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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管家顯然不悅,立刻坐直了身子,氣的鼻孔內呼哧呼哧的作響:“姑娘,聽你這話是嫌五兩少咯?老夫可告訴你,你做蛋撻之時,老夫的內人可是在邊上看的,她其實早就學會了其中的精髓。老夫之所以想拿銀子買,不過是看你可憐,你別蹬鼻子上臉,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高香寒一陣錯愕,這老狐貍變臉也太快了吧!什么叫蹬鼻子上臉?什么叫把自己當盤菜?老娘本來就是一盤好菜。
高香寒氣急,可依舊面容不改,順手從方才的銀子袋內摸出了一錠一兩的銀子扔在了桌上,眼內寫著不屑:“既然您老人家能做的出來蛋撻,那還有什么可談的?這茶,算小女子請您老喝的,您老慢慢品著吧!恕小女子不奉陪了。”
高香寒毫不猶豫的起身,她可不想與這樣滿面偽善的人說話,免得掉范。
“你給我回來?老夫的話還沒說完呢!”趙管家氣的渾身顫抖,他在河沿鎮那也算是相當當的人物,還沒人敢和他如此說話呢!如今叫個小毛丫頭這般羞辱一番,他心里這口老氣可如何能咽得下?
“你說吧!五兩不行那你打算要多少?老夫可告訴你,你這方子若是老夫不買,只怕別人也是不敢買的。”他還是不舍那塊肥肉,畢竟這誘餌還是十分誘人的,他此刻也是迫切需要。
高香寒站住了身子,心里頭還在氣惱他方才說話的語調,只是她也懂得退一步海闊天空,初來此地便與人結下梁子,并非她所想。況且這趙管家確實也有些勢力,強龍還壓不過地頭蛇呢!何況她還不是強龍,她也不想與他對著干。
按下心頭怒火,高香寒又坐會了原處,面上波瀾不驚,看不出任何的風浪,但是心里卻將他家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既然趙管家要小女子說,那小女子便也只好據實以告。這張秘方,小女子打算要四十兩,少一文都不賣。”高香寒說的鏗鏘有力,絲毫都不肯退讓。
其實這四十兩還是她做了退讓的,她原本的打算是想賣五十兩,只是她又不想遭趙管家恨,往后在河沿鎮上也不好混。
趙管家顯然還是被這個數字驚了一跳,老眼立刻瞪的如銅鈴一般,脖子上的青筋也隨之浮動著:“什么?四十兩?姑娘這是獅子大開口啊!老夫怕是出不起這個價碼。即便出的起這個價碼,可這秘方的價值也值不起這個數。”
趙管家狠狠地瞪了高香寒一眼,他沒想到這姑娘竟會要出這樣的天價。虧了他還帶她去了蘇府賺了二十兩銀子,真是不知好歹。
可心里雖如此想著,卻又真的舍不下那張秘方。趙管家不住的搖頭,再一次討價還價:“要不這樣,老夫出二十兩,這二十可不是個小數目,姑娘可要想清楚了。若是過了這個村,可就真沒這個店了。”
趙管家眼光清冽,這二十兩幾乎是從他身上割肉,這蛋撻往后能不能賺錢還是個未知數,現在卻要先搭進去點。不過常言道,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他也是舍了一把。
高香寒眼神一冷,直直的盯著趙管家:“小女子這四十兩要的一點都不多,若您老只是買秘方,別說二十兩,就是十兩小女子也賣給您。可您要買蛋撻的專屬權,這就意味著小女子往后也不能再做,更不能將此做法再傳授與他人,四十兩還多嗎?”
高香寒步步逼近,她就是要吃定這四十兩銀子:“您老好好想想,若是小女子將這秘方賣與蘇老爺,怕是不止這個數吧?蘇老爺那可是開著許多家酒樓,想必肯定能用得到。”
蘇老爺是高香寒的王牌,她清楚趙管家一定是背著蘇老爺有自己的生意,否則他不會費心機的請她到茶館喝茶買秘方。
果然,這一下正戳中了趙管家的痛處。他確實是在外面有自己的酒樓,私底下一直由他的兒子打理著。這次買高香寒的秘方,也是想提升自己酒樓的客源。若是這秘方被蘇老爺得去了,還能有他什么事情。
趙管家臉色十分的不好,怔怔的盯著高香寒看了許久。他原本以為高香寒不過是有些小聰明但又不十分精明的姑娘,誰知道她竟然連他的底牌都摸得透透的。感嘆之余,他也只能認栽,妥協道:“罷了罷了!四十兩就四十兩吧!老夫也再不與你計較了。”
高香寒緊攥著的拳頭,這下總算是漸漸的松開了,一顆懸著的心也落在了肚里,面上又恢復了笑容:“好,趙管家就是干脆。既然您老如此干脆,那小女子也該表示一下,給您抹去十兩銀子吧!就算三十兩。”
趙管家暗嘆,這女子還真是不簡單,典型的打一巴掌給個甜棗,叫你心里還真是恨不起來。
趙管家搖著頭一個勁的笑:“你呀!老夫今兒算是見識了什么叫巾幗不讓須眉!姑娘若是有興趣不妨來老夫的酒樓吧!老夫一定不會虧待了姑娘。”
趙管家有心將高香寒收于麾下,這樣的人才,誰要得了,那真是如虎添翼。
高香寒笑的燦爛,心中竟還有些小小的得意:“趙管家真是太抬舉小女子了,小女子不過是鄉間村姑,如何能擔此大任。況且小女子還是個外鄉人,如今身懷有孕,丈夫又早早的沒了,換了這些銀兩,也不過是想來年孩兒出生,能不讓他跟著我受罪罷了!至于旁的,小女子也不敢想,不敢高攀,只求能填飽肚子,平安度日。”
高香寒說這些話,竟還有些動容。雖說這孩子與她并無什么關系,可如今他卻已經與她血脈相通,心里自然也會升騰出母愛來,一手不由的撫在了還未隆起的小腹上。
趙管家不住的點頭,眼神一改方才的犀利,竟變的有些溫情:“難怪呢!姑娘要這點銀子確實也不多,孤兒寡母的,往后要用銀子的地方多著呢!老夫這就寫文書,給姑娘銀子。”趙管家雖然有生意人的精明,可他也有子女,心中自然也會動容。
高香寒感激,二人間方才的暗戰也隨之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卻是理解和憐憫。
趙管家叫了店小二拿了筆墨來,也就片刻功夫,他便將寫好的文書遞給了高香寒:“姑娘瞧瞧,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若是有疑問,還可以再斟酌。”
趙管家語氣溫和,全然沒有了那會子的戾氣。
高香寒笑著接過了趙管家手中的文書,仔細的看了看。其實文書上的字有許多她還不能認的確,但是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文書大體的意思便是她高香寒愿意將蛋撻的秘方賣給趙管家,從此不得再將秘方傳與他人,更不得做與外人吃,否則視為違約。違約高香寒要退還原來拿走的銀子,還要賠償酒樓相應的損失。
文書內寫的樣樣齊全,趙管家的心思可見十分的細。
不過恪守商業機密,高香寒還是能做到的。遂一口答應了下來,又在文書上簽字按了手印。趙管家當即從袖袋內掏出了三張十兩的銀票遞給了高香寒:“姑娘,你看看銀票,若是沒問題,那你便將秘方寫來給老夫吧!”
高香寒其實也看不懂銀票,更加看不出真偽。但是趙管家怎么說那也是蘇府的大管家,不可能拿這點銀子騙她,壞了自己的聲譽。
“趙管家客氣了,這銀子能有什么問題,小女子這就給您老寫秘方。”好在高香寒在現代還跟著師傅學過幾日的毛筆字,總算是能寫出幾個像樣的字來,否則豈不是出丑了。
寫了好秘方,高香寒恭恭敬敬的交到了趙管家的手內。趙管家細細的看了看,滿意的收了起來,這筆買賣才算做成。
“姑娘,若是往后你還有什么新鮮的菜方子或者是糕點方子,你都可以來找老夫,老夫一定會出一個合理的價格給你,決不讓姑娘吃虧。”生意做成了,趙管家心滿意足的喝著茶,隨口還想套套高香寒是不是還有什么新鮮的方子。
高香寒將銀票收好,也笑的開心:“好,若是小女子再琢磨出什么新鮮的方子來,一定給您老送來。”說話間高香寒已經起身,她耽擱太久了,不知道錢媽媽都急成啥樣了。“小女子還有要事在身,就不耽擱您老了,先告辭了。”
趙管家也正好有回去的打算,畢竟他還是蘇府的管家,不能在外逗留太久,遂和高香寒道別。二人一前一后的出了茶樓,各自去干各自的事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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