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婦清貧樂第一百六十二章 壓垮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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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二章 壓垮


更新時間:2014年02月07日  作者:霜晨  分類: 古代言情 | 種田經商 | 霜晨 | 村婦清貧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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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哥兒你為何要追打江哥兒?雖然田阿福做出慈祥平和的神色,但其往日在長孫心目中的積威實在是太重,田連海早被祖父過去的責罰嚇破了膽,掛著兩泡眼淚哆哆嗦嗦第說不出話來。江哥兒你說。田連江將田連海的腦袋打破,被周氏打了幾下又被焦氏大聲訓斥,原本嚇得臉都白了。還是張氏趕了回來,這孩子見到自己母親來了小小的腰板好不容易才挺直了一點,這會子祖父又在責問,他也嚇得不敢張嘴了。

張氏在一旁拼命撫慰兒子叫他說一下事情的起因,他才大著膽子說道:祖母在火塘里燒了板栗,大哥不準我吃,說正房不是東廂房,火塘的東西我不能吃,就他和淑妹妹能吃。我搶了淑妹妹的,他就拿一根燒著的柴燙我,我躲了一下沒燒著。江哥兒一邊說一邊指著自己的額頭道:祖父你看,就是這里,我頭發被燒到了。

大家看到孩子燒焦頭發的位置,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萬幸,不然這孩子左邊的眼睛恐怕保不住了。我氣不過就推了大哥一下,大哥沒倒,可淑妹妹不知怎么倒在地上哭了起來。大哥說我打人,還說正房是他家的,正房的板栗我沒資格吃,不叫我呆在正房烤火,推我到院子里,還拿了一根棍子追著打我。我,我撿起一塊石頭,打了過去,他就流血了哭了。然后祖母就打我,大伯母跑出來罵我。我也哭了。

張氏將兒子緊緊抱在懷里補充道:原本我帶著江哥兒在東廂房烤火剝桐子,后來婆婆叫我去菜園子砍白菜扯蘿卜,三弟妹去二嬸家去了,我怕這孩子一個人玩火闖禍。便叫他去正房烤火,誰知道他們幾個孩子為著幾顆板栗子居然打了起來。

田阿福沉聲道:老二家的老三家的不在家,周氏你總在家吧,還有老大家的,你們兩個當時都做什么去了。孩子們鬧得那么厲害,你們是聾了還是瞎了!焦氏委屈道:我那時正在哄河哥兒入睡,這孩子極為警醒,看著睡熟了可你只要一放手他便哭。我當時聽到火塘里的有吵鬧聲,可隔得遠了一點聽著聲音不太大,加上節骨眼上我想著先將河哥兒放下再說。誰知道……

那你呢。周氏?周氏原先只看到長孫的頭破了。怒火萬丈地光顧著責罵次孫,根本沒問緣由,這會子看到田連江那燒焦的頭發。想著當時的兇險場面,心里開始后怕起來,當下訥訥地道:苗娘出門子那么些日子了,可我這心里還是空落落地難受,我原本在火塘邊照看著孩子們,可是想著想著便忍不住去了苗娘房里,翻檢著她往日穿過的衣裳,因為心里難受,聽到幾個小崽子哭鬧沒太在意。

田阿福勃然大怒:一個二個地都有理由,老子們在外頭累死累活。你們不下地在家看孩子都看不好。今日還好是江哥兒機靈躲開了,這萬一沒躲開一火棍子戳在了他的眼珠子上,我看你們兩個怎么向老二兩口子交代!

周氏雖然知道自己犯了錯,可嘴上卻忍不住小聲嘀咕道:這不是沒戳到嘛。田青巖雖然平日里看著和田連江不太親密,可他骨子里對自己的兒子還是很疼愛很看重的,起先他不知道田連海拿火去燙田連江,這會子看到自己的兒子差點被燙瞎眼睛老娘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真是出離憤怒了,忍不住厲聲吼道:沒戳到沒戳到,娘是不是覺得非要戳到了才算回事!娘的心里只有大房只有長孫,我的兒子在你看來連根草都不如。爹,您老人家今日便老實告訴我吧,兒子是不是你們撿來的!

他這一嗓子吼出來,一家子人都傻眼了,周氏嘴唇顫抖指著田青巖,半天才哆嗦著說道:你個孽障,老娘當初生你之前跌了一跤,送了半條命好不容易才把你生下來,你,你居然說自己是撿來的!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說完捂著胸口喘息道:老娘前世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會養出這么個逆子出來!

田青巖見自家老娘嘴唇氣得發紫,心里不禁開始后悔,張氏哪能不知道丈夫的心理,當即扒開兒子的頭發嚷道:這孩子真是嚇木了,明明這頭皮都燒著了居然也不知道喊疼!田青巖看著兒子的可憐樣,心里的那點內疚一下便消散了,咬牙道:既然我是娘親生的,那為何娘對我的兒子這般不上心。今日我的兒子可是差點壞了一只眼珠子,若真瞎了一只眼睛豈不是害他一輩子!周氏被兒子這般聲色俱厲地指責,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田青巖指責完老娘,跟著又指著田連海罵道:你這小兔崽子小小年紀居然這般心腸歹毒,江哥兒不過吃一顆板栗子,你便要拿火燒他。還說什么正房是你家的,正房的板栗是你家的。呸,誰教你這么說的。那板栗是老子從樹上打下看來,是老子的婆娘一背簍一背簍地背回來的,到最后老子的兒子倒沒資格吃了,這是哪家的規矩!

焦氏見兒子頭破血流,而田連江卻好好地,可二房兩口子卻不依不饒一起上陣,這會子田青巖一個大人居然指著自己的兒子大聲喝罵,而田青山卻杵在一旁沒有任何反應,真是氣得肝疼,立馬將自己兒子拉過來護在身后,沖田青巖尖聲道:老二你這是要做什么,你不要忘記今日是你兒子將我兒子的頭打破了,該生氣的是我們!

焦氏畢竟是大嫂,女流之輩田青巖不好跟她吵,張氏趕緊接腔了,她冷笑道:你還好意思說,起先你兒子打我兒子的時候你在哪里,怎么沒見你出來制止?焦氏道:我起先不是跟公公說了。我在房里哄河哥兒睡覺。什么哄孩子睡覺,什么聽不太清。不過隔了那么一點子遠,我兒子被燒了叫得肯定很大聲,我看你是明明聽見了卻裝聾作啞。因為哭的是我的兒子,你自己的兒子大著兩歲真打起來不會吃虧。不然,為何后來在院子里你兒子一哭你立馬便跑了出來,院子里離你那房間更遠了吧!

你,你血口噴人!我,大郎你是死人啊,人家兩口子一道欺負咱們大房你居然屁都不放一個,老娘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啊我!你這臭婆娘趕緊給老子閉嘴!成日里窩在家里看孩子卻一再出事,你還好意思高聲,再不閉嘴老子捶死你!丈夫不但不替自己撐腰還當眾喝罵自己。焦氏越發氣憤。坐在地上哭天搶地:我不活了。這日子沒法過了!張氏看著地上的焦氏只是冷笑,姚舜英假裝沒看到才懶得去扶她。

田阿福閉了閉眼睛,頹然嘆道:分家吧。分了干凈。因為他的聲音不大,起初大家根本沒聽到。后來田阿福大聲又說了一遍:分家,我說分家,聽到了嗎?周氏失聲道:什么,分家?老頭子,你瘋了!爹您說要分家嗎?田青山一下子愣住了。焦氏本來正在張嘴嚎啕,一聽這消息嚇得嘴巴都忘記合上了,就這么張著,呆呆地看著田阿福。

張氏心里大喜,不由喜上眉梢地看向姚舜英。姚舜英飛速沖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的歡喜不要表露得那么明顯。張氏飛速掃了公婆一眼,這才反應過來,趕緊低下頭來,稍后到底忍不住抬頭沖姚舜英抿嘴一笑。她們兩個在一旁竊喜不已,那邊焦氏卻如遭雷亟,分家擺明了對自家不利。且不說往后娘家再想來打秋風不可能了,便是自己一家子的生活要想維持眼前的水平都不可能。三郎那么能掙錢,沒有了他這一筆收入的幫襯,往后僅靠自己和丈夫兩個人種地養活三個孩子都夠嗆,身上想有活錢用可就難了。

分家了對誰最有利不用說是三房,三郎只要出去做幾個月的工,回來便是好幾兩甚至十來兩銀子,光他兩口子怎么都花不完。其次自然是二房了,張氏那賊婆娘的娘家家境不差,兄嫂又大方,她和二郎兩個人養一個孩子日子還不好過。一想到往后姚氏大把大把地花錢穿新衣買首飾吃零嘴而自己一家要緊巴巴地過日子她就胸口發緊。

憑什么,姚氏為這個家做過什么貢獻,憑什么她一來便要享受而自己活該受窮一輩子。還有張氏,眼下沒分家便處處盯著自己跟自己較勁,這往后分了家,她日子比自己過得好,還不知道會怎么高昂著頭瞧不起自己呢?不行,一定不能分家。焦氏緊緊握住拳頭,指甲陷進了肉里都沒感覺。

張氏那婆娘低著頭看不到她的神態,不用說肯定在偷著笑。姚氏倒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模樣,這女人慣會裝樣子,這會子心里只怕樂開了花。四兄弟老二老三不用想了,只有小四還沒成家,他肯定不愿意分家,對,怎么把他忘了。這家伙向來精明上不得半分當,仗著自己年小得到婆婆的寵愛向來不把幾位哥哥嫂嫂放在眼里,這會子倒是可以利用利用他。

還有婆婆,不分家一家子的錢財都由她掌管,這分了家眼下小四還沒成家她和公公肯定是和小四一塊過,就他們三個人的收益能有多少。婆婆這人慣愛發號施令,喜歡捏著錢財然后別人要用得問她討要那種感覺,她肯定也不想分家。

焦氏想好了,立馬停止了嚎啕,一下子站了起來,靠近周氏道:四郎還沒成家,咱們這一旦分了家,他成親單靠他自己一人能掙夠錢啊。周氏一個激靈,這委實是個大問題,自己可不能不管小兒子。于是周氏立馬激動地沖田阿福嚷道:老頭子你糊涂了,咱們家四郎還沒娶親,你這時候分了家你叫他如何娶媳婦。田青山一方面是不想分家,另一方面也是真的擔心弟弟,于是對田阿福道:是啊爹,您怎么把四弟給忘了,他還沒成家呢。你說是不是啊四弟。

田青石淡淡一笑:分家,我也贊成分家,這成日里吵來吵去煩死個人。不過你們當初成親都是大家出力,我怎么著也不能吃虧不是。田阿福擺了擺手:這個問題我已經想好了,便是分了家四郎成親大家照樣該出錢的出錢該出力的出力,你們有意見嗎?

田青巖立馬道:爹說得在理,如何出錢出力爹您說了算。田青林也跟著點頭道:爹您怎么說兒子便怎么做。周氏見丈夫兒子根本不把自己的話當回事,不由急了,大聲嚷道:不行,我不同意,不能分家。老頭子你糊涂了,你向來愛面子,這會子怎么不要面子了。咱們家苗娘才出嫁四郎還沒成親,你這一分家,滿田家灣的人不得對咱家說三道四!

田阿福鼻子一哼:這會子你倒是知道要面子了,要不是你這蠢貨行事不周惹得家宅不寧,老子哪里會想著分家!周氏尖聲道:什么家宅不寧,這過日子吵吵嚷嚷誰人家里不是這樣。又沒有什么大事,偏你便大驚小怪了!

田阿福撫了撫額頭,無言地看著自己的妻子良久,然后道:我大驚小怪,前幾日因為你做事不公,害得兒子們吵了起來,今日是你看管不力,一個孫子頭破血流一個孫子眼睛差點瞎了一只。兒子都要懷疑自己不是你生的了,你還說不是什么大事,那什么才是大事呢?孫子的眼睛真瞎了,兒子媳婦舞刀弄棍地打起來了才算嗎?周氏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焦氏暗自著急,一個勁兒地沖丈夫使眼色,可田青山似乎傻了一般只管發呆,焦氏差點沒吐血。田阿福卻不管這些,揮了揮手道:不用多說我心意已定,至于具體怎么分等我想幾日。放心,一樣都是兒子,老子不會偏向誰也不會虧待誰。都散了吧。

雖說大勢已去,可焦氏還是不甘心,悄悄扯了扯周氏的衣袖,示意她和自己一道再勸阻一下。老頭子……公公……誰都別來煩老子,老子想一個人清靜清靜!田阿福沒好氣地轉身出了門,焦氏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張氏對張氏張的背影撇了撇嘴,沖姚舜英做了個不屑的表情,然后心滿意足地抱著兒子回房了。姚舜英抿嘴一笑,也拉著田青林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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