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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光起,整個大地開始震顫起來。。23。
一名地元境強者真正開始出手的時候,那便是一片毀滅的末日光景。
看臺之上,那些弟子們都感覺到了身下傳來震感,都覺得有些惘然。
地勢劍這樣強大,讓那些沒有經歷過地元境強者毀滅性威脅的弟子們十分畏懼,當然,不光是他們,就連那些守護在附近維持符文陣法正常運行的長老們都緊張起來,開始觀察著那些損壞的符文陣法。
“兩個怪物,這兩個怪物!”
唐夢星雖然身負重傷,但卻不妨礙他在此觀看白陽與忌無痕這場戰斗。不過,當他看忌無痕如此強大的實力以后,忍不住喃喃著嘟囔個不停。
他雖然是個瘋子,可不是一個傻子,忌無痕的實力之強他看在眼里,白陽的表現同樣出乎他的意料。
能夠以定元境對上地元境還戰得如此不落下風,相信白陽并不是第一個,可他絕對是表現得最為出色的一個。
因為忌無痕怕了,他對上一個定元境的修者,居然怕成了這副模樣。
盡管他施展出來的招式使他看起來如同天人般強大,盡管他現在能讓天地變色,能讓地面傾覆,能夠震撼在場每一個人,可這些都說明一個問題,他怕了。
他使出全力,代表他對白陽的恐懼愈發濃郁,甚至已經不得不將白陽提升到與自己相同的地步。
“忌無痕向來沉穩,今日怎么會犯這么大的錯誤?”不夜君的目光從天上收回,重新落到了場內,看著這場本該沒有任何懸念的戰斗。
忌無痕是他的大弟子,也是他最得意的弟子,所以他對忌無痕的要求以及期望都過高,對上一個定元境的螻蟻居然還要使出地勢之劍,這在不夜君的教導中,是不被允許的。
雖然。
不夜君把目光落在那保持著那個奇怪姿勢的白陽身上,忽然嘆息了一聲。
他很看好白陽,或者說,他很看好白陽展現出來的那種莫名潛力,那些就像是一座放在他面前的寶藏,可惜白陽拒絕了他。那么,既然得不到手,不夜君自然不想他活著。
“大師兄今日的表現或許很欠妥當,但是他畢竟還是地元境,對付一個定元的小子,使出地勢劍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差錯。”
坐在不夜君旁邊的一個女子神情冷漠,與凝塵一般無二,只是比起凝塵來說,她更顯得成熟了一些,眉眼也更加冰冷,宛如凝霜。
能夠坐在不夜君身邊,她的身份地位自然不一般,而她的名字,正是凝霜。
不夜君座下的第三名弟子,是整個離天宮中最有希望繼忌無痕以后突破到地元境的天才,備受不夜君的器重。
她說的話,分量很重,所以不夜君在思考之后,揮了揮手,很是疲倦的閉上了眼:“隨他吧。”
這句隨他,代表著不夜君相信忌無痕有能力解決這件事情,而他閉上眼睛卻是因為他累了。
雨勢傾盆,越來越像是一把把利劍從天空中被人灑落,就算是那些阻隔大雨的符文陣法,也有了一些晃動之象。越來越多的人發現這場雨的不正常,就好像雨幕后藏著什么東西。
“來了。”
秋平凡睜開雙眼,吐出這樣兩個字。
但他這句來了,卻是包含了太多太多的意思。
比如在比斗臺上,那正在慢慢斬向白陽的一劍,比如慢慢蘇醒過來的白陽,比如雨勢之后那個即將要出現的人。
來了。
秋平凡站了起來,消失在看臺上。
青衣先是一陣茫然,隨即又是一陣沉默,因為他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那些事情,不再是他有資格插手過問的了。
茫茫大霧之中,無盡的幽靜與黑暗將白陽包圍,但是白陽感覺自己的手心很暖,他將手貼在那扇巨大的門上,上方看不到盡頭,門上又雕刻著許多復雜古樸的紋路,就像是他雙眼見到的線條,神秘而又威嚴。
那就是真實。
這扇門代表的也是真實。
不過門的背后到底有什么,白陽也說不清楚。
所以他只是將手放在門上,并沒有用力將它推開。
他心里有一種感覺,現在自己雖然有能力將這扇門推開,也能夠達到自己所期待的那個結果,但是,只要他想不通困擾著他的那一線難題,就算真的推開了門,也于事無補。
“你在猶豫什么。”
突然,門的那邊,響起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讓白陽眉頭一皺,感覺無比的怪異。
“你在害怕什么?”門那邊的聲音說道:“推開門,你就能看到真正的世界,踏入真正的強者行列,所以,你在猶豫什么?”
白陽皺著眉,仍然沒有推門,因為他聽到的,是他自己的聲音。
那個聲音就像是一個魔障般回蕩在耳邊:“推開門,你已經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考慮了。”
“如果再猶豫下去,根本無法戰勝忌無痕。”
“推開。”
白陽眼神一凜,知道這絕對是自己的心障,于是便說道:“到我想通的時候,我自然會推開門,不需要你來指使我。”
“我不是指使你,我只是在說出你真正的想法。”
“你想推開這扇門,你想獲得力量。”
“你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那聲音頓了頓,忽然道:“或者應該說,我們等這一刻已經太久太久,地元境,那才是一個嶄新的天地,邁入門中,你才有資格立足在大陸上,你才有能力去完成你所有的設想!”
“我們需要這個力量!”
蠱惑的聲音越來越強大,白陽竟出現了一絲恍惚。
不過這一絲恍惚并非是為之所動,而是他產生了自我懷疑。
他在想,自己是否真的需要那么強大,那么,變強之后自己又該做些什么?
當他一次一次的從生死之間爬了出來,一次又一次的完成那些堪稱苛刻的修煉,最后歷經兇險,終于站在這扇門面前。
那么為什么自己不敢推開門?為什么自己不敢面對門后的世界?
白陽沉默的想著,腦海里居然還浮現了一個人的影子。
那是一張極為天真無邪的笑臉,那是夏月的臉。
那時候的夏月,與坐在元布衣身邊的夏月漸漸重合,讓白陽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這就是他的心障。
哪怕他表現的再怎么不在乎,他還是在乎夏月,他還是在乎那個坐在元布衣身邊,不知因何種原因而妥協的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