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
逢魔碑,是紫薇圣子們的試煉之地。
昔日,紫薇仙皇以無上道法,構建出逢魔碑的內部世界,并以這方世界,考驗諸圣子的能耐;又從自身諸多道法之中,選擇出六種,作為獎勵。
可后來,紫薇仙域覆滅了。
于是圣子試煉塵封在了歲月長河中,再無人來開啟。
然而這一日,塵封無數年的圣子試煉,因寧凡的到來,悄然重開。
青銅古船上,寧凡口中念念有詞,默誦著某段不知名的口訣。
這是多聞無雙教給他的口訣,用途是從圣子試煉之中,召喚出某件必備之物。
一遍口訣念罷,無事發生。
兩遍,無事發生。
一直念到第九遍,天空之上忽然發出一聲驚雷之聲,繼而就有一道紫色雷光從天劈落。
“打雷了?好端端的,逆塵海上怎么會有雷聲?”正開船的石敢當,被這雷聲嚇了一跳。可他雖能聽到雷聲,卻無法看見雷光來臨,故而不明所以。
在場能看到雷光來臨的,只有寧凡和多聞老妖。
那雷光來勢極快,瞬息而至,在快要劈到青銅古船之時,陡然停止了下墜之勢,繼而激烈地旋轉起來,形成一個黑洞一般的雷力旋渦。隱約間,有某物在雷力旋渦之中緩緩成形。
寧凡探手一抓,從旋渦中取出一本雷光閃爍的虛幻古書。
“這便是你所說的圣子雷書么…”寧凡道。
“正是。”多聞老妖賠笑道。
“此書似乎是以紫薇雷法直接凝聚而成。若我吃掉此書,不知能否提升修為…”寧凡自語道。
“吃不得!吃不得!此書乃是圣子試煉不可或缺之物,一旦損毀,試煉便無法進行了!”多聞老妖被寧凡清奇的腦回路嚇了一跳,連連勸阻。
“放心,我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寧凡笑了笑,翻開圣子雷書。
書中本是一片空白,但在寧凡翻開之后,頓時出現了諸多文字。
試煉者姓名,未知
圣子序列,未知
當前成績,十一星
事件一:撿到仙帝書信,獲得試煉開啟的媒介。分數增加,一星。當前成績,一星。
事件二:未在第一時間召喚圣子雷書,違反試煉規則。分數減少,五星。當前成績,負四星。
事件三:識破黃金古船的偽裝,擊殺仙王惡鬼。分數增加,二星。當前成績,負二星。
事件四:受石敢當迎接,登上正確的青銅古船。分數增加,一星。當前成績,負一星。
事件五:識破滄海君的行藏。分數增加,二星。當前成績,一星。
命運分支出現:分支一,遵從滄海君的命令,隨他離去,遠離北極道果大會的紛爭。分數減少,一至十星;分支二,無視滄海君的命令,將其擊退。分數增加,一至十星;分支三,以三寸不爛之舌,對滄海君曉以利害,兵不血刃將其勸退。分數增加,一至二十星;分支四,以三寸不爛之舌,對滄海君曉以利害,與其化敵為友,并成功邀請滄海君一同前往北極道果大會。分數增加,一至五十星。
事件六:擊殺滄海君。分數增加,十星。當前成績,十一星。
“原來如此,自我撿到仙帝書信開始,經歷的所有事件,都記錄在了雷書之上。經歷不同,選擇不同,獲得的試煉成績便也不同。一番增減之后,我如今的成績,是十一星么…”寧凡沉吟道。
“開局便有十一星的成績,放在諸圣子之中,倒也不錯了。但若上仙的目標是最終獲得紫薇道法的獎勵,這點成績還遠遠不夠。據小猴兒所知,想要在試煉結束之后獲賜紫薇道法,至少要拿到五百星的成績才可。上仙還需多多努力啊!”多聞老妖勉勵道。
“五百星是么,我記住了。但有一點,我不太懂。此處記載的‘命運分支’又是何物?”寧凡指了指雷書記載的命運分支四個選擇,問道。
“所謂的命運分支,是指對上仙所扮演之人極為重要的事件經歷,足以影響其一生之命運;對于試煉者本身同樣存在影響,選擇不同,不僅影響試煉者的成績,亦會影響之后的試煉走向。”多聞答道。
“足以影響其一生之命運?此言何意?”寧凡對多聞提到的這句話有些在意。
多聞卻只呵呵一笑,并不多做解釋,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似乎是想等寧凡再三請教之后,他再勉為其難為寧凡解釋一番。
可惜,寧凡并沒有就這一問題多做糾纏。
而是獨自沉吟起來。
“當遇到分支事件時,選擇不同,試煉成績便不同么…令我意外的是,剛剛滄海君出現時,我將之擊殺,居然不是最優選擇,只拿到了十星分數;若以口才將其勸退,最高可得二十星分數;直接說服此人同行,則最高可得五十星分數…”
寧凡合上雷書,眉頭微皺。
窺一斑而知全豹,從這一命運分支上,寧凡大致看出了圣子試煉的評分重點。
這場圣子試煉所考核的,絕不僅僅是試煉者的實力,更看重試煉者面對事件時的決斷與選擇。
遇到敵人,若只一味打斗,一路莽撞橫行,縱然試煉者實力驚天,也拿不到最好的成績。
唯有遇事時做出最優選擇的人,才能獲得最高分數,才是紫薇仙皇最為認可的紫薇圣子。
“總覺得這場圣子試煉,好麻煩,不太符合我的行事風格。”寧凡搖搖頭。
忽又開口,對多聞問道。
“多聞,你說,這世上,真的有最優選擇么?”
多聞一愣,不明白寧凡為何有此一問,想了想,謹慎回答道,“大概是有的。”
“是么。”寧凡不置可否。
而后心念一動,雷書頓時化作一道雷光,直接飛入他的識海之內。
如此一來,再查閱雷書內容,就不需要召喚、翻閱了,直接從識海之內閱讀即可,更為方便。
當然,把圣子雷書收入識海,還有另一個好處。
雷書一入識海,頓時就有無數殘破的記憶畫面,出現在寧凡的腦海之中。
赫然是寧凡此刻扮演之人——混鯤門徒張道的記憶片段。
參與圣子試煉的人,需要扮演某人才能開啟試煉,若能對所扮演者有所了解,有利于把握試煉中的劇情走向,做出更精準的選擇與判斷。
“混鯤門徒,張道…”寧凡閉上眼,接收著識海之中多出的張道記憶。
一幕幕記憶片段在腦海中,如走馬燈一般,緩緩播放。
記憶片段一:
在一個叫做南梁國的仙國里,一個癡傻少年終日沿街乞討。
這個少年不會哭,不會笑,不會說話,甚至聽不懂人言。
沒人知道少年從何而來,亦沒人這個傻子是誰。
一些好事者給少年起了個名字,叫做“木頭”,以此取笑少年蠢如朽木。
記憶片段二:
名為木頭的癡傻少年,靠著乞討獲得的食物,漸漸長大。
忽有一日,少年突然開竅,竟學會了說話,學會了與人交流。
直到此時,國人們才知,這少年非但不是傻瓜,反而極具聰慧。
記憶片段三:
南梁國內,棋風盛行。這里的修士,不重視修行,更重視磨練棋藝。
名為木頭的少年,開始展露驚人的棋士天賦。
他靠著路邊撿到的棋譜舊書,只用了十天,就學會了圍棋的基礎。
而后,木頭開始與周圍的人對局。
一個月后,木頭獲得了對局以來的第一勝。
半年后,木頭獲得了第一百勝。
三年后,方圓百里,已無棋士是他的對手,國人異之。
記憶片段四:
隨著木頭名氣漸長,就連南梁棋院都聽說了此事。
于是棋院派出一名教師與木頭對局,以此考較木頭的棋藝與天賦。
那教師乃是堂堂九品棋士,但卻只中盤,就輸給了木頭。
教師不服,認為自己輸在大意。
于是又與木頭約下十番棋的對局,結果只下了六局,便以六連敗的戰績輸掉了十番棋。
一時間,木頭的名聲傳遍南梁。
記憶片段五:
名噪一時的木頭,被南梁棋院破格錄取,成為院生;更蒙院長賜名,得名“張道”。
張道在棋院里苦修棋藝。
一年后,張道成了院生前十。
三年后,張道成了院生第一。
又用了十年,張道成了南梁歷史上最年輕的五品棋士。
記憶片段四:
因參與了賭棋,違反了南梁棋院的規則,張道被逐出棋院。
于是張道離開了南梁國,開始游歷天下。
數十年游歷之后,張道棋藝更進一步。
他來到棋士圣地——棲霞寺,以棋會友,邀戰寺中棋僧。
寺中僧人皆非張道敵手,此事一時驚動了混鯤圣宗諸佛。
于是佛陀顯化,與張道對局百次,張道竟連一局都不能勝。
記憶片段五:
為求棋藝更進一步,張道拜了佛陀為師,也因此事,成了混鯤圣宗弟子。
但因張道癡于棋藝,怠于修行,即便身具大好資源,也只堪堪修至仙王境界,再難寸進。
又因張道志不在俗事,故而城府不深,不太懂得人情世故。
記憶片段六:
張道之師圓寂。
為遵從其師遺愿,張道離開圣宗,下山游歷。
記憶片段七:
張道收到了好友石鬼真人的書信,決定前往北極道果大會…
許久之后。
寧凡吸收掉了張道的所有記憶片段。
雖說這些記憶片段大都殘破缺損,但還是讓寧凡對于張道此人有了大致了解。
這位混鯤門徒張道,似乎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棋癡,對于修行之事不甚在意;但似乎不是什么品性高潔的棋士,因為此人曾因賭棋,被逐出南梁棋院。
“我所扮演的,是這樣一個人物么…”
“張道此人,實力平平,但其棋藝,確實有些厲害,若以亂古師父的棋藝來比較,大約能讓亂古師父一子…”
寧凡獲得過亂古大帝的記憶傳承,其中就包含了亂古大帝的一身棋藝。
亂古大帝的棋藝,放在修真者之中,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但和張道這種癡于棋藝的棋修相比,仍是弱了少許。
畢竟亂古大帝只將棋藝當作興趣,張道卻將之當成了一生之追求,二者沒有可比性。
在寧凡接收張道記憶的時間里,多聞老妖妖身散去,化作一縷妖芒,飛回神器碎片之內。
理由是,他如今只是殘破之身,無法脫離神器碎片,長時間維持妖相。
這理由是真是假,寧凡懶得深究。因為接下來,有比此事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寧凡做決定了。
觸發事件。
未完成事件:決定航線。
被寧凡收入識海的圣子雷書,忽而多出了新的訊息。
正疑惑要如何處理這一訊息,就見石敢當拿著一卷海圖,畢恭畢敬前來請示。
“啟稟前輩,再往前,共有三個航線可通往北極道果大會。不知前輩想走哪路航線?還請示下。”
借用海圖,石敢當將三條航線標注了出來,又將其中的優劣一一告知給寧凡。
第一條航線,途徑九個仙國,一路兇險較少,但耗時較長,需要三年才能抵達北極道果大會。
第二條航線,途徑四個仙國,兇險較多,其中最大的兇險,是需要路過海女妖巢,不過只需要耗時兩年。
第三條航線,一路沒有靠岸之地,且需要橫跨滄海龍宮所在海域,兇險極大,但耗時極短,只需六個月。
涉及航線一事,寧凡沒有胡亂做決定,認真考慮起此事。
同一時間,雷書之中出現了命運分支。
命運分支出現:選擇航線一,可得分數,十至五十星,額外獎勵,九國仙力;選擇航線二,可得分數五至二十星,額外獎勵,海女骨劍;選擇航線三,可得分數二至十星,額外獎勵,滄獸道果一枚。
“哦?這一次做出選擇,還有額外獎勵?”寧凡詫異道。
和多聞聊過后,寧凡事先便已知曉,試煉中某些特殊事件的選擇會附帶額外獎勵。他只是沒想到,僅僅是航線的選擇,居然就觸發了額外獎勵。
看來航線的選擇,并不似表面上看起來的那么簡單。
“多聞,若是你,你會如何選擇航線?”寧凡隨口問道。
不一會兒,寧凡所攜帶的神器碎片中,傳出多聞的回答,似乎經過了一番沉思。
“我選第二條!”多聞。
“理由呢?”寧凡。
“第一條航線乍看之下最穩妥,且分數最高,但其弊端,在于耗時最久。我記得,一些紫薇圣子也曾觸發過類似的任務,他們選擇了最穩妥、耗時最久的選項,結果就有不少因為抵達目的地的時間太晚,錯過了諸多事件,最終分數反而不高…至于第一航線獎勵的九國仙力,倒是一個好東西,若接收,可令法力暴漲百劫,但卻會稍稍影響根基…”
“影響根基的東西,我不要。”寧凡答道。
“咳咳咳,你小子考慮航線,難道只看額外獎勵是否豐厚?”多聞大感無語,心中所想不小心就說了出來,轉而驚覺此言太過無禮,立刻口氣一轉,賠笑道,“失言,失言了。上仙所言也有道理,影響根基的東西,咱不能要,故而第一航線,咱不選!不選它!”
見寧凡似乎并沒有計較自己的失言,多聞松了口氣,接著分析道,“第三條航線又有些太急了。這一選擇,分數低且不說,且幾乎是十死無生的局面。你道那滄海龍宮是何存在?那可是逆塵海的霸主——滄獸們的巢穴所在!”
“逆塵海一滴海水,可重如山,海中有獸,名為滄,任何試圖取走逆塵海水的人,都會被滄攻擊。僅取海水的小事,都會觸怒滄獸,可見這些滄獸何等霸道、暴虐了。若選擇第三航線,你當即便可獲得一顆滄獸道果的獎勵。你從人家巢穴經過,且身上還攜帶一個滄獸道果,嘖嘖嘖…怕不是要引來滄獸全族的怒火了。紫薇仙皇設下這一選擇,怕是想讓那些貪心之人明白,有些東西有命貪、沒命拿吧。當然了,撇開諸事不說,滄獸道果本身可是好東西,即便是最低品質的存在,對你而言,也能令你提升二百劫以上的法力,同時還能大幅增加氣血,且不似九國仙力一般存在副作用…”
“如此看來,滄獸道果當真不錯。”寧凡似有意動。
“這小子…果然只看重額外獎勵是否珍貴對吧…”多聞腹誹不已。這一回他長記性了,沒有把心中所想說溜嘴。
“我之所以選第二航線,便是用了排除法,排除了兩個最不好的選擇,從而得出了最穩妥的答案。”多聞給出了最終結論。
“你還沒說海女骨劍有何珍貴之處。”寧凡提醒道。
“海女骨劍很不錯啊,是一件極為厲害的先天上品法寶,以你修為,持此劍一劍斬仙帝都是輕松。”多聞。
“一劍斬仙帝?那倒不如滄獸道果實用了…”寧凡自然不缺這種級別的法寶。
如此一來,他就有些傾向于選擇第三航線了。
“呃,上仙你該不會真要選第三航線吧?不妥,不妥啊。雖說圣子試煉不會真的身死,可若在試煉中死去,便算是試煉結束了。如此重要的航線選擇,豈能兒戲…”多聞大急,連忙相勸。
便在此時,又有一道聲音加入了討論。
“寧兄,相信你的直覺!本宮也覺得第三航線最佳!”居然是蟻主的聲音響起。
“圣、圣人言!你身上怎會有圣人說話!”多聞大吃一驚,以他本領,如何聽不出這是一位圣人在說話。
即便蟻主只是圣人一縷殘魂,但也是…貨真價實的圣人啊!
“嗯?你能聽到她的聲音?”寧凡一詫,轉而又了然了。
多聞這廝妖相是只六耳獼猴,能聽到蟻主的聲音,或許是用了六耳獼猴的天賦神通也未可知。
“呃,能聽到一點,且這還是因為這位圣人前輩沒有故意瞞過我的耳目…呃不不不不,小猴兒說錯了,小猴兒什么也沒聽到,上仙千萬別多想。”多聞生怕自己的偷聽觸怒寧凡,于是匆忙改口,連連否認。
可這改口,寧凡會信?
索性寧凡懶得搭理這只慣于藏拙的老妖,而是和蟻主交談起來。
“你最近不是對我的事不大關心了么,怎得忽然又和我說話了?”寧凡是知道的。蟻主最近時不時就去附身姬扶搖一下,對他的事情已經極少過問了。
偏偏這時候說了話。
“因為,已經很久沒看到真界的天空了…即便這里看到的只是虛假,但果然還是想借由你的心神,多看幾眼吧。”蟻主悵然嘆了口氣。
她沒有尋找借口敷衍回答,而是說了真話,畢竟與寧凡心意相通,說假話毫無意義。
她的口氣極少如此落寞,倒是讓寧凡有些觸動。
心道這只螞蟻雖不是什么好家伙,到底還是懂得思念故鄉。
“哼!你腹誹本宮,本宮可都聽得到。”蟻主嬌哼一聲。
“抱歉。”
“聽本宮的沒錯,就選第三航線!不就是從滄海龍宮路過一下么,就算遇襲,以你一身手段,也沒必要擔心自身安危。那些滄獸的厲害之處,在于足以承受逆海水壓的肉身防御。便是尋常圣人也難以擊殺滄獸,可滄獸也殺不得圣人。且,滄之一族弱點同樣明顯,它們靈智低下,如同野獸;缺乏強悍的攻擊手段,只會攪海、吞吃等低傷害攻擊手段,無需懼它!”蟻主傲然道。在她這等圣人眼中,滄獸一族不過爾爾。
“英雄所見略同,我經過深思熟慮,也覺得第三航線最好。”寧凡。
“你胡說!你根本只是看上了獎勵里的滄獸道果…”多聞吐槽無力,只得認命,接受了寧凡選擇第三航線的事實。
若寧凡實在敵不過那些滄獸…
哎,他只好再出出血,教寧凡些擊退滄獸的秘術了…
感覺到神器碎片中,多聞原本緊張的情緒漸漸平息,寧凡目光一挑,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這廝果然有辦法對付滄獸,根本不懼第三航線。
不逼一逼,這廝是不會把身上的好東西拿出來的…
就這樣,在石敢當百般勸阻之中,寧凡選擇了第三航線。
“前輩,你當真要走第三航線么?算了…第三航線雖有弊端,卻也有其好處,至少,似滄海君這樣的追兵,絕不敢跑到第三航線追殺我等,就依前輩的意思好了。”
于是石敢當駕著青銅古船,沿著第三航線前進。
繼而雷書的訊息開始更新。
事件七:選擇了第三航線。獲得分數,二星。當前成績,十三星。
選擇第三航線,可得二至十星的分數,但卻不是說寧凡可以穩拿十星,而是需要根據寧凡選擇第三航線的理由,來判斷理由的合理性,繼而給予寧凡分數。
很顯然,寧凡的理由一點也不合理。
居然為了一顆滄獸道果就選擇最危險的路,顯然圣子試煉并不認可寧凡的決定。
于是乎,寧凡拿到了最低分——二星。
拿到最低分,寧凡自然不可能高興,好在天地之間,旋即便有一道雷光從天而降,化作一個紋路玄異的果實,落至寧凡手中。
赫然便是第三航線的額外獎勵——滄獸道果!
“這就是滄獸道果么,一顆可增加二百劫以上的法力…”寧凡滿意地點點頭。
而后。
一口吞下了滄獸道果!
“不可啊!這可是滄獸道果,不能直接吞噬,就算是尋常圣人也不敢…呃,你怎么沒有被滄獸道果給撐爆?”多聞震驚了!
生吃滄獸道果,這是人?
這小子究竟…
只半日,寧凡就將滄獸道果龐大的能量煉化了!
法力暴漲二百七十劫!
比多聞預期的二百劫左右提升的更多,因為寧凡吸收的更加完美。
氣血同樣暴漲了一大截!
同樣精進不少的,居然還有雨之修為!
或許由于滄獸一族居于逆塵海,身具無邊水行之力,其道果竟也能大幅提升修士水行修為。
若以雨龍來衡量寧凡的雨之修為,此刻寧凡可掌控的雨龍,從原本的九條,增加到了第十條!
這結果,寧凡十分滿意!
果然第三航線沒有選錯!
“這小子的煉化速度,未免也太嚇人了…”多聞愈發覺得寧凡高深莫測了。
饒是如此,多聞仍舊不覺得寧凡能平平穩穩通過第三航線。
一轉眼,數月過去了。
或許真是因為選擇了第三航線的緣故,自滄海君來襲后,青銅古船再未遇到襲擊,一連數月,風平浪靜。
試煉中的時間流速與外界并不對等,試煉中雖說過去了數月,外界才只過去了少許時間。
當然這不是重點。
重點在于,這一日,青銅古船終于駛入滄海龍宮所在海域。
負責開船的石敢當,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生怕驚動了水下的滄獸。
“求石祖保佑!保佑這些滄獸不要發現有船只經過…”石敢當在心中默默祈禱著。
可惜,石祖沒有保佑他。
幾乎是他將船開入這片海域沒多久,原本死寂的逆塵海,忽然有了波濤。
不,那不是波濤!
那是有什么生靈,在水下攪動海浪!
該死!這些滄獸發現有船只經過了!
“接下來該怎么辦?對了,丟祭品,投買路錢入海,運氣好,興許能令這些滄獸平息怒火…”石敢當靈機一動,從儲物袋中取出事先備好的海祭品,一一投入海中。
可,無用!
波濤變得更加洶涌了!
那些海祭品,沒有半點效果!
饒是有著豐富的航海經歷,此刻,石敢當也感到了絕望。
“前前前,前輩,我們快跑吧!對,立刻將船掉頭,駛出這片海域,運氣好,或許可以…”石敢當想要向寧凡建議什么。
然而一切都太遲了。
天空一霎之間,忽然暗沉了下去,好似有無邊巨大的陰影,從蒼穹之上投下。
石敢當驚駭抬頭,就看到幾乎令他昏闕的一幕。
原本空無一物的海面,忽然多了無數巨大陰影,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是滄獸,正從四面八方聚集而來,根本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每一道陰影,都有擎天之巨!
無數好似鯨鳴的沉重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震得石敢當耳膜欲碎。
“五十頭?一百頭?不,數不清!到底有多少滄獸來襲!可這怎么可能!就算是襲擊過往船只,滄獸一族也不至于如此大舉出動,必有什么原因觸怒了這一族!”
到底是什么原因!
石敢當很想知道,可任他想破頭,也想不到,寧凡白撿了一顆滄獸道果,且已吞噬煉化。
每一個殺過滄獸、吃過滄獸的人,身上都會多出一股獨有的水行氣息,那氣息,普通人察覺不出,唯有滄獸一族可以察覺。
寧凡身上毫不掩飾的滄之氣息,正是他殺過抑或吃過滄的證明!
吼吼吼吼吼——
無數憤怒的吼聲,從四面八方傳來,殺機鎖定在寧凡身上。
幾乎是吼聲傳出的瞬間,開始有滄獸掀起萬丈之高的海浪,欲將青銅古船直接擊沉,沉入這片長寂之海。
萬丈海浪拍落,其沉重氣勢,壓得空間都扭曲、變形了。
這不是普通海浪!
這是逆塵海的浪!
逆塵海,一滴海水重如山,萬丈海浪足以輕易壓死仙帝!
這股洶涌來勢,絕不遜色水淹一界的威能,只是規模大小、殺傷范圍有所不同罷了。
“擋不住,會死,會死…”就在石敢當絕望之時,忽有一道寶光沖天而起。
是寧凡悄然祭出了水淹一界瓶。
“面對真正的逆塵海浪,不知水淹瓶能發揮幾分威力…”寧凡有些好奇,想看看水淹瓶能否抵擋逆塵海的萬丈海浪。
畢竟水淹瓶本就是以逆塵海的海水為原料,煉制而出。
此瓶之內,更封印著無邊無際的逆塵海水。
瓶中海水規模,固然遠不及真正的逆塵海,但和眼前的萬丈海浪相比,還是超出無數的。
但見寶光之中,水淹瓶傳出無邊吸力,一道道萬丈海浪,瞬間就被吸入到了水淹瓶之中。
吼吼吼吼吼——
滄獸們更加憤怒了。
靈智低下的滄獸,并沒有太多攻擊手段,見萬丈海浪的攻擊無效,便掀起了更多、更高的海浪。
十萬丈海浪!
百萬丈海浪!
千萬丈海浪!
海浪的沉重威勢,已經龐大到足以鎮壓準圣了。
可惜,仍舊敵不過水淹一界瓶。
無盡海水被吸入到水淹瓶之中。
可惜的是,被吸入的海水,都是紫薇道法幻化的假象,并非真正的逆塵海水。如此一來,縱然吸入無數海水,水淹瓶內的海水規模也沒有增加。
那么,被吸入的虛假海水去了哪里?
那些被吸入的虛假海水,一入水淹瓶,立刻分解成無數水元力,想要脫離水淹瓶,想要回歸到圣子試煉的幻化天地。
然而,逃不出!
水淹瓶來者不拒,所有進到肚子里的水元力,皆被其吞噬煉化!
每吞噬一口水元力,水淹瓶的法寶氣息便會提升一分,從前受過的暗傷,也因之減少一分。
隨著吞噬數量不斷增加,水淹瓶上的海之紋路開始增加,周身寶光越來越盛,如同一顆水藍色的太陽般耀眼。
“這小子的法寶…莫不是要進階了!但這怎么可能?已定型的法寶,極難通過外部強化提升級別,除非使用特殊手段,可這小子分明什么手段也沒用,僅僅是吞噬了逆塵海水,便令法寶出現了晉級的趨勢…原來如此,我懂了!這寶瓶從一開始,就是一件未完成之作!”多聞心思飛轉,漸漸看出了一些端倪。
“設計此瓶之人,毫無疑問是個天才,只成功以逆塵海水為材料、煉出此瓶一事,就已經堪稱前無古人的構思了。可惜那人修為太弱,應未超過仙帝之極限,無法駕馭逆塵海水,故無法將此瓶徹底完成。此瓶,實際只是一件未完成之作!”
“但此刻,此瓶卻在此地,吸收了逆塵海水的龐大水元力!”
“若它吸的是真正逆塵海也就罷了,絕不會出現法寶氣息提升的情況;可,偏偏他吸的是紫薇仙皇以自身道法模擬出的海水。如此吸收之下,簡直就像是紫薇仙皇在以自身道法模擬逆塵海水,溫養此瓶!”
“造瓶者,沒有實力完善此瓶;但若紫薇仙皇‘親自’出手,想要完成此瓶,自是輕而易舉!”
紫薇仙皇自然不可能好心到幫寧凡煉制法寶。
但紫薇仙皇布局于此的虛幻逆塵海水,卻有著同等的效果!
“此子何其好運!誤打誤撞,竟令寶瓶有了收獲!”多聞羨慕不已。
同樣看破水淹瓶晉級原因的,還有蟻主。
還有寧凡!
寧凡有些始料不及了。
他以水淹瓶對付這些滄獸,本意是想試試水淹瓶是否對對方存在克制。
卻不料,還有意外收獲!
“我竟從來不知,水淹帝煉制的水淹一界瓶只是一件未完成之作!”
“不過如此一來,事情反而合理了。昔日,水淹大帝僅以第二步身份,就煉出了水淹一界瓶,此事分明存在疑點。只說瓶中海水之數量、重量,就不是一介仙帝可以掌控。想要將如此規模的海水煉成一個小瓶,即便水淹借助魔道深淵中的遠古魔靈相助,難度也過于巨大。但若他當時只是練成了半成品的水淹瓶,一切便能勉強解釋…”
寧凡不由得笑了出來。
任誰平白遇到如此好事,都要感到高興吧。
“從前的水淹一界瓶,也不過是堪比先天中品,但現在…”
隨著水淹瓶的寶光不斷增強,其法寶氣息,已不弱于真正的先天上品法寶了,且還在不斷攀升!
看到水淹瓶不斷增強,寧凡由衷地感到高興。
“此寶莫非是想一舉突破極品先天?”這下子,就連蟻主都感到眼熱了。
畢竟絕大多數圣人,用的都是極品先天法寶,但就算是圣人,也不會持有太多件極品先天法寶。
開天之下,極品先天便是最強!
極品先天說是圣人之器也不為過!
“前輩想多了,此寶,不可能一舉突破極品先天之境。”多聞是在和蟻主說話。
“哦?何以見得?”蟻主問道。對于多聞這個小輩,蟻主沒有任何輕視。她與寧凡心意相通,自然知道多聞老妖隱藏手段層出不窮。
“此寶的力量雖在不斷攀升,但這攀升卻是無序的、自主進行的,并沒有足夠等級的煉器師從旁引導,想憑法寶自身意志突破極品先天,其難度,不亞于遠古大修睡夢中突破圣人境界…”多聞答道。
“難道以寧凡的煉器修為,還不足以引導此瓶晉階成功?你可知,這小子連功德傘都煉成了,引導寶瓶晉入極品先天,應該不難吧?”蟻主皺眉道,似乎有些不喜旁人看輕寧凡的本事。
她和寧凡一體同心,旁人看輕寧凡,豈不是相當于看輕她!
“煉制功德傘?這小子居然有這等本領?”多聞驚訝了一下,但仍舊持悲觀看法,“就算他能煉功德傘,也還是不足以做到此事。此事的難度,比煉制功德傘高出十倍不止。”
“若再加上本宮這位圣人從旁助他,可夠?本宮雖非專職煉器師,但對于煉器一道還是頗有心得的。”蟻主冷哼道。
“恕晚輩直言,縱有前輩相助,仍是不夠的。若晚輩所料不錯,前番寧凡煉制功德傘,定有前輩相助吧?前輩懂得如何煉制功德傘,卻未必懂此瓶的晉級方向。此瓶雖是未完成之作,但其最終形態,定是早已設計好的。除非是此瓶的設計者,否則,誰也無法獲知此瓶既定的晉級方向是什么樣子。除非…”多聞話語一頓,沒有再說。
“除非什么?”蟻主。
“除非有更高一級的煉器師在此引導,才能在不知此瓶設計初衷的前提之下,正確引導出此瓶的晉級方向。”多聞嘆了口氣。
雖說嫉妒寧凡的好運,但能目睹一件極品先天法寶成型,也是一件幸事。
若可能,他也想親眼目睹這奇跡般的一幕。
可惜…
在紫斗幻夢界這等荒涼之地,要到哪里找一個更高一級的煉器師?
何謂更高一級?
想要不知設計意圖,直接看破極品先天法寶的晉級走向,就需要更高一級!
比極品先天更高一級!
得是開天級別的煉器師親臨,才有可能完成此事!
可,紫山斗海哪有這等蓋世人物!
開天級別的煉器師,足以成為任何一位逆圣的座上賓,是隨便什么地方都有的?
這種級別的煉器師,別說無法找到,便是找到,以他們的身份,你也請不動他啊。
堂堂逆圣尚且需要以禮相待,才能請動別人出手,你拿什么去請…不可能,不可能啊。
“更遺憾的是,此寶在此地吸收了過多的水元力,距離突破極品先天已經很近了,近乎定型,卻因定型的方向不對,與極品先天失之交臂。在此之前,此寶是件未完成之作;今日之后,此寶就是一件完成品了。再無定型的機會,也再無晉級的機會。日后便是尋得如此級別的煉器師,也遲了…”多聞嘆息連連。
“可惡…”蟻主銀牙緊咬。她不高興,很不高興。
明明只差一絲,寧凡就能得到潑天機緣,可這機緣,竟在眼前生生失去。
失去的雖是寧凡的機緣,但她與寧凡一體同心,那種感覺,就仿佛失去的是自己的機緣。
“所以,只需要找個開天級別的煉器師幫忙,就行了?”寧凡忽然插了句嘴。
蟻主和多聞的對話又沒有瞞著他,他自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起初,他也以為水淹瓶要一舉突破極品先天,當然感到高興。
可旋即,多聞的話好似一盆冷水潑在他的頭上,將他澆醒。
是啊,極品先天法寶哪有這么容易晉級成功…寧凡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的煉器術,不足以完成此事。
當然,他可以和水淹瓶對話,但就連水淹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如何突破極品先天,這對話又有何用?
“既無法突破,那就只好放棄…”寧凡雖然偏執,但他偏執的地方,從來都不是法寶、神通這等外物。
若此事可為,他很樂意撿個便宜,白得一件極品先天法寶。
可若事不可為,他也可以坦然放下,畢竟…這場圣子試煉還有諸多好處可取,沒必要一棵樹上吊死。
反正都是白撿的便宜,水淹瓶能平白無故提升至接近極品先天的地步,已經很不錯了。
問題在于。
寧凡能夠坦然放下此事。
身為當事者的水淹瓶,放不下。
這一刻,寧凡聽到了水淹瓶的哭聲。水淹瓶在悲泣,在遺憾,在悔恨。
作為一個未完成之作,水淹瓶等待自身完成,已等待了太久,太久。
它渴望能夠成為一件完成之作,它欣喜于此時此地,竟有機會令自身趨于完整。
可最終,這種欣喜被失望所取代。它無法突破,無法憑自身突破法寶等級,它需要煉器師的幫助。
可無人能夠幫它。
主人寧凡雖想幫它,可限于煉器術的級別,根本有心無力…
嗚哇哇…是水淹瓶愈發悲傷的哭聲。
嘩啦啦…是水淹瓶的瓶中世界,在下雨,那下的也不是雨,而是它的眼淚。
“好了,別哭了!”寧凡眉頭緊鎖。
到底和水淹瓶處出了感情,對方一哭,寧凡的偏執便也生出。
“不就是想突破極品先天么!”
“我幫你便是!”
寧凡這句話,是對水淹瓶說的。
當然,多聞也聽到了這些話。
不過他不相信寧凡幫得上水淹瓶。
人生無奈,有些事情不撞得頭破血流是不會明白的。
“又或者,此子打算以一身性命為祭品,以自身為代價,換來一絲此瓶的晉級機會?”多聞顯然想多了,想到了一些狂熱煉器師以自身為祭品,躍入爐火獻祭之事。
轉而搖搖頭。
他不覺得寧凡會瘋狂到為了一件法寶舍棄生命。
所以,這注定是一件不可能完成之事。
嗚嗚嗚,主人,你別安慰瓶兒了,你的好意,瓶兒心領了,可你幫不了我,我已經認命了…越是趨于完整,水淹瓶的靈性一般也越高,甚至給自己起了瓶兒的新名字。
可也正是因為靈性增加,她才感覺到了更多的悲傷。
“莫急,我已經找到你需要的煉器師了,不就是開天級別的煉器師么,我知道哪里有!不過我不保證她來到后,能助你成功。但若不試上一試,想來你是不會甘心的!”寧凡正色道。
同一時間。
寧凡盤膝于逢魔碑旁邊的肉身,忽然站了起來。
在寧凡的操縱下,肉身緊閉雙眼,身形一晃,消失無形。
下一個瞬間,寧凡的身形,出現在了北極第七宮,鶉首宮之中。
此刻鶉首宮內,五谷帝君端坐在座位上,如學生一般,在聽某人講課。
負責講課的,是那個名為赤乙的少女。
赤乙講的,是機關術。由于五谷帝君萬分請求,她才勉強同意來講這一堂課。
她已經盡可能講得淺顯了,可惜,五谷帝君仍舊聽得滿頭霧水。就連五谷帝君之中最懂機關術的黍君,都聽得一臉茫然,如聞天書。
沒辦法,根本聽不懂啊!
雙方的級別,差太多了!根本不是一個層次!
這些機關術所涉及的知識,已經超出了他們的常識!
明明赤乙所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認得,但拼在一起…
臥槽!
我是誰?
我在哪兒?
她到底在說什么?
五谷帝君正痛苦地懷疑人生,忽見寧凡身形一晃,來臨。
見此一幕,五谷帝君哪還敢坐定,紛紛站起朝寧凡恭敬見禮。
不過寧凡并沒有和他們廢話。
只匆匆說了句,“我有急事,借你們老師一用。”
而后不待五谷帝君反應過來,直接一把橫抱起赤乙,消失無影了。
“???”一臉茫然的五谷帝君。
“!!!”漸漸回過味的五谷帝君。
“啊這...寧前輩這是憋了多久,竟急切到了這種程度!”
“明明再有一小會兒,我們就下課了…”
“算了,早下課晚下課,有什么區別?反正你我都聽不懂老師在說什么。”
“你猜…寧前輩說借用一下老師,是打算如何借用?”
“嘿嘿嘿,不可說,不可說…”
被橫抱的赤乙同樣一臉茫然。
她失去了太多太多記憶,驟然被人橫抱,難免有些局促不安,不知該如何應對。
“主人,我…”赤乙面無表情,但說出的話語,卻有一絲緊張的情緒。
“怎么了?”寧凡。
“我還沒有準備好…”赤乙。
“???”寧凡。
“但若這是主人的意志…赤乙會努力的。雖說記憶殘破,但赤乙記得,自己還是第一次,還望主人憐惜。”
“…”寧凡。
距離滄獸來襲,已過去了許久。
滄獸們一連串的海浪攻擊,并沒有傷到水淹瓶分毫。
眼見于此,饒是滄獸靈智低下,也知道這種攻擊行不通了,打算更換其他攻擊。
就在此時。
青銅古船上,寧凡的身側,忽然憑空多出一個虛幻人影——當然這人影,石敢當和滄獸們是看不到的。
寧凡竟是強行將赤乙一縷心神,帶入到自己的圣子試煉!
“要在…這里么?”赤乙有些為難,雖然有些弄不清情況,但還是咬咬牙,解開了領口第一顆玉扣。
而后就被寧凡滿頭黑線,抓住了手,又被寧凡重新扣好衣扣。
“別誤會。我要你來,不是做這些事的。”寧凡無奈道。
聞言,赤乙一愣,明白自己誤會了寧凡的意思。
于是點點頭,蹲下身,抿了抿唇,開始解寧凡的腰帶。
所以,是要用嘴么。
此事她雖不懂,但若這是主人的意思…她會努力的。
“不對,不是讓你做這個…話說你明明都失憶了,為何偏偏記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寧凡費了許多力氣之后,赤乙終于明白了眼前狀況。
“主人讓我來此,只是為了這件法寶么?”赤乙眼睛眨呀眨,看著天空上寶光不斷攀升的水淹瓶,只一眼,仿若直接看到了水淹瓶的靈魂深處。
原來只是為了這種小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