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莎本是心腸柔軟之人,只是擔心陳冬被害,因此才對劉小慧有些淡漠,此時聽了陳冬的話,又見劉小慧一副凄苦的樣子,忍不住將她拉了起來。
“好,小慧,只要你不再幫著范老板害你姐夫,我就既往不咎。”
“不會了,我再也不會了,姐,哥,謝謝你們,你們就是我劉小慧的親人。”
“好了。”胡蝶說:“其實我們也挺喜歡你的,你的身世大家都知道,不想看到你再流落街頭,無人關心,過去的就過去了,只要你對我哥好,對我嫂子好,我也認你這個妹妹。”
劉小慧趕緊跪下,又給胡蝶磕頭。
胡蝶忙擺手說:“別,別,我可受不起。”
茅妮將劉小慧拉了起來,說:“小慧,知錯就改,善莫大焉,其實我早就懷疑你了,我觀察過,你進入畫院,意不在學畫,不過,現在一切都過去了,我也不想多說了,你要是喜歡書畫的畫,還可以重新進入畫院,你的學費吃住我全免了,只要不忙時幫著打點一下畫院的事務就行了。”
劉小慧連連感謝。
就在這時,一陣電話鈴響起,是唐莎的。
唐莎接起手機,看看號碼,說:“是電視臺的。”
唐莎身局雙重身份,因此,她在手機里儲存了汪雨的一些親友號碼。
接完電話,唐莎說:“闖關節目急需主持人,領導希望我再回去,可是……”唐莎看看陳冬,說:“我的身份電視臺還不知道,我也不喜歡這樣的差事。”
劉小慧吞吐玉言。
陳冬看看她,問:“小慧,你想說什么?”
劉小慧說:“哥,我想……我想讓姐姐推薦一下,看能不能去當一下客串主持,剛才茅妮姐的好意我心領了,我真的對書畫沒什么喜好,不過這種綜藝節目倒是喜歡的。”
唐莎想想,說:“好,我明天帶你去電視臺,希望領導能夠收下你。”
“謝謝姐姐。”劉小慧淚眼盈盈,不知道是不是感激的淚水。
這一夜,唐莎故意和劉小慧睡在一起。
她洗浴完畢,假裝熟睡,躺在劉小慧的身邊,卻在傾聽著她的動靜。
劉小慧居然什么異常的行動也沒有,她睡在唐莎的身邊,安安靜靜的。不過,凌晨的時候,劉小慧似乎在說著夜話。這時候,唐莎本來昏昏沉沉的,剛剛睡去,卻被劉小慧的夜話吵醒。
唐莎聽了聽,劉小慧嘴巴里含混地說著什么,斷斷續續,似乎是“姐姐,你對我真好”之類的話。
唐莎松了口氣,她認為這一次,劉小慧是真的知錯了。
唐莎看看表,已快七點了,于是爬了起來,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然后來到臥室里,見劉小慧眼角濕濕的,便輕柔地替她擦去淚水。
劉小慧慢慢地睜開眼,投進唐莎的懷里,叫道:“姐。”
唐莎疼愛地拍拍她的脊背,柔聲說:“小慧,你放心,以后姐就是你的親姐。”
劉小慧趴在唐莎的懷里,嘴角綻放著微笑。
她覺得自己的第一步成功了。
劉小慧是故意將自己表演的可憐一些,引起唐莎的憐憫。不過,她知道,自己以前騙了唐莎,要想徹底讓她相信自己,是不可能的。
因此,她首先選擇離開畫院。如果她接受了茅妮的邀請,繼續進入畫院,那么,她會引起茅妮等人的疑心。因為《雙美圖》是茅家的,陳冬或許已將《雙美圖》還給了茅妮。劉小慧卻背道而馳,選擇了客串主持的行當。無疑,是故意疏遠書院,這在茅妮、唐莎等人看來,她是離《雙美圖》更遠了。
再著,她雖然不知道陳冬會將《雙美圖》藏在哪里,但是,昨晚一定是陳冬和唐莎防備最嚴密的一晚,因此,她不急于求成,反而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以此來麻痹唐莎和陳冬。
凌晨的夢話,是劉小慧裝出來的,她是特種兵出身,自然聽得出唐莎的鼻息,不像是熟睡的樣子,知道她在提防自己,于是將計就計,果然,唐莎對她的疑心消失了。
劉小慧笑了。
她起身下床,梳洗完畢。
陳冬正從小臥室走出來,和劉小慧走了個面對面。
劉小慧一低頭,輕輕地喊了聲“哥”。
陳冬感覺到,這兩天,劉小慧對自己冷冷淡淡的,甚至心中有了恨意,已經不叫自己哥了。今天早上這聲“哥”,陳冬心中甜甜的,說不出的舒服。
他雖然知道劉小慧的目的,知道她是假意對自己表示親切,但是,他喜歡這種感覺,哪怕劉小慧要對他有什么不測,他也認了。
七點左右,三人下了樓,到東城大酒店吃了早餐,然后,茅妮將陳冬送到畫院,自和劉小慧去了電視臺。
陳冬來到畫院,走進茅妮的辦公室。
茅妮和胡蝶剛吃了早餐,正在聊天。陳冬一進來,胡蝶就撲了過來,拉著陳冬的手,jǐng惕地看看外面,低聲問:“哥,昨晚小慧沒做什么?”
陳冬笑笑,搖搖頭。
茅妮松了口氣:“冬哥,我真希望小慧是真心悔改。”
胡蝶一撇嘴:“我看啊,這小妮子比我還精靈,她越是一副楚楚可憐樣,越值得懷疑。”
陳冬笑道:“胡蝶,你就別多想了。”
胡蝶說:“對了,你能不能跟我說說我親哥哥的情況,我想找到他。”
“他?他的情況我還真不知道。”
“你怎么會不知道,不是他把你打暈的嗎?”
“誰說的,我又沒看到。”
“哦。”胡蝶嘟著嘴坐在沙發上,望著腳尖出神。
茅妮說:“好了,胡蝶,早晚你們兄妹會見面的。”
胡蝶喃喃地說:“可他現在還不知道有我這樣一個親妹妹啊,我想早點讓他高興高興,再說,我也想幫幫他,我不希望他走入歧途。”
茅妮說:“岳隊長的話也只是猜測,沒有真憑實據,我們不能認定你親哥哥就是壞人了。”
胡蝶嘆息一聲:“其實,嫂子和我提過幾次。”
陳冬忙問:“你嫂子是怎么說的?”
胡蝶白他一眼:“你自己的好徒弟還不知道嗎?哼,嫂子說她每次去畫館,我哥總是色迷迷地看著她。”
陳冬笑笑。
胡蝶看看他,說:“怎么,哥,你不吃醋啊。”
“他是你親哥哥,讓我怎么吃醋。”
“那也不行啊,他對我嫂子無禮,我也不饒他。”
“好了,別說了,茅妮,今天有什么技術上的課沒有?”
茅妮說:“那倒沒有,不過寫真館今天有三位顧客訂了單,要來,一會兒我和胡蝶過去,這邊你就和肖助理就費心。”
陳冬點點頭。
晚上,茅妮為了慶祝今天寫真館業務的收貨,在城東大酒店擺了一桌。
這一桌,因為擺在陳冬的家門口,因此,最后買單,陳冬沒讓茅妮付。
茅妮覺得不好意思,因為她是想借機感謝陳冬的,因為無論畫院的收入,還是寫真館的業務,這一切都是陳冬的功勞。
席面上,劉小慧話語最少,只是一開口感謝唐莎鄭重地推薦了她,后來,又喝了幾個道歉酒,就什么也不說了。
回到家里,陳冬問起今天去電視臺的事,雖然在酒桌上,唐莎簡單地說了,但不詳細。到了家里,唐莎才詳細地說了,并提到了范且。
“差一點小慧就成不了客串主持了。”唐莎說:“本來我和領導說好的,但后來,領導接了個電話后就變了卦,說由于闖關節目的贊助商是范老板,選拔客串主持需要聽一下范老板的意見,沒想到范老板聽說小慧要當主持,一百個反對,最后,臺里經過測試,發現小慧具備各方面的素質,我們還去了活動現場,小慧不但即興主持,還表演了闖關,別說,小慧的速度比你們男選手也不慢。”
陳冬看看劉小慧,說:“小慧是特種女兵嘛,自然身手不簡單。”
“是啊,最后我們領導覺得,有這種可以多面手的主持人,對闖關節目的發展更有利,因此領導跟范老板再次交換意見,說一切應從節目的發展為主,最后,范老板同意了。”
“那就好。”陳冬再次看看劉小慧。劉小慧坐在唐莎的身邊,滿臉感激的神色,說:“姐姐,今天的事太謝謝你了,我沒想到老大……不,是范老板,他會這么無情。”
陳冬心想:姓范的和劉小慧是真能演,這一出苦肉計一定早就商量好了,幸虧自己那天誤打誤撞,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要不然,還真信了她。
唐莎說:“好了,時間不早了,小慧,咱們去休息。”說著,唐莎拉著劉小慧站了起來。
劉小慧看看陳冬,臉一紅,低聲說:“姐,這樣不好,我不能老是和你睡在一起。”
“那有什么,我是你姐,咱們親熱親熱還不行嗎?”
“不是……我……我擔心哥會煩我。”
“他煩你什么?”
“姐,你們是夫妻啊,我不能拆開你們是,我……我去小臥室睡了。”說著,劉小慧跑進了小臥室。
唐莎看看陳冬,陳冬笑笑,低聲說:“小慧挺懂事的,他怕我想你。”
“去你的。”唐莎伸手點在陳冬的額頭上:“沒正經的,離了老婆就不能活了?”
“就是嘛,不是有句話叫女人半邊天嗎,男人也是,少了哪個天都會踏下來。”
“胡說,那要是一輩子不結婚的怎么辦?”
“這個嘛……我替他們難受,呵呵。”陳冬笑著跑進了臥室。
“沒正經。”唐莎嘴角含笑,也走進臥室。
躺在床上,陳冬想著劉小慧下一步會怎么走。唐莎將頭伏在他的胸前,輕聲問:“老公,在想什么,小慧?”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她?”
“才一天,你不會就完全相信她的,我從剛才你看她的眼神感覺出來了。”
“是啊,我在想,難道她真的變好了嗎?”
“我想是真的,因為她和范老板鬧翻了,今天還罵了范老板,她在這個世上已經沒有可依靠的人了,老公,小慧身世挺可憐的,我希望你能像親妹妹一樣待她,別讓她傷心。”
“老婆,你為什么這么善良?”
“唉,人心都是肉長的,俗話說善有善報嘛,咱們力所能及地做點好事也是為了積德,替你陳家積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