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二狗
回到畫院,陳冬有種犯罪的感覺,見了人便低頭,不敢說話,快步上了二樓,來到寢室外。
剛要進去,突然,一個聲音響在耳邊。
“冬哥,你去哪兒了?”
“我……”陳冬渾身一哆嗦,抬頭一看,只見茅妮正站在她的門口。
“冬哥,你臉色好像不太好,是不是病了?”
陳冬摸摸自己的臉,感覺有些燙,忙說:“沒事,我沒事。”
說著,陳冬打開寢室,就鉆了進去,茅妮隨后跟了進來。
陳冬一頭蒙住臉,心中蓬蓬亂跳。雖然,他看多了影視劇,上面有不少的偷情畫面,也知道自己并非小師娘真正意義的老公,但不知道為什么,他還是有些心慌。想起封玲的主動,眼前全是他那激情蕩漾的樣子。
“冬哥,你到底怎么了?”茅妮在陳冬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陳冬并沒感覺到茅妮進來,聽到這里,心更加慌了,他深呼吸三次,這才拉開被子,勉強笑笑:“沒事,我真的沒事。”
茅妮見他的臉色逐漸自然,便點點頭:“沒事就好,我擔心你這一段時間為畫院著想,身心疲憊呢。”
“沒有,我剛才……剛才逛街了,大概是累了,茅妮,找我有事嗎?”
茅妮沉吟半晌,說:“是這樣的,媽媽似乎有什么瞞著我。”
“阿姨瞞著你什么?”
“不知道。”茅妮搖搖頭:“剛才我去媽媽那里,她似乎在看著什么,聽到我的腳步聲,便將所看的東xīzàng了起來,我問她,她也不說,不過我看得出來,她應該是故意隱瞞著我,我想不出,媽媽還能有什么秘密不讓我知道。”
“是嗎?”陳冬拍拍額頭,說:“怎么會這樣,不應該啊,你爸爸去世了,你是她老人家的女兒,按說,現在你挑起了畫院的重擔,你媽媽就該將所有的權限都放給你。”
“不是權限。”茅妮搖頭說:“自從我回來,媽媽就再沒過問畫院管理的事。”
“那是什么,她會隱瞞你什么?”陳冬忙問。
“我不知道,但我能夠感覺得出,媽媽一定有什么隱瞞著我。”
陳冬想了想說:“茅妮,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茅妮點點頭,幽幽一嘆:“自從你加盟畫院,我就對畫院的前途充滿了信心,可是……我看到媽媽的樣子……不知為什么,心中不是滋味。”
“哦,我知道了,你覺得阿姨不信任你。”
“唉,我也不知道,總之,我現在心情很亂,冬哥,你的夢想是什么?”茅妮抬頭望著陳冬。
陳冬沒想到她突然詢問起夢想的事,這件事他真的從沒想過。
“一個人,尤其是一個有才華的青年,他應該有遠大的夢想的,冬哥,也許……也許我不該留下你,憑你在書畫方面的造詣,你應該去更大的空間發展。”
“茅妮,你怎么突然說起這樣的話來,我沒說過要走啊。”
“可是……”茅妮吞吐玉言,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
陳冬一拍額頭,笑了:“我明白了,你在懷疑阿姨擔心……她擔心我會離開吧。”
茅妮點點頭:“我想,你即便現在不走,說不定哪天也會走的,你走之后,畫院怎么辦?我……我真的很擔心。”
“呵呵。”陳冬笑道:“茅妮,你放心吧,我不會走的,我現在渾渾噩噩地過rì子,沒什么遠大的理想,覺得在這里很好啊。”
“真的嗎?”茅妮雙目一亮,美眸望著陳冬,閃現著欣喜的色彩,但隨后,她神色一黯,搖頭說:“冬哥,我知道你在寬慰我,你怎么會一直留在畫院呢。”
陳冬笑笑:“好啦,被瞎想了,我陳冬還是說話算數的,我不會離開你的,起碼暫時不會。”
茅妮點點頭,說:“冬哥,你累了,我就不打攪你休息了。”說著,茅妮起身走了出去。
陳冬望著屋頂,想著茅妮剛才的樣子,喃喃地說:“茅妮好像很害怕自己離開,其實,在這里多好啊,zìyóu自在,也沒有正式的課上,你趕我走我都不肯呢,怎么離開?夢想……她剛才問我的夢想……”陳冬閉上眼睛,心說:我有什么夢想,要說夢想的話,就是想得到小師娘,可這也不算夢想吧。她問的一定是人生方面的,可自己真的從未想過,不知道陳老師的夢想是什么,也許是成為國內最優秀的畫師之一,不是也許,一定是的。
陳冬將被子蒙在頭上,漸漸地進入了夢鄉。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突然,一陣奇異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陳冬一撩被子,發現室內一片昏暗,他看看手機,居然是凌晨三點了。
陳冬悄然下床,將頭貼在窗戶上,朝外聽了聽。奇異聲似乎向上而去,聲音非常小,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候,想必茅妮等人已經睡熟,這聲音根本無法吵醒他們。
陳冬一拉門,走了出來。走廊上亮著燈,但四處靜悄悄的。陳冬順著樓梯來到三樓,偏頭看看,走廊上毫無動靜。他又來到四樓,猛地,一條人影從他身邊躥了過去,陳冬一把抓去,那人影忽地一下,躍出窗口。
陳冬探頭一看,只見他順著一跳繩索,轉眼間已下到二樓。
陳冬依稀看到剛才那人是范且身邊的小胡子,他快步下樓,正要追去,突然看到茅太太的客廳門外亮著一道光。
這么晚了,茅太太沒有睡嗎?
陳冬悄然來到門外,左手一探,施展異能,慢慢地將門拉開一條縫,朝內看去,只見茅太太背向門口,正佇立燈光下,手中拿著一個軸卷,正在默默地看著。
樓梯口傳來腳步聲,茅太太似乎也聽到了,她將軸卷往一個長條匣子里放去,然后伸手滅了燈。
陳冬轉頭看去,只見走廊上,茅妮快步跑來。
“冬哥,你怎么在這里?”
“我……我剛才聽到一個奇異的聲音,便過來看看。”
“你看到了什么?”
“小胡子。”
“小胡子?你是說范且的人?”
“嗯,就是他,剛才他來過畫院。”
“他深更半夜到這里來干什么?”
“不知道,或許,畫院有范且想得到的東西吧。”
茅妮想了想,偏頭看看媽媽的門口,問:“媽媽沒醒嗎?”
“她……她屋里暗著燈,好像正睡著。”
茅妮點點頭,說:“咱們去檔案室看看。”
兩人來到檔案室,茅妮將門打開,仔細地檢查著,發現檔案室果然被人翻過。
陳冬看看門鎖,門鎖也有撬動過的痕跡,不過,鎖并沒有損壞。
“冬哥,小胡子來過檔案室。”
“嗯,應該是。”
“你說范老板讓他來偷什么?”
“這個……我也說不清,這里面有沒有名貴些的書畫?”
“這里面放的父親和爺爺收集的一些書畫作品,有部分是非常貴重的,但我看了看,并沒有丟失,你那幅《雙龍圖》也在。我真的想不到除了這些,范老板還想得到什么,難道我們畫院還有比這些名貴書畫更珍貴的東西?”
陳冬突然想起茅太太手中的畫卷,正要張口,又想起茅妮和自己說過的那番話,心說:難道那畫卷茅妮并不知道?
茅妮見陳冬吞吐玉言,忙問:“冬哥,你想說什么?”
“沒什么。”陳冬說:“今晚的事你不想報jǐng嗎?”
茅妮想了想說:“算了,我剛才檢查了一下,什么都沒丟,如果我們報jǐng,勢必會提醒范老板。”
“如果小胡子再來偷怎么辦?”
“我正想讓他來,否則,我怎么能知道范且的目的。”
陳冬點點頭:“對,對,這辦法好。”
茅妮笑笑:“冬哥,你回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這里。”
“別,茅妮,我覺得,這里還是原封不動的好。”
“為什么?”
“你想想,如果小胡子發現這里有所變化,他一定會小心謹慎,知道我們有所防范了。”
“嗯,冬哥,你說的有道理,咱們就來他個甕中捉鱉。”
第二天吃了早飯,天天和瑩瑩纏著陳冬傳授書畫知識。陳冬滿腦子都是和封玲在一起的情景,哪里有心思?他便給天天和瑩瑩出了一道題,讓他們去樓頂看云,觀察云的變化,自己躺在寢室里,胡思亂想。
突然,一陣驚呼聲傳來。
陳冬快步跑了出來,正巧看到胡蝶。
“胡蝶,哪來的聲音?”
“好像從樓頂。”
“樓頂?”陳冬一聽慌了,因為天天和瑩瑩在樓頂呢。
陳冬和胡蝶快步朝樓梯跑去,等他們來到樓頂,只見肖大肚已經幾個畫師都戰戰兢兢地站在那里。
那邊,天天和瑩瑩被捆在太陽能的架子上,旁邊,正有兩個人在打斗。
打斗的人陳冬都認識,一個是小胡子,一個是屠斗。
屠斗雙拳帶風,呼呼地,力大氣沉,似乎每一拳都能將小胡子砸扁。小胡子不敢硬接,他身子靈活的很,在屠斗的胳膊下鉆來鉆去。
屠斗打不到小胡子,氣得哇哇大叫:“小胡子,有本事你站下來,咱們好好地比劃比劃。”
小胡子叫道:“屠斗,你連我的衣角都摸不到,根本不配合我交手。”
屠斗氣急,大喝一聲,雙拳齊出,一拳砸向小胡子的面目,一拳砸向小胡子的前胸。這兩拳如果有一拳挨上,小胡子也無法承受。但見他腰肢一扭,側過身,屠斗雙拳頓時走空。小胡子在一擰腰,居然到了屠斗的身后。
“咦,人呢?”屠斗發現小胡子在眼前消失了。
“倒下吧。”小胡子抬腳踹在屠斗的屁股上。屠斗前沖的趨勢還沒有停歇,重心不穩,頓時摔了個狗啃屎。
屠斗大怒,爬了起來,朝小胡子撲來。小胡子一矮身,又從他的腋下鉆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一聲清喝傳來:“讓我來。”
說話間,陳冬感到一陣香風從身邊掠過,接著,只聽小胡子悶哼一聲,朝后倒退幾步。
陳冬不由一愕。他看清了,出手的人正是茅妮,原來茅妮還會功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