暨妙柏畢竟是修仙者,修仙無歲月,雖然喜好歌舞琴曲,卻也不能時常都來,若是空閑或許每天都能來,若是修煉到了緊要關頭,一兩年也未必能來上一次,對此暨妙柏沒有多做解釋,九月初也只當他是個四處奔走時間不固定的商人。
終于又一次,當暨妙柏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后再出現的時候,九月初給他看了一位可愛的女嬰,并請他幫忙取個名字,這自然就是九月初的女兒,可惜不知道父親是誰,只好隨母親姓,九月初只是她做jì女的花名,她本名姓簡,暨妙柏便給嬰兒取名簡從露。
雖然九月初沒有說這名字的具體意思,但林卓文惡意的猜測自己那便宜師父是說這女嬰是從露水姻緣來的,誰也不知道那個帥得不正常的家伙腦子里在想什么,同時林卓文也為這個世界的落后感到悲哀,如果換成自己以前的世界,懷孕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發生在jì女身上的。
暨妙柏看過這女嬰后,意外地發現這女嬰竟然具有絕好的修煉資質變異風靈根,暨妙柏到了此時也不再隱藏自己的身份,坦言一切,并希望九月初能將這個女嬰交給自己,自己會帶她回器靈派,并讓她從此走上修仙之路。
修仙者在凡人眼中便是仙人,能讓自己的女兒成為仙人,九月初想都沒想就立刻同意了,而且她自己身為jì女,知道青樓jì院是什么樣的地方,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更不想她也走上自己這條老路。
最后,九月初希望暨妙柏不要告訴簡從露她的身世,有一個jì女母親,對孩子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九月初比誰都清楚這一點。
此后,暨妙柏偶爾還是會來看看這位老友,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九月初漸漸老去,而暨妙柏卻依舊還是初見時的模樣,未免讓人唏噓,暨妙柏來的次數越來越少,到后來甚至自己不親自來了,但還是會托人帶點東西來,或是一封信或是一些養顏的丹藥,信里敘的自然是老友別情,養顏的丹藥自然是希望可以幫助九月初延緩衰老,可惜駐顏丹的主材料已經絕跡,否則只怕暨妙柏也會幫九月初弄來。
這便是事情的全部真相了,林卓文聽完有些唏噓,更為沒能聽到暨妙柏的不端品行有些失望,這個帥到那種程度的男人,還這么有君子風度,還讓不讓其他男人活了?
林卓文也沒想到只是想打聽一下九月初和簡從露的關系,她卻說了這么多,看來這老女人不是在回答問題,而是在傾訴心事啊,女兒剛生下來便與之分離,這么多年下來自己一個人守著這個秘密,的確很不容易,只是這個秘密現在被唐曉靈知道了,以她的性格,卻不知道能守多久。
故事說完了,九月初似乎心中略平,又向林卓文和唐曉靈問了些簡從露的近況,唐曉靈正在桌子上忙得沒嘴說話,林卓文也擔心她亂說話,當下便主動搶著揀好的說了,至于那些自己不知道不了解的,便只憑自己想象往好的方面胡編亂造,反正九月初也只是想聽這些圖個放心,她這把年紀,又是這么多年沒見到自己女兒,如果讓她聽到點不好的,豈不是成心跟她過不去讓她掛心嗎?
只是這謊話編的多了就容易露餡,就在林卓文前后左右快包不圓的時候,唐曉靈終于將滿桌的東西吃完了,取出那封信和養顏丹交給九月初,算是解了林卓文的圍。
九月初先看了那封信,不知道里面寫了什么,看得她一會喜一會憂,但表情中多有溺愛,只怕信里寫了不少關于簡從露那個傲嬌女的事情。
“信中說露兒好音律而輕修煉,倒是順了我的性子,只是她這般下去卻是荒廢了本業,回去以后你們還得多多督促她才是。”看完信,九月初小心將信折好放在一個小箱子里,林卓文看到那小箱子里已經有厚厚一疊信了,最下面的因為時間長已經有些發黃了。
林卓文和唐曉靈對此事只是點了點頭,也不好出口應承,以簡從露的傲嬌性子督促要能有用才怪。
“還請前輩現在就將丹藥服了,我們好用靈力幫前輩把藥力化開。”林卓文見九月初收好信后道。
修仙者煉制的丹藥,可不是普通凡人可以吃的,那些凡人間流傳的什么吃了一粒仙丹長生不老什么的都只是凡人妄想編纂的美好傳說罷了,沒有靈力幫助化解藥力,以凡人的身體,這些丹藥吃下去,估計最后的結果就是原樣的再拉出來。
“如此就有勞兩位了。”九月初也不客氣,當下便直接服下丹藥,由唐曉靈幫著她化解藥力,這吃貨吃了人家這么多,總該出點力的,林卓文也留下,算是幫著護法。
這枚養顏丹的藥力吸收后,雖然不能讓九月初恢復青chūn,卻能在接下來的幾年內延緩她外表上的衰老,雖然林卓文覺得這樣的老樹皮延緩與否的意義不大。
林卓文沒想到事情會進展如此順利,不過轉念一想又釋然了,游戲里的師門送信任務似乎都挺簡單的,無非是跑跑腿,這又不是押鏢,難道還得安排幾個劫道的土匪強盜不成?
等九月初吸收完藥力,已經是幾個小時以后了。
“前輩,樓下那帶著猴子的中年人你可認識?”林卓文忽然想起一事問道。
“哦,你問的這個人是個怪人。”九月初見林卓文問起,自然也不會隱瞞:“這人最近每天都會來,已經快一個月了,來了既不找姑娘也不聽曲賞舞,只給出一錠銀子,讓我們好酒好菜只管上,然后就像死人一樣坐在那一動不動,反倒讓那猴子在那胡吃海喝,等那猴子吃飽喝足,那人抬腿便走,從來不取半分余錢,雖然大方,卻也著實怪異得很。”
“如此倒是當真有些怪異了……”林卓文從上往下看去,那中年修士還沒走,不過桌子上的酒菜已經所剩不多,那土行孫此刻身上已經粘滿油污,卻猶自興高采烈地吃喝不停。
“怎么?莫非此人有什么不妥?”九月初有些擔心,他雖然覺得這人出手大方,卻也不想留個禍根在這里。
“不妥?也算不上什么不妥,只是這人行為有些讓人不可理解罷了。”林卓文說完又補充道:“你不要去驚動他,一切照舊,他愛怎么樣就怎么樣,給錢你照收就是,反正對于他這樣的修仙者來說,錢財根本就不算什么。”
“啊?修仙者?那豈不是和你們一樣?”九月初一驚,她知道修仙者的鬼神手段,不禁心中暗暗慶幸,沒有去得罪這客人,否則只怕這間燕chūn樓現在還在不在都難說了。
“嗯,他的修為比我們都高,至少也是和師父一個級別的。”林卓文點點頭,給出一個肯定的答案,說得如此詳細,其實也是想告訴九月初,自己和唐曉靈不是那人對手,勸她不要招惹。
修仙者因為長期閉關修煉,缺少與人交流,所以有不少人形成了古怪的性格,修為高深的往往性格都有點奇怪,當然并不是所有人都這樣,大部分修士都還是正常的,只是說明一個概率問題,高級修士性格古怪的概率更大,在林卓文看來,這中年修士的行為雖然有點奇怪,但是卻很符合他金丹期修士的身份,所以反倒不奇怪了。
“顧天和,這次看你往哪跑?”忽然,燕chūn園的大門處走進一人對著正被林卓文談及的終年修士嬌喝道。
來人是一位女修,外表看上去也就三十歲左右年紀,相貌倒也不差,算得中上姿色,又是一個林卓文看不出修為的家伙,至少是筑基期修士吧,不過敢和金丹修士這么叫板,修為只怕至少也是金丹期才對。
這算什么?劇情神展開嗎?這顧天和天天來這里,都快一個月了也沒發生什么事,怎么自己一到,就碰上仇家上門了?林卓文只一個想法:這是編劇故意安排的吧……
“這次你再不娶我,我就殺了你。”女修話音剛落,人已經站到了顧天和的桌邊,手里一柄飛劍指著他的咽喉。
這一幕急轉直下發生得實在太突兀,差點讓林卓文的呼吸走岔了氣,這是逼婚啊,而且還是以死相逼,雖然不是自己的死,靠,看不出這顧天和人長得不怎么樣,竟然有這么大魅力……
“殺人啦——”不知道哪個尖嗓子的jì女喊了一聲,一場混亂頃刻間上演,大廳里的piáo客和jì女尖叫著四處奔逃,桌椅碟盤摔得到處都是,等得人去樓空,燕chūn園的一樓大廳里便只有滿地狼藉,和那兩位大晚上不睡覺玩逼婚的男女修士了。
有jì女跑到樓上,躲到九月初這,都被九月初安撫了下來,九月初看看林卓文和唐曉靈,并沒有說什么,那女人并不是她一個凡人可以呵斥的。
“……”顧天和沒有說話,動都沒動,甚至連眼睛都沒睜一下。
林卓文覺得這人如果不是睡得太死,那就是真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