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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
但是他沒有緊逼,只笑了笑,打算就這般帶過去了。
不管顧安年嫁或沒嫁,他的心是不變的,與其這般追問下去,讓兩人之間產生嫌隙,倒不如就這般一笑而過。
然而宋祁的不追問,卻讓顧安年心中愈發難受,躊躇過后,她回身望著宋祁,嚴肅道:“世家的庶出小姐,若要高嫁,便只能給人做妾,但是我既想高嫁,又不愿做妾,加之我做了很多錯事,最終,父親把我嫁給了一個富商做正室。”
同樣是謊言,但是這個謊言,更容易讓人接受,也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聞言,宋祁依舊半信半疑,只是見顧安年面色肅穆認真,目光真摯,不像是說謊,他眼中的懷疑也就漸漸淡了。
沉吟片刻,他轉了轉眼珠,問:“那富商姓誰名誰?或許我認識也不一定。”
顧安年抽了抽嘴角,狠瞪著他,沉聲道:“你不是說你在意的只是我么?那你還問這些作何?”
這次換宋祁躲閃顧安年的目光了。
清咳兩聲,他左瞄右瞄,反問道:“你難道不知道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么?不知道自然就不在意了,既然知道了一丁點,當然就要會會……”
未完的話,消失在顧安年的怒吼聲中。
“我現在只知道‘男人的話若是可信,母豬都能上樹’這句話是至理名言!”
伴隨著怒吼,顧安年左右開弓,狠狠掐住某人臉上的肉往兩邊拉扯。
“啊——!”下一秒,大王爺的慘叫聲響徹云霄。
即便不看完項氏派人送來的信,顧安年也知曉項氏是想叫她回永濟侯府一趟。對于如今項氏事事都依賴,求助于她的情況,她感到十分無奈,然即便如此,翌日一早,她還是帶著青蓮,準備了一馬車的禮物,趕往永濟侯府。
依舊是先去給太夫人請安,磕過頭,奉上禮物后,顧安年以為今日也會如以往那般,很快就能離開延秋苑,卻不想太夫人竟留了她說話。
“安年啊,祖母未記錯的話,你到逸親王府也有一年多了,怎的還未有消息?”
比之一年前,太夫人消瘦了不少,以往富態圓潤的臉頰,如今小了一圈,眼角額頭更是爬了不少皺紋,眼中也不似以往那般凌冽,看著好相處不少,只是看著無甚精神。
顧安年細細打量太夫人一番,這才發在不自不覺間,以往那個霸道偏心的老太太,已經蒼老了如此之多。
還是在短短一年的時間里。
可想這一年多,永濟侯府有多不太平。
如今,太夫人身上唯一沒有變的,或許就是她手中那串常年帶在身邊的祖母綠佛珠了。
心中唏噓一番,顧安年恭謹回道:“多謝祖母惦記,只是這事兒是急不得的,也不是孫女想就能有的,是以孫女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祖母。”
“確實。”太夫人緩緩點頭,眼神有些渙散,又問:“你也不必著急,你還年輕,該有的終是會有。”說著眼中浮出幾分喜悅,許是想到了宋姨娘懷孕一事,只是下一秒,眼中又閃過哀戚之色。
顧安年沒有漏過太夫人眼中一閃而過的情緒,不由暗暗心驚,看來背后還有陰謀。
“再過一個多月,你就是堂堂正正的逸親王妃了,是要受冊封,進皇家族譜的,往后你的子嗣更是要繼承爵位的,是以你要更加盡心盡力地伺候王爺,為逸親王殿下開枝散葉,這不僅是為你好,也是為咱們永濟侯府好,你可明白?”太夫人語重心長,這態度以往是不可能用在顧安年身上的。
顧安年恭順應道:“孫女曉得了。”
太夫人滿意地頷首,又道:“你成了大氣候,往后,要多多照拂府上兄弟姐妹,保永濟侯府永世繁榮昌盛。”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顧安年不動聲色道:“孫女謹記祖母教誨。”
“還有你錦姐姐,如今漂泊在外,也不知如何了,你也要幫著想想辦法,尋她回來,都是一家人,沒有什么事是不能商量的,有祖母在,她不想做的事,沒有人敢逼她。”太夫人又道。
顧安年只低聲應了,眼中嘲諷更甚。
“一家人”這三個字,用在永濟侯府,當真是諷刺無比。
太夫人又絮絮叨叨說了不少,顧安年都一一應了,應是應了,做不做又是另一回事了。
最后,太夫人又說起顧安繡,不忘囑咐道:“你繡姐姐也不知想尋個如何的,祖母相中了不少,她卻一個也看不上,你也幫著瞧瞧,不管門第高低,只要你繡姐姐喜歡就好,有永濟侯府在,又有你這個未來的逸親王妃,以及你華妹妹這五皇子側妃在,即便你繡姐姐是庶出,也矮不了旁的世家小姐去。”
聽到這里,顧安年是真的想笑了。
沒有真心實意關懷她與顧安華一句,想的全是要她們如何幫襯永濟侯府,當真是好笑。
想當初她和顧安華在府中得不到一點好,嫁了也沒有得到永濟侯府半點支持,如今她們各自站穩腳了,太夫人就想著她們幫襯永濟侯府了,這話虧得太夫人有臉說出來。
太夫人是老了,都糊涂地忘記自己以往的所作所為了,倒是這偏著的心,一點沒變。
這回,顧安年沒有頷首應下,而是似笑非笑道:“祖母,怕是繡姐姐心里已經有人了,我們這些做妹妹的,可不好隨意替她相看。”
“當真?”太夫人一驚,追問:“你可知是哪家的公子少爺?”
“孫女不知,祖母不妨自個兒問問繡姐姐去。”顧安年抿唇一笑,見太夫人還要問,她福了福身,道:“孫女還有要事在身,就不陪祖母了,還請祖母恕孫女先行告辭了。”
太夫人沒想到自己會被打斷,驀地瞪大了眼,見狀,顧安年淡淡一笑,道:“祖母,人老了,就老老實實享清福罷,年輕人的事,您怕是管也管不來,別到頭來落不得一句好。”
“你——”太夫人顫抖著抬起手,怒指著顧安年,氣得說不出話來。
“祖母保重身子,孫女告辭了。”顧安年視若無睹,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延秋苑,身后,是茶盞落地的聲音。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