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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十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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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家做主的一發話,底下人哪有敢再折騰的頓時便個個霜打了的茄子般,垂下頭噤若寒蟬,收斂了一身氣勢。/\wWW.bxwx.cC新筆下/\
顧安年也低下頭,一副乖順模樣。她多少知道宋祁這會子是在遷怒呢,而罪魁禍首,除了她自己,她暫時想不到第二個人。
一時間,廳內安靜得落針可聞,宋祁冷眼掃過眾人,再次冷然開口:此次之事,正如赫連姨娘所說,牽涉眾多,怕是也找不出真正的兇手來,所謂法不責眾,此事便就這般了了。
趙姨娘,念在你深受其害,今日胡鬧之事就不追究了。往日本王不想拘著你們,任由你們折騰,看把你們一個個慣得,都把這王府后院當什么地方了!如今這后院里有了能做主的,本王不想再聽到這些糟心事,日后你們好知為之,大小事宜全憑嫻側妃做主。
說罷,沉著臉不再開口。
王爺教訓地極是。一干人福身告罪,趙姨娘盡管滿臉不甘愿,卻也只能忍了這口氣,她也知道再鬧下去討不到一點好處。
今日這事一折騰,顧安年對后院的情勢又了解了幾分。
想來那李姨娘原是與趙姨娘關系還不錯的,不然也不會送趙姨娘胭脂。而那徐姨娘應是在府上較為吃得開的一個,從其他人對她的神色態度,可以看出她仿似與其他人關系都不錯,只是與赫連姨娘關系更是匪淺。加之趙姨娘對徐姨娘的態度,可以肯定這兩人是敵對的。
她這才想起陳媽媽曾說過,徐姨娘與趙姨娘是如今府上算是比較有勢力的,有各自的陣營,平日里時常會有些小摩擦。雖說如此,也不是就不來往了,像是赫連姨娘提到的陳姨娘。孫姨娘,林姨娘,慕容姨娘等,就分別是不同陣營的,也偶爾會聚在一起坐坐。
顧安年琢磨著,難怪這后院沒什么規矩也沒翻了天,原來是有相互制衡的勢力在。她原是想借著花冊一事,讓后院的這些姨娘狗咬狗,以免來妨礙她,卻不想無意中將兩方勢力的斗爭給升級了。真是意外之喜。
當然,也有不屬于這兩方中的任何一方的。
這兩方都不屬于的,倒是看著有些用處。顧安年思忖著要不要拉攏拉攏,畢竟多個朋友比多個敵人好,雖說現在這一群女人沒幾個會屑于把沒用的她當做敵人。
宋祁不發話,顧安年也不吱聲,一群姨娘可忐忑了。這干站著也不是個事兒。若是無事,她們想退下了。可有沒有人敢開這個口。
好在顧安年很快從沉思中回過神來,見了眾人惶惶不安的神色,想了想,溫和笑道:既然今日趙姨娘與莊姨娘也在,那花冊之事我便再告知大家一聲。因著昨日諸位姨娘尋了王爺。道是不服花冊安排,是以王爺說了,日后侍寢不按花冊上的日期來。在哪里就寢,由王爺自個兒定,諸位可有意見
什么——趙姨娘幾乎跳了起來,見著上座的宋祁黑沉的臉,又趕緊規矩站好。小心翼翼,對著上面的兩人討好地笑道:王爺。側妃娘娘,那、那花冊是婢妾與莊姨娘花了好些心思才定好的,如今說作廢便作廢了,那、那……暗地里狠狠咬牙,不知是哪些賤人竟然瞞著她去找王爺抗議,被她曉得了,定要將那些賤人扒皮抽筋!
一切但憑王爺與娘娘安排。其余人卻是福了福身,高聲齊聲道。
見莊姨娘都乖乖接受了,趙姨娘雖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也不敢再多加妄言,也跟著福身道:但憑王爺娘娘做主。
心里卻是把顧安年罵了千萬遍窩囊廢,又將那泄議的姨娘咒了千萬遍,猶是不解氣。
本來嘛,原以為撿了花冊這個大便宜,卻不想短短一兩日,花冊被廢了,白忙活一場不算,還因為花冊被陷害成了這副鬼樣子,要說她是殺人的心都有了,區區咒罵兩句怎可能消她心頭之恨!
趙姨娘早就猜到自己是因著花冊之事被害成了這樣,只是先前還不曉得花冊作廢之事,是以還有底子傲氣,如今,是只剩怒氣了。
又想著顧安年所說侍寢之事由王爺定,那意思可不就是眾人各憑本事可現在她這張臉,沒有個把月,她哪有自信去魅惑王爺!
趙姨娘可謂是苦不堪言,一肚子的苦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要說顧安年這爛西瓜也是拋得好,正正讓趙姨娘接住了,不僅借機給自己披了身溫馴的羊降低了眾人的關注度,又挑撥起了這后院一群女人的矛盾,不引火燒身,可謂給力!
到此,這事就算是解決了,不管是竊喜的,還是不甘的,憤怒的,都讓宋祁一句話打發了,讓眾人各回各屋反省去。
趙姨娘回了屋,自然是大發脾氣,她這一派的幾個姨娘在一旁好言勸著,道:趙姐姐莫生氣,徐姨娘這次也沒討著好處,經此一事,她那虛偽的面皮也快要原形畢露了。
說得好聽!趙姨娘冷哼一聲,一甩手摔了手中的玉雕,呼呼喘了兩口氣,惡狠狠道:我倒是小看了她們,竟然跑去找王爺說道,間接給嫻側妃那個沒用的施壓,害得我們白忙一場,還設計將我害得如此地步,真真是有夠陰毒!
趙姨娘這一派雖說是以趙姨娘為主,然真正出謀劃策的卻是莊姨娘,別看莊姨娘就是一狐假虎威的跟班樣,心思可是活絡得很,她始終覺著事情沒有這般簡單,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附和道:徐姨娘狡猾非常,我們日后當更加小心才是。
在莊姨娘看來,進了這王府后院的女人,那就都是為了王爺,都是為了爭寵活著的,一切自然都是以贏得王爺的歡心為目標前提的。她懷疑過這所有的事是都顧安年的計謀,然轉念一想,顧安年在這件事上并未得到任何好處,還因此失了威嚴,若說真是她設的局,實在是說不通。是以她心中愈發不確定了。
只能說在目的這一點上,莊姨娘誤會了顧安年。
而另一廂,徐姨娘亦是與幾個要好的姨娘聚在一起,商議今日之事。
徐姐姐,此次趙姨娘受挫,怕是一月內都無法再囂張了,這是個好機會,咱們可以借機拉攏拉攏那些中立的人。身著青黃色衣裳的陳姨娘欣喜道。
我看不妥,如今后院有嫻側妃做主,我們要做手腳,怕是沒有往日那般簡單了。水紅色衣裙的林姨娘沉吟道。
那嫻側妃就是個擺設,年紀小,毫無大家之氣不說,還毫無主見,好說話得很,如今不過是仗著王爺幾分寵愛,才有說話的權利,我們只要平日里去說說好話哄著,還有何可畏懼的陳姨娘不屑地哼道。
陳姨娘說的對,現今王爺不過是圖個新鮮,才這般寵著,等勁頭兒過了,還不是任人揉捏!扮相嫵媚,長著一雙上挑眼的唐姨娘附和道。
我卻不這般以為。林姨娘嘆了口氣,又搖頭道:不管如何,嫻側妃目前還不需忌憚,倒是赫連姨娘,今日她替徐姐姐說話,倒是出乎意料,若是可以……她看向一直未曾開口,若有所思的徐姨娘。
徐姨娘苦笑一聲,道:無用的,我與赫連雖私交不錯,然已經勸說她多次,她不同意。
原來替徐姨娘說話的赫連姨娘竟是中立的。
這倒是可惜了。林姨娘長嘆一聲。
好了,今日這事了了,也算是解了我等一個心頭大患,諸位妹妹便暫且放寬心吧。徐姨娘溫和笑道,其余三人含笑點頭,又說了話閑話,便紛紛告辭了。
再說顧安年,此刻正與宋祁小眼瞪大眼。
哼!宋祁冷哼一聲,一副你不來哄我,你還不來哄我,你再不哄我我就生氣的別扭至極模樣。
……顧安年淡定地抿了口茶,移開視線。
福祿躬身進來時,瞧這氣氛,頓時心里只喊哎喲,心道這兩人一個時辰不鬧騰就渾身不自在。他緩步走到宋祁身邊,恭敬道:王爺,五皇子與戶部的劉大人上門拜訪,老奴領著兩位到書房里候著了。
宋祁淡淡嗯了一聲,放下茶盞起身,雖面色如常,卻不難看出他心情不佳。
瞧著他隱隱透著幾分落寞的背影,顧安年心底沒來由涌上一股罪惡感,想著這人當真對自己不錯,又幫自己良多,猶豫了片刻,終是在宋祁快要跨出偏廳門檻時,忍不住開口道:王爺,時候不早了,妾身這就去備午膳,等王爺回來用膳。
挺拔的背影微微一愣,隨后發出一個帶著愉悅的單音,嗯。再看那出門的步伐,明顯輕快了許多。
顧安年無奈笑著搖頭,這人果真是孝兒心性,也正如他自己所說的那般,好哄得很。
她不知道的是,在當今圣上與一眾后宮太妃眼中,小時候的宋祁是出了名的難哄,除了先帝與先后,誰的帳他都不買,他高興還好,他要是不高興,管你是誰,直接甩臉色。
而在如今一大幫子要討好宋祁的大臣眼中,逸親王更是難哄得要命,傾家蕩產也哄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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