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這幾乎相當于揚州城里一半的人口了,夏宇暗暗咂舌,瞄了一眼司徒雄鐵,心里估量著,靖王不愧是一代軍神,一句話,就可以調動三十萬人馬。風云網:
但轉眼,見張元宗臉色凝重,搖頭嘆息,不由心念一動,思緒頓時明朗,要是這樣一弄,恐怕皇帝對靖王的猜忌,又會增長許多。
“調用守軍的事,不一定要王爺來辦,張老哥來就行了。”夏宇嘆息一聲,古來伴君如伴虎,何必糾結那么多,遠離廟堂,也是明哲保身的一種手段。
只是每個人的抱負都不盡相同,靖王一生征戰沙場,戰績累累,到如今賦閑住在揚州,這樣的變故,簡直可以用凄涼來形容。
張元宗眼睛一亮,但接著卻道:“如果上報圣上,來回一趟至少要耽擱七八天,況且圣上還不一定會恩準。”
夏宇搖一搖頭,站起身來,慢慢踱到亭邊,一屁股坐在青石臺階上,幽幽道:“一邊調軍一邊上報,不耽擱也不觸怒龍威,至于王爺嘛,一切照舊,據我猜測,等不了多久,您就可以回京了。”
司徒雄鐵身子一顫,握茶的手莫名一顫,灑下一灘茶水,張元宗也是一驚,頓時跳起身來,滿臉驚喜道:“你說的是真的?”
“應該是,最多年前就可以回京了。”夏宇淡淡一笑,然后轉過身道:“其實,皇帝心術,也莫過四個字。”
又是四個字?二老定定的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觸動皇權!”
四個字好比四聲雷響,一字一字的打在二人的心頭,當年一人統領百萬大軍,一人官居二品,后來一人卸去兵權,得了一個王爺的封號,一人卻是直接貶成平民,究其根本,不就是觸動皇權了嗎?
二人對視一眼,相繼苦笑,果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當年為何自已由盛極一國的極臣,頃刻間貶謫?
這個問題困惑了自己數十年都沒想明白的事,今ri終于明朗了!
兩人禁不住眼里泛著淚光,多年來的貶謫生涯,迷迷糊糊的過了大半生了,恍然才明白過來,只是明白過來以后,卻早已是鬢發霜白,流年迷惘,多少沉浮事!
夏宇沒說緣由,等二老回過神來,隱晦的擦去眼里淚光,激動和奈交加其中,但不管怎樣,熬到今ri,也算是一個蛻變。
至少,不再年少輕狂,不再血氣方剛,不再動不動就要拼個你死我話,歲月流逝,論是心性還是品行,都在時光中堆積沉淀,化成自身的底蘊。
這也是一種收獲!
夏宇嘆息了一聲,然后坐回去,拿起桌上的一塊糕點,慢慢咀嚼起來,等到吃完一塊,倒上一杯涼茶,咕嚕一聲,吞咽下去。
方低下頭,就看到張元宗和司徒雄鐵,滿眼熾熱的看著自己,他心臟劇烈跳了一下,怎么看著那么像大明寺那個慧安住持,看我時那猥瑣的眼神啊。
“別這么看我,我知道我很帥,又聰明的不像話,要佩服我的話,就來點實際的東西,呃...就賞我一個官來做做。”
“哈哈,好,我就賞你一個官給你做。”司徒雄鐵拍了一下桌子,哈哈一笑,繼續道:“你小子,聰明狡詐,詭計多端,又沒臉沒皮,十分適合混官場...”
“等等...”立刻打住司徒雄鐵的話,夏宇嚇了一跳,讓少爺當官,開什么玩笑,每天跟一些皮笑肉不笑的人打交道,不累死才怪?!
少爺我還是沒事泡泡妞,調戲調戲菲兒,開開酒樓,賺賺money,當然還要練功習武,到傳說中的江湖里浪跡一番,搞不好還能留下一個個傳說,嘿嘿...
”當官就算了,草民我平時懶散慣了,喜歡拘束的生活,那些官場的規矩,想起來就渾身不自在...”
今天上午慧安叫我當和尚,中午就說要當官,我汗,不會下午又要來一個職位,讓我來選吧。
見張元宗的神色,想要繼續勸說夏宇,他立即搶先道:“我們來說正事,說完我還要回去老婆兒子熱炕頭呢。”
張元宗和司徒雄鐵不由又開始搖頭苦笑起來,這小子比誰都要機靈,比誰都要看得透徹,而且想別人不敢想,又鬼點子極多,加上一身的才華,要是入朝為官,鐵定是大趙的一個棟梁之才,要是再磨礪幾年,就算官至二品一品,都不為怪!
可偏偏,心不在此處,真是...
二老一生都給了大趙,就算是貶謫成了平民,都心系大趙,沒有因此而放棄,這就是忠誠,不受外界影響,不受歲月蹉跎,不受年華老去而消散...
“江都水災難以避免,畢竟倉促修建,肯定是難起急效。”
張元宗憂慮的點點頭,感嘆一聲道:“是啊,就算三十萬守軍ri夜修建工事,也擋不住即將爆發的洪災,到時江都一地,恐怕仍是難逃災害。”
“既然避免不了,那就要盡量減少災害的損失。”夏宇凝神道:“我說幾點,如果有缺漏的,你自己補上。”
張元宗點頭,當即喚人來拿筆墨紙硯,開始認真的等著夏宇說話。
夏宇不以為意,徐徐道:“第一,搭建多個臨時居民區,撤出洪災可能侵襲地區的所有百姓,人命關天,務必強制進行,臨時居民區,要建在平地上,保持通風,以防瘟疫來襲,居民區中,論是誰出現了任何病癥,都要立馬隔離開來,確認是瘟疫,就一直隔離治療,注意了,還要將與其接觸的人,也隔離觀察數ri,如果恙,才可放其離開。”
俗說,洪災不可怕,怕的就是洪災后的瘟疫,那才是最致命的的。
看著二老疑惑的眼光,他淡淡一笑,道:“瘟疫傳染力極強,傳播途徑往往由空氣傳播,通風,可保持空氣流暢,能減小傳播的幾率,至于隔離一事,也是這個道理。”
見二人恍然大悟的點頭,他接著說道。
“第二,譴人大量收購治療瘟疫的藥物,以防那些黑心商賈,抬高價格,阻礙救治工作的順利進行;第三,就是征集大量的大夫,每個臨時居民區,都要配置至少二十名可獨自行醫的大夫,最后救治搜尋傷員的時候,也要每隊人馬配置一名或數名大夫,以待急救之用。”
“最后,就是洪水過后的掃尾工作了,往往這時就是瘟疫爆發最盛的時候。”他啄了一口茶水,見張元宗速的記錄著,司徒雄鐵在一邊磨墨,細細聽著,時不時眼里精光一閃,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會是想著還要我當官吧,我暈,還是點說,說完少爺我就撤,以后找我的時候,說明來意,不然少爺我一概不見。
“讓每個士卒或百姓,都帶上石灰,灑遍洪水流過的區域,石灰殺毒滅菌,可掐斷瘟疫的傳播源,能解了后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