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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江楓倒是沒有再如先前一般總喜歡用言語擠兌著沈悅兒,上車之后不但主動騰出最為舒服寬敞到可以當臥榻的主座那一方給沈悅兒坐,并且也不必催促與提醒便主動的解釋起此行的詳細內容來。
原來,他們要去的三百多里外的齊云山,山路本就不好走再加之主要趕的是夜路,因此更是不方便,一般人是很少會選擇連夜趕路的。不過江楓這輛特殊的馬車再醒上鐵辰這么厲害的車夫,倒是并不在話下。
而讓沈悅兒意外不已的是,這趟跑去齊云山竟然不是她原本想象中的太難的事情,而僅僅只是因為那邊有一處極為特殊的溫泉,而她的任務就是在里頭泡上幾天,而泡的同時還有在心底默念剛剛才背熟不久的那本書上的內容。
“你確定這些真的對祈福有任何的幫助嗎?”沈悅兒無法不去質疑,不由得說道,“我怎么感覺你是在教我修仙呀!”
“修仙?”這一下,江楓極為好笑地辯駁道,“你以為是個人就能夠修仙嗎?志怪雜說看太多了吧,我所做的這些只不過是替你更好的改變體質罷了,達到能夠祈福的要求罷了。”
達到祈福的要求?聽到這話,沈悅兒頓時愣了一下,片刻后如同要把江楓給看穿似的盯了好半天,最后這才說道:“江楓,你說實話,福星一事是不是根本就子虛烏有?”
聽到沈悅兒的問題,江楓收攏了些笑意,平靜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心存懷疑,不過此事卻是千真萬確,那天在宮宴上所發生在你身上的異象你也是見到了的,又怎么可能做得了假?”
“沒錯,那天的事我是親眼看到了。可是世上無奇不有,以你的能力什么都有可能弄得出來,不是嗎?”沈悅兒頗為肯定地說道:“福星解難這事本身存在我倒并沒有太多的懷疑,只不過偏偏那所謂的福星是我,這一點說實話我是心存質疑的。”
“為何不能是你?”面對沈悅兒如此肯定的質疑,江楓反不怒不燥,目光很是溫和地看著她道:“就算你真如旁人所說是個琴棋書畫樣樣不通沒有半點優點,脾氣性子又不好的人,不過總覺運氣好就行了。”
江楓的話怎么聽怎么都讓沈悅兒別扭,敢情這人是在拐著彎的說她壞話呢。不過卻也是正面回答了她的質疑。福星人員一事上,并沒有什么做假之處。即使她再覺得背上這樣的句號始終不安,但卻是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好吧。沈悅兒聽到這話,心中倒是沒有再多去質疑什么。原本她也只是一種不太敢相信的質疑罷了,既然人家話都擺在這,并且連重生穿越這樣的事情都發生到了她的身上,那么再多一個所謂的福星之事倒也不是完全說不過去。
“好吧。你也不必拐著彎來損我,我自己有幾斤幾兩學是掂得出來的。至于福星不福星的是與不是反正都已經上了這條船了,倒也沒多大差別,只希望最后是真走運才好。”沈悅兒如今面對江楓的毒舌似乎淡定了不少,果然習慣成自然,有了免疫力的話倒也不覺得太過怎么樣了。
江楓見狀。對于沈悅兒此刻的態度贊許似的笑了笑,而后也不再提先前所說的這些事情,只是詢問似的說道:“餓了嗎?”
“晚膳怎么解決?”沈悅兒抬起眼皮又看了一眼。不提這一著還沒什么,一提起她倒還真是有些餓了。中午用過飯后她一直忙著背誦書,除了喝了幾杯茶以外,自然沒有再進食旁的東西。
這會又是臨時決定突然出發,差不多也是到了晚飯的時候。不過看江楓這樣是沒打算停車的,所以沈悅兒這才配合的反問了過去。
江楓徑直伸手從馬車一側角落取出一個食盒。親自動手不急不慢的打開來將從食盒里頭取出一些溫度正好的飯菜擺放齊整:“將就著先吃點吧,明日到目的地后,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雖然江楓這話說得客氣,將就著吃,不過這一頓卻并不只是真的隨便應付,與中午相比菜式少了幾個,但精致程度卻并無半絲的偷工減料。沈悅兒真是有些不太相信這會的出行是臨時決定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么江楓這人辦事也太過細致快速了。
不過這些都只是小事,沈悅兒也懶得去較真一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兩人很快便各自吃了起來。
吃完之后,江楓也不用沈悅兒動手,十分主動的再次親自動手將小桌上的盤子收回進食盒放至一旁,甚至于連擦桌子這種事都一并輕松解決掉。
沈悅包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即不吱聲也沒幫忙,只覺得神仙一般的人就是神仙一般的人,就算做這些事亦顯得優雅好看。雖說江楓有時嘴巴毒了一些,不過其他方面還算不錯吧。
“時辰還早,這會是想下棋、看書亦或者彈琴之類的?”見沈悅兒盯著他瞧,江楓并沒有半點的不自在,邊說邊將馬車幾處壁閣打開,顯露出里頭存放著的各式物品,一副任群選擇的樣子。
沈悅兒搖了搖頭,懶懶的靠在靠墊上對那些都不感興趣:“我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的人,自然用不著這些。你自個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理我。”
“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嗎?”江楓突然笑得有些壞,盯著沈悅兒的目光帶著亮閃閃的光芒。
“無聊!”沈悅兒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江楓語氣中故意調侃的意思,因此翻了個白眼后便扭過些頭閉眼休息,不再搭理那家伙。
江楓見狀,并沒有再說什么,只是又笑了笑,而后取出一張琴,頗為悠然愜意的彈了起來。
他的面上一直持著淡淡的笑意,襯著那種俊美的面容愈發的多了一種儒雅。于沈悅兒來說,似乎在看到他第一眼后,時常看到他時最多的表情便是笑容。仿佛他天生便喜笑一般。不過沈悅兒卻并不知道,那只是因為重新遇到了她而已。
江楓的琴藝不差,行如流動,意韻高遠,聽起來是一種十足十的享受。加之這會他彈的都是些極為舒緩的曲調,所以讓原本坐車便會覺得困的沈悅兒更是放松得不行,沒一會功夫便舒舒服服的進入了夢鄉,全然不擔心這會小小的馬車車廂內除了她以外還剩下一個——男人!
不知道是馬車內燃燒的安神熏香的作用還是鐵辰駕車技術一流,亦或者是這輛馬車防震能力當真無與倫與,即使到了后半夜進入極不好走的山道都沒有影響到沈悅兒的睡眠。身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層薄毯。均勻的呼吸一直這般安穩。
一覺醒來之際,天已亮了起來,江楓這會早就已經睡醒。正坐在那拉開著馬車窗簾看外頭的景色。這會他們已經進入了齊云山,離山頂的齊云道觀越來越近。
“景色很不錯嗎?”沈悅兒懶懶的伸了伸手腳,一雙大眼睛早就已經在醒來的那一刻盯向了外頭絕佳的景致。
“是很不錯,不過等到了山頂會更好。”江楓偏頭看向沈悅兒,“睡得還好?”
“當然。有大盛國的國師隨身保護,自然沒人敢打擾,睡得極好。”沈悅兒不知不覺中倒是受了江楓的一些影響,說起話來少了以往的一些少年老成,多了幾分輕松隨意。
江楓面上不由得露出了幾分笑意,正欲出聲。卻是忽然收攏了笑,當下便將車窗簾子重新放了下來。
“怎么啦?”沈悅兒有些奇怪,不知道看得好好的為什么又不給看了。
“前方有人。三男一女。”江楓想都沒想便回答了沈悅兒的話。
“這你也知道,看來你的感官還真是相當的敏銳。”沈悅兒前幾天便已經在宮中皇帝壽宴上見識過江楓這方面的能耐,因此也并不懷疑,只是有些不解地說道:“有人也正常呀,跟你放下簾子有什么關系?”
馬車并沒有停。繼續往前走著,江楓看著沈悅兒。耐心的解釋道:“那些人你都認識。是太子、二皇子、張傳業還有彩靈郡主。”
“怎么會是他們?”這一下,沈悅兒倒是立馬想到了什么,“無端端的,他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是呀,他們怎么會跑到這里來呢?”江楓再次露出了笑意,盯著沈悅兒慢慢說道:“看來,我們這一趟齊云山之行會很熱鬧呀。”
沈悅兒不由得皺了皺眉,顯然對此事并不怎么看好。這一行人個個身份擺在那里,所以已經現身于此,那么必然也是會住在或者已經住在齊云道觀了,因此碰面總歸是免不了的。
幾人中太子暫且不論,二皇子與那彩靈郡主可都不是什么對胃口之人,至于張傳業的話,在這樣的場合見面也讓人有些怪怪的。
很快,馬車被人給攔了下來,而外頭不遠處果然傳來了一道有些耳熟的聲音:“鐵辰師傅竟然也駕車來齊云山了,馬車里頭坐的可是國師?若是的話,不知國師可否下車相見?”
說話之人不是別人,正是讓沈悅兒頗為沒有好感的二皇子趙洛明,那種明知胡問的調調再一次的讓沈悅兒覺得很是反感。沈悅兒有些想不明白,太子與二皇子這兩人怎么會走到一起來,一同到這齊云山來呢?
鐵辰很快在經得江楓同意之后回復了二皇子的話,不過江楓并沒有打算下車相見,只是稍微挑起了些簾子淡淡的與車旁幾人打了個招呼。而對于江楓不下車的這種態度,似乎并沒有任何人覺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就連太子都是如此,甚至于見其主動挑開了簾子與他打招呼已經頗為開心的樣子。
只不過,當幾人透過簾子的空隙看到馬車內除了江楓以外還有另外一個沈悅兒時,幾人的神色卻是完全各異。
太子略顯意外,張傳業目光微閃卻是看不出什么其他的表情,而彩靈群主神情最為復雜,從一開始的驚訝到憤怒再到嘲諷最后甚至于帶上了幾分興災樂禍的感覺,不免還往一旁的張傳業臉上瞄上一眼,心里也不知道打起了什么鬼主意。
至于二皇子,此人雖然貌似意外的咦了一聲。不過目光閃動的那種神情卻分明是早有所料一般。
這樣的細節,江楓沒有落下,沈悅兒亦是如此。
“沒想到悅兒妹妹竟然與國師一并同行。”簡單招呼過后,二皇子率先說道,“我聽說這些天父皇下了口諭讓悅兒妹妹隨同國師一并好好學習祈福之禮,想來國師與悅兒妹妹這一趟齊云山之行應該是與教習有什么關系嗎?”
趙洛明邊說還邊朝一旁的張傳業看了看,嘴含笑意似有什么想說卻又并沒有打算說出一般。張傳業神情不變,卻是看都沒看趙洛明一眼,只是極為平靜的立在那里,一言不發。
沈悅兒占著江楓的光。也一動不動的繼續坐在馬車上,壓根沒去搭理二皇子的話,反倒是江楓略微了點頭應道:“二皇子猜得沒錯。此次來齊云山。行程有限,所以不便再久做耽誤,還請諸位見諒。”
“楓也不打擾太子的雅興,先行上山了。”江楓直接轉向了太子,壓根沒有過問半句這一伙人上山的原因。直接便示意要繼續啟程。意下之意自是讓眾人讓道了。
太子一聽,也沒有任何不高興的地方,立馬便說道:“如此便不打擾國師忙正事了,反正我們也住在山上的齊云道觀,等國師得空了,還是可以再聚。”
說罷。太子又朝著沈悅兒笑道:“悅兒也受累些,好好跟著國師學習,祈福之后。你可是我們大盛國的功臣。”
沈悅兒微微笑了笑,算是應下了太子的話,對于這位太子,除了覺得能耐稍微比個別皇子遜色了一些外,其它的她倒是并無什么反感之處。
而且這太子還算是個頗為重情義之人。聽說這么久以來,東宮之內一直都只有一位太子妃。前兩年皇帝曾主動提過讓太子再選側妃之事,不過被他以國事為重先后婉拒。皇帝也沒什么高興不高興的,反正太子年紀也不算大,倒也沒有再急著提了。
江楓倒是極為省事的直接將馬車簾子給放了了下來,如此一來,沈悅兒連跟那些人表面應酬道別什么的都給省了下來。簾子一放,太子率先主動避到了一旁,其他人自然也都跟著讓路,鐵辰二話不說,揚起鞭子便趕著馬車繼續往前而去。
等馬車漸漸遠去,二皇子這才出聲說道:“看來國師對悅兒妹妹當真是與眾不同呀。”
“有什么了不起,那個臭丫頭不過就是運氣好罷了,若不是因為祈福之事,國師哪里會理會她這樣的人!”彩靈郡主很是不服氣的駁了二皇子一句,那氣鼓鼓的模樣分外的夸張。
二皇子也不生氣彩靈郡主毫無規矩的回駁,反倒是笑著說道:“彩靈,話可不能這般說,傳業還有身旁呢,悅兒妹妹還是有不少不錯的地方的。”
“是不是,傳業?”話鋒一轉,二皇子看向了張傳業,“不然的話,國師也不至于對悅兒妹妹那般特殊照顧呀,我可是聽說國師這馬車向來不讓外人使用的。”
彩靈郡主不等張傳業吱聲,立馬恨恨的搶過話道:“二皇子一定誤會了,肯定是沈悅兒自個沒臉沒皮要跟國師賴著坐同一輛馬車,她這人向來就這般不要臉的,不然的話……”
“彩靈郡主說話這般口無遮攔,難不成當我安陽侯府不存在嗎?”張傳業冷冷的打斷了彩靈郡主的話,“日后我若再聽到有人在我面前詆毀我的妻子,一定不會再像今日這般客氣!”
張傳業毫無顧忌的當著太子與二皇子的面朝著彩靈群主拉下臉警告,而后理都不理心碎一地的彩靈,徑直朝太子說道:“殿下,山中辰景也看得差不多了,我送您回道觀用早膳。”
太子當下便應了下來,率先抬步便往回走,沒有再多說什么。他也不傻,彩靈群主一介女子,因妒生恨說三道四的倒也正常,不過真正心眼最壞的還是自己那個二皇弟,表面看上去一臉的良善,說起話來亦是笑容滿面,可句句都是挑事的勾當,沒安半點好心。
見狀,彩靈郡主可是愈發的氣得不行,但當著太子等人的面又不好再多發脾氣,況且這會若自己再去跟張傳業死磕的,只會讓人更加厭煩她,反倒是憑白便宜了沈悅兒那個小賤人。所以沖動這后,在二皇子的安撫之下,她倒是很快收拾好了怒火,老老實實的跟著一并往回走。
而這會功夫,沈悅兒與江楓的馬車自是率先到達了目的地,下車之后道觀觀主已經在門口親自迎接,看到江楓那模樣跟見到仙人一般尊敬敬仰,用他們的話來說,國師能夠大駕光臨此處讓他們道觀都跟著沾上了不少的仙氣。
江楓倒是淡定從容得很,不多不少兩句話便妥當的讓那話多得跟珠子似的觀主給閉上了嘴,而且心中的敬意愈發的濃郁。當下也不敢再多言,趕緊親自領著江楓與沈悅兒往道觀后邊的一處清幽小院而去。
這幾日,他們就被安排在齊云觀最清靜環境最好的一處小院里頭安置,小院雖為一體,不過中間有著明顯的分隔成為兩個獨立的居處,即不必擔心被人說閑話,又方便聯絡教習之類的。
“觀主,太子等人怎么來了?”觀主正欲退下之際,江楓這才朝那人問了一句。
聽到這話,觀主立馬顯得有些緊張,趕緊解釋道:“國師明鑒,貧道絕對沒有擅自將您的行蹤與安排透露出去,也不知道太子一行怎么會突然來齊云道觀的。昨個晚上太子等人便到了,只說是一時興起過來玩玩,住幾日游玩一圈而已。也不讓我們特意安排什么,只當他們就是普通的施主便行。太子這般一吩咐,我等自然也就不好多過問了。”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吧。”江楓沒有再多問,揮了揮手示意觀主可以先行退下了。
觀主見狀,也不知道國師是否不高興,不過卻是很快聽從吩咐先行離開。
江楓住進了東邊的屋子,沈悅兒住進了西邊的屋子,很快她便發現這江楓果然是心思細致得不行,連她的換洗日常用品都已經提前讓人送了過來,置于屋內擺放齊整。這樣子哪城像是臨時出發呀,壓根就算是算準了她會在什么時候將那本書上的內容背熟似的。
不過這些倒都不是重點,也沒有來得及多想太子一行這事,也不知道是因為坐了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的馬車,還是昨晚上在馬車上沒完全吃飯什么的,反正這會她真心覺得餓得厲害,肚子都咕咕的叫了起來。
踩著點似的,剛剛想跑到對面屋問問江楓早飯的事,卻是很快便有小道士進來送洗漱的熱水以及早膳。這來的還真是時候,正合她意。
三下兩下洗了把臉,沈悅兒便坐了下來直接解決那些看上去極為清淡而香氣撲人的早食,一個人自由自在的,速度更是可以,沒一會功夫那些東西便被她席卷一空,吃了個光光。
東西份量都不多,但勝在精致味道極好,吃完后沈悅兒也發現剛剛正好,多一些會剩,少一些則會不夠。放下碗筷后,她舒服不已的靠在椅子上回味著唇齒間的味道時,這才覺得這些東西的口味似乎有些熟悉。
“吃飽了?”江楓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進來,看他這樣子估計著也是已經進食完畢,而且還重新梳洗過了,整個人顯得愈發的精神奕奕。
沈悅兒點了點頭,抬眼說道:“我怎么覺得這味道有些熟呀,似乎跟你府中廚子做的飯菜風格有些像。”
“這么快便吃出來了,倒是不算遲鈍。”江楓笑著在沈悅兒一旁坐了下來,“我吃不慣外邊的東西,所以出門比較久的話都會自帶廚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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