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總有一天,你會猛然的回首,回想起當時你我之間那一段深情的戀慕,屆時,你便會晃然大悟,你對她........不過僅僅是愧疚的補償心里,讓你誤以為是愛情了。"
聞言,劉驥將長袖一拂,抬眸瞪著她,冷聲道:"信不信由你!本王不想再多費唇舌了,你別再姿意的去猜測本王的心意了!不管你我之間,過往如何,本王絕對不會再去回首了。本王已經擁有了她,何需再去回顧與你竇沅沅之間過去的總總?從今而後,本王只想攜著她的手,與她共渡未來!"
"從今而後?只有現在及未來,果真沒有過去了嗎?一個人當真能徹底的忘記過去,是嗎?"竇沅沅輕笑了幾聲,然後執起了放置在一旁的美酒,替他斟了一杯,遞了過去道:"那麼我便不再提及過去的事了,免得又惹得你心里不快!聽說,寧王殿下正在書房內喝著悶酒呢,喝悶酒容易傷心又傷身。不管過去如何,到頭來,我終究還是殿下的人,在這座府宅里,為了肅兒,我們還是得努力的相處,不如讓我陪著你共飲幾杯吧,有人相陪,又何需獨飲呢?"
劉驥的心里正煩悶不已,聽了此話,便取過了那杯酒,一飲而盡。
竇沅沅又重新替他斟了一杯,笑道:"不如殿下在此飲酒,我來撫琴替你解悶吧。"
未久,杏花林子里再度響起了纏綿繚繞的琴音,在蒼茫的月色之下,伴著陣陣的酒香味兒。
夜里一片寂靜,萬賴俱寂,董婉獨坐在軟榻上,抬眸看著蒼茫的月色。
夜已深,這時,門口卻傳來了一陣喧嘩聲。
"已經這麼晚了,沒瞧見夜色深沉了嗎?究竟是誰在找死。敢在門口吵吵鬧鬧的啊?"外間傳來了鴻玉頗不耐煩的聲音。
她打開了門,瞧見來人,立刻嚷嚷道:"哎喲,咱家的爺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會醉成這付德性啊?"
"王上在杏花林子里醉倒了!"一名名喚小順子的小廝攙扶著渾身酒氣的寧王,踉踉蹌蹌的進了門。
鴻玉看著他們歪歪斜斜的進門。皺眉道:"醉成這樣。都快不醒人事了,爺怎不就近在書房里休息啊?"
小順子:"竇夫人也是這麼說的。"
鴻玉聽了臉色微變,道:"竇夫人?"
小順子娓娓道來。"原本竇夫人與王上在杏林園子里飲酒撫琴,後來突然召喚小的過去園子里幫忙她把王上給扶回書房。王上醉得厲害,所以今晚她是打算在書房留宿,親自照顧王上。王上吐了一場,竇夫人也親自侍候著,替他擦拭,還動手替他更了衣,正打算安撫他入睡,可偏在這時。王上卻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一直吵著要找王妃,然後便甩下了竇夫人,跌跌撞撞的往外走,竇夫人攔都攔不住,小的擔心王上在路上跌了。便立刻將他給扶了過來。"
待在里間的董婉聽見外頭的吵鬧聲,早已起身迎了出來。
但見寧王一付醉薰薰的模樣,俊美的面容漲著紅暈,連站都站不太穩,搖搖晃晃的倚在小廝的身上。
"怎麼會醉成這樣?!"董婉皺眉道。
瞧見她出來了。劉驥醉眼微薰,卻是抬眸瞪著她,竟然大聲斥喝道:"董婉,本王回來了,還不快來服侍你自己的丈夫?!"
寧王莫茗的酒醉大怒,鴻玉迅速的閃過一抺驚駭,她迅速的定一定神,然後便咬著牙,對著主子低聲道:"爺這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兇呢?他從來沒有對小姐大聲過啊?這是在生你的氣,還是在鬧別扭呢?"
自是被有心人給挑撥了,董婉立刻吩咐道:"寧王只是醉倒了,一時神智不清罷了,你跟文心快去弄一點蜂蜜水跟一盆熱水回來。"語罷,她接著朝著小順子吩咐道:"快!把寧王扶去床上躺好。"
"是。"小順子聞令,便將寧王給扶進里間,待安置之後,董婉接著又吩咐道:"傳我之命令,令蘇太傅立刻進殿。"
聞言,小廝征了一征。
王妃半夜召見蘇太傅進入寢殿,此舉實在是太過奇怪了。
"還發什麼呆?還不快去?"董婉怒斥道。
"遵命。"小順子不敢不從,立刻退了下去。
未久,鴻玉跟文心送來了蜂蜜水跟一桶熱水,董婉譴眾人退了下去,便逕自灌了劉驥一大杯蜂蜜水,然後解了他的衣裳,使用熱毛巾替他仔細的擦拭身子,散除身上的酒氣。
劉驥躺上床上,雙眼微睜,迷迷蒙蒙的推開了她,語言不清的斥喝道:"竇沅沅,你滾!本王既已毀玉斷情,豈有與你拉拉扯扯,再續情緣的道理?碎掉的玉……是再也修補不回來了……"
董婉拿著濕熱的毛巾慢慢的替他擦拭胸口,低聲安慰道:"放寛心罷,她不在這里,你此刻是在自己的寢殿里,竇沅沅今日的行為太過,我正打算懲處她呢。"
"婉兒……你是婉兒嗎?"
聽見她的聲音,劉驥的醉眼微薰,朦朧之中,但見眼前麗人隱隱約約的容顏,他伸手拉著她的手,傻傻笑道:"董婉,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今生今世,我都會對你好的。過往,我未能及早與你相識……所以才會有其她的女人;今後,我劉長風除了你,不會再有其他的女人了……如果能夠早點兒見到你,或許我根本……不會有其它的女人……"
他醉言醉語,喃喃地說著胡話。
她替他拉妥衣襟,將濕毛巾放回水盆里,然後轉頭對著他安撫道:"你醉了,快睡吧!有什麼話,明天再說罷!"
"不!我要你替我梳頭,你現在就替我梳頭……梳理一個整齊的發髻……替我梳頭……"他醉薰薰的拉著她,宛如小孩子一般鬧情緒,不停的央求著替他梳頭。
"現在晚了,明早吧,明天我再替你梳頭。"董婉替他拉上絲綢被子道:"你剛剛喝了蜂蜜水,會比較好睡,若渴了你再喚我吧。"
折騰了近一夜,酒醉糊里糊涂的他,緩緩的閉上雙眼,口里卻不停的自言自語的低喃道:"婉兒,替本王梳頭吧……,當初,兵敗被他所擄,我受困囹圍,披頭散發……,我曾經要求你替我梳頭,你卻拒絕了………其實,我很傷心,心里一直很在意……你為什麼不肯幫我梳頭啊……"
只是梳個頭有何難處?當時不是不肯,而是不能啊!
她伸手輕輕地撥走散落在他額上的一絡青絲,輕聲道:"睡吧。"
她待在床邊安撫著,看著劉驥沉沉的睡去。
未久,外頭傳報,蘇太傳來了。
董婉立刻迎了出去。
"王妃的意思是要懲處竇夫人?"蘇太傅愕然的看著董婉,張了一張嘴。
董婉抬眸看了他一眼,冷聲道:"喔,太傅的意思是,我身為王妃,是不能處罰庶子之母的過失嗎?還是太傅也認為,太夫人最近極寵愛竇夫人,所以本王妃得識相的任由她驕橫放肆了?"
蘇太傅聽了此話,立刻作揖道:"微臣并不是這個意思,而是竇夫人陪伴寧王飲酒,妾室伴君,此事理所當然,就算一時沒能控制好酒量,不甚讓寧王醉倒了,這根本不算什麼大事啊?"
後庭里的妻妾爭寵,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看來,是肅王子之母竇夫人爭寵太過,終於惹火了王妃。於是王妃便將小事擴大,小題大作,打算利用此事來修理她……,關於王上的後庭爭寵之事,并不是他一名太傅所能插手的,且他根本不想被牽扯進去。
"舅舅!"董婉捧起了桌旁的茶盞,輕啜了一口茶,然後抬眸看著他,不疾不徐的開口道:"你誤會了,我董婉并非是個器量狹小之人,懲處竇夫人并不是為了爭寵,而是為了嚴厲地遏止君王的後庭里,妻妾們互爭寵愛的歪風。不僅男人,連女人們也認為,使盡手段的爭奪君王的寵愛仍是理所當然之事,多少姿意的互相傾軋與陷害,從此而生,層出不窮,甚至是傷害了君王的身子。妾室爭寵,本無可厚非,但是怎能不顧及君王的健康呢。寧王的酒量一向很好,今天卻醉成這樣。蓄意的灌醉寧王,令他爛醉不已,甚至失態,喝酒過量怎會不傷身?身為妾室不以君王的身子及身份的尊貴為首要考量,我若再放任不干涉,只會愈來愈過火與不擇手段。我是王妃,怎能任由其胡作非為呢?"
竇夫人近日確實驕橫了些,聽說還不肯向王妃請安了,難怪王妃打算出手懲治了。
妾室想爬到主母的頭上撒野,確實是該懲治。
蘇太傅道:"若是竇夫人做了太超過本份的錯事,王妃盡管處罰她便是。自古以來,尊卑有分,嫡庶的身份貴賤分明,竇夫人有錯,王妃直接下達旨意便可以直接處罰她了,為何還要連夜將老夫給召了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