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看著手中的繡花帕子,著實不解——這方手帕究竟從何而來?
因為徐夫人是位守節的fù人,劉靜安又年幼,侯府中所用女仆多是老婆子。
徐夫人也曾經買過兩個小丫頭,當時讓人們都誤以為她要給兒子安排房里人,便紛紛找她的心腹丫環蘭香活動。經蘭香提醒后,她覺得麻煩,便把那兩小丫頭都送與南夫人了。
現在身邊這個小丫頭,還是那年從宋家莊救出來的,因為實在尋不到這小丫頭的親人,便把她留在了身邊。
所以徐夫人實在想不出來,合府上下,哪個有“勾引”劉靜安的嫌疑呢?
黎念慈說:“我哥哥說,他找到這方帕子的時候,林太平正在我哥哥房里找什么東西。”
“林太平?”徐夫人一楞。但是她旋即搖頭,說,“不可能!她那時才幾歲,而且她……”
徐夫人想說,林太平除了吃,什么都不會。當年林太平逃避學繡花的那些糗事,連她深居侯府都聽說了。若讓林太平繡出這樣一幅作品來,還不如拿刀直接殺了她痛快。
徐夫人苦笑道:“秦娘子雖然技藝一流,但是這位林大姐兒恐怕連橫針豎線都不懂,她可繡不出這樣的帕子來。”
“也許不是她繡的,說不定是她從她們家的鋪子里拿的呢?”黎念慈說。
徐夫人皺眉,若真是林太平想送情郎禮物,還真做得出這樣的事來——自己不繡,拿別人繡的東西冒充自己的……不過徐夫人馬上又搖頭,林太平還是個孩子,根本不懂這些事;而且林太平早跟胡小哥訂下了婚姻——聽人說,兩人雖沒做真夫妻,感情卻很是相投。
徐夫人好言安慰黎念慈:“念慈啊,你別多心,若這方帕子真是太平送靜安的,必定不是那種意思。也許只是她沒注意丟在書房里的。不過若真是因這方帕子,成就你和靜安的一段姻緣,倒也是一段佳話。”
黎念慈搖頭,說:“我卻不認為他二人沒有瓜葛……”她又說,“據我所知——這些年,那胡小哥根本沒有音訊,他的所謂來信全表哥冒充他寫的。表哥還假冒胡小哥的名義,贈給林太平銀兩家用呢。”
“什么,胡圖他這些年根本沒有音訊?”徐夫人問道。她一副非常吃驚的表情,似乎非常擔心胡圖的下落。
黎念慈見徐夫人這樣關心胡圖,話語里也都是回護妞妞之意,心中十分不悅。她悻悻地說:“我這表了表的表妹,是敵不過他們這青梅竹馬的。何苦替背了丑名,將來還要礙人家的眼睛?”她站起身,對徐夫人福了一福,說,“姑媽,念慈話已盡此,恕念慈無禮,告辭了。”
黎念慈轉身要走,徐夫人忙起身拉住她,說:“念慈別走——婚姻大事,切莫兒戲……”又說,“我堅信靜安和林大姐兒沒有私情。至于這方帕子,你等我回頭再審問一下靜安。”
黎念慈推開徐夫人的手,嘆了口氣,搖搖頭,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當天晚上,劉靜安回來后,徐夫人忙把劉靜安叫過來。她把黎念慈找來鬧著要退婚的事,告訴了劉靜安,問他哪里讓黎念慈不高興了。
劉靜安聽說黎念慈找到侯府來無理取鬧,非常生氣。他說:“太太,慈妹妹既然不愿意跟著咱們家,就由她去吧。”劉靜安這意思是,退婚就退婚,有什么了不起?她不想嫁,我還不稀罕娶她呢!
徐夫人呵斥道:“別胡鬧,婚姻事豈是兒戲?”她拿出繡花手帕,問劉靜安這是怎么回事,跟林妞妞有沒有關系?
劉靜安看到手帕很詫異。他拿著手帕正反看了看,說:“我從沒見過這東西。但是我敢肯定這不是太平的——別說她前幾年,就算現在,她也沒這個本事!”
窘,原來地球人都知道,林妞妞不是做活兒的材料!
“會不會是她從別的地方拿來的?”徐夫人問。
劉靜安叫屈道:“你們為什么一定要猜疑太平?”他忽然說,“會不是是拴柱的?說不定他這壞小子從什么地方得來,藏在了我的書架里,隨后便忘記了。”
徐夫人一楞,還真有這種可能。于是她暫且把手帕放到一邊。她沉默了一下,又對劉靜安說:“靜安,其實我知道,你對太平就像妹妹一樣,根本不可能有別的事情。”
劉靜安點頭,說:“就是啊,我和太平、胡圖從小一塊長起來的,如今胡賢弟出門在外,我怎么可能不照顧太平一些?”
徐夫人又說:“不過,既然念慈介意,你就避諱一些吧——做為男人,你應該學會尊重妻子的感受。”
劉靜安尷尬地咧咧嘴,原來男人真不是好當的,當然了,前提是想當個好男人。
劉靜安有些不服氣,反駁說:“可是太太,念慈這樣猜疑我,讓我心里不好受——她就不能尊重我一些?”
徐夫人說:“事有輕重緩急,人有親疏遠近——你和太平關系再親,她終究是胡小哥的妻子,他們兩人是一家;而你和念慈馬上就結婚了,你倆才是最親近的人哪。”
劉靜安想了想,說:“太太說得在理。只是胡賢弟最近不在家,太平開辦學堂又需要人幫助,我總不能眼看著不管啊。”
徐夫人說:“我們怎么可能不管太平呢?但是,是我們一家人在幫助她,而不是你一個人。而且,如果有什么事,透過蘭香的關系豈不是更好,何須你親力親為呢?”
劉靜安沉默,似乎另有隱情。
徐夫人問:“靜安,你說實話——你為什么要替胡小哥寫信,并替他送銀子給太平?難道你知道他出了什么事嗎?”
劉靜安搖頭,實話實說:“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他遲疑了一下,又說,“我只是害怕,胡賢弟說不定已經給‘六扇門’的人抓走了。”
“你怎么會這么想?”徐夫人問。
劉靜安抬起頭,可憐巴巴地看向徐夫人,說:“因為后來我細想了一遍,始終不解當時那張大人為什么要跟我說,我們老爺是被短箭射殺的?我恐怕他是懷疑到了什么,所以故意激我,讓我去找仇家……我恐怕,自己是上了那張大人的當。”
“嗨——”徐夫人無奈地閉上眼睛,長嘆一聲。“六扇門”的人經常跟狡猾的罪犯打交道,他們詭計多端,若他們當時真是在算計劉靜安,劉靜安還真躲不過。
“太太,我恐怕是我害了胡賢弟和太平——胡賢弟也許已經被朝廷抓住,秘秘密處決了也未可知……”劉靜安說到這里,眼淚掉了下來。
這幾年,一直得不到胡圖的消息,讓劉靜安心中始終放不下。隨著胡圖失去音訊的時間越來越長,他感覺胡圖被“六扇門”抓走的可能性越來越大,于是他心中的內疚感和不安感也越來越強烈。
劉靜安忽然跪倒在徐夫人腳邊,抱著徐夫人的膝蓋哭道:“太太,若是胡賢弟真的回不來了,我要照顧太平一輩子,就算念慈跟我退婚也無所謂!”
原來,被黎念慈這樣一擠兌,還真提醒了劉靜安——如果胡圖真回不來了,他就娶妞妞為妻,照顧妞妞一輩子!
徐夫人無奈地嘆氣。她摸挲著劉靜安的頭,思謀了一會兒。她說:“靜安,你別這么想,事情也許并不像你想的那樣。”
“若胡賢弟被‘六扇門’抓住,他還能活嗎?”劉靜安仰起頭來,眼淚汪汪地看向徐夫人。
徐夫人看劉靜安現在這模樣,就像他小時候一樣——他受了委屈,來向她訴說,為什么父親喜歡弟弟比他多一些?她只能欺騙他,因為他是嫡長子,父親對他的要求比弟弟高。
“傻孩子,你不想想,他既是魯王血脈,便跟當今皇族一脈相連——虐殺親族的事情,只有那殘暴的遼王才做得出來;當今皇帝是位仁君,他肯定不會對胡圖痛下殺手的。”徐夫人說。
“真的嗎?”劉靜安問,他的眼睛里閃著光,又看到了希望。
徐夫人點頭,說:“我從小就認識皇上,我了解他——他宅心仁厚,是位圣主明君。”又說,“你在京城,應該聽說他是如何對待遼王子孫的。”
劉靜安答:“我聽說了——遼王不知所蹤之后,皇上撤了遼地藩王,將遼王子孫悉數遷至京城,立遼王世子為‘靖北王’,世襲罔替。”
原來,在那場時空崩塌的災難中,遼王和他的大軍灰飛煙滅。遼王府的人根本不知道遼王去了哪里,一時之間慌亂無主,又不敢讓朝廷知道。
文元帝卻已經通過“六扇門”的人,知道了遼王失蹤之事。他趁機宣布撤藩。那遼王的王妃和世子皆性情柔弱,而且他們手中又沒有軍權,哪敢跟朝廷對抗?便老老實實地接了旨。隨后,按照朝廷的安排,他們一家遷到了京城。王府不再稱“遼王府”,世子受封為“靖北王”,于朝中供奉,一家人富貴不變。RS!。(去讀讀www.qududu.c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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