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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嬤嬤搖頭，“董氏沒喝，倒是讓下人熱了給言哥兒送了過去。”
“她倒是挺會做人！”李老夫人冷哼，端起杯子吃了口茶，又道：“怎么？可是讓她起疑了？”
想著今日在董姨娘房中情形，陳嬤嬤面上略帶笑容道：“我們這位董姨娘可不簡單啊。”
“哦？”李老夫人眼中閃過凝重，“怎么？難不成她還能一眼就看出這燕窩里放了紅花不成？”
“那倒沒有。”陳嬤嬤搖頭，故意賣了個關子，而后說了給紅菊燕窩紅菊卻拒絕的事。
而后又接著道：“雖然董氏沒有喝這燕窩，不過夫人不用擔心，奴婢探過董氏的脈，沒有異常，那紅花雖說能致有孕婦人小產，但對男人倒是沒有多大壞處的，再來那燕窩也是奴婢過手的，量很輕微，不會對言哥兒造成什么傷害。”
李老夫人聽完半天不語，而后才又嘆道：“她若是個沒心眼的，我也不放心讓她跟著老二出去。
但愿不是我多心了，這董氏跟竹哥兒在吳鎮待了這般多年，這要不查查，我這心里總是不安穩。”
陳嬤嬤勸慰道：“老爺走了，李府的擔子都系在了夫人身上，大大小小的都要夫人操心，也是難為婦人凡事都能想這么細致了。”
李老夫人點頭，抬手拉過陳嬤嬤的手讓她在自己身邊坐下，“嬤嬤，來坐下，我們好好聊聊。”
兩人關系仿佛已不似主仆，反倒是姐妹，陳嬤嬤沒有絲毫不自的坐下后，看著李老夫人道：“夫人可是在擔心對不起老爺？”
李老夫人慢悠悠的點了點頭。“不瞞嬤嬤，老爺走的時候什么也沒交待，留這么一大家子下來，我本也沒指望勇兒能成大器，卻不想……”
陳嬤嬤反倒輕拍了拍李老夫人的手，道：“夫人莫要擔心。眼下忍一時才能得長久，現下局面太妃和王爺都受牽制，只能委屈您了。”
李老夫人搖頭，“我倒不委屈，只是委屈了勇兒，不過勇兒有勇無謀。老爺不在，只怕會更惹是非，辭了官也好，好回來養養性子。太妃和王爺現下不能動，以不動才能制萬動。回頭你同太妃說，我一府一切都聽太妃和王爺安排。”
嬤嬤面上依舊無風無波，沉默了片刻，道：“蕭將軍和巡撫大人都看重董姨娘，夫人您看？”
李老夫人聞言面色稍僵，語氣轉冷道：“陳嬤嬤，蕭將軍和巡撫大人所看重的是董氏手中的種植之術而非董氏，若是這種植之術在竹哥兒和謙兒手里，用處比董氏可大得多。”
陳嬤嬤見李老夫人面上不滿，生了氣。也沒害怕和膽戰，只是面色稍微尷尬便立馬笑著說道：“夫人說的極是，這種植之術在竹哥兒和謙兒手里，用處確實比董氏大得多。”
李老夫人見陳嬤嬤識趣，也就笑了笑，道：“不過眼下糧草緊要，我還知道輕重，明日開始就不再規圈董氏，讓她盡快把種植之術傳到竹哥兒和謙兒手上。”
陳嬤嬤笑不應言，李老夫人又吃了口茶。問道：“對了，綠衣如何？”
陳嬤嬤道：“綠衣跟紫煙都是跟在夫人身邊長大的，也是奴婢親眼看著長大的，要說聰慧，綠衣比不上紫煙，但要說忠誠，紫煙卻是比不上綠衣的。”
李老夫人撂眼：“那便好，既然你都這么說，過些天等把紫煙嫁了，就把綠衣送到二房吧。”
李孝竹不知只是只言片語李老夫人就改了把紫煙姑娘送入他房的想法，換做了綠衣姑娘。紅菊自然也不知她的第六感成真，那燕窩當真是她所喝不得的，更想不到有人在背后打著她種植之術的算盤。
雖然常言好奇心害死貓，但在這個不知所以的地方，紅菊自認要不能做到了解每個一風俗和身邊每一個人的底細，那她才是坐著等死。
經過同劉良安的一陣溝通，紅菊總算知道了陳嬤嬤為何會那般幫大將軍說話，更理解陳嬤嬤在府上的地位和宮中的關系。
陳嬤嬤原為宮中婢女，一次因宮中嬪妃之爭被人陷害，恰遇進宮給皇后請安的蕭夫人被蕭夫人所救，陳嬤嬤感恩想追隨蕭夫人，卻被蕭夫人拒絕，當時蕭夫人摸著自己挺起的肚子說道“你若真想謝我，就好好活著，以后我的孩子有難了就幫他一把。”
而那蕭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如今的大將軍蕭江，當時的蕭夫人年僅二十有五便已享有三品誥命，蕭江的祖父又是鎮國將軍，哪里需要她一個小小宮女幫忙，陳嬤嬤當時就暗中發誓，以后只要是蕭家有用得到她的地方，哪是讓她舍了小命，她都在所不惜。
而后蕭夫人把她引見給了當時還只是昭容的皇太妃，跟著皇太妃由昭容升夫人再降雪儀，最后步步經營升為貴妃，在李老夫人產子那年被皇太妃送到了李府跟在了李老夫人身邊。
明面上看來陳嬤嬤是李老夫人的人，暗中卻是皇太妃的人，實際上卻是蕭夫人的人。
紅菊搖頭，還真是夠復雜的，不過瞬間，紅菊卻突的一下站了起來，有個問題她一直都忽略了，所謂后宮女人之爭爭的便是后位，爭后位的最終目的就是給自己的兒子爭皇位，皇太妃能做上貴妃又被封做皇太妃那必然有子，而如果有子……
紅菊面色凝重，一切以來不解的題都已明了，天子漸老，太子還未成氣侯，眼下災荒又連年不斷，胡人犯亂，若是再有內亂，天子只怕會失國，故而才要擰斷一切可能造成內亂太子和他皇位不穩的可能。
但若在此時對那位不知名的王爺動手，只怕會適得其反，故而天子才會選擇李府這個跟阮氏一族有著旁親的開刀，從而做到即不動宮中朝綱和大局，又提醒了皇太妃和那位王爺“只要我活著一天，這天下就還是老子的”作用。
想到這里，紅菊暗暗自嘲，李老夫人救她本尊，真當無人知道她本尊是前朝公主的身份？說不準當年她本尊爹媽宮中那場火就是有人故意放的！
猜測歸猜測，只是這話，卻是對劉良安說不得的。
又說了兩句，紅菊便是讓劉良安退了，她得好好想想下一步該怎么走，又該怎么利用身邊錯綜復雜的關系來解救自己出李府、出京都。
（有事出去，明天多更。）
(環球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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