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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自入府以來就知眼前的陳嬤嬤身份尊貴,就是一向跋扈的大夫人李趙氏和寵嬌而上的四夫人李阮氏都不敢得罪,謹慎小心的紅菊又哪敢勞使她,再說查青梅青白之身一事,這個時代并沒有守宮砂之說,所以有著前世經驗的紅菊又怎會不知這陳嬤嬤對青梅做了什么事?
一想到眼前看無似傷人之心的陳嬤嬤的手摸過青梅的身子,紅菊就覺得這被她捏過的手腕就如毒蛇纏過一身,毛骨悚然滿身涼意,為此紅菊不著痕跡的想要掙脫,并且面不改色猶帶笑容道:“這怎么使得陳嬤嬤您親自過來,著個小丫鬟送來便是。”
陳嬤嬤仿佛并未注意到紅菊的掙脫,反而又握住了紅菊另一只手,一臉的慈善關心與親近,“夫人關心董姨娘,可不只是送燕窩的事,說來董姨娘與夫人年輕時還真是有些相像呢。”
紅菊聞言稍怔,也顧不得抽手的事,笑道:“陳嬤嬤說笑了,老夫人身子尊貴,哪是我能相比的。”
陳嬤嬤細看了看紅菊的眉眼,這才松開了她的手腕,笑著輕拍了拍她的手,“董姨娘也是尊貴之人。”
紅菊不語,身為李老夫人的親身嬤嬤,只怕對她本尊的事知道的只多不少吧。
陳嬤嬤見紅菊不卑不亢,眉目之間沒有絲毫變換,對身后的丫鬟招了招手,“綠衣,還不快把燕窩給董姨娘端過來。”
紅菊這才注意到跟來的小丫鬟竟是今早來尋竹哥兒那位,綠衣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后,又雙手將燕窩給端了起來,遞到紅菊面前輕輕福了一禮,“董姨娘,燕窩還要趁熱喝,不然等下涼了味就乏了。”
手中接過燕窩,紅菊看看氣定神閑一臉慈笑的陳嬤嬤,又看看規規矩矩垂目而立的綠衣,再想四老爺李智謙所言太子查她之事。眼前這陣勢。李老夫人不會是想致自己于死地吧?
想此,紅菊再看手中的燕窩,便更覺體寒,面上不動聲色把燕窩放在旁側的桌子上,笑了笑道:“不瞞陳嬤嬤,我這體質啊還就喜喝熱的,這溫的到了口里才覺乏味。”
綠衣依舊規矩站著不為所動,陳嬤嬤卻是笑了笑道:“既然董姨娘喜歡熱的,綠衣,你便再給董姨娘熱熱送過來。”
紅菊連忙拒絕。“不必這么麻煩,這點小事。我自己去熱下便好了,再說梨園也有的是丫鬟婆子,就不勞陳嬤嬤和綠衣姑娘費心了。”
陳嬤嬤意味深長看著紅菊,就在紅菊以為這碗燕窩她必喝不可時,開口道:“既然如此,董姨娘就自己多費心了,老夫人交待奴婢還要去看看言哥兒。將這燕窩給言哥兒送去補補身子,這就不叨擾董姨娘了。”
話到如此,紅菊自然不會多留,又說了兩句客套話便是送她們出了房,而后回房坐在桌旁研究那碗燕窩。
正在紅菊糾結這碗燕窩到底能喝還是不能喝之時,劉良安扣響了房門,“董姨娘。”
紅菊見狀連忙招呼他進來,“劉叔,我正好找你。”
“不知董姨娘找老奴何事?”劉良安急色。董姨娘一向無事不找他,每逢尋他必有重事,也直點重心。
在招呼劉良安坐下后,紅菊把燕窩推到他面前,“幫我看看,這燕窩能喝嗎?”
想著剛在院中看到出去的陳嬤嬤,劉良安面上現出凝重,將燕窩向一個空茶杯里倒了些許,二話不說從衣袋里摸出一小塊碎銀撂了進去,等了稍許,見燕窩并未出現什么化學反應,劉良安才道:“能喝。”
死盯著看化學反應的紅菊聽此松了一口氣,又想陳嬤嬤也給言哥兒送去了一碗,不禁暗暗自嘲,果真是在宅門里待久了連被害妄想癥都患上了,李老夫人就算是再看她不過去也不會連李氏的子嗣也害吧。
揉了揉腦袋,紅菊看著那碗燕窩道:“既然能喝,言哥兒病著,晚點就把這碗燕窩熱熱給言哥兒送過去吧。”
“誒。”劉良安應下。
紅菊又道:“郝娘子那邊如何?”
劉良安道:“老奴將郝娘子送回溫家藥鋪后,郝娘子只管讓老奴在外面侯著,老奴便在溫家藥鋪轉了一圈,倒沒看到溫老爺,溫家藥鋪的生意也不是很樂觀。”
紅菊點頭,這個年景,生意能好才是怪事,有病的人是不少,但有錢看病的人還真沒幾個。
“不過。”劉良安突然頓了頓,道:“此前是老奴疏忽,郝娘子在溫家的日子并不好過。”
“哦?”紅菊皺眉,“怎么說?”
劉良安深知紅菊對郝娘子看重,便細細解說:“郝娘子的夫君,溫老爺本是溫家獨子,溫老爺年輕游學時在江南遇到了郝娘子,溫太爺和溫太太也都看重郝娘子的家世,也就一方說媒八方作聘的把郝娘子娶回了京,只不過溫老爺與郝娘子喜結連理在生下敏兒小姐后,便一直未能再給溫家生下子嗣。”
“溫太太漸漸不滿,在去年便支由郝娘子帶著敏兒回娘家時,給溫老爺納了一方妾室,生了一個兒子。年前江南雪災溫老爺擔憂郝娘子安危,想去接郝娘子回京,卻又因那妾室和溫少爺三天鬧病兩天鬧的耽誤的走不開身,郝娘子這才一人帶著敏兒小姐回了京。”
怪不得今日見郝娘子雖然笑著卻滿目愁容,紅菊搖頭,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那妾室不想郝娘子回來想獨占妻位,這溫老爺竟也能做到不顧妻女,看來也是要不得的,不過這溫太太能做到近年才為溫老爺納妾,倒也算是明理了。
劉良安見紅菊默不作聲,以為在擔憂郝娘子,便又道:“董姨娘不必過于擔心,郝娘子娘家乃是江南有名的商戶,雖然近年來天災不斷,漸漸下滑不如以前,但也是有名號的,而且郝娘子的堂兄郝馬時是七品官員,溫家就是再過也不會對郝娘子過分。”
紅菊點頭,論娘家的重要性她前世就深有體會,既然劉良安都如此說,她自然也就不再替郝娘子多加擔憂,只是私心的想想希望在這個世界看到一個感性果斷不容沙的女人出來,即便做不到能朱買臣妻崔氏休夫,做到趙孟頫阻止夫君納妾也好啊。
“張千衛午后過來尋過董姨娘,見董姨娘在歇息就沒打擾,現在被老夫人安排和老奴隔壁房間住著。”
紅菊聞言詫異,“張千衛是大將軍的近衛,老夫人當真把他安排在下人房?”
劉良安搖頭,“并非如此,老夫人本安排張千衛住在東院,但張千衛執意說他睡慣了軍房沒那么講就,而且住在老奴隔壁也同董姨娘您離得親近,有事好招呼,老夫人這才承了張千衛的意。”
“另外張千衛讓老奴跟董姨娘說,在這李府要有誰跟董姨娘您過不去,董姨娘盡管跟他說,他保管打得那人打不到北,但紅薯和稻谷之事還要董姨娘您多跟進跟進。”
紅菊暗自好笑,這跟哪跟哪,說得好似李府跟他家似的,不過這跟在那黑心將軍身邊的人果真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看來糧草之事她不得不加快進度了,有這多心眼兒的張二寶在,她就是想不加快進度都難啊!而太子查她的事,看來也有的風借了。
夜色漸晚,李府東廂李老夫人閨房,陳嬤嬤正在為李老夫人揉捏肩膀,紫煙沏了一杯茶給李老夫人遞了過去。
李老夫人吃了口茶,很是舒適呼出一口氣,而后輕拍了拍紫煙的手,道:“紫煙啊,你跟在我身邊有五年了吧?”
紫煙笑道:“老夫人您記性真好,奴婢十二歲就跟了您,今年整整五年。”
李老夫人滿臉笑容,“是啊,那時我見著你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如今都成大姑娘了。”
回憶從前,紫煙也是滿臉笑意,“多虧老夫人收留了奴婢,若不是只怕奴婢的命都沒了。”
“少說那喪氣話。”李老夫人斥罵一聲,而后長嘆一口氣,“如今你也大了,也該許人了。”
“奴婢、奴婢。”紫煙聞言滿是驚慌,跪了下來。
李老夫人看她跪下,撂了撂眼,“想是你也聽我同茹姐兒說過將你許給竹哥兒之事。”
紫煙恐慌,“奴婢不敢。”
李老夫人說到這里頓了頓,再次長嘆一聲,“紫煙啊,你是我看著長大的,你什么心思我都明白,這女人啊,一旦動了情就會控制不住自己。”
“奴婢……”紫煙的頭埋得更低,看不到的眼睛滿目晶瑩。
李老夫人看著紫煙的模樣直搖頭,“既然如此,朱管事的兒子也未娶妻,你嫁過去他看著我的面子也不敢對你不薄,你回去準備準備過些日子就嫁過去吧。”
“老夫人。”紫煙泣不成聲。
李老夫人擺手,紫煙抬眼求助于陳嬤嬤,陳嬤嬤輕輕搖頭,紫煙只得含淚退下。
紫煙走后,李老夫人有些發怔,“陳嬤嬤,我這次做錯了嗎?”
陳嬤嬤道:“夫人沒說,紫煙這丫頭對竹哥兒動了心,要跟了竹哥兒,這心啊自然也就不在夫人這一邊了。”
李老夫人點頭,又道:“給董氏的燕窩她可是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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