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翰青關于戰爭的預言并沒有讓鄧銘文完全同意,他看著有些激動的趙翰青甚至覺得好笑,畢竟還是年輕,有些小孩子心性。讓他完全相信一個年輕的小子可能嗎?他不客氣地駁斥道:“中日會有局部的戰爭,就像是日本侵占東三省一樣,但是,不會有全面的戰爭,日本——彈丸之地,舉國的人口比起我中國的一個省也多不了多少,我中國可是有四萬萬人,日本那點人撒到中國就跟撒鹽似的。
“豈不見當年的八國聯軍前車之鑒,不足兩萬人就攻進了北京城。”
“八國聯軍活動的地方僅限于京津二地,正是因為兵力不足;而日本關東軍跟我舉國之兵力相比差得遠,所以,日本人想要打一場全面的戰爭是完全不可能的,最大的可能就是一些小摩擦,最多只能打一場局部戰爭。”
趙翰青有一種無力感,沒有發生的事情誰也不會相信,他總不能說那場戰爭就發生在他的記憶中,就即便是他說自己有關于后世的記憶也不會有人相信,別人肯定會把他當做瘋子。一切預言的先知者都是瘋子!
丁嘉英突然想到趙翰青和弟弟關于中日之戰的賭約,他不知道絕頂聰明的小師叔為什么如此執拗,當年打賭可以說成是年少輕狂,但是,通過了這些日子對小師叔的了解知道他決不是那種輕狂自大盲目無知的人,這么久了為什么如此執拗地堅持他的戰爭預言呢?他甚至有一絲猶豫,是不是該相信小師叔呢?以往的經驗告訴他應該相信小師叔一次。但是,這畢竟是一個預言,忍不住問道:“師叔。你跟嘉豪打賭這場全面的中日之戰好像就在今年吧。”
“三個月之內如果中日不開戰我就是了賭約。不過,我是不會輸的。”他顯得很篤定。
“打賭?怎么一回事?”鄧銘文問道。
趙翰青就主動把跟丁嘉豪拿中日之戰打賭的事情說了一遍。
鄧銘文搖了搖頭,小師叔不是輕狂之人為什么行輕狂之事呢?竟然拿一場戰爭打賭,估計也是空前絕后的事情了。
趙翰青突然笑嘻嘻道:“要不咱們也賭一場?”
“賭?你是說跟我賭?”鄧銘文啞然失笑。
趙翰青鄭重其事道:“龍騰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外加二十萬大洋,如果我輸了就全歸你。你輸了無需出錢,只需答應我一件事就行,敢不敢賭?”
“為什么不敢賭?”不說龍騰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光是那二十萬大洋也是一筆巨款,鄧銘文說不心動是假的,不過他立刻搖搖頭道:“不敢賭。師父如果知道我占你便宜,豈能饒我?”
“你看這場賭輸贏也沒有到外人,師兄肯定一笑了之。你是不是怕輸啊。”
鄧銘文明知對方是故意言語相激,卻也忍不住道:“怕輸?哈哈,再說我怎么會輸呢,好。那你說我輸了要我做什么。”
“給我解決一個師的番號。”
“什么?一個師的番號?你以為我是委員長啊。”鄧銘文又有些疑惑地道:“你要一個師的番號干什么?”
“中原土匪肆虐,我趙家是被土匪毀的,大年家也被土匪毀了,為了報仇我和大年拉起了一支隊伍,不少陳家的弟子都是骨干,就是要保衛家園,不過。沒有番號,這支隊伍就名不正言不順,我希望能夠建立起一支來保家衛國的正義之師,有機會的話也能光大我少林一派。”趙翰青當然不會傻得說出自己的真實打算,他要一個師的番號并不是真的想要投身國民黨,說白了就是為了讓他的農民自衛軍有一個合法正規的身份方便行事,這是他到上海之后才想到的,比如現在,他在上海采購的一批軍火沒有特別通行證想要運回中原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如果有一個正規國軍的身份要采購飛機大炮也不是問題。
鄧銘文問道:“你手下有多少人槍?”
“我離開伏牛山的時候已經有了兩營之眾。如今說不定已經擴大了一倍,差不多一個團的兵力了。”這還真不是他的夸張,以趙翰青對那幫弟兄們的了解,這些日子青字營和漢字營還不拼命地擴充隊伍。伏牛山隊伍多如牛毛,滅上幾個山寨隊伍立刻就擴大了。在一個團的基礎上別說想要擴變成一個師。就是要擴變成一個軍也不是什么難事。
鄧銘文盤算了一下,“如果編入保安部隊或者是中央軍都不是什么難事,但是一個師新番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委員長不會隨便答應的。軍政部的何部長和馮副委員長都想要一個軍的番號,委員長一直沒有批準。”
趙翰青笑道:“我知道老蔣一心二心排除異己,最喜歡去干收編削弱雜牌隊伍的事情,不過,這并不影響你我的賭約,因為我如果輸了這賭約自然無需提起,我如果贏了,那時候中日大戰已經開始了,戰爭的初期,國軍在強大日軍的進攻下節節敗退,兵力也捉襟見肘,老蔣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擴編隊伍,到那時候,只要一個師的編號,又無需政府拿錢拿槍,這樣的好事老蔣巴不得呢。而且,這個賭約的輸贏對你來說其實沒有任何的損失。”
鄧銘文眼睛已經亮了,如果真的成立了一支由少林同門控制的隊伍,等于是自己的一大援助,甚至也可以說是自己的嫡系,這年頭有人有槍才能擁有權勢和地位。這賭約的輸贏對自己來說的確沒有任何的損失,甚至是雙贏的局面。想到這里,他果斷地道:“好,我賭了,不過這賭約要改一下——”
“怎么改?”
“你輸了,我想辦法為你解決正規軍的編制,不過,不是獨立的番號,你看怎么樣?”他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
趙翰青明白了鄧銘文話里的意思,如果自己輸了,這支隊伍就會歸鄧銘文了,不過,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好,賭了。”因為他根本不會輸,除非歷史發生了改變,但是歷史截至目前為止還沒有改變,也沒有改變的跡象。
丁嘉英完全愣著了:“你們還真賭上了?”
“師弟,傻了吧,這可是一場豪賭,一場歷史豪賭,你就是這場賭局的見證人。”鄧銘文這時也顯得有些興奮,無論輸贏他可都是最大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