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不知道那戶人家雞鴨有病,哪家沒病的,她特意恐嚇了里正老人家,借用里正管理村民二十多年的威望,強壓著所有村民殺掉自己家的雞。好的,壞的,沒多余時間仔細的辯查了,全部殺死埋到深坑里。沒想到表面所有人都答應了,背地里卻趁天黑偷偷挖出來,熬湯、燉著,全部進肚子了。
喵他個咪的,她能掐腰仰天長嘆,自作孽、不可活么?
沒辦法了,就算神仙下凡也辦法了!
她冷著臉到里正家,里正老爺子還以為高靜媛是興師問罪——其實他也覺得殺掉所有下蛋的不下蛋的雞,太可惜。誕著臉,討好的說,“高仙姑,不是老朽約束不力,而是自家養的雞鴨,有感情了。他們也沒多吃,就吃了自家的……”
高靜媛自己承認是“妖孽”,里正可不敢這么稱呼她,于是高靜媛就多了“仙姑”的雅號。聽了解釋的話,也不知什么好了,
“里正爺爺,你是不是覺得我生氣了?開動一下你那僵硬的思維,仔細想一想,我生氣什么?生氣你們吃了自家的東西?我是吃飽了撐的,管這屁事?抑或我嘴饞貪那幾只雞吃?如果是,何必千叮嚀萬囑咐,讓你看著人把死雞都埋在土里?就差了一句……忘記交代你們干脆燒成灰!呵呵,天一黑就家家戶戶約好了,一起挖出來。那么大的洞也不曉得恢復原狀。當我的話是耳旁風不要緊,自己給自己挖坑找死,叫人能怎么樣!”
怪不得都道“鄉民愚昧”,跟一群未開化的村民,她在這里窮較勁做什么?這里的人都死絕了。又跟她又半毛錢的關系啊?死就死了唄!
想到這,她也沒心情做什么好人。反正好人也不一定會有好報,“也怪我沒把話說清楚。現在就一五一十的跟你說個明白——人吃五谷雜糧,沒有不生病的。但不會好端端得疫病,這么厲害的疫病您老祖祖輩輩生活這片土地上,可曾聽過過?沒有吧?所以,我認為是雞先生病了。人吃了有病的雞,所以才得了病癥。”
“想要活人,只能殺掉所有雞——不管是有病的,還是沒病的。因為怕有病的也被傳染的。到時候人天天跟禽類相處,說不準就過到身上。我叫你們殺雞,是想救咱高家坡上上下下所有人的性命啊。你們不聽。自己找死……”
里正一聽,手腳都麻了,“啊……”
“啊也沒用,舍不得小便宜,偏要吃那點子雞肉。我沒轍了。你們自己聽天由命吧!”說完,高靜媛就離開了。
她和高小寶憤慨的回到二房的院落,左右鄰里差不多都搬走了,空蕩蕩的,實在也不適合小孩子居住。雖然有些不舍,不過高小寶還是一步一回頭。抱著包袱跟姐姐去了長房。
“姐,你別生氣了。那什么,‘救人一命勝在七級浮土’。你一定制了七十。不,七百浮土。是那些人自己不想活,跟你沒關系。”
“行了,不用你蹩腳的安慰我。什么浮土,那是浮屠。在佛家。這是佛塔的意思。不學習,鬧笑話了吧?你是在我跟頭。怎么鬧笑話,我笑笑你就完了,不會把你怎么樣。等你長大,要是在廣眾場合這樣丟臉,說不定恥辱會跟你一輩子。人家一提到你,就說那個某某‘連浮屠和浮土都分不清的家伙’,你愿意別人用鄙視瞧不起的眼神看你一輩子嗎?”
“不想。”高小寶搖搖頭,輕易而舉的被姐姐扭轉了不愛學習的壞習慣,“我以后都會認真看書,聽別人說話的。”
“乖!”
姐弟兩個到了長房,這里的環境很好,自從外面發了疫病,大門一直緊閉,隔絕了外人。說道這,高家上下都要感激大老太爺高勿饒的先見之明——他老人家遭遇大難,一次洪水把他的整個人生都毀了,深感命運無常,因此在選址造房的時候,他老人家多思慮了一層,天災都想到了,建造了一個堪比地上亭臺樓閣大小的的地窖。
雖然太平日子久了,沒出現過什么災禍,不過高祈瑞一直謹記著父親遺囑:地窖不可空。寧可丟個萬八千的損失,不可有朝一日需要的時候,空空如也!那可絕了后代子孫的命了!
幸甚高大太爺的見識卓遠,幸甚高祈瑞的事父極孝。這次瘟疫來襲,才沒像平家坳、劉家村其他地方,能逃出性命的寥寥無幾!
翁氏管理內宅井井有條,很快安排好了高靜媛和小寶的居住場所。堂姐嫻兒素來喜歡靜媛,得知妹妹來,立刻派了丫鬟過來接她。也是天意如此,剛跨過門檻,就聞到一股濃郁的雞湯味兒。
再沒有比這個更刺激的氣味了!
高靜媛渾身的汗毛豎起起來,飛快上前一步,打掉雞湯,厲聲道,“誰給嫻兒吃這種東西!”
“元元,你怎么了?”多日不見,嫻兒的臉色有些蒼白,“這是我特意讓廚房熬的,給你吃的。”
“給我?”高靜媛覺得心力交瘁,“嫻兒,你快跟我去見大伯母,讓她趕快下令,把廚房里所有的雞全部殺掉。”
“為什么?”
“因為活雞就是疫病的源頭!村里發病死掉的人,都是吃過雞肉的!”
一句話,說得嫻兒歪了身子,而她兩個丫鬟面色蒼白如雪,“怎么會?夫人跟小姐,這幾日天天喝了雞湯……”
不說高家長房的大小廚房開始痛恨的殺雞,兩日后,翁氏纏綿病榻,想著大女兒雖然名聲不好的嫁出去,好歹還活著;小女兒和小兒子,都病倒了。一家四口,也許不久要到陰間會面,倒也不寂寞。就是可憐大兒子,他以后孤零零的一個人怎么過!
“元元,你幫大伯母寫兩個字吧。大伯母有些話想跟你大哥說,可惜,怕是沒機會見面了。”
“哦,好的。”封閉的茂萱堂已經是閑人免進的重地,高靜媛天天帶著丫鬟春意春生在外圍燒艾草,熏完了,還用醋擦——即便如此,她過來給大伯母送吃的,還要全身武裝了,帶上厚厚的口罩。
拿了現成的紙筆,她的聲音嗡嗡的,“大伯母,你想說什么,趕緊說吧。”
“吾兒見字如面……”淋淋灑灑說了將近一千字,將滿腔的母愛表露無遺,同時也安慰兒子,這是天意,開導高守禮不要因此失意沉淪,要奮發圖強,才對得起天上的父母親人。
高靜媛的眼珠轉了又轉,下筆很快,末了吹吹墨,“好了,大伯母,讓我跟你讀一讀嗎?”
“好。”
“嗯,你再讀一遍,大伯母聽聽,有什么遺漏沒有。”
高靜媛點點頭,大聲道,“高守禮,你個笨瓜,你爹娘困在家里出不去,你連最后一面都不露,愧為人子!你妹病得半死不活,就在這兩日了,你到底在哪里?你要還是一個人的話,就趕快帶些藥材過來。不然,你就只能等到尸體啦!”
翁氏簡直不敢相信,她寫給兒子的遺囑,怎么變成這種東西?
“元元,你……你念了什么?”
“您的遺書啊?”
“我,我哪里有說過這些話?”
“您沒說,是我說的。我早看大哥不順眼了,大堂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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