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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傅瑯回來之后,楊氏對他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這目光,怎么看怎么就是丈母娘對女婿才有的,故而王昌平也開始提醒傅瑯,叫他早日去提親,好趁熱打鐵。
傅瑯從善如流,果然請了媒人來提親。
楊氏這次先斬后奏,一口答應。
顧春芽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她不禁有些惱怒。
兩家居然還交換好了生肖八字,就差沒有把日子定下來。
她忍不住擺臉色,感覺自己像是被家里出賣了一般,要是往常,楊氏肯定會問她意見的,這次卻是一句話都沒有提。
楊氏見她飯也沒吃幾口就回房了,心里也有些惴惴。
“該不是生氣了罷?”楊氏放下筷子,“可不是她自己中意的,怎么倒是要怪我的樣子呢?”
方茹也是覺得奇怪,她把前后的事情想一想道,“我去問問春芽。”
她照顧好兒子吃完飯,就去了顧春芽的臥房。
顧春芽正坐在書案前,神情專注。
方茹過去一看,發現她居然在描紅,忍不住撲哧一聲笑道,“咱們都擔心你,你倒好,在練字呢。”
顧春芽不說話。
“看來你真的氣了。”方茹打量她一眼,嘆一聲道,“不過娘也是著急了才許了的,你要實在不愿意,還不是能退?反正傅公子也不是第一次來提親了,但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不是說找不到更好的,只是這傅公子既喜歡你,又家資豐厚,說句難聽的,你將來也不用伺候公公婆婆,你總不會一直不嫁人罷?當初都愿意去齊家……”她頓一頓,“怎么就不愿意嫁給傅公子呢?就我看來,他一點不比齊二公子差,上回在大柳草原,相公后來告訴我,他還舍命救過你。”
一番話讓顧春芽更是陷入了沉默。
是啊,自己怎么就心不甘情不愿呢?
要說挑毛病,她已經挑不出傅瑯的毛病了,他這樣脾氣的人,她如今針鋒相對,他也能知道退讓,對長輩也有禮貌了,還有自己的事業,也不再想報仇了,他漸漸變成了一個成熟的人。
那么,難道是她矯情了不成?
她撫摸了一下額頭,問方茹,“你們都覺得我應該嫁給他?”
方茹拍拍她的手,“怎么叫應該呢,只看你喜不喜歡,爹跟娘這次答應,還不是以為你喜歡他么,就是我也這么覺得,但是如果咱們看錯了,只要你說一句,又怎么會逼你?就是怕娘更要擔心了,你明年可是要十八歲了啊!”
也不知道他們怎么看出來的,只是因為她收了傅瑯的東西?可那是因為沒辦法啊,他扔下東西就跑,這么多錢,她還能隨便亂扔掉?
顧春芽想了想道,“算了,定都已經定了,不過日子得我來選。”
她這是要把最終的選擇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方茹抿嘴一笑,“那我去跟他們說了,不過你這日子希望不是在兩三年后。”
顧春芽不置可否,暗想,這可不一定,假如到時候傅瑯等不得,他大可以退婚了事,而現在婚事定了,家里也能放下心,唯一不同的是,他們之間的關系變了。
傅瑯成為了她的未婚夫。
她這么一想,好似也不太排斥。
就當是給彼此一個機會罷!
楊氏知道了她的想法,雖然有些不滿意,可聽方茹的意思,顧春芽也是退了一步,楊氏也就不再逼她,仍舊一心一意的準備嫁妝。
傅瑯還是隔三差五的來,他跟顧明益本就很好了,如今又知道討其他人的歡心,就是顧欣都不放過,每回總要帶些新奇的小玩具,還教他怎么養蟋蟀,惹得顧欣聽到他來,總是跑的最快的一個,顧春芽也真是服了他的毅力。
有次她忍不住提醒道,“你總要顧忌些,老是進進出出的,別人當什么呢。”
他盯著她看,“你怕了?”
“我怕什么?”顧春芽道,“只是覺得到時候沒成,還能保住彼此的名聲。”
“我早就不要名聲了。”傅瑯挑挑眉,“我要是娶不到你,就說是你始亂終棄。”
顧春芽目瞪口呆。
他哈哈笑起來。
顧春芽恨得不想待在院子里,轉身出了門。
他追上來,“我買了畫舫,咱們晚上去游船。”
“誰要去啊!”顧春芽咬牙道。
他當沒聽見,握住她的手,說道,“你到時候多穿點衣服,晚上冷,你現在穿的也少,我不氣你了,快些回去罷,你看手都涼了。”一邊脫下身上的輕裘披在她身上。
剛才還是惹人厭的討厭鬼,現在又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顧春芽真有些頭疼。
兩人要轉身回去,迎面卻見一個并兩個丫環走過來。
那見到二人,面色變了數變。
顧春芽看清她的容貌,認出是林小姐,不,她現在已經是張行滿的妻子,張夫人了。
可張夫人卻沒有看她,眼睛死死的盯在傅瑯的身上。
傅瑯掠過她一眼,并沒有說話的意思。
張夫人咬了咬嘴唇道,“是她?你喜歡的是她?”
傅瑯道,“是。”
張夫人再不說話,好像刀一般的目光又落在顧春芽的臉上,然后一甩袖子,氣咻咻的走了。
顧春芽很是莫名其妙。
傅瑯也沒有想解釋。
可她到底忍不住,臨到門口時問,“剛才張夫人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你莫非知道是為什么?”
若是因為以前她跟張夫人的那些小矛盾,張夫人還不至于有這種情緒。
女人對女人的敵意,身為當事人,還是能很敏銳的捕捉得到的。
傅瑯道,“也沒什么。”
他輕描淡寫,顧春芽反而更想知道了,一個女人八卦起來,那是擋不住的,她追問道,“沒什么又是什么意思?”
他笑著看她,“我若說了,晚上你是不是跟我去游船?”
她抽了下嘴角。
怎么聽著跟哄孩子似的!
“晚上看什么呢,還沒有白天風景好。”她撇撇嘴。
“今日十五,可以賞月,要不我請了岳父岳母一起來?你若是想熱鬧的話。”
岳父岳母?顧春芽挑眉。
“你也可以叫我舅父為舅父的。”他認真的添了一句。
顧春芽感覺自己已經無力回天了,她擺擺手,“算了,我去,你快說是怎么回事罷。”
“那次我舅父不是救了巡撫一命么,巡撫后來宴請舅父,我也去了,還去了當時的林知縣府上,那林小姐掉入池塘,正好被我救了,后來……”后來怎么說呢,林小姐親手送了荷包給他,只是他那時年少輕狂,也不知收斂,把荷包扔了不說,還多次傷了林小姐的心,要是這種情況擱在現在,他斷不會如此處理。
原來英雄救美,美人鐘情,顧春芽問,“那你干什么不娶了她,她反正喜歡你,你當時又正好想成親。”
傅瑯皺了皺眉,“林小姐是真心喜歡我,我怎好娶她?那樣太對不住她了。”
這話讓顧春芽一下子很惱火,斥責道,“那你當時怎么會要娶我呢,你就對得起我了?”
她的眉毛揚起來,眼睛好像被火點燃了一般,燒的她的臉頰都紅了,可看起來卻那樣生動鮮明。
傅瑯握住她的肩膀道,“那是因為我真心喜歡你啊,就算娶了,也一定不會對不住你。”
突如其來的告白讓顧春芽愣住了,她被他深情的目光注視著,渾身動彈不得。
好一會兒,她才往后退去,啐了一句,“油嘴滑舌!”
傅瑯要跟上去,顧春芽“砰”的一下把院門關上了。
楊氏走出來,“哎喲,我還當刮大風了呢,這么響的聲音。”
顧春芽道,“是我不小心用大了力。”
楊氏問,“傅公子呢,剛才不是還在的?”
“回去了。”
楊氏便不再問。
顧春芽跟在后頭,只覺得臉頰還在發燙。
屋里幾人正在商量顧應鱗要去考鄉試的事情,這四兄弟,除了老2顧應奇之外,顧應華跟顧應鱗都不算什么壞人,雖然他們各自都有很明顯的缺點,但他們并不厭惡這二人,顧明瑞很大方,“要不就給個五十兩,那邊的情況也不太好。”
顧應全很高興,“也好,也好,我明兒就回去一趟,讓你們四叔好好考。”
楊氏就拿了五十兩交給他,還叮囑,“你就直接給小叔,說是讓他當路上的盤纏的,隴城那里客棧也貴,住一晚上得好些錢,小叔這次怎么也得住個好幾天呢,吃好住好,人也舒服些。”
顧應全連連點頭,“我曉得,難不成這錢還能給二弟看見,指不定就貪了。”
他如今對顧應奇也是深惡痛絕。
晚上,傅瑯果然來接她去游船,顧春芽之前既然答應,自然便去了。
一晚上,倒是沒有再吵嘴,吃吃喝喝看看,順利度過良宵。
第二日早上,顧應全就回鎮上去了。
顧春芽照舊去鋪子,邱壽愁眉苦臉的找來,說了一件苦悶的事。
原來有人來介紹姑娘呢,邱壽也想邱直能早日成家,好給邱家傳宗接代,結果他一跟邱直說,邱直想都不想就回絕了,說什么沒有心思,要好好做點心,邱壽急死了,跟顧春芽道,“莫不是學上他七師叔了罷?我聽龐小哥就說不想成親的。”
顧春芽忙安慰他,說抽時間會跟邱直說,邱壽這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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