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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圍坐吃了頓晚飯。
用完后眾人免不了要閑話家常一番。
顧冬兒說起老宅的一件大事,顧春竹不肯嫁給李氏挑的人,上個月把李氏存的錢一拿,偷偷的走掉了。
幾個人都大吃一驚。
方茹眼睛都瞪大了,“找到人沒有?”
顧冬兒搖搖頭,“沒找到,春竹許是早就想好的,他們一點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二嬸氣得病了好幾天,但也沒辦法,只能當沒生過這個女兒了。”
“作孽啊,也是你二嬸自己不好,小時候就沒管她,說起來,春竹也是可憐,只怕心里早就恨上了,所以這一走才不叫他們找到。”楊氏嘆了口氣。
沒想到顧春竹竟有這樣的勇氣,還敢離家出走了,顧春芽心想,但不管怎么樣,總比嫁給她不喜歡的人要好。
光她這個舉動,顧春芽還是tǐng佩服的,只是她一個小姑娘孤身出遠門,也不知道會不會遇上什么危險。
她這一走,出不出事,顧家都少了一個孫女了。
幾人閑聊到很晚,才各自回房休息。
因為有顧冬兒三個人,家里更是熱鬧了,每天都歡聲笑語,兩個孩子也是親密無間,成天的在一起玩,楊氏也問過華流芳有沒有可能搬到縣里來,但華流芳還不能肯定。
楊氏就有些失望,不過女婿已經很努力了,她表面上仍是一點沒有露出來。
王昌平又來找顧春芽拿印章,顧春芽這次有點惱火,問王昌平,“你們家表少爺到底回不回來了?就是王大叔不嫌麻煩,我這兒也不方便啊,我娘再問起來,真不知道怎么說呢,王大叔真是一點不知道,他就沒稍過口信給你嗎?”
王昌平搖搖頭,“沒有啊,老爺也不知道表少爺的行蹤。”
看他表情很淡定,顧春芽奇怪道,“你就不擔心?萬一他還是去報仇什么的……衛家總有人還在湘南的罷,衛大夫也不去問問?”
王昌平笑了,“你是在關心我們家表少爺啊?表少爺知道了,肯定很高興的。”
顧春芽皺起眉,“誰關心他,我是關心我的處境,他這些東西不能老放在我這里啊!你最好快點找到他!”
“是是是,我一定會想方設法告訴表少爺的,就說姑娘著急呢。”
這話怎么聽怎么有些古怪,顧春芽抽了下嘴角,把印章拿給他,轉身走了。
王昌平卻不著急離開,在院子里這里看看,那里看看,終于被楊氏發現了,楊氏見到他,心中的疑惑便浮現了出來。
她請王昌平在石凳上坐下,給他倒了杯茶問,“王大哥是有什么事?”
“是取表少爺的印章來著。”王昌平實話實說。
楊氏挑了下眉,上回顧春芽說的話,她并不盡信,現在正好問問王昌平,她壓低聲音道,“你們表少爺的東西為什么給春芽保管呀?我總覺得不太妥當,怎么也該給衛大夫,或者王大哥你啊。”
王昌平露出驚訝之色,“大妹子還不知道那?”
“知道什么?”楊氏問。
王昌平也壓低了聲音,“是咱們表少爺給春芽姑娘的聘禮啊,不止印章,銀票,連地契都給她了,我們表少爺回來了,肯定就要娶她的。”
“什么?”楊氏大驚,“你們表少爺要娶我女兒,難道不該來提親?”
“很早前就提過了啊。”王昌平提醒她,“不過那時候你們也沒給個回應,倒不知是同意還是不同意。”
楊氏抿住了嘴唇,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王昌平繼續道,“不過表少爺也只是借這次表一下心,名義上還是叫春芽姑娘保管,旁人也不知道的。”
楊氏更說不出話來了。
既然傅瑯有這個意思,女兒又接受了,那豈不是同意了嗎?
原來女兒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她一下子又歡喜起來,趕緊問王昌平,“那你們表少爺什么時候從湘南回來?”
“應該快了,咱們表少爺很喜歡春芽姑娘的,老爺也曉得,沒有不同意的。”王昌平笑道,“春芽姑娘嫁給表少爺,肯定有的享福呢。”
楊氏對傅瑯的印象早就變好了,他還有自己的鋪子,衣食無憂,雖說父母不在了,可有個衛大夫那樣的長輩,還遺憾什么呢?
“我知道了。”楊氏連連點頭。
王昌平也很歡喜,高高興興的走了。
顧春芽再次看到楊氏的時候,她已經在跟顧應全商量嫁妝的事情了。
“我也陸陸續續添了一些小件,不過大件的還是沒有定,要說明瑞買的那些梳妝臺,衣柜,到底用舊了一些,還得再買新的才好。”
旁邊方茹幾個都在。
顧冬兒笑著看顧春芽,目光中閃爍著什么。
其他幾人也是,好像在看一個即將出嫁的姑娘。
顧春芽心里咯噔一聲,忙對楊氏說,“七師兄不行的啊,他根本不想成親的,娘不要亂想啊!”
楊氏擺擺手,“什么七師兄,沒有的事。”
顧春芽愣住了,那是怎么回事?
好好的突然給她準備嫁妝,擺明一副要把她嫁出去的模樣啊,絕對沒有看錯。
可他們卻什么都不說。
顧春芽一頭霧水。
后來她拉了顧冬兒問話。
顧冬兒笑道,“你自己不知道啊?”
她知道什么啊?
顧春芽更糊涂了,求她,“姐,快告訴我啊,我真不知道!”
顧冬兒眨眨眼睛,“你都拿了人家整個家當了,還裝呢,要我說,這傅公子tǐng不錯,這些愿意給你,可見是看重你的。”
這下顧春芽弄明白了,她咬牙道,“這王大叔,還真狡猾!”
顧冬兒笑道,“怪王大叔干啥,你自個兒拿都拿了,難不成還不作數了?娘可高興呢,你也別再扭扭捏捏的了,姐又不會笑你,當初我這還不是被大嫂問出來的,不然哪里有今日的好日子過呢,是罷?”
得了,都被她們看成是不好意思扭捏了,顧春芽還有什么話可說?
她回頭就把那些錢給用起來,給花花光,有這么多錢,她這一輩子什么都不用做,照樣過得逍遙快活!
當然,這只是她一時激憤的想法,過幾天,該怎么過還怎么過。
嫁妝,家里要準備那就準備起來好了,反正早晚也是用得上的,至于嫁不嫁他,顧春芽心想,人算是可以湊活,走哪兒算哪兒罷。
她也煩不了,指不定那人就不回來了,誰知道呢。
過不了一陣子,因為華流芳要回去管鋪子,顧冬兒三個只得告辭,要說她心里,肯定是不愿意回去,可嫁夫隨夫,那是必須要走的,再說,她也不放心華流芳一個人在家,會擔心他穿不暖吃不好。
臨走時,顧春芽拿了兩卷書給她,“最近忙,還是之前跟明益弄的,你帶回去給表哥看,他有不懂的,姐夫總看得懂,還有圖上都畫著呢。”
顧冬兒也不知道她在說什么,打開一看,驚訝道,“哦,是教怎么做點心的啊。”
“是啊,姐都看得懂,那我就放心了,可見明益的功夫還是很好的。”她笑道,“就叫表哥跟著學,這書也別給其他人看,他會了,再教給我那兩個徒弟。對了,姐到時候再問問我徒弟,他們愿不愿意來蘇縣,不愿意,跟著表哥也行,愿意么最好,再叫表哥也抓緊收幾個弟子了,我怕他忙不過來。”
顧冬兒點點頭,“我會跟表哥說的,你自己也當心身體,我都看著替你累,起早貪黑的,你又不是男兒。”
“我曉得,我這不都收了弟子么。”顧春芽笑。
眾人都過來道別,依依不舍。
眼見是秋天了,顧春芽收的四個弟子把基礎功夫給練了起來,陸采石三個分別又各自收了幾個弟子,一派欣欣向榮。
兩個鋪子的生意都好到爆,她時常心想,要是王清看到了,一定會覺得很高興。
可他現在在哪兒呢?
晚上回去,她又打開匣子看,時間一天天過去,她越發覺得這些放在手里不合適,像是個不吉利的東西一般。
也提醒著她,有這么一個人在那晚向她告別,用了如此讓她無法忘記的方式。
她心想,還是要把匣子還給王昌平啊,或者送到衛大夫手里去。
外面月光皎潔。
她正要把匣子放回抽屜,耳邊卻聽一個人輕笑,“王昌平真沒胡說,你還是會想我的。”
她一驚,差點讓匣子落在地上。
傅瑯從窗子里翻身進來,漆黑的眸子好像天上的星星一般閃亮,他低下頭道,“我回來了,你可高興?”
兩個人離得很近,顧春芽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
他的呼吸好像夜晚的風,溫柔的拂在她的臉上。
那一刻,她的心跳快了起來。
一下一下,有些許的亂。
她猛地推開他,皺眉道,“誰想你,我是嫌這些礙眼,你快點收了回去!”
他看著她,見她臉頰微微泛紅,忽地笑了,伸手接過匣子,“收回就收回,下次提親了我再當聘禮送過來。”
她一時無言。
傅瑯又道,“我已經弄清楚了事情原委,這次回來,我不會再走了。”
他在向她交代。
她抬眼看他,“不走又如何,關我什么事。”
還是一如往昔,絲毫不知道退讓,傅瑯笑了笑,“不走就是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你不嫁我,就誰也嫁不得。”
風吹進來,兩人的衣角微微拂動,顧春芽看著他,有種很強烈的感覺,好似這輩子都甩不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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