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火器稱王第69章 富饒之地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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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富饒之地


更新時間:2013年06月14日  作者:頑城  分類: 歷史 | 兩宋元明 | 頑城 | 明末火器稱王 
第一卷冰與箭

到了五月,兩條大船終于抵達了珠江口。

海面上百船千帆,好不繁茂。再向北航行,便看見打著“市舶司”和“守御司”旗號的快船四處巡視。兩條大船聘了導航人,于傍晚時進入廣州。那時候,西邊的岸上正點燃了星星點點的火光,空氣中也煙塵彌漫,那是佛山工場區的爐火。當時的廣州工業規模雖然不及南京、蘇州等大城,但其冶鐵行業卻獨占鰲頭,其產量是全國的半數。

金士麒更是歡喜。雖然他不是廣東的千戶,但這里距離廣西很近啊!以后他隔三差五就可以順西江而下,來造槍弄炮,來偷師學藝,甚至搜刮人才去廣西。

可惜之前他們在江南耽擱了許久,他們在廣州只能停留2rì,隨后便逆西江而上。江水寬達數里,猶如平靜的海峽一般,數rì后抵達肇慶。

肇慶是一座重要的府城,是明朝“兩廣總督”的駐地。

金士麒和姚孟陽換上了準備已久的“五品武官”的官袍。他們相視一笑,并肩踏入總督官衙。在適當的銀兩潤滑下,官衙自然一番順利。他們遞交公文,領取官印,正式落名在兩廣總督的建制之下。

兵部的任命文書早一個月就已經抵達了肇慶,現在這兩位老爺接到了更詳盡的安排。

他們所屬的“南丹衛”的駐地是廣西柳州府。在新核發的公文中,詳細地標定了三名千戶官的轄地,都在柳州府的遷江縣——

世襲千戶金士麒:“附郭”遷江縣(就是駐扎在縣城旁邊)。轄縣西之軍屯田,3萬畝。

試千戶查應才:遷江縣城紅水河上游10里,駐北岸“塘石屯”,轄北岸屯田,3萬畝。

試千戶姚孟陽:遷江縣城紅水河上游16里,駐南岸“平陽屯”,轄南岸屯田,4萬畝。

姚孟陽捧著公文,慍怒道:“你娘!虎落‘平陽’啊,不好聽啊。能不能換換?”

金士麒勸慰他:“偷樂吧,你多一萬畝田呢。”

田畝有多寡,那是因為田地的肥貧不同。其實這三兄弟不用在乎每個人駐地、分田多少。因為按照天津“愛晚樓約定”,他們將要生意一起做、田一起耕、賺的銀子按照“份子”數額來分。更何況這幫年輕老爺絕不會住在鄉下的軍屯里,一定是跟著金士麒“附郭”遷江縣城,一起尋開心。

辦理好手續,大船次rì揚帆啟航。

船過了肇慶便進了山區,西江的轉彎便多了,水流也急了。從此進入廣西境內。

在這個時代,南方的交通和經濟發展完全依托于河流水勢。廣西的人口布局就全賴于“西江”。西江就像是一棵大樹,樹冠在廣西分散成一條條支流,上面結滿城鎮和村莊的果子,最后逐漸匯集成一條寬闊的大河,流到廣東去。

龍澤和武騰都是大海船,在內河中航行非常艱辛。航向要隨著河流不斷變化,風也變化無常,水手們可就忙慘了。原本在海上時,他們幾個時辰都不用cāo帆,現在卻時刻忙個不停。更慘的情況是遇到逆風、河道又窄,大船根本無法周轉,只能拋錨等待風向變化。

又正值雨季,在連綿的雨水中折騰一天,水手們都被累得哇哇痛哭。后來所有的私兵、仆役們也被趕去拉纜繩、搖轆轤,陪著水手們一起痛苦。

足足折騰了五天,他們才抵達廣西境內的第一座府城,梧州。他們再一打聽,前面的水路更是艱辛,危險性更是倍增。這里距離目的地“遷江縣”的直線距離是400多里,但那河道卻歪七扭八地長達800里。

梧州是一座人口中等的府城,有人提議在這里換幾十條小船。但老爺們都不情愿——他們對這兩條大船都有感情,把它們泊在這里不安心,賣掉它們不忍心……估計也沒人買。若換小船就要騰挪那30萬兩白銀,恐怕會生禍端。

正在困苦時,勤勞的當地人民找上門來,“軍爺,你們這兩條大怪物,要纖夫嗎?”

400名纖夫,人力將兩條船拉到800里外的遷江縣,估計耗時40天,食宿自理。費用是400兩銀子。

“有沒有聽錯!”“哪有這價格!”“算錯了吧!”眾人齊聲吼著,“真他娘的便宜啊!”“還不夠珠珠姑娘幾晚夜資!”

那些纖夫們下頓飯有了著落,便立刻行動。他們把返程用的竹筏系在船后,然后就套上繩索開始拉纖。

金士麒卻很郁悶。金財問老爺為啥不開心,金士麒便嘆道:“咱廣西的百姓窮苦啊!”

那400兩銀子扣掉工頭和中人的利潤,一名纖夫一個月工錢只有5錢銀子。而在江南和廣州的富裕地區,做苦力一個月至少能賺2兩。

岸上,幾百名苦力大都赤.裸著身子,如牛馬一般綁在繩索上。他們在爛泥和卵石灘上跋涉著,任由雨水沖著汗水。其中甚至還有女人,她們只多了幾塊遮羞布,干癟的雙.rǔ在雨水中晃蕩著。

從rì出到rì落,他們抗衡著江水,把兩條大船一步步拖向幾百里外的目的地。所謂吃食,不過是熬制的粗米粥夾雜腥臭的醬菜。所謂休息,只有天黑之后卷著草席倒頭就睡。那一個月來都是陰雨蒙蒙,時而又是大雨磅礴。漫長勞累期間有人淹死、病死、被蛇咬死。最后到了終點,只能分得腳趾大的一塊銀子。

這種慘象,本應在遼東戰亂之地才有啊。

金士麒傷心啊。“失策了。都這么窮,我的蔗糖賣給誰去!我還計劃生產各種口味的糖塊,薄荷的,山楂的,羊肉味的……全白費了。”

金財感慨道:“老爺,你想得真遠。”

金士麒忽然又一笑:“不怕,我已有解決之策。”

“……”金財嘆氣,“你想得真快。”

“我們的生意不能困于廣西一地。應推向廣東和全國,還要跨洋出海。這廣西只是生產基地。利用這里人力物資,還有政.局穩定的優勢。”

“爺,廣西局勢還穩定?聽說每個月都有山民造.反呀。”

“沒關系,那是以前。現在我們來了!”

帝國的南疆,宛若一個不同的國度,

正值雨季,船艙里更是潮熱不堪。偶爾云開rì出,明亮的陽光便當頭照耀下來。河面上閃爍著刺眼的光芒,甲板上的水汽便蒸騰而起。

士兵和水手們都像當地人一樣著上身,輪番吊起河水澆灌在身上。那甲板下面卻慘了,這時代的船舶都沒有舷窗,便好似蒸籠一般。

莫兒換上抹胸、綢褲之類的輕薄衣服,外面披著薄紗。金士麒看得眼熱,就總是來“照顧”她,惹得兩人汗如雨下。后來金士麒發明的“轉扇”,由所有的仆役們晝夜不停地輪流搖著,給船艙里吹風。但船艙的門都要敞開,莫兒再被男人“照顧”的時候,她就咬著手指忍著聲音。

到了第二天,小桃便告訴她:“還是聽得見呀,莫兒姐姐。”

小桃也換了當地女孩的寬大衣服,四肢都露著小半截,還赤著腳踩在船板上。別家的婢女們學著樣,換上了清涼的衣衫,她們在大艙里亂跑著惹起陣陣風涼。年輕的夫人們卻不敢造次,都守在船艙里,暗中罵自己的相公上了賊船到了這破地方。

rì復一rì,西江水一次次地分開,分作容江、蒙江、郁江、黔江。駛入柳州地界之后,江水又迎來一個新的匯流處:右邊一道翠綠的江水來自“柳江”,可以駛往柳州;左邊赤色的入口就是“紅水河”,正是遷江縣的方向。那兩道綺麗的江水交融在龍澤號的船艏前,如魔術一般。

艦隊駛入紅水河!

終于,天啟六年六月十八rì這rì中午,龍澤和武騰抵達了遷江縣的河岸。

船上,幾乎所有人都撲向左舷,淚眼朦朧地看著旅途的終點。

終于可以下船透氣了!女人們想。

青山,赤水,煙雨朦朧,宛若畫卷。兩岸上是連綿的竹林,竹林之后是闊達數十里的平原。遠處座座青山拔地而起,透著格外的俊雅。遠近三兩處小村落,皆是白墻青瓦坐落在稻田間。在蒼翠的樹林簇擁下,一里之外坐落著一道低矮的城垣,那就是遷江縣。

從那縣城往西,那數萬畝土地就是他們的財產。平原上各種綠色交雜在一起:濃的淡的深的淺的青的翠的,無法分清是莊稼還是草場。郁郁蔥蔥的一片,真是惹人喜愛。

小軍爺們卻沒啥子情趣——

“奶個熊!那也算縣城?跟個屯堡差不多?”

“城墻才一丈高,跳下來都摔不疼。”

金士麒忙道:“好啊,墻矮,說明這里和平。”

已經抵達了遷江縣,纖夫們便跳上木筏,就向下游劃去。金士麒跟他們揮手告別,沒人搭理他。

“繼續前進啊!”姚孟陽指著河流上游喊道,“前面才是我的田,去看看。”

向前數里處有一道山口,紅水河就從那山中流出來。山口這邊是“金士麒的千戶所”。過了那山口,南北兩岸就是姚孟陽和查應才的兩個千戶所。

“我是‘平陽屯’的主子!”姚孟陽吼著,他不再嫌棄這名字了,“大哥咱繼續前進,幫我把行李送過去。”

“你不跟我一起‘附郭’嗎?”

“至少也要先看看吧,得之不易啊。”

是啊,那姚與賢老將軍為大明皇帝征戰半個世紀,連同姚孟陽的父親、伯父、叔叔全都死在遼東,終于才有了今天這收獲。金士麒也想巡視一番,便下令揚帆。

雨季里,河面寬廣水流平緩,又恰逢順風,兩條大船就逆流而上。又行了2個時辰,終于抵達了遷江縣上游16里之處,南岸正是“平陽屯”的所在。

這一刻,天空中雨云散盡,傍晚的金色霞光鋪撒大地,風光更美了!

那翠綠的山巒和平原,蕩漾著赤色的紅水河。岸上星羅棋布的村落,一副田園情調。金色的風,撲涌在男人的身上。自從到了廣西,從未見過如此動人的景致。“嚓!”金士麒嘆道,“可以圈起來賣票!”

船靠岸,落錨,將橋板推向上岸。

金士麒更激動了,“應該由我——這隊伍的領袖首先踏上南丹衛的土地。我先落下哪只腳呢?該說些什么?”

剎那間,小軍爺們全沖下去了。他們狂呼著“大南丹衛,威武!”“終于到啦,想哭呢!”更夸張的是姚孟陽,他從桅桿上拆下“南丹衛”旗號跳上河岸,正使勁地搖晃著,“我的,都是我的!”

金士麒甜美地笑著。為了今天,他經歷了多少風風雨雨——在袁崇煥和吳襄鼻子底下偷銀子;陪太監逛窯.子;為了招募人手跟山海關所有的文官武將們吵架;海上漂泊兩個月;西江上這一個月更辛苦。現在,我們終于抵達了。

金士麒走下船,踏上那片紅色土地。落腳處泥濘肥沃,發出好聽的沙沙聲。他附身抓起一把泥土,嗅著那濃郁的芬芳。那泥里爬出了一條小蚯蚓,扭動得也格外活潑。

“啊,大南丹衛,我的土地!”

還有那些熱忱的土著群眾——他們正從灌木和竹林后面跳起來。那是幾十名漢子,大多著上身,正大吼著奔跑而來。金士麒想起船上還有酒,不如一起來分享。

“嗖”地一聲!

啊,好熟悉的聲音,至少四個月沒聽到了。

那是一支箭,穿越大南丹衛潮熱的空氣,擦著金士麒的脖子“砰”地插在了龍澤號的船身上。

沒錯,至少50名土著戰士亂舞著砍刀和竹槍,正沖過來。

“敵襲!”金士麒的記憶被喚起了,他狂吼:“龍武,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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