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春閨NO.191:香消玉殞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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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91:香消玉殞


更新時間:2013年06月17日  作者:花三朵  分類: 古代言情 | 古風古韻 | 花三朵 | 念春閨 

衛太夫人是個雷厲風行的人,沒過幾天,就果然開了宗祠召了族中眾長老。

說是長老,其實在衛太夫人那一代,唯一的男丁就只有二老太爺。他在太夫人面前尚且是唯唯諾諾的,其他代表的家主和小輩,就更不用說了。雖然是女人坐祠堂,可是衛家上上下下,卻無人敢說半個“不”字。

本來謝葭要帶著衛小白在一邊旁聽的,畢竟這次討論的重點就是他們母子倆。可是太夫人卻非常霸道,只說自己兒媳婦有了身孕,讓謝葭在家里休息,反而帶著衛小白出席。

宗祠從早開到晚,總算有了結果。

衛小白是第一次見識這么激烈的場面,小小年紀,難免震撼得說不出話來。當他拉著衛太夫人的手,走出祠堂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

衛小白看著一個個或是垂頭喪氣,或是志高意滿的長輩從自己身邊經過,人人見了太夫人,都要來給太夫人問安問好。包括那個昔日在松鶴堂對他冷言冷語,縱容兄弟們欺辱他的二叔公。

太夫人面色一直淡淡的。

等太夫人把他抱上了馬車,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祖母有些陌生……不禁就伸手抓住了她的手。

太夫人漫不經心地拍拍他的手,自己也爬上了馬車。

馬車開始走回府的路。

衛小白卻坐立難安,半晌,道:“祖母,白兒以后,還去松鶴堂嗎?”

太夫人淡淡地道:“若是他們,不給你娘一個交代,白兒就不去松鶴堂。”

衛小白年紀還小,雖然有滿腹心事,卻不知道該怎樣表達,擰著手指,急得眼睛也發紅半晌,他終于吭吭哧哧地道:“娘是大英雄,是像越王勾踐和韓信,還有爹爹那樣的大英雄對不對?”

衛太夫人笑了起來,抱了他在懷里,道:“對,你娘和你爹一樣,都是大英雄。白兒,你記住今天,記住今天你祖母說的話記住你自己說的話。”

衛小白似懂非懂:“祖母?”

衛太夫人摸著他的腦袋,溫聲道:“你娘受了天大的委屈·……而且不止這一件。你要記住,若是有一天,祖母不在了,你父親也不在了,白兒,你是個男人,就要把衛家扛起來要站在你娘和你弟弟妹妹跟前兒,保護她們不被人欺負了去。”

衛小白不明白其中的深意,但還是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嗯,白兒記住了。”

衛太夫人欣慰地點點頭,把他摟在懷里。

半晌,衛小白道:“祖母,他們不是白兒的叔叔伯伯嗎?為什么會欺負白兒的娘?”

衛太夫人輕聲道:“因為他們不知道就里,因為他們人云亦云,并不在乎你娘的感受。白兒你和他們不一樣,以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不要人云亦云,要自己去想去找。”

衛小白點點頭,道:“嗯,祖母,白兒知道了。”

衛太夫人笑著摸摸他的頭。

他突然又道:“等祖母老了,白兒也站在祖母跟前兒,保護祖母不被人欺負了去。”

衛太夫人只覺得一整天以來的郁結之氣盡去笑著親了親孫子的額

謝葭在家里早就等得屁、股都快著火了,在椅子上也坐不住,反而在屋子里走來走去。聽說下人來報,說是太夫人回來了,謝葭大喜,連忙和袁夫人一塊兒匆匆迎了出去。

太夫人已經進了二門,竟然半點疲色也不見,反而紅光滿面,牽著衛小白,衛小白卻是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袁夫人不禁悄聲笑道:“我就說嬸娘出馬,還有什么擺不平的?看嬸娘樂呵呵的樣子,就知道事情肯定成了!”

謝葭連忙扶住太夫人,道:“娘,您累不累?”

衛太夫人笑著拍拍她的手,道:“不累。

便命人在蓮院擺了飯,留謝葭和袁夫人一塊兒吃了,便讓謝葭和袁夫人帶衛小白回去。

袁夫人一肚子的話要問,奈何太夫人吃了飯之后卻擺出了一臉的倦意,無奈之下只好匆匆先把衛小白綁回江城樓,打算從這個孩子嘴里先問些事情出來,也算是解解心頭之急。

因此一到江城樓,她也不等這母子倆反應過來,就把衛小白抱到椅子上,道:“白兒,快給姑姑說說,今兒你祖母,是怎樣舌戰群雄的?”

衛小白愣愣的,看向謝葭。

謝葭不禁就好笑,不過是一個孩子罷了,哪里能有這么好的語言組織能力!說不定轉身就已經忘了呢!

可是衛小白卻仔細思索了一下,雖然磕磕巴巴的,但竟然就把事情的大概都說了:“二叔公他們,都給祖母行禮······祖母坐在首座上,所有人都瞧著他。”

“是二叔公先說話,說的是白兒不去松鶴堂的事。”

“然后祖母就大發雷霆,大罵了二叔公一頓。”

二老爺被罵了個沒臉,武夫出身,當然一口氣沖上來了,腦袋一熱就想動手。不曾想被衛太夫人的蟠龍槍法打趴在地上······周圍的人半個也不敢去幫忙,看二老爺被打趴下了,就更加噤若寒蟬,不敢再違逆太夫人。

太夫人就站在人群中間,說出了謝葭假意投敵的原委。然后臭罵在座諸人,說他們人云亦云,沒有半點判斷能力。

然后說了她的決定——打算不送衛小白去松鶴堂。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言外之意,還是怕衛小白的思想品德被教壞了一類的話。

這些話當然引起千層浪,諸位長老平時都怕太夫人,她打人可以,罵人也可以,但是卻不能容她就這樣壞了規矩。但是因為二老爺是那一代唯一的男丁,所以也沒人敢說出要換掉他的話來。

畢竟,也是為國家上過戰場,落下了一身的傷病,到了晚年,人雖然固執了一些,脾氣雖然臭了一些,但是總不至于連孩子都教不了。而且二老爺本就是個極要面子的,你若是這次不讓他下了臺來恐怕他下半輩子都會消沉下去。

于是才一直從早上吵到晚上。

太夫人是油鹽不進,說什么也不肯松口,就說她兒媳婦受了天大的委屈,孫子也被教壞了·并把問題上升到了傳宗接代的問題若是有人敢質疑,她就破口大罵,問他們是不是看不起她們這些一代一代孤零零在后方守著活寡,守著家門的女人!

最終只能一位年輕的旁支家主提出了一個意見,在年長的族中子弟里,再選上幾個進入松鶴堂。其品行之類的,都由太夫人考核。當然·二老爺繼續執掌松鶴堂。這樣,既全了二老爺的面子,實際上又分了他的權。

太夫人卻還是不肯,硬說她孫子回去胡言亂語,她兒媳婦的委屈不能白受。

衛二老爺因為被打趴下了,早就已經拂袖而去。這個結果商量也是在他不在場的情況下。然而卻沒有敢言語,說能保證二老爺會給現任忠武侯夫人一個交代……°

后來是天色實在暗了,眾人才散了。

當然·這些不全是衛小白說的。他只是回憶了一下事情的過程,并且把自己能記住的對話都說了出來。謝葭和袁夫人自己整理出了事情的梗概。

袁夫人倒是笑了起來,道:“葭娘·看來這孩子和你一樣,過目不忘。”

謝葭尤在震撼,聞言,低頭看衛小白的神色,都溫柔了幾分。她輕聲道:“白兒,今日是祖母站在咱們前面,為咱們遮風擋雨。你要記住今天,等你長大了,祖母老了,你不但要站在祖母跟前·為她遮風擋雨,還要恪盡孝道,讓祖母頤養天年。”

衛小白似懂非懂,但還是點了點頭,道:“今兒祖母對白兒說,若是祖母和父親不在了·要白兒站在娘和弟弟妹妹們跟前,為你們遮風擋雨。娘,祖母這么說,是什么意思?祖母和父親,為什么會不在?”

謝葭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突然想起來這是在孩子面前,不能失態,連忙轉了身避了開來。

衛小白不明白母親為什么落淚,也急了起來:“娘!”

說著,就從椅子里跳了下來,想要追上去。

袁夫人一把抱住他,低聲道:“讓你娘靜一靜。”

衛小白不懂,惶惶不安地道:“姑姑,娘為什么會哭?是因為白兒說什么不該說的話嗎?是不是白兒又惹娘生氣了?”

袁夫人輕聲道:“沒有,你娘只是在想念你的父親。”

衛小白就天真地問:“那我爹什么時候回來?”

這話不說還好,說出來了,連袁夫人都悵然若失。她的丈夫,甚至她的兒子,何嘗不是在戰場上,孤衾寒枕,說不定明天,或者后天,就要上戰場去,奮勇殺敵。

這種每每到了天黑,就心中惶然,等待著天亮的滋味,恐怕只有她們自己才能明白。只因為,怕一閉上眼,就做各種各樣的噩夢。

所以她才會迫不及待地到京城來,有個人和她同病相憐,相互依偎著,好像也就不會這么難受了。

她把衛小白緊緊摟在懷里,輕聲道:“白兒,你很好,不是你的錯。這些事,等你長大了,你才會明白的。”

“你記住姑姑的話,永遠永遠,不要讓你的母親,你的妻子流淚。”

衛小白更迷糊了。怎么今天,每個人都有話要她記住?雖然不懂,無奈之下,他只好把每句話,都牢牢記在心里。因為他曾經做錯事,傷害了祖母和母親,因此每每要忘了,就想想勾踐臥薪嘗膽的故事,告訴自己,不敢忘。

這一夜,將軍府的女人,注定都無眠。

朝堂上雖然頗有爭議,可是因為皇上自己也找不到兵符,也沒有理由斥責衛清風按兵不動。何況陣前易帥是大忌,今上雖然多疑,可是到底是個明君。

因此兩條戰線,各派出一名監軍,朝廷上也就逐漸消停了下來。估計也要等到監軍到了前線,并發回諜報,才會有下一次爭議。而這應該是最少一個月以后的事情了,畢竟交通不方便,又路途遙遠。

將軍府也漸漸平靜下來。

衛太夫人雖然彪悍地開了宗祠,二老爺那邊卻暫時沒有什么動靜。這老小兒要是抹得下臉來給將軍府來給一個小輩道歉,才是稀奇。可是衛太夫人也沒說要怎么收場·謝葭就更不可能去問。袁夫人心里雖然跟貓撓似的,當然卻也不敢去問。

眼看著秋老虎越來越厲害,謝葭和袁夫人就守著太夫人,說著一些在西南時候的事情。西南那邊要比京城涼快許多。

謝葭舊事重提·笑道:“在西南的時候,將軍就老是說要給娘建一座避暑山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兌現諾言呢。”

衛太夫人笑了笑,道;“建座山莊是那么容易的事嗎?好的地頭,這京里的權貴早就占滿了,哪兒還有咱們的地兒!若是想要,那是得從人家手里買了。”

袁夫人忍不住道:“咱們將軍府也是百年侯門,祖上怎么沒有占下一塊地來·建上一座呢?”

衛太夫人苦笑,道:“咱們將軍府,向來分家早,弄得無論是本家還是旁支,都人丁稀薄。哪有人會傻乎乎地去建山莊。何況····…”

何況,府里剩下的,大多數是女人。女人一向是貪圖安逸,這種對外的大工程·也很少女人愿意去做。再說這座將軍府里有太多的回憶,誰愿意搬走呢?哪怕只是暫時的。

謝葭當然聽出了太夫人的弦外之音,不禁暗道糟糕······太夫人恐怕十分眷戀京城·更加眷戀將軍府。到時候恐怕也是非常不愿意離開這里的。

袁夫人朝她使了個眼色,提醒她來日方長,讓她不要著急。

謝葭暗暗定了心。

不多時,盧媽媽笑吟吟地進了門來,道:“太夫人,顧大人來了!”

這下就連太夫人,謝葭和袁夫人,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顧神醫,最近跑將軍府,跑得是越來越勤快了!他這個人的個性實在是討喜·連比較嚴肅的盧媽媽每天見到他都是笑瞇瞇的。

謝葭看了知畫一眼,心想這等男兒,這等韌性,在現代盛行男追女跑的時候也非常少了。何況是這個時代,瞧見了人,就直接上門提親·成不成一句話的時代。何況這顧神醫年少時一心求學,也沒有什么花花草草的事情。

知畫這個丫頭,無論是相貌,品行,甚至學識,在京城的丫頭里的都是首屈一指的,就連一般的閨秀,和她相比也差了不少。最重要的是,她是個好姑娘。謝葭左瞧右瞧,覺得現在能配得上她的,眼前好像也就只有這個顧神醫了。

正想著,那顧神醫已經施施然地進了門來。他也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樣小心翼翼——那個時候反而顯得有些猥瑣。如今倒更有一些豐神俊秀的氣質。、

知畫的臉瞬間又紅得跟紅蓋頭似的。

顧神醫笑吟吟地給太夫人,謝葭,和袁夫人一一請過安,并熱絡地上前給衛太夫人檢查雙腿,感覺了大晌,方笑道:“您放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咱們便只消瞧瞧今年冬節還疼不疼,就知道斷了根沒有。”

太夫人有些不敢相信,道:“斷更怕是難的。不過這陣子,老身的腿是一點兒也不疼了。”

顧神醫笑道:“您不用怕難。就算今年冬節還疼,下官再來給您扎上幾次,保管還是能斷更。”

又補充道:“您這腿疾,難就難在是陳疴舊疾,別的其實都沒什么。下官曾經看過一個渾身帶著十幾年的舊傷,躺在床上動都不能動的病人,讓下官扎了幾針,他立馬就能下地了。”

一屋子的女眷都笑了起來,顯然沒有相信他。

顧神醫也不在意,朝知畫眨眨眼,卻發現這丫頭正一臉崇拜地看著他……儼然,她是全信了的。他不由得一怔。

頓時他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又笑道:“來來,下官再來給夫人把把脈!”

謝葭跟他開玩笑,笑道:“顧神醫,我這胎兒若不是兒子,我可是要去拆你的神醫招牌的喲。”

顧神醫笑道:“您放心……雖說先前您月份小的時候,聽不太出來,但是十有五六是男胎。”

他說著,又顰眉細細地給謝葭聽脈。

半晌,又笑了起來,道:“十有是雙生子。”

謝葭更不相信了,笑道:“您沒看仔細吧?”

若是雙胞胎,肚皮早就跟吹皮球似的長大了。可是謝葭已經懷孕剛滿四月,肚皮雖然見長但是身量卻依然沒有長胖。何況,連姑姑專攻婦科,也只在七八個月的時候,能判斷是不是雙胞胎。現在剛四個月呢!

顧神醫笑道:“絕對沒有看錯。這比看是男是女好看!”

言罷他又苦著臉,道:“諸位夫人,下官會看男女,還望各位夫人千萬別說出去。不然總有人來找下官瞧男女下官也十分為難啊!”

袁夫人哈哈大笑,道:“你這看不看得準,還兩說呢!”

顧神醫眼睛一轉,笑道:“看不準又如何,看得準,又如何?”

謝葭哪里聽不出他的意思,拍著手道:“若是看不準,您便摘了您那金字招牌坦言您不是看婦科的料!”

顧神醫又笑道:“那若是看得準呢,又如何?”

謝葭仔細想了想,道:“若我這真是雙生子還都是男兒····…娘,您說該怎么辦?”

太夫人也是心里像明鏡似的,但就是笑而不語。

袁夫人耐不住,笑道:“還有別的什么啊,這顧大人都這么大年紀了,家里也沒個媳婦。若是真是這么神,葭娘你不但生了兒子,還是雙生子,你就給他找個媳婦唄!”

說著,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謝葭拍手笑道:“好好好若是您真的看準了,顧大人,我就去給您看一門親事!您要是自己看上了誰家的小姐,或是,別的什么人……”

她頓了一頓,又笑道:“只管來對我說我都去給您求親。您意下如何?”

顧神醫得償所愿,自然是大喜,立馬就笑得見牙不見眼,道:“夫人一番美意,下官豈又不識抬舉的道理?”

袁夫人笑道:“顧大人答應得這么爽快,難道是已經有了心上人了?”

顧神醫笑而不語,倒是一副頗有玄機的樣子——其實早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那點小心思,這屋里還有誰是不知道的?

因為太夫人的腿多年針灸,畏縮得十分厲害,顧神醫便開了調理的方子給她。

而謝葭因為身體羸弱,據他所說腹中是雙生子,又怎么都不見胖,怕到時候撐不住,所以他煞有介事地開了食療的方子,讓謝葭從現在就開始好好養肉。

謝葭雖然還是不太相信,但還是笑著收下了。

顧神醫又胡說了幾句,才突然冷不丁地道:“恐怕,蕭后撐不過今晚了。”

眾人愣住。

顧神醫暗嘆了一聲,道:“今上最近心中不愉,恐怕等皇后一咽氣,皇上性情大變也是難免。各位夫人,下官這陣子是難出宮來了,也就不能過府給各位請安了。”

其實也沒誰等著他來請安……恐怕只除了知畫。

可是他的意思,其實是提醒眾人,等皇后一咽氣,眾人還是要避著一些風頭,等挨過今上不正常的這段時間再說。

謝葭想起那對天下第一夫婦,難免又有些感慨。

其實誰又比誰幸運?像他們那樣享盡榮華富貴,卻是同床異夢,恐怕只能死后能安然同穴。而文官之妻,面對的是丈夫后院的妻妾成群,以及有大把時間出去風流快活的丈夫。

武官之妻,又有多少人是等到白頭,直等到守著一塊牌位,才安下心來?

顧神醫又坐了一會兒,便是告退了。謝葭一反常態,讓知畫去送。人家畢竟勤勤懇懇這么長時間了,每次只是來看上幾眼,話也說不了幾句。如今眼看著要分別一段時間了—連這樣來看幾眼都不行了,那還不讓人去說說話?

蕭后果然在那天晚上就咽氣了。今上從頭到尾,都沒有發過廢后的圣旨,自然還是按照皇后的品級下葬,進入皇陵,等待著她的丈夫去和她同冢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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