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一對瓷人兒于第二天黃昏便送到了喜清歡面前,看到這一對惟妙惟肖的瓷人兒,喜清歡愛不釋手,翻來覆去的看了又看,硬是找不出有哪里不像他們的,她恨不得把這一對都留下,只是,她也知道江洛不會同意,看了半天,她才不舍的把自己的瓷人兒遞了過去。
“喏,可得保護好了哈。”喜清歡笑盈盈的說道。
“嗯。”江洛一點兒也不意外的接過,捧在手上端詳了一會兒揣到了懷里,拿到這對瓷人兒的時候,他可是一路看過來的。
喜清歡滿意的點點頭,拿著江洛的那一個轉身進了屋,四下打量了半天,最后才選了書案上,把瓷人兒放到了貅貔筆筒邊上。
“為何放在這兒?”江洛有些不滿,抬眼瞧了瞧里屋,他可是打定了主意把這個放在枕邊的呢。
“不然放哪兒啊?”喜清歡撇撇嘴,頭也沒抬看著那瓷人兒,一邊說道,“我這屋里除了這書案,別的可都是與小紫一起共用的。”
江洛微微一愣,隨即便明白了喜清歡的意思,淺笑著點了點頭,他沒忘記之前那個江劉聯姻的事兒,他自然不會說什么讓她想起那些事的話。
“明兒銀鋪子開張,你要去嗎?”想了想,江洛提起了喜世廉和方繼張羅的銀樓,臘月了,這個時候開業,確實也是個好機遇,其他兩家銀樓雖然常常推出新飾品,可比起耿師傅做的那些飾品,還是有所不及的,他幾乎能猜想到開業后那些飾品的受歡迎度。
“明天就開張了?”喜清歡驚訝的抬頭,她很久沒過問那些事了,大哥和四哥都搞定了?
“是,今早大哥已經去接了首飾回來了。另外也帶了個消息回來,繼那兩個馮家家將之后,又有幾批人明查暗訪的到了小柳村,不過,都被來福叔他們給忽悠過去了,這會兒,那些人正往北邊邊城趕。”當然了,把那些人引往那邊,他也沒少做安排。
“都是什么人?”喜清歡立即拋開了銀樓的事兒,比起這件事。銀樓還有哥哥們在,她沒必要太擔心,而這件事。幾乎成了她的心病。
“有秦家的,有自稱故人的,也有些不知身份的江湖客。”江洛搖頭,具體的他已經派人出去查了。
“這么說,他們是相信爺爺還活著了?”喜清歡卻皺眉。怎么還冒出江湖客來了?
“或許吧。”江洛淡淡一笑,“放心吧,他們找不到這兒。”
“你就這樣有把握?”喜清歡心里怎么也不踏實。
“我曾說過,三個月闖出自己的力量,如今,也是驗收成果的時候了。”江洛安撫的看著她。目光平和帶著堅定,“你不信我么?”
看到他的自信,喜清歡忽的平靜了下來。點了點頭:“我信。”
“那就什么也不要想,我告訴你這些,只是想讓你知道心里有個底,可不是讓你胡思亂想的,你要是一直這樣過于擔心。那我以后可不敢說這些了啊。”江洛故意說道。
“那不行,別的你可以不告訴我。這件事不行。”喜清歡立即跳到江洛身邊揪住他的衣袖威脅道,“你要是敢瞞著我,你就別想安生了。”
“不敢。”江洛低低的笑了,“我的事也沒有什么不能告訴你的,你莫亂想就是了。”
“真的什么都能說?”喜清歡忽的轉了轉眼珠子,看著江洛笑得神秘。
“真的。”江洛點頭,明知她這樣問有貓膩,他還是這樣回答了,事實上,他也只能這樣回答。
“那你告訴我,你有幾朵桃花?”喜清歡偷笑著湊近江洛低聲問道,“有沒有去喝過花酒?那個文婉有沒有再纏著你?”
“……”江洛頓時無語。
“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哦。”喜清歡瞇了瞇眼。
“隆冬臘月,何來的桃花?”江洛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額,嘆著氣說道,“我酒量不好,若無必要都是滴酒不沾的,實在避不開了,也只是喝清酒,至于文小姐,自從那些在大街上失了面子,文老爺子便把她禁在家里了,聽說,這會兒正議著親呢,這樣的答案,可滿意?”
“不滿意。”喜清歡挑眉,“我說的桃花可不是真的花,指的是文婉那樣的桃花劫,別給我裝傻,沒用。”
“桃花劫?”江洛也學她挑眉,說罷故作思考般仰了仰頭,看著她說道,“被你這樣一說,我還真想起來了,確實有這么一劫。”
“……”喜清歡瞪著他,心里滿不是滋味,看看,看看,真被她問出來了吧?
“就是這個。”江洛從懷里掏出之放揣進去的瓷人兒,在她面前晃了晃,長嘆一聲,“這一劫啊……”
“喂。”喜清歡這才知道自己被他耍了,郁郁的心情頓時又飛揚了起來,頭一次,她的心緒被這樣輕易的拔動,臉紅心跳之余,喜清歡有些惱羞的朝他拍了過去。
江洛哪里會讓她拍到,只一個錯步便險險的避過,兩人玩笑似的圍著外屋的桌子兜起了圈,一個閃,一個追,到后來便成了純粹的追逐。
“你給我站住。”喜清歡哪里跑得過他,沒一會兒便雙頰微紅,氣息紛亂,她耍賴的停了下來,雙手一叉腰瞪著江洛說道。
江洛停在她對面,兩人隔著一張桌子對望,看到她小女兒嬌態畢露的樣子,目光漸漸深遂,好一會兒才笑道:“我說的是實話,你還打我作甚?”
“你什么意思呀?敢情我還成你的劫難了?”喜清歡撇嘴,心底的喜悅早已叫囂不已,只是,表面上卻還是不依不饒,這一次,已經算是他說的最直白一次了,她就不信逼不出她想聽的。
“不是,我……”江洛無奈的笑,他也想趁著這機會把心里的話吐一吐,之前因為文婉的事,看到她那般不在意,他心里何嘗不曾忐忑過?也正是因為在意,他才會在文老爺子面前說出那樣魯莽的話,離她及笄還有兩年多,兩年多,足夠起無數的波瀾了,他不希望因為他的猶豫給他們之間平添變數的機會,想到這兒,江洛臉一紅,心一橫,張嘴便要說道,“我是說……”
“小四。”喜冰歡歡快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打斷了江洛的話,沒一會兒,喜冰歡出現在門口,“小四,你猜誰來了……咦?你們倆干嘛呢?”
這個三姐來得真不是時候……喜清歡撇嘴,隨口問道:“你這么高興,難不成是然哥兒來了?”
“答對了,除了他,還有楊季全。”喜冰歡打了個響指,看了看喜清歡又看了看江洛,“你倆怎么臉這么紅呢?”
喜清歡下意識的摸了摸臉,果然有些燙,而江洛則尷尬的別開了頭。
“剛才跑的。”喜清歡一本正經的解釋道,“我們比腳力來著,圍著這桌子轉,結果……”
“就你?和洛哥兒比腳力?哈哈”喜冰歡不由大笑,“你要是贏了,那也是洛哥兒讓著你,就你這憊懶的家伙還想追上他?”
“去,追得上追不上的,我說了算。”喜清歡翻了個白眼,拉著喜冰歡往外走,“走吧,看看他們倆來干嘛。”
“自然是挨揍來的。”喜冰歡馬上被轉移了注意力,邊說邊壓了壓指關節。
江洛出來帶上了喜清歡的房門,緩步跟在后面,到了外面,風一吹,臉上的熱意才漸漸的消散。
“三姐,你那天怎么就出去應了徐其的挑釁呢?你忘記爺爺說的不許在外人面前露功夫了?你一個女孩子家,把那許多人打趴下了,傳出去讓有心人查過來怎么辦?”喜清歡還在為方才的事不滿,聽到喜冰歡產挨揍,張口便是一連串的質問。
“噓!”喜冰歡一聽忙捂住了喜清歡的嘴巴,四下看了看才松了手,壓低了聲音說道,“本來人家是不知道的,被你這樣一嚷,就真的誰都知道了。”
“你還知道怕?”喜清歡拍開她的手,嘀咕道。
“放心吧,那小子輸給了我,他答應了不會說出去的。”喜冰歡這才得意洋洋的說道。
“信他?”喜清歡不屑的搖頭。
“為什么不信?他還想從我這兒學個一招半式呢。”喜冰歡抬了下巴,得瑟的說道,“你放心,我用的是洛哥兒教的五禽功法,他們要查盡管查好了。”
“你自己當心著些吧,我們家可經不住折騰。”說到這兒,喜清歡的語氣堪稱嚴肅了。
“知道知道。”喜冰歡以為她只是擔心自己,忙一個勁兒的應著。
“然哥兒和楊二公子干嘛來了?”喜清歡話鋒一轉,問起了邵亦然和楊季全的來意,他們兩個怎么會一起來的?一個在青石鎮,一個在花蓮鎮,難不成是約好的?
“我哪知道,反正楊季全這次不是會平白無故的過來,要我說啊,說不定他就是來提親的。”喜冰歡不以為然的說道,“而他呢又找不著我們在哪兒,就去求了然哥兒,然后兩人就一起來了唄。”
“然哥兒是這樣不靠譜的人么?”喜清歡再一次白了喜冰歡一眼,這邵亦然一來,三姐就高興得連邏輯都不知道了?這邵亦然是那種不靠譜的人嗎?未經許可便擅自帶人上門?那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