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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月夜歌本章:296
第二日,喜清歡找上門的時候,楊從金還沒起來,楊母見了她,神情有些尷尬,不過態度還算好,開口便道了歉。
喜清歡沒有揪著不放,只是略提了提楊氏動了胎氣的事兒,惹得楊母一陣子緊張,想要去喜家看女兒以怕見到喜家人不好意思,畢竟,是她帶著王家人上門去的。
“楊伯母,您若是有空就去陪陪大嫂吧,她心里難過著呢,不過,您可別提后來的事哦。”喜清歡想了想,還是決定和楊母說說,“還有楊大哥,您好好勸勸他,楊大嫂雖然說的有些過份,但這事兒和他卻是沒有干系的,我們兩家是親戚,有些事說開了也就算了,莫氣傷了身子。”
想起之前王木林做的事,喜清歡便說不出讓楊從金夫妻和好的話,索性便不提了。
“哎,哎。”楊母連連點頭,順勢拉著喜清歡數落起了王氏的種種不是,聽得喜清歡險些困了過去。
“楊伯母,我還有事要辦,就不多打擾您了,您回頭一定要好好勸勸楊大哥哦,聽說楊正在學堂表現甚好,他要是聽說了家里的事,怕是要誤了學業的。”喜清歡掐著楊母換話題的空檔趁機告辭。
聽到喜清歡說起楊正,楊母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幾個孫孫里,楊正最是爭氣。
從楊家回來,喜清歡又開始成日的待在小院里,海涂田和養珠蚌的事徹底的交給了江洛,江洛越發的忙了起來,每天都是半天在海邊,半天安排學業功夫,兩人再一次的除了吃飯的時候再沒有單獨說過一句話。
要說以前吧,江洛還會和她交換一個眼神給一個笑容,可這次。他忽的連眼神都吝嗇了。
幾天之后,喜清歡開始有些心不在焉,有心想找江洛問個清楚,卻又被耿師傅和編飾組這兒給拌住了。
這幾天里,喜清歡沒有出門,卻也知道外面的事,小院子里坐了這么多大姑娘小媳婦,外面有個什么消息,她們總能說上個半天一天的,更何況楊從金休妻這樣重大的事情了。
所以。喜清歡很清楚的知道,楊從金跟他爹商量好了,他要去鎮上開個豬肉鋪子。楊父也答應了,還有王木林找上門來一次,被楊從金給趕了出去,前天,王家兩個長輩親自送了王氏回來。楊從金對長輩很客氣,可王氏,卻是連個眼皮子也沒甩給她一個,王氏又灰溜溜的跟著回去了,楊母這一次還徹底發揮了一把當婆婆的氣勢,把王氏的所作所為甚至是雞毛蒜皮的錯事也給數落了出來。連累那兩位長輩也無顏再聽下去。
來來回回幾次的鬧了后,王木林最終敗在了楊家兄弟上,楊從金的幾個弟弟雖然有心想撮合大哥大嫂。卻也架不住王木林的各種無賴手段,最后直接把人扔了出去,也算是徹底的斷了親戚往來。
在各種消息中,喜清歡沉下心專注于家里的生意上,手頭上的銀飾已集了不少。梨花等人串的珍珠都被耿師傅嵌到了各種頭飾上,對于這一套銀飾。喜清歡很是歡喜,耿師傅便笑道:“既然這樣喜歡,那這一套就自己留著,待你及笄的時候戴。”
“耿師傅,那不能只有我戴啊,還有三位姐姐呢,您可得再做三套。”喜清歡眼睛一彎,趁機敲詐。
“沒問題,橫豎還有三年功夫,夠的。”耿師傅與她熟識了,說話也隨和了許多。
“那就拜見托耿師傅了。”喜清歡樂呵呵的抱著盒子回屋藏了起來。
抽了空,她坐到了自己的書案前,她這兩天可是收到不少的信還沒回復呢,大哥的、四哥的、楊季全的、洪師傅的,還有云夏的。
大哥和四哥以及楊季全提的都是有關鋪子的事,寫的很是細致,倒也沒什么特別之處,洪師傅則是接了不少的生意,過了清明便要去別的地方做活,因為喜世廉不在所以希望喜清歡能在清明前去一趟他鋪子里,里面還細數了幾家生意做成的人家,寫的跟清單似的。
喜清歡看過,只給方繼和楊季全的回了信,最后才拿起云夏的信。
云夏極少來信,有什么事都是讓黃掌柜的帶口信給她,這一次卻是這樣鄭重的寫了十幾張紙,細說了一番京都和洪城的魚干生意,還提了一件最近在京都人人稱道的大事:護國公的平反。
較之劉江華那天說的,云夏在信上寫的便詳盡細致多了。
喜清歡還沒有把這封信給喜慶靖等人看,她還在琢磨云夏特意寫信提及這些的用意:護國公平反,奸佞落網,黨羽未除……
難道說,云夏已經知道喜家的真實身份,借此來提醒他們要小心嗎?
想到這一點,喜清歡卻是坐不住了,收拾了書案,拿了云夏的信敲開了喜守業的房門。
“小四,怎么還不睡?”開門的是柳氏,看到喜清歡很是驚訝。
“娘,爹睡了嗎?”喜清歡的信攏在袖子下,柳氏并沒有看見。
“還沒呢,在里面盤賬呢。”柳氏拉了喜清歡進來,“可是有事要找你爹?”
喜清歡鮮少這樣晚過來找他們,柳氏一眼便猜了出來。
“嗯。”喜清歡點頭。
“你們父女倆先說著,我去給你們做些宵夜來。”柳氏沒有過問,在屏風外便駐了足,說了一句轉身出了房門,把空間留給了父女倆。
“小四,有事?”喜守業正在笨拙的打著算盤,時不時的停下來用筆在紙上記上一筆,聽到聲音便抬頭看了喜清歡一眼,笑道,“我正打算把這些賬本捋一遍明天好交給你呢。”
“爹,我有件事想不明白。”喜清歡徑自坐到喜守業對面的椅子上,把手里的書信交給了喜守業,“這是云公子的信,上面提及了護國公的事,您瞧瞧是何用意。”
喜守業一愣,馬上放下手頭的東西接過信看了起來,看罷,立即站了起來:“我去找你爺爺分析一下,這些賬本你拿回去慢慢算吧。”
“是。”喜清歡點頭,喜守業已經大步開了房門出去。
看來,云夏所說的確實有所暗示了,不然爹也不會這樣凝重。喜清歡看著房門的方向皺了皺眉,盡管知道,可她卻是無能為力,有做的也只有管好手頭上的事兒。
嘆了口氣,喜清歡收拾了桌上的全部賬本準備帶回屋去,今晚,爹怕是顧不到這些了。
連同算盤一起,喜清歡帶了東西出去,反手帶上了門,走到外面時,看到喜世耿背著喜守勛匆匆進了喜慶靖的屋子,沒一會兒,喜世耿便退了出來守在了門外。
柳氏端了幾碗細圓子上來,看到喜世耿和喜清歡不由愣了一下:“小四,怎么就出來了?”
“娘,爺爺他們有事要商量,這些給他們吧,我不吃了。”喜清歡微微一笑。
“也好。”柳氏若有所思的看看她,又看看緊閉的門以及門前的喜世耿,點了點頭,將手中托盤交給喜世耿,“世耿,那就有勞你了。”
喜世耿接了過去,敲門送入。
柳氏即不多問也沒有多待,只叮囑喜清歡早些休息便先回房去了。
喜清歡等喜世耿再出來守著也回了屋,收拾了心情開始盤賬,忙碌了近一個時辰多,方才完成,自睡下不提。
再醒來時,天光微亮,喜守業卻是已出門了,問過了柳氏,知道喜守業今天要去鎮上,喜清歡便閉了口,爺爺沒有找她,想來是已有主張了。
只是這一天,喜清歡都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一直到晚上喜守業回來,她才靈動了些。
“沒事了,萬事小心些便可。”喜守業安撫的摸摸喜清歡的頭,心下唏噓把家里這樣重的秘密告訴了女兒是否是對的……
喜清歡自然知道事情沒有這樣簡單,不過,不知是接受了喜守業的話,不再糾結這些無能為力的事兒。
“出什么事了嗎?”吃過了晚飯,喜清歡興致一來便獨自在院門外踱步消食,便聽到江洛的聲音在身邊響起。
喜清歡也不回頭,看著山腳的房屋說道:“愿意理我了?”
“哪個不理你。”江洛有些無奈,并肩站到她身邊,學著她看向山下。
“誰知道哪個。”喜清歡哼哼了一句。
“不知道還說?”江洛唇角勾了勾,側頭看著她,“可是出什么事了?我瞧見師父一大早就獨自出去了。”
“沒出事你就不理我?”喜清歡翻了個白眼,頭抬得高高的。
“我沒有不理你。”江洛笑意漸濃,聲音漸低,“這幾天一直在忙,所以……”
“哦,那你繼續。”喜清歡原來只是小小的抱怨,可不知為什么,聽到江洛這話,心頭竟無名火起。
“清歡。”江洛的笑意漸漸變為驚訝,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又無奈的輕嘆一聲,“我想早些變強。”
“你想變強跟不理我有什么干系?”喜清歡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依不饒,略側著頭瞪他。
“不是……”江洛被她問的啞然,頓了頓才轉過來正對著她說道,“我若足夠強,你何至于受人欺負。”
“……”她什么時候被人欺負了?喜清歡的火氣來的莫名其妙,消得也莫名其妙。
“我不希望那次的事再出現,一想起那時,雖知你是為了救人,可我這兒……”江洛又轉了回去對著山腳,右手拂上了自己的心口,郁郁的說道,“很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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