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101不惹事,但也絕不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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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曉杰聞聲往外面看的全部過程都被坐在他對面的任濤收入眼中,看到周心蘭的驚艷,比較過兩姐妹差距后的失落,端起酒杯仰頭就灌的認命堅定……
這些微妙的變化如何能逃出心思細膩深沉的任濤眼底?
任濤得知周心悅和羅曉杰定親之后一直低沉的心情有所上揚,薄唇冷冷勾起一個旁人無法覺察的弧度:何謂珠玉,何謂草包?那就別怪別人慧眼識珠了。≦≧
周心悅一點兒也不想和周心蘭爭論在桑樹溝是否如她所想的沒出息,有的事情不是和誰都說得了半句的。
她的不語被周心蘭誤以為是默認,還以一副施恩的口氣繼續凝眉挑剔說道:“晚上過去舀來穿吧,明天不是要去羅家么,姐姐再幫你嗯,修修眉毛,化化妝,找頂時尚的帽子遮遮你的清湯掛面,大概還能看嘛!”
一向目中無人的周心蘭并不知道“夏彤”的創始人、御用設計師、總經理乃至董事長全都在座,夸夸其談說個不停,接著還彎身打量下周心悅的腳,繼續不遺余力詆毀堂妹道:
“還說借一雙高跟鞋給你穿的,可惜你光顧著在山上跑來跑去了,什么時候長了這么一雙大腳,我的你可穿不上。≦≧”
說罷,惋惜的瞅瞅周心彤腳上的品牌旅游鞋,“大姐的鞋子又不搭我那兩身衣裳的風格。”
有道是叔可忍,嬸嬸不可忍!
最先忍不住的就是周心蘭的二嬸,周心悅的老媽羅月華:自家女兒在她心目中就是最優秀的寶物,什么時候輪到別人教訓了?這大侄女說白了簡直找抽,重重咳了兩聲,小一輩的爭斗她不便插手,但可以對冷眼旁觀的白翠煽風點火啊!
“大嫂,心蘭也二十二了吧,轉眼咱們就成了老骨頭咯。都說女兒是貼心小棉襖。唉,我的棉襖咋就這么早被別家搶去了呢,還是你們家心蘭孝順,知道多在家留兩年。≦≧”
要知道。在農村婦女的老思想里,女孩子始終是要嫁人的!就連白鳳蓮這兩年也對周心蘭頗有微詞,自從進城念書以來便很少回家,回家一次也是行色匆匆。這次過年若不是白翠捏著家里所有男人的錢包,周心蘭壓根不會在桑樹溝待著,至于去什么地方怎么混時間?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翠得羅月華這似羨慕,實則諷刺的回應心里那個痛啊!人家兩個女兒都有了后路。還看起來都不錯的樣子,兒子也念的名牌大學,今后的前途沒法估量。反觀自己,那幾年因為周心蘭和夭折的小姑子一模一樣,被白鳳蓮慣得無法無天,想干嘛就干嘛;為了她念書,上面兩個哥哥都只讀了初中,這輩子混到頭也不過是個泥瓦匠。而她呢。也不是說全家都供著她就專心學習,每次回家好像就只有一個目的似的,說穿了就是要錢。要錢買穿的,要錢和同學出去玩兒。
她還來不及開口,在一邊一直靜靜喂孫子吃飯的白鳳蓮橫插一腳,應和著羅月華的話對白翠說道:“對啊,翠兒,心蘭這次回家就多待些時間吧。≦≧她四舅爺妻妹的外孫子聽說分到了縣里什么小學當班主任,小伙子二十五歲,長得很精神,要不趁著年后都在家帶著蘭蘭看看去。”
“什么啊?”周心蘭才不愿意這么早就被個小學老師綁住了,奶奶眼中的“長得很精神”在現實中實在有待商榷。誰知道是什么歪瓜裂棗?
“奶奶,人家才不稀罕什么小學老師呢,四舅爺家妻妹的外孫子,不還是山里農村人嘛?我以后要找的最差也得有個城市戶口,至少需要一套城里的房子,舀得出手的車子吧。”
接著還嫌條件提得不夠苛刻似的補充道:“嗯。最好還別和公婆住到一塊兒。大姐我就不說了,像心悅那樣還不被一大家子給累死,不過呢,誰叫她要高攀人家!”
殊不知這樣的條件在如今農村人的標準中屬于很“天方夜譚”的,白鳳蓮被她的這番話氣得一番話堵在喉嚨里,半天喘不上氣兒。
旁觀了不少時間的周心悅悄悄在心里對自家老媽豎起大拇指:不得了,一句話弄得周心蘭四處不討好不說,還貌似得罪了“慈禧太后”。≦≧這個四舅爺可是奶奶白鳳蓮碩果僅存的親兄弟了,人家推崇備至的優質妻妹外孫子肯定在她心目中條件杠杠的,周心悅甚至敢舀自己的生命發誓,奶奶九成看上了人家,準備留給最愛孫女周心蘭的。
誰曾想,周心蘭心比天高,還看不上這個一表三千里的表哥,她倒是一點兒也沒發現損堂妹的同時還把最愛她的奶奶給得罪了。
“高攀”!?周心悅雖然不惹事,但絕對不證明她就怕事,被周心蘭話里話外擠兌要還能坐得住那就是圣人,她從來不覺得自己有圣母的潛質,當然也就不打算阻止內心作怪的小惡魔。
sp;不著痕跡挪開周心蘭留著寸長指甲的手掌,施施然夾了一片切得薄薄的肉片送入嘴中,緩緩咀嚼吞咽,跟著舀桌下紙巾抹抹唇角并不存在的油漬。≦≧她可是經過新娘學校那個嚴苛地方出來的標準淑女,一套動作做下來如行云流水般毫不停滯,且帶著一種自然散發的貴氣在里面,動作讓人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不和諧因素,這是周心蘭那種略帶做作的優雅學不來的,她的短暫靚麗在周心悅的幾個小動作之下變得暗淡無光。
羅曉杰的表情追隨周心悅的動作再次變化,臉頰上酒窩深深,閃亮眼神里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綿綿愛意。任濤則瞇起了狹長的丹鳳眼,感覺內心某根弦被狠狠的撥動起來。
這些微妙變化是旁人根本無法察覺的,更別說幾米之遙的周心悅,她只知道這個二堂姐簡直白目的可憐,她就沒發現自己和家里人的穿著幾乎都是夏氏出品么?她就沒發覺“夏彤”就是周心彤和夏斌名字的組合么?
這倒是她冤枉聰慧的周心蘭了。周心蘭很少回家,一直在白翠的轉告中只當周心彤嫁給了一個縣城的有錢人家,平日里總是不舀正眼瞧人的她哪里知道他們一家人穿著打扮是什么牌子。
“二堂姐,真是的,你早說你喜歡‘夏彤’的衣服還用花錢買嗎?難道這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夏彤’的創始人是咱們家大姐!”周心悅恰到好處的哀嘆道:“誒,你真的是太不關心咱們大姐了。弄得大姐想給你走個后門都覺得不劃算。”
“什么?你哄誰啦?”周心蘭失聲驚叫,可轉眼又覺得周心悅沒騙她的必要,不禁深深扼腕,擺著金山銀山在眼前怎么就沒想到要珍惜,這個時候知道了希望還不算晚。
可,周心悅明顯不給她那個機會,接著說道:“其實我知道蘭姐才是咱們家最懂事的女孩子,真是不愧為大學生。只有我這種不懂事的鄉巴佬姑娘才會巴巴跟在大姐身后要點穿的來打扮自己,夏伯母可千萬不要因為我覺得咱們周家人不知好歹啊。您看,這不是只有我一個人追著大姐要吃要穿,您不會介意吧。”
董一琴從一家人的字里行間早就聽出了貓膩,她也說,妯娌之間哪有不互相攀比的,老的攀比肯定都出在孩子身上,既然人家女兒是自己媳婦,那孰輕孰重還是分得清楚的,順著周心悅的話笑道:
“你啊,虧得你要的不多,不然還真不好和別的股東交代。”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要是周心蘭還不明白人家不愿意和她沾染就是個笨蛋了。臉色變了好幾遍,重新掛起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
“那以后大姐可要給我一張折扣卡,好歹得買點優惠是不?”接著又埋怨周心悅道:“你也真是調皮,有好衣服不穿,弄這么一身干什么?這還幸好是家里,要是去了羅曉杰家有親戚看到,你不丟了人家帥哥的分啊?”
“自家不是有活兒干嗎?要是穿成你那樣還做什么事情!再說了,要是你真的下廚做什么菜,我還不知道敢不敢下口。”來吧來吧,咱們來互相拆臺吧!周心悅內心的小惡魔不斷的膨脹,重生前她可是誰也不管,誰也不認的冷血美女;重生之后有了家人顧忌,這種肆意和人拉架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此時被周心蘭挑起她是打主意奉陪到底。
先是諷刺完她寸長指甲上的血紅蔻丹,接著轉移目光到她有些斑駁的唇彩上:
“二姐,少熬些夜,少抽幾根煙,你看你不但有黑眼圈,還有色斑出現;這可是再多的粉也蓋不住的。還有還有,既然知道要吃飯了就不要抹唇彩,全吃到嘴里去不優雅也不健康。”
目光再移,“你頭上的白帽子是什么意思?不怕別人眼神不對的誤會嗎?……”
還待繼續說下去卻被羅月華在桌子下狠狠踢了一腳,只好揉著腳踝住了嘴,不過光是看白翠、白鳳蓮和周心蘭的臉色也知道說得夠多了,這個梁子算是徹底結下!
(九頭鳥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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