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等于五百只鴨子!
在周心悅心目中,白翠的威力是五千只鴨子,她的女兒周心蘭則過之而無不及!或者說,有白翠母女,再有白鳳蓮煽風點火,那真的就無數只鴨子泛濫成災了!
不管是切成干碟擺盤的豬頭肉,豬肝、豬舌、香腸還是豬五花都散發著煙熏老臘肉那濃濃的煙味兒,勾得人口水橫流;還有兩大碗用海帶大豆燉得爛爛的豬肘,再加上清香的白菜菜薹,清水煮蘿卜,蒜苗回鍋臘肉,新鮮手磨豆花。binhuo這些就構成了今晚三桌農家小宴的主旋律,當然還有經過周心悅小小加料的幾斤美味果酒。
這樣的招待規格可算得上一等一的隆重了,也正是這份隆重似乎觸到了白翠的逆鱗,吃著吃著她突然拿筷子翻著盤子里為數不多的煙熏豬心高聲說道:
“哎呀,還是月華的家什藏得深!咱們家的豬心早就在招待心國他老丈人家的時候就吃了,倒是沒想到給條件好點的孫家留著。”
一番話含沙射影,誰不知道就在冬至殺豬后羅青松和張蘭還來過家里給周國成看過身體,那天周世海家也擺了兩桌酒席招待未來親家,只是因為人少,臘肉還沒熏上,桌上的東西大都是新鮮食材,像是豬內腑這些東西還在缸子里悶鹽入味呢。
這樣一說讓羅曉杰和夏順海一家難免會多想。周心悅惱恨她不識時務,咬著筷子回道:“大娘,我爸媽來家里的那天才殺了豬幾天啊,這些東西都還腌著鹽放著,能吃嗎?不過你沒發現咱們今晚的心舌肚三鮮切的是拼盤么?咱媽的心隨時都是一碗水端平,絕不虧了誰去,每樣都留有在廚房,羅家爸媽不怕吃不到,改天我親自給她們帶過去還博公公婆婆開心呢!倒是你當著素素姐說沒給孫大娘他們留。就不怕素素姐傷心,肚里的孩子也跟著難過么?”
“呃……,我不是那個意思。你素素姐家隔得近,她家不也殺了兩頭豬過年嗎?”白翠沒想到被周心悅輕易頂了回來。趕緊安慰性的給孫素素夾了一筷子燉蹄髈。
走廊這一桌坐著周家的女眷們,說話可都一直小心翼翼不去驚擾堂屋里的眾人,就連小洋洋都懂事的只管悶頭大吃,根本沒像平時那么跳脫。倒是白翠剛才那刻意拔尖的語調引得堂屋里的人紛紛往外張望,聽得周心悅得體的回應,大都當這個事情是個笑話過了也就算了。
可有的人明顯不接受失敗,這個人就是一直被當做天之驕女的周心蘭!她今天晚上可是窩了一肚子氣。先是招呼任濤一個拖油瓶竟然連個眼神都沒得到,他只顧著不讓調皮的洋洋去煩做活兒的周心悅;再來是羅曉杰和小寶,還說終于有兩個念大學的能有共同話題,誰知道這兩個小子只在商量給周心悅準備什么新年禮物,對她的搭訕愛理不理的。接著安排座位的時候不派她這個高知識份子陪著城里來的客人說話,反而把她趕來和一幫子山里的三姑六婆坐在一塊兒!
這時候聽見自家老媽被周心悅堵得沒話說,可自家那沒用的嫂子孫素素竟然還對著周心悅笑得那么諂媚,她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上來:憑什么一個初中畢業。長相一般的妹妹能得到這么多的關注?這姑娘,當真以為在城里生活了好幾年自己就是城里人了么?也不想想身邊坐的都是誰。
筷子一摞,優雅擦擦嘴角油漬。周心蘭擺出了姐妹情深的架勢,斯文的對白鳳蓮撒嬌道:“奶奶,我要挨著你坐,人家在市里念書好久都沒看到你了;心悅,咱們也好久沒見了吧,我坐過來也好和你說說話。”
她都這么說了還能怎樣?坐在白鳳蓮和周心悅中間的羅月華只好起身和她換了位置。
“心悅,過了年有什么打算?還是窩在家里種地嗎?真是搞不懂你,外面什么干凈體面的工作做不得,就是找家餐館幫忙一月也有幾百塊呢,好歹存點私房錢啊。在家里種地有什么好。我可是聽說為了你弄那什么軟棗子,連小寶的生活費都節省來貼補你,看你一雙手哦,嘖嘖,真是可憐,也不怕人家羅曉杰看著心疼。”
說著。眼尾向聞聲看來的羅曉杰飛出一個同情的眼神。當年周心蘭就長得花容月貌,在外幾年,打扮也越發的精致,眉毛、眼線、腮紅、唇彩都讓她一張十分的臉龐生色到十二分,寒冬天氣為了表現姣好的身材,上身穿著一件緊身白色毛衣,外面罩著水紅色長毛馬甲,下面是一條灰色呢子短裙,一雙只穿了緊身黑毛褲的長腿散發著致命的誘惑。
再旁觀邊上一身臃腫棉衣外罩著白色圍裙的周心悅,眉毛太粗,眼睛不夠大,鼻梁不夠挺,嘴唇稍顯微厚,鼻翼兩側的雀斑有些明顯。
這人和人怕的就是比較,上午來周家的時候都還覺得周心悅清新可人,晚上這么一對比怎么就覺得她粗鄙得和邊上的羅月華白翠等人一個級別呢?羅曉杰轉頭仰脖子灌下一口清甜的果酒,腦海里閃過張蘭的叮嚀:心悅那孩子在山里生活,聽話不跳脫,人也能干孝順;唉,她的聰明才智要是不用在鼓搗那幾畝地上面,周心彤都得靠邊站!不過,太能干漂亮的媳婦也不安全,所以,小子,抓緊你的幸福吧!
周心蘭見羅曉杰不過是回頭看了一眼就轉身和小寶繼續拼酒,不由咬著下唇心里忿忿:這樣的你也當做是寶?當真大學里面沒美女嗎?
周心悅可是對她踩低爬高的德行一清二楚,無論在什么場合,周心蘭都以成為焦點做目標,一次沒奏效估計還有下一波,可惜今天的白菜苔味道真的很不錯,她還舍不得離桌子,只得認命甘做踏腳石,只要不是太過,忍著也無所謂。
可是?周心蘭既然起了頭,會讓她的鴕鳥思想發揮作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