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兒在大街上逛了兩圈,換身衣服,扮成個干瘦的小男孩,把包袱整理整理,除了吃食,其他東西全塞包袱里,拎著去了當鋪。
伙計看靈兒如此瘦小,衣著普通,自然給不了好眼色,嫌惡的撥弄著算盤報價:“破衣服三套,一文一套,共三文,破鞋四雙,一文兩雙,共兩文,總計四文!”
伙計算完刷刷刷寫了張當條扔出來,伸手就要來抓包袱!靈兒把包袱往外一拉,怒道:“喂!你怎么算賬的,看清楚了,這明明是沒穿過的新衣服,棉布的,外面成衣鋪子里買一套至少要六七十文,你怎么才一文一套?這鞋子也是,這么厚實,做工這么好,怎么也能值幾十文一雙,再說三文加兩文是五文,不是四文,你欺負人啊你!”
“喲嗬!死小子,你存心找茬兒是不是?嘿!老子今天就欺負你了,東西照收一文錢不給,你咬老子兩口?”伙計將算盤一拍,胳膊一伸想把包袱撈過去!
靈兒早有準備,從懷里抽出根短棍往伙計手上一拍,抱著包袱后退幾步,伙計頓時痛得哇哇大叫!扯著嗓子對里面喊:“大麻子,豬耳朵,快出來啊,有人砸場子了!”
片刻后,后堂跑出一肥一瘦二人,吼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來這兒找茬兒?不想活了是不是?”他們四下張望,沒看到人,便踢一腳地上哀嚎的伙計:“猴子,人了?”
“下面,就那抱著包袱的小孩兒!”
二人齊齊低頭,看到地上瘦不拉幾的靈兒均是一愣,胖子哈哈大笑:“猴子,你連這么個小孩兒都對付不了?還混什么混?早點兒給老子滾蛋算了!”
“唉喲,我的手!廢話少說,快抓住他啊!”伙計一邊嚎一邊大喊。
一胖一瘦二人對眼一眼,胖子一手握拳砸著巴掌威脅道:“小子,把東西交出來,老子看你年幼的份兒上,放過你一回!”
靈兒故作可憐的抱著包袱后退兩步:“叔叔,我…我不是砸場子的!我娘生了重病,需要錢看病,我家沒錢了,只好把爺爺和爹爹的新衣服拿來當了。
這衣服是我姑姑送的,他們都說要六七十文一套了,可是這位叔叔說只值一文一套,還不想給錢!嗚嗚我拿不到錢我娘會死掉的,嗚嗚嗚”
胖瘦二人看靈兒哭得凄慘,便踢一腳伙計道:“喂!猴子,你這活兒做得也太過火了吧?看這窮小子這么可憐,你怎么也得把價錢開高點兒!是吧,大麻子!”
“是啊是啊,是該高點兒!”
伙計咝咝痛呼,找空兒答復:“他娘的,磨嘰什么!老子價錢出高了,咱仨喝西北風去!快,快幫我教訓那小子,東西要搶過來啊!”
胖瘦二人又是一番嘀咕,胖子看似很仗義的伸出一只巴掌道:“小子,這樣吧,這家伙摳門,只給你五文,我們看你可憐,給你翻個倍,十文怎么樣?”
靈兒心里暗罵,原本以為裝可憐能蒙混過去,要是能出個兩三百文也就算了,他娘的,十文,打發叫花子了!于是她裝都懶得裝了,抹抹眼睛、拍拍衣裳站起來,一言不發,拎起包袱就往門口走!
“站住!死小子,不要給臉不要臉!給你漲價了還要怎樣?”
靈兒回頭,淡淡道:“謝了,不必了,我不當了!”
“嘿,那可不行,進我們當鋪之人,不脫層皮就別想出這扇門兒!小子,要走可以,東西留下,人滾蛋!”
靈兒挑挑眉,“若是我不愿意了!”
“哼!不愿意?那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胖瘦二人砸著拳頭氣勢洶洶的一步一步逼近!靈兒不慌不忙的將包袱放地上,整整衣衫,從懷來掏出那根半米長的木棍,做好干架的準備。
二人見之一愣,對望一眼然后哈哈大笑:“小家伙,你不會以為一根小棍子就能斗得過我們倆吧?告訴你,我們是打遍臨仙無敵手的……哎呦,哎呦”
二人話沒說完,便抱腿倒地,大聲哀嚎!靈兒敲著手中的木棍道:“嘿嘿,告訴你們,我就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蒼茫大俠,專門對付你們這些黑心奸商,哼!”
“什…什么蒼茫大俠,沒…沒聽說過!”
“嘿嘿,本大俠剛剛出山,本想換點兒銀錢就走,你們卻非要逼著本大俠出手,那本大俠就不客氣了!”靈兒上前對著二人后背梆梆又是兩下,二人痛得滿地打滾!而柜臺后那伙計早已嚇得不敢吱聲,鉆柜臺底下藏頭露尾!
靈兒拿著棍子一邊敲著手一邊圍著地上二人打轉,時不時上去敲打幾下,把二人痛得磕頭求饒!等這二人修理得差不多了,靈兒提著包袱到柜臺前,爬上凳子,將包袱往柜臺上一砸,大聲道:“伙計,給我算算,這些東西值多少錢!”
柜臺下的伙計哪敢出聲,晃著屁股往里鉆鉆,以為那樣別人就看不到他!靈兒好笑的往他屁股上拍一棍子,伙子立刻痛得滾出來。
“你再藏,再藏我打斷你的腿,快給我重寫當條!”
“是是,馬上就寫,馬上就寫!”伙計爬起來手忙腳亂的胡寫一番,顫抖著從錢箱里抓出一把銅錢推到靈兒面前,靈兒微微皺眉,伙計趕緊再抓兩個銀錠子塞過來!
靈兒將銀錢一收,呵呵笑道:“那就謝謝了!”
她將包袱扔給伙計,跳下凳子,路過門口時不忘踢那胖瘦二人幾腳,警告道:“我蒼茫大俠不喜別人閑話,要是讓我知道你們出去亂說,哼!”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二人連連磕頭,靈兒大搖大擺的出了當鋪,四下看看,往旁邊小巷一竄,左轉右轉連跑幾個巷子,直到確認身后無人跟蹤,才找個破柴堆,換回女裝。然后拎著包袱低頭裝做個怯生生的小丫頭,跟著人群出了這小鎮。
她走出幾十米,回頭見那鎮口牌坊上寫著‘臨仙鎮’三個大字,這地方居然叫做臨仙鎮,呵呵,也不知臨的是哪個仙?靈兒好笑的搖搖頭,以蒼茫山為鑒,順著記憶中王家村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