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喬振軒眉頭一皺,憂心忡忡地問道:“真的有那么嚴重不少字”
余之遠也不回答,只說我先看看。說罷,湊近了,向上推了推眼鏡,認真地看喬振軒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又問了喬振軒一些平常的飲食習慣,最近可曾有不舒服的癥狀等,喬振軒都一一老實答了。
“現在還不好說,這樣,我在市人民醫生內科/sss/shangba.jpg"
,天天都在那里,你這幾天如果有空的話,到那里來找我吧,我安排給你認真檢查一下。”
“很嚴重嗎?”。喬振軒的臉上浮上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暫時不要再喝酒了……”余之遠說完,欲言又止,輕輕地嘆了口氣。其他人都沒注意到,但是被喬蓮藕捕捉到了,心里涌上來一陣很不好的預感。
我重生到這個世界,看樣子還是太遲了啊。
難道有些事情已經完全不能改變了嗎?
下了車,喬振軒一行人與余之遠醫生依依不舍地告別,一起坐公交車往魏老師所在的師范學校而去。
因為快到吃中午飯的時間,喬振軒怕這時去了,碰到魏老師一家正在吃飯不太好,便帶著喬蓮藕幾個人到學校附近的一個小館子里去吃了一頓中餐。菜并不豐盛,但是味道很好,每個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的。
這一路,不是女人就是小孩子,喬振軒這個男人義無反顧地承擔起了照顧他們的義務。羅小清老師很少出門,帶著一個孩子又不方便,只得等喬振軒將喬蓮藕安排好了后再帶她到市教育局裘局長家里去,處理兒子清明的事情。
按照上次魏老師給喬蓮藕指的位置,吃過飯后,幾人很快找到了魏老師的家。
其實不用魏老師指點,喬蓮藕也是找得到他的家的。前世在這所學校讀書的時候,就知道著名的古怪的魏老師住在哪里。那棟陳舊的教室宿舍樓最里邊一個單元的一樓便是。
正是吃中午飯的時間,敲門進去的時候,魏老師一家正在吃飯。
見喬蓮藕帶著父親過來了,魏老師兩口子馬上熱情地站起來,讓坐下吃飯。
喬蓮藕他們當然不會坐下吃飯的。
一來剛才已經吃過了,二來這城里面的人日子過得也不咋的,特別是現在這時候,魏老師并沒有發達,不過還是一個掙幾個死工資的普通老師,沒有什么外水或者其他收入,家里過得并不寬裕,突然一下子加進來五個人吃飯,會把女主人嚇壞的。
“不啦,魏老師你慢慢吃著,我們剛剛吃過飯,再吃也吃不下去了。哦,我還是第一次到這學校來呢,聽蓮藕和慕然說學校里很不錯,趁這會子時間我讓蓮藕帶我出去轉轉也好。”
說著,將那些酒啊,豬腳啊,魚啊的統統拿出來,讓魏老師的妻子收好。
魏老師的妻子比魏老師小好幾歲,看見屋子里一下子來這么多人,很是緊張。喬蓮藕看得出來,她雖然嘴里熱情地喊坐下吃飯,但是并沒有多少行動,聽喬振軒說已經吃過了,臉上這才放松了一點兒。
不過,看到蓮藕給魏老師帶了這么多好東西來,臉上馬上又浮出了熱情的笑容。
喬振軒也是懂世故之人,如何不知道這里的微妙,放下東西,任憑魏老師家里怎么挽留,還是不坐下,自己拉開門,帶著一行人出去了,說是半個小時候后再來。
魏老師是個搞藝術的,人情世故這一套并不擅長,只是愛才心切,見喬振軒一行要出去到校園里轉轉,也不虛留,招了招手,便回去繼續吃飯了。
幾個人在學校里轉了一陣子,喬慕然和喬蓮藕美美地當了回向導,詳細地介紹了校園里他們所知道的點點滴滴,聽得羅小青老師和喬振軒笑容滿面,一個勁兒地覺得此行不虛。
轉了一陣,估計魏老師家將飯吃畢了,幾人這才又轉回到魏老師家里去。
魏老師和夫人已經泡了幾杯茶,放在桌子上了。
喬振軒坐下和魏老師擺談了一陣,對魏老師對喬蓮藕的看重感謝了又感謝。
魏老師也覺得喬振軒這個人雖然來自鄉鎮,但是為人正直善良,頗有些見識,不由得也產生了好感,對喬蓮藕那是夸了又夸,說是自己難得這么多年,碰到了這樣一個有悟性的學生,這也是自己的榮幸呢。
聽得旁邊的喬蓮藕羞澀地低下了頭,心里卻是翻騰不已。
前世在這學校讀書的時候,才氣逼人書畫皆絕的魏老師那是包括喬蓮藕在內的學生們最崇拜的偶像,都憧憬著魏老師能夠看上自己,收自己為徒。
但是太難了,據喬蓮藕所知,魏老師教了那么多學生,只收了一個男生為徒,平常帶在身邊認真地教。那男生也不枉魏老老師栽培一場,后來也成了一個遠近聞名的書畫家呢。
現在,自己居然實現了少年時代的夢想,成了魏老師的徒弟,這真是天大的福氣啊可一定要抓住機會,認真學習,才不枉這一番辛苦和幸運呢。
喬蓮藕裝得傻傻的、乖乖女的樣子坐在旁邊托著腮認真地聽,心里卻早有了決心和計劃。
說完話,魏老師帶著喬蓮藕們參觀他的畫室,這可是喬蓮藕從來沒有來過的地方呢。
畫室時一邊有一個很大的窗戶,這間房的外面就是圍墻,窗戶外面燒了鐵欄桿,透過欄桿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的墻壁上爬滿了爬山虎,雖然是深秋,但是葉子長得依然很有氣勢,可以想象盛夏的時候,累了倦了往外一看,仿佛外面是一泓碧水呢,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要多清爽就有多清爽。
魏老師能夠畫出那么多漂亮的畫來,與這滿墻的爬山虎應該是有些關系的吧。
畫室并不大,一邊擺了個大大的書架,里面放滿了各種各樣的書,地上放了幾個大缸,大缸里放著一卷卷的宣紙和畫好的畫。屋子朝窗戶的地方,放著一張很大的畫桌,上面鋪著氈子,氈子上面擺著文房四寶,不過放得都很亂,那些顏料散亂得滿桌都是。桌子上有畫了一半的山水畫和花鳥畫,看樣子,魏老師是一個不拘小節的人,這畫室可真是體現了他的這一特點啊。
魏老師見桌子上太亂,有些不好意思,便手忙腳亂地收拾起來。喬蓮藕有眼水,二話不說,趕緊上前幫著收拾歸整,這讓魏老師的心里別樣的高興:看來這小妮子不但書畫上有悟性,而且還很懂事呢。
魏老師中午也喝了幾口酒,臉上有些發紅,情緒很高,加之和喬振軒聊得頗投機,這時候心情愉悅,突然抱來幾幅畫好的,還沒有來得及裱的畫,攤開在畫桌上對喬振軒說:“老弟,你看看,喜歡哪幅,我送你今天特別高興,說實話,平常可很少有人能夠得到我的畫的呢。”
這話喬蓮藕知道是實話。魏老師為人古怪,一般人難得親近,他又不媚俗,不愛討好誰,做事全憑心情,能夠得到他的真跡,那可太少見了。
聽說要送爸爸一幅畫,喬蓮藕也好奇地湊了上去看。
幾幅畫被攤開,擺在桌子上,其中有一幅一下子將喬蓮藕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這幅畫畫面上用變形的夸張的稚拙的手法畫了有鄉土氣息的山,山上有些稀稀落落的樹,樹叢里有幾間歪歪斜斜的房子,一條山路綿延而下到山下溪水里,溪水旁邊,一個肥碩的變形的婦人,正蹲在溪水邊洗衣裳呢。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幅畫后來出現在了一次拍賣會上,拍出了一百多萬元的高價。喬蓮藕之所以記得這么清楚,是因為當時這件事轟動了Y市藝術界。
魏老師曾經教過自己,一幫同學在談論的時候說起過,當時還有人拿來了一本畫冊,上面就印有這幅畫。
這幅畫是魏老師前期藝術的代表作了,特別是蹲在溪邊的那個婦人,筆畫簡練而傳神,將一種悠閑知足天然的味道淋漓盡致地傳達了出來,讓人浮想聯翩。
但是現在,魏老師顯然不可能意識到這幅畫的價值。藝術上的事情,就是說不清楚的,藝術家還沒有成名的時候,隨手交給哪個的一幅作品日后就有可能成百上千萬,不過藝術家不是先知先覺,他們都不會想到后面的事情。
但是喬蓮藕能夠想到,不,不是想到,而是知道,清清楚楚地知道。
現在,魏老師要送畫給自己的爸爸,而且將這幅將來轟動一時的作品也擺了出來讓爸爸選,喬蓮藕怎么能夠錯過這次機會呢?
絕對不能
收下,就意味著若干年后,就可以拿出來拍賣,隨隨便便賣個幾十上百萬的,那,爸爸的家庭負擔豈不是要減輕許多嗎?
所以,當喬振軒推辭一番,選了另外一幅看起來很不錯的花鳥畫時,喬蓮藕急不可待地站出來阻止:
“不,爸爸,選這幅吧,我喜歡這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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