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靈一聽,頓時怒道:“什么竟然還有人敢到同樂樓來撒野搗亂”
我和袁棘對視一眼,也覺此事頗為奇怪。我略加思索,對袁棘道:“先生,讓人去看看。”
方靈道:“哥,我去吧。”
袁棘莞爾道:“方姑娘,對付這些宵小,哪里用得著你這位上師出馬。”
“就是,靈兒,不用你出馬,給大家倒酒。”我繼續道,“楊輝先生,只要教授人數足夠,那大學就可以擴招了,沈先生,你說是吧。”
沈逸秋道:“是啊,臨安大學的新校園已經破土動工了,預計第一期會在明年底全面竣工,到時便可容納一千名學生同時在校學習。另外,學校打算在今年的十一月初招收第二批學生,如果楊輝先生能招到更多的教授,那就可以擴招數學系的學生。”
“恩,對于學校教授,多多益善。哪個系別有條件,可以自行上報招生人數,經你們何校長批示就可。對了,杰瑞先生最近怎樣”
沈逸秋笑道:“杰瑞最近可忙了,新址,舊址兩邊跑,說是要將臨安大學建成中西合璧式的。”
“呵呵,這個杰瑞。”
不一會,袁棘回到我身邊附耳道:“已著龍牙保安部去人了。”
我端起酒杯道:“楊輝先生,今后有什么需求你盡管去找沈先生或者何基校長。各位,今日已晚,大家干了此杯,早胸去休息吧。”
“是,公子。”眾人一飲而倔告辭離去。
方靈本欲留下,我笑道:“靈兒,時候不早了,你也早點回去。這點小事還怕哥應付不了嗎再說了,有先生這個武學大師在,很輕松就能解決的。”方靈見我堅持,便起身告別:“哥。那你記得要將事情的經過講給我聽啊。”
“恩,會的,今晚哥就不送你了。”
“知道呢,哥,你忙完早點休息。”
我坐了會,道:“先生,小七。同樂樓也不遠,一起去看看。”
“是,公子。”
我帶好面具,和袁棘等人一起向同樂樓快速走去。
同樂樓在獅峰商行的西面,瀕臨西湖,人流量沒有天街大,卻是高檔消費區。比起往日,同樂樓更加熱鬧,門前已經被圍觀者團團包圍了,一時也看不見里面的情形。不過,里面也沒有傳來打鬧聲,看來爭斗已經結束。
我繞到后門,徑直入內。
偌大的一個大廳中,一片狼藉,桌椅被損,碗碟殘缺,菜肴四處皆是。人們全都不在,想必都已經退到了外面,地上躺著十多個身著軍衣的大漢,正在呻吟著。靠近樓梯處,蕭天正和一位身材魁梧之人對峙,從那人的衣著顏色看,顯然是位將軍,而且是位級別很高的將領。那將軍身旁只有四五個士卒,而蕭天身旁則有二十來個龍牙護衛,再過去點有十多位受傷的同樂樓伙計靠在墻邊。
我看著一屋的混亂,心中不由怒火四起:“什么人如此大膽,敢來此地撒野,莫非沒有王法不成”
蕭天見到我,忙道:“公子。”
我嗯了一聲,那將軍也轉身看來。
“是他呂文德”
我在年初時見過襄樊制置使呂文德,他也是目前的四大戰區中,我唯一沒有打過交道的制置使。我沒有想到會在這里見到呂文德,我愣了一下才對著蕭天道:“何事”
蕭天簡單介紹道:“公子,今夜晚飯時,這十多位軍爺在同樂樓吃飯,吃著吃著突然嚷道,要進天字一號房,伙計們自然不允許,并氣地解釋,一號房是不對外營業的。這位年輕的軍爺大約喝多了,見伙計阻止,一拳便將正在解釋的伙計打倒在地,隨后,十多人一起向二樓的一號房走去,一邊走一邊打倒了不少上前阻止他們的其他伙計,后來酒樓的四名護衛聞訊趕來,也和他們爭斗起來,但仍然不是他們之敵,護衛和伙計們邊打邊退,一直退到了一號房門前,就在護衛們都被打倒時,商行的兄弟們趕了過來,才將他們打敗。后來,這位將軍來了,比公子您早了一嗅。”
呂文德道:“信兒,是這么回事嗎”
呂信酒氣還沒有散去,紅著臉道:“父親,大致如此。”
呂文德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十多名士卒,顯然是人人帶傷,一時間心中大怒,前方將士沒有在沙場受傷,卻在臨安的酒樓里受挫,便欲發作,但轉念一想,自己的親衛都是身經百戰之人,卻敗在了此處,單憑這家小小的同樂樓就能夠一下冒出十來位高手,其背景端的非同小可。呂文德久經官場,自然不是莽撞之人,審時度勢一番后,對著我道:“這位公子乃是酒樓掌事吧”
我道:“正是。”
呂文德陰著臉道:“公子,這天下的大酒樓都設有包房雅間供人享用,沒錯吧”
“沒錯。”
“我的這酗計也不像是吃白食的吧”
“好像不是。”
“那呂某請問公子,這同樂樓為何不允許我的伙計到天字一號房吃飯”
我反問道:“這位是呂將軍吧”
“正是某家。”
“呂將軍,這同樂樓是私人之地吧”
“是啊。”
“我朝律法有保護私人財產一說吧”
“好像是有。”
“既然是私人財產,就應該受到律法的保護。我這里的天字一號房是否對外營業就應當由本樓說了算吧這個似乎并沒有違反我朝律法吧”
“這個嘛,自是不算違反。”呂文德道,“看來公子通曉律法,呂某記得我朝律法中還有一條,打傷打死軍中士卒,似乎也該治罪吧”
“我朝律法當然對此有規定,無辜傷害軍士的,輕則坐監,重則杖斃。”
“公子既然清楚,那請問此事該當如何”
我笑笑:“呂將軍,律法上言明是無辜,你看這里算是無辜嗎哪怕不說你們是仗勢欺人,也頂多算是聚眾斗毆,只不過你們這算不算私入民宅呢”
“你。。。。。。”呂文德一時語塞。
要和我論律法呂文德自是不敵,依法治國是我的理想之一,平時我只要得空,就會去翻閱下我朝的律法書籍,并與文天祥乃至全玖等人進行討論。
“呂將軍,那你又意欲為何”
旁邊的呂信剛才在與龍牙護衛打斗中吃了大虧,又見呂文德不語,便接過話道:“父親,不用與他們咬文嚼字,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待我去禁軍中借來一個都的人馬,定要在所謂的天字一號房內好好喝上三杯。”
呂文德哼了一聲,也不表態,轉身欲走。
“等等。就這么一走了之嗎”
呂文德聽我之言,頓時怒道:“怎么公子難道還想將呂某留下不成”
我神情堅決道:“呂將軍,你可以走,但參與打斗者不能走。”
呂文德不怒反笑道:“是嗎千軍萬馬也留不住呂某,就你這小小的同樂樓兒郎們,起身。”
躺在地上的十多名士卒聽見呂文德之言,顧不得傷痛,急忙站了起來。
這二十名士卒齊齊列在呂文德身后,雖然身上掛彩,倒也露出一股軍人獨有的殺氣。
“好,不錯,有氣勢。我朝將士都能如你們這般,何愁蒙古不滅。”我笑笑,瞬間臉色卻是一沉道,“只不過你們是在錯誤的地方展示了你們的軍威。”
“是嗎那呂某就讓你們見識一下。”
我冷笑道:“先生,請這位呂將軍到一號房一敘。”說完,我不再理睬呂文德一伙,徑直向樓上走去,經過蕭天身邊時,我又道:“蕭天,隨我進屋,泡茶,迎。”
水還沒燒開,袁棘便將呂文德“請”進了天字一號房。
“蕭天,你先出去。呂將軍,坐吧,剛剛外面人多口雜,現在我們可以好好說說了。”
呂文德也不氣,坐在了我對面道:“哼,呂某技藝不如這位先生,你想如何,直接劃出道來。”
我也不去理他,將水煮開后,自顧自地泡好茶,這才緩緩而道:“呂將軍,你不是想知道為何這一號房不對外營業嗎我現在告訴你,因為能有資格在此吃飯或者宴請他人的全天下就只有一人。”說道最后一句時,我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了出來。
或許是直覺,呂文德突然覺得心里一顫,卻強行笑了起來:“哈哈,只有一人這也太可笑了吧。”
“有何好笑的”
“你以為這里是皇宮大院啊你這同樂樓是皇上的御廚”
nbsp;“哎,呂文德,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該贊你一聲聰明。”我嘆了一口氣,緩緩地摘下面具,淡然說道,“朕,是為你好,如果是你,或者是你的手下,不請而自入一號房,那就說明你有謀反之心了。”
“啊皇上”呂文德一下叫了出來,同時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呂愛卿,快一年不見了,你還是一眼就認出朕來了。”
呂文德這下嚇得魂飛魄散,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臣呂文德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愛卿。坐下吧,來,喝杯茶。”
呂文德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暗自慶幸道,“還好,呂信他們沒有獨自進入這屋,否則真是罪該萬死了。”
謀反可是頭等大罪,就像當年的林沖,誤入白虎堂就被判充軍,何況是進入皇帝才能進入之地呢
“臣有罪,陛下在此,哪有臣之座位”
“坐吧,這里不是朝中。同樂樓天字一號房乃是朕宴請私交朋友之地,自是無須按朝中禮節,先生,你也坐下,一起喝杯熱茶。”我邊說邊倒了三杯茶,分別遞給袁棘和呂文德,“喝吧,這是上好的獅峰龍井。”
呂文德重新坐下后慌忙接過,一口飲盡,盡管燙得其心里直叫,卻也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愛卿,莫急,茶水很燙,慢慢喝,慢慢品。”說完,我給呂文德的空杯中又加滿了熱茶。
呂文德內心更加忐忑,“皇上親自泡的茶,好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