覓嫁第二百八十六回:父女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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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六回:父女


更新時間:2013年10月07日  作者:水清若云  分類: 古代言情 | 架空歷史 | 水清若云 | 覓嫁 
正文

蘭熏軒中自是免不得一場相見歡了。

淳姐兒拉著柳束兮問長問短,柳束兮揀著要緊的,和淳姐兒說了說這幾年的遭遇,聽說柳束兮如今在外面天南海北的到底行走,淳姐兒羨慕之余,卻又不得一番擔心,反而勸道:“姐姐如今年紀大了,還是該找個年貌相當的人,成親嫁人生子,至于游山玩水,這些都是以前年少時有那股子沖勁時生出的念頭,和人好好過日子才是,下輩子順順當當的才是正理。”

聽了這話,柳束兮笑著喊了哎喲,望向陸辰兒,伸手指了指淳姐兒道:“你瞧瞧,果然是成了親,就成了死魚眼,當初是顆光澤水潤的珍珠,如今倒也生了這俗念頭,我本來是興沖沖的來見了,現在看來,只能敗興而歸。”

淳姐兒如今已經有了五個月的身孕,珠圓玉潤,連雙下巴都有了,此刻卻老氣橫秋地看了柳束兮一眼,一本正經道:“我說的可是正理,你讓辰姐姐來評評理。”

這哪還是十七八歲的姑娘,模樣是年輕,但神情看起來卻好似三四十歲了。

陸辰兒笑著嗯了一聲,柳束兮沒好氣地看了陸辰兒一眼,“這話可不單單說我,你別在一旁偷著樂,如今我們倆可都是剩女。”

“剩女?”淳姐兒和陸辰兒齊齊望向柳束兮,這又是個新鮮詞,不過這也不是第一次從柳束兮眼中聽到了新鮮詞,遂已習以為常的了,只等著柳束兮解釋。

只聽柳束兮道:“剩女,就是指年紀大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胡話,這可不是說我們。”陸辰兒搖了搖頭,“我們倆可不是嫁不出去。”

柳束兮哎呀了兩聲,揮揮手。“都是一個意思,反正就是沒把自己嫁掉的老姑娘。”

淳姐兒噗嗤一笑,望向柳束兮打趣道:“今年春闈一過,柳姐姐多往曲江邊上,橫橋上多走兩圈,或許就能碰上自己的姻緣。”

柳束兮下死眼瞪了淳姐兒一眼,偏淳姐兒笑得更歡了。

“你這丫頭,怎么才幾年不見,就變成這樣了,連我也敢打趣。小心你夫婿,到時候榜下捉婿給捉了去。”

“放心,他已成親了。別人可不會再挑他了。”

兩人又打打鬧鬧好一陣子,才坐下來,安安穩穩地說話。

淳姐兒又問起來,“柳束兮這回要在京中待多久?”

柳束兮伸手抿了抿掉落下來的頭發,望向淳姐兒道:“等哪天我玩膩就走了。大成朝疆域這么遼闊,我只希望在有生之年能逛個遍。”

聽了柳束兮這話,無論是淳姐兒還是陸辰兒都沒當真,以為她是說著好玩的,直到許多年后,陸辰兒和淳姐兒才發現。原來,柳束兮真是這么想著,不是任口胡說的。

晚上的時候。和四夫人一起用了晚飯,陸辰兒和柳束兮才回去。

回到陸府,陸老爺早已下了衙,進了正房,程氏聽說她們吃了晚飯。拉著陸辰兒問了幾句話,便打發她們倆回屋去歇著。

因程氏邀安定公府的太夫人二月初一去菩提寺。提前幾日,便帶著陸辰兒去了趟安定公府。

陸辰兒和榮壽堂請了安,便早早地接著琳姐兒回了琳姐兒的院子。

琳姐兒說起她又得了只木塤,打算送給桃夭,便問起桃夭,陸辰兒見了不由笑道:“過幾日去菩提寺的時候,她帶過去,到時候送給她吧,這些天她天天和穆姑娘出門,連我都難見到她的面。”

琳姐兒聽了,嗯了一聲,聽著陸辰兒問起李璟的病來,卻帶著撇下丫頭,帶著陸辰兒去了趟松柏齋。

開門的還是蔣媽媽,在瞧見琳姐兒時,自是十分歡喜,至于陸辰兒,她似當沒見到般。

只是人剛到堂屋,卻見一人從里面走了出來,送他出來的是余丙秋,要回避都已經來不及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延平王。

只聽琳姐兒忙出聲,“王爺來看六哥哥了。”

延平王嗯了一聲,笑道:“你這丫頭,前幾次我來都沒見到你,許久不見,又長高了不少,越來越漂亮。”

眼睛看著延平王的步子停了下來,這回陸辰兒想裝作看不見都不行了,只得忙行了禮。

“陸姑娘客氣了。”延王王在她面前停了一下,目光在她身上打了個圈,“不知上回陸姑娘是怎么回去了,本王好奇,那繩索是怎么解開了,難不成自動斷開的。”

哪有人這樣,還特意提起這個,好似怕人家不知道那事是他干的,想來李璟沒和他說多少,只裝傻道:“民女不知道王爺這話什么意思。”想起上回遇劫的事,后來讓父親擔心鬧出那么大動靜,她心里就對他沒什么好感。

依舊低垂著頭,她并不是善于撒謊的人,一抬起頭,讓人一看清她的臉和眼睛,就露餡了,一旁的琳姐兒好奇問道:“什么繩索,怎么會自動斷開?”

“我也不知道。”陸辰兒忙地搖頭。

只聽延平王冷哼一聲,走了出去。

待人不見了影子,陸辰兒拍了拍胸口,看了琳姐兒一眼,“方才你怎么不說延平王來了。”

琳姐兒笑道:“我也不知道,聽說延平王明天離京,今兒來大約是和六哥哥辭行了吧。”爾后又眨了眨眼睛,“其實他人很和氣的,你大約是第一次,所以緊張才會這樣。”

陸辰兒沒和琳姐兒爭辯,反正兩年后,太后病逝,他就讓今上給處置,下場不是很好,只是這一世,他別再牽累安定公府就行了。

余丙秋送著延平王出去,瞧著她們倆還在廳堂著,“進去吧,今兒主子精神還不錯。”

琳姐兒嗯了一聲,忙拉著陸辰兒一起進去。

屋子里依舊飄滿了淡淡的藥香,微微有些清苦刺鼻,但陸辰兒和琳姐兒都不是第一回進李璟的屋子。因而,差不多都已經習慣了。

只瞧著帷幔后面,李璟坐在床榻上,背靠在床頭,沒了那日清晨的狼狽和憔悴,但形容清瘦,大約是臥病在床的緣故,臉色十分的蒼白,眼瞧著她們進來,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你們來了。”又輕咳起來。

余丙秋搬了兩張繡墩在床前,陸辰兒挨著琳姐兒坐下。

“今兒辰姐姐跟著程夫人過來,問起六哥哥的病。所以我就帶辰姐姐過來了。”

李璟淡淡嗯了一聲,目光望向陸辰兒,兩人目光一碰觸,只瞧著他忙地移開了,大約是想到了那日的事。他原想著第二日能去找她,不想撐到松柏齋躺下后,就起不來了,說起來他就不該對他的身體充滿信心。

“不是都養了十來天,怎么還沒好?”陸辰兒先開口問道。

“已經無礙了,養了差不多了。大約過幾日就能下床了。”

“你還欠我一個燈會呢。”琳姐兒嘟嚷了一下嘴,“明年一定得給我補上。”

“好呀,明年一定給你補上。我這不是病了,要不也不會失約。”李璟看琳姐兒一眼,低低笑道。

一旁的陸辰兒聽了,只覺得耳根一陣發燙,突然疑心。這話他不但是對琳姐兒說的,也是對他說的。

“燈會年年都有。你還是養好身體才是要緊的,過兩天太夫人去菩提寺祈福,到時候讓琳姐兒給你去求支平安簽吧。”

琳姐兒說到這,又嘆了口氣,“我最煩去菩提寺了,偏太夫人每次去我都是必去的,若是凡事求神靈有用,六哥哥就不用生病了,每年太夫人給六哥哥點的佛前海燈,都是五斤油的,錢撒了進去,沒聽到聲音,我也替求了許多平安符,六哥哥也常年帶上身上,卻是一點用都沒有,說來還不如大夫管用。”

陸辰兒望了琳姐兒一眼,笑道,“不過是愿意,一份心意罷了,這事你也較真。”

“我就說這幾年我身體怎么都老樣子,一看就是你求神的時候,心都不誠,你求的那些平安符,自是不管用,估計跪拜的時候都偷了懶。”

聽了李璟這話,琳姐兒眼睛張了張,滿是不敢相信,“我才沒有不誠心了,只是菩薩不靈,我誠心了她也看不見。”琳姐兒說著癟了癟嘴。

最后的時候,琳姐兒和陸辰兒起來起身要走,陸辰兒囑咐了一聲,好好養病,李璟輕輕嗯了一聲,手扶在大迎枕上,望了眼陸辰兒,又低頭道:“初一那日,我也去菩提寺上柱香,或許心意到了,菩薩看到了,往后我的病就真利索了。”

琳姐兒聽了這話,回過頭來,問道:“六哥哥跟我們一起出門?”這么些年還從來沒有過呢。

李璟笑著嗯了一聲。

“我去告訴祖母一聲,讓祖母也高興高興。”琳姐兒歡喜道。

說著兩人出了屋子,路上琳姐兒又和陸辰兒嘰嘰喳喳地說起事來,說李璟因身體不好,自從小到大就沒和他們一起出過門……

(二)

程常棣二十九日才回京,和他一起來京的還有云錦,想來是因為和云錦等十來個仆從一起同行才晚了幾天功夫。

程常棣在正房給程氏請了安后,瞧著他風塵仆仆的樣子,想來是這二十來天趕了一路,問他路上幾句平安,就打發他去取我軒梳洗歇息。

陸辰兒回到漪蘭堂,見到云錦自然是另一番歡喜,仔細瞧瞧云錦,這一個多月不見,大約是養得好,還胖了不少,臉圓了許多,“你不在這些日子,娘親不放心我,把玉翡也派給我,我日日惦記著你回來,如今可算是回來了,也不用再把玉翡拘在我身邊了,免得娘親身邊沒個周全的人。”

一旁的玉翡聽了,不由笑道:“這話姐兒去和夫人說,夫人一日不發話,奴婢可不敢離開了這漪蘭堂,再說如今夫人身邊的秋影幾個做得也不錯。”

“做得不錯也不如你呀,昨日娘親要找件前向年得的項圈,秋影翻遍了幾個柜子,都沒找到,最后還是把你喚了過去,那邊也有十來個人,偏只有你知道什么東西收在哪里。這份心思可不是旁人能及的。”

陸辰兒說完,又拉著云錦坐下,“你如今胸口可還痛?等過兩日,家里得閑了,再請了大夫過來給你仔細瞧瞧,千萬別留下病根才好。”

只瞧見云錦搖了搖頭,“姑娘太著緊了,奴婢是養足的日子才下床,大夫都說沒問題。”

主仆兩又說些話,晚上的時候。陸辰兒想著父親和娘親是必叫程常棣去上房吃飯的,索性找個理由,沒有過去了。在漪蘭堂用了晚飯。

晚飯后,陸辰兒拉著云錦在屋子里說話,忽然聽云錦提起,“近日進京的時候,我們一行人在南門口遇上了趙大姑娘。后來瞧著趙大姑娘進了大表少爺的馬車,過了許久的才出來,奴婢掀起車窗無意間瞧見趙大姑娘下馬車的時候,眼睛紅紅的,好似哭過一般,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陸辰兒心里咯噔了一下。這回只怕有趙雅南好受了啦,不過,抬起頭來。望向云錦笑道:“你管他們發生了什么事,沒的理會這些閑事。”

這話好似對云錦說的,卻又像是對她自己說的,陸辰兒不由捎了捎頭,心頭十分煩悶。

且說這廂陸辰兒心頭煩悶。那邊廂趙府里,趙雅南也不惶多讓。甚至情緒更低落幾分。

她不是沒有見識到程常棣的拒絕,上回在松林書院的時候,程常棣的拒絕更明顯,可是那個時候,她還想著有時間,她還有機會,還可以慢慢努力,改變這一切,然而,隨著時間往前走,越來越臨近春闈,她越就越來心浮氣燥,患得患失,偶爾心頭還會竄起一陣害怕,害怕一切都將成泡影,那么這些年她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義。

若不能如愿,甚至連她重新活過來都沒有意義。

正自怔神時,突然聽到門外有婆子通報老爺來了,趙雅南恍過神,回頭,就瞧著爹地走了進來。

趙雅南喚了聲爹地,“都這么晚了,您怎么過來了?”

“我聽你母親說,明兒你又要去陸府,所以過來問問。”

趙雅南嗯了一聲,扶著趙老爺在太師椅上坐下,又親自替趙老爺端了碗花,“聽說他們臘月初一要去菩提寺上香,女兒也想去,遂想和陸辰兒一起。”

“你是真的想去見陸家那丫頭?”趙老爺一雙眼望向趙雅南,完全不同于那日和陸老爺斗氣時所表現出來的神情,這會子打著幾分考究,同樣帶著幾分考量,趙雅南一下子就看了出來,說起來,她是最了解爹地不過了,想來下午南門口的事,爹地已經知道了,于是大大方方地道:“就是下午我去見的那人,上上屆,宣城解元,這次春闈,想來必是能高中的,雖是程家人,但和程夫人家都出了五服了,算不上什么至親,這些年不過是家里遭難,投靠了陸家。”

趙老爺沉吟道:“我可打聽到了,大理寺寺卿打算招他為孫女婿。”

頓了頓,又道:“不管他和程夫人是不是至親,但一想到他姓程,我這心里就隔得慌,這回參加春闈的青年才俊不少,到時候我帶你去參加瓊林宴,或許你能看中別人也不定。”

趙雅南搖了搖頭,“松林書院有兩千多人,可我就只看上了她。”

“固執,”趙老爺瞥了女兒一眼,又道:“其實真的以后過日子了,你就發現不過是這么回事,相貌出眾又不能當飯吃。”

“和著您見過他一面,就看中了他的皮相。”趙雅南沒好氣地瞪了趙老爺一眼,這下她是一點都不懷疑,她去南門口的時候,爹地就算沒親自去,至少也派他幕僚跟著她了。

既然讓女兒猜到了,陸老爺也供認不諱,“袁先生又沒有當面和他說話,站著遠遠地瞧了一眼,自然是只看到了他的皮相,難不成,就年一眼,就能看到他的才學,何況他連馬車都沒下。”

“你不相信女兒,總該相信匡先生吧,三年前若不是陸御史進京主持春闈,他就能來參加科考了,如今又經過了三年,這次春闈必是十拿九穩。”

聽了這話,趙老爺嘆息了一聲,看來這丫頭是真入了魔了,許久,才輕聲語重深長地勸道:“女兒,我不是擔心你現在哭鼻子,我是擔心你將來哭鼻子,你瞧瞧,你現在哭鼻子,還有后悔的余地,等將來哭鼻子,你可連悔的地方都沒有。”

“我才不會后悔呢。”趙雅南忙地撇開眼,扭開了身子。

“你別是受了陸家那丫頭影響,想著若是錯了,又和離什么的,雖并不算什么大事,但對女方來說,終究是吃虧。”

趙雅南聽了這話,忙喚了聲爹地,“您胡說什么,我這還沒嫁人,你怎么就提那晦氣的事,反正除了他,我誰都不嫁。”

趙老爺聽了這話,怔愣了好一會兒,女兒雖脾氣不好,但從來也不見她這樣胡鬧,好一會兒,回過神來,便出聲斥責了一聲,“你一個姑娘家,胡鬧什么,什么叫除了他不嫁,若真這樣,不嫁也好,我招個女婿在家,望哥兒年紀小,正好替父親照顧望哥兒,你母親是沒多少心思,姨娘又是個拎不清的。”

“才不招上門女婿。”趙雅南哼了一聲,“若是嫁不了映棠,我就去庵里當姑子。”

聽了這話,趙老爺幾乎氣得倒仰,嚷了聲,“你敢?”

甩袖起身,氣沖沖地就往外走去。

想著女兒的出格,不免又埋怨起陳氏沒好好教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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