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京都,還是盛暑。
國安大樓七樓“CSAS”總部,卻冷得人寒毛倒豎。
剛結束手頭任務、被林局從世界各地呼回總部的行動組成員,不時瞟幾眼中央空調的溫度顯示屏。
二十六度,不至于讓人冷到如此寒毛瑟縮吧?
彼此納悶對視,而后將視線齊齊投向會議桌那端的林國志。
不會錯了,此刻足以凍徹人心的冰寒戾氣,絕對是他們這位頭兒散發出來的。
可是為什么呢?
如果散發寒冰之氣的是蔡部,他們還能接受。可是林局
自從他們加入“CSAS”以來,似乎從未見過林局如此寒冰的一面。
是局里發生什么事了嗎?還是說,林局受到上頭嚴厲訓斥了?
靜默的會議室內,除了個別知悉內情的成員外,絕大部分,都在心底不停揣測林局之所以會有如此異狀的原因。
“林局,蔡部到了。”
這時,林國志的秘書雷濤,領著大踏步而來的蔡之龍進了會議室。
同樣一身寒氣外放的蔡之龍來到會議桌的首席位,“啪”地將手上的文件夾往會議桌一放,震得底下一干成員不禁心驚肉跳。
“該死的吳玉錚!這會兒竟然學縮頭烏龜,人都找不見了!”
蔡之龍落座的同時,爆出一句低咒。
林國志聞言,臉色一沉,“那我們怎么辦?就這么算了?”
“算了?怎么可能!”蔡之龍濃眉一揚,瞪向林國志:“敢情你也準備算了?”
那可是“CSAS”的得力干將!如果被她得知自己的直屬領導竟也打算就這么算了,不知道會如何傷心。
“怎么可能!”林國志背脊一挺,“就算蔡部打算就這么了了,我也不會放棄!”
“就等你這句話!”蔡之龍這才收回瞪視的視線。略帶滿意地輕哼了一聲。
而后朝底下的人掃了一圈,雙手撐在會議桌上,沉聲道:“想必大家都很納悶吧?這么急匆匆召集大伙兒回本部集合?”
“今天會上說的事,大伙兒只準聽,聽后爛在肚子里,一出這會議室門,誰都不許提。該做啥做啥,一切照指令做事。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
得到底下的成員一致應答后,蔡之龍滿意點頭,而后打開文件夾。向在座成員宣讀起剛剛到手的這份紅頭文件。
底下在座的成員中,除了林國志,其他的人。最多也就知道鳳七去鳳凰城是執行保護任務的,卻不知道最后怎么會演變成這樣。
文件主旨明確,這其實就是一份通緝令。
通緝對象正是鳳七。通緝理由是:勾結海外暗勢力,劫取國家文物,殺害文物局副局長廖光耀以及隨行保護的六名特種兵
雷霆越聽越憤怒。攥緊雙拳,骨節泛白,和他的臉色一樣。誰這么歹毒,竟然如此陷害小七!
“聽后不必發言。這里還有一份簡要說明,大伙兒繼續聽。”
蔡之龍面無表情地將紅頭文件不帶感情地宣讀了一遍,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中。從文件夾取出另一份資料,朗讀起來:
“嚴景媏,女。代號鳳七,國安部‘CSAS’行動組特工。她還有個不為人之的身份,也就是國際排名前三的殺手組織‘血彧’的金牌殺手,三年來,暗中一直在替血彧服務”
“不可能!”
雷霆忍無可忍拍桌而起。痛楚地嘶吼:“這不是事實!小七絕不可能為血彧做事!”
“坐下!”蔡之龍雙目一瞪,朝雷濤吼道:“我之前說什么你忘了?讓你聽!!!所有的疑問都給我爛在肚子里!!!”
“我做不到!”雷霆紅著眼眶。回瞪著蔡之龍,“小七的為人怎樣,你們都心知肚明!這算什么?呵!出了事,沒人擔當,就把她拖下水?你們摸著良心問問,這三年來,小七為組織做的事,哪一件不是出生入死拼了命換來的?如今倒好,小七她為了任務生死未卜,國家卻還要將如此重罪安在她頭上,我”
“雷霆!”林國志臉一肅,沉聲喝止了雷霆的質問:“小七的事,我們現在不就在商討嗎?蔡部剛剛宣讀的,是上頭下發的文件,是上頭傳達的意思,如果我們認同這些,就不會召集大家坐在這里了。直接公開發文不就好了?正因為”
林國志喉口一滯,語氣間有一絲哽咽,緩下語速接著道:“正因為小七的為人,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才不相信。所以才召集大家聚在這里,商討下一步方案。你要相信,我和蔡部是最不愿意看到小七出事的人!”
聽林國志如此說,雷霆才抿唇收口,不過在坐下之前,悶悶地強調了一句:“總之,我站在小七這一邊。”
蔡之龍表面上瞪著雷霆,心里卻在為他喝彩。
不錯!這才是他要的人。執行任務時拼,同伴出事時挺。如果所有的國安人員都像他這樣,他就不愁無人可繼、無人可用、無人可信了。
在座的所有人,在見到雷霆挺身而出、力理據爭為鳳七說話的一幕后,也明白了今天會議的初衷,也了悟了明明是大夏天,為何室內會凍得他們寒毛直豎
坐在一起的歸一、何然、邢兵等人,彼此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了濃濃的擔心。
鳳七她現下可好?
“從來不知道,雷霆的性子這么火爆!”
會議結束后,蔡之龍沒急著回自己的樓層,而是跟著林國志來到他的辦公室,仰頭靠上沙發,長吁了一口氣,嘆聲道。
“想想也能理解。如果這份資料是真的。那么,他和小七、烈陽,都是經歷過血彧的事的”
林國志也跟著嘆了一聲,把那份得自上頭的資料打開來,再一次細看后,丟入了一旁的碎紙機。
“丟了也沒用。上頭豈會不留底?軍部那幾個老家伙要不是吳玉錚還有那么點良心,早就泄露出去了。”
蔡之龍看到林國志的動作,不以為然地撇撇嘴,“與其瞞著,倒不如把血彧給徹底解決了該死的。竟然殘害了我國那么多少年孩童”
“說到軍部,部長,范姜家那幾位。似乎還沒有動作?”
“嗯。我也正想問吳玉錚這個事。如果范姜家也站在我們這一邊,那么,那些老家伙得勢不了多久可該死的!吳玉錚那家伙竟然手機關機,人也不見蹤影”
正說著,蔡之龍的手機響了。一看來電,正是他嘴里罵著的吳玉錚。
“怎么?吳玉首長這會兒不避嫌了?”
“蔡部說笑了。我早上不有個會議嘛。這會兒剛回來。”吳玉錚知道蔡之龍找他所為何事,也不兜圈,開門見山地說:“我知道蔡部的意思,你放心!軍部這邊,始終知認事實真相!”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蔡之龍鼻息輕哼。“給我點時間,我會把你要的真相一一揭露出來,到時。不要嚇著您老人家就好!”
“好!我等著!”吳玉錚輕笑地掛了電話。
“吳玉首長什么個意思?”林國志見蔡之龍收起了手機,忙問。
“他答應給我們時間查明真相。”蔡之龍呼了口氣,想了想,從沙發上起身,“我得跑趟范姜家。希望范姜老爺子能保持中立。只要他不站隊。光憑那幾個老頑固,哼。我就不信他們蹦跶得起來。”
“蔡部!”見蔡之龍說完就要走,林國志忙喚住了他,嘴唇動了動,欲言又止。
“什么?有什么快說!”蔡之龍看了眼腕表,心想著不知能不能趕在范姜老爺子午休前趕到范姜大宅。
“咳,鳳七她,目前和墨御在一起”
“”蔡之龍有剎那愣神,繼而驚愕:“什么?!”
范姜洄的燒是退下來了,不過還被洛川壓著躺在醫院里打營養劑,以調理病后虛弱的身體。
鳳七好笑地看他眉頭攏成川字,被洛川逼著打針、喝藥,心頭因那件事帶來的陰霾也隨之消散。
她很慶幸。當時救她的是范姜洄。否則,她無法想象,在京都一派混亂的狀況下,如何能如此悠閑、安靜地養傷?
這片距離京都三千公里的祥和島嶼啊,讓她受傷的身和心,都得到了最好的治愈。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范姜洄結束當日的營養針,上了趟洗手間回來,湊到鳳七床頭輕笑著問。
“想你居然也怕打針吃藥。”鳳七壓根沒被他嚇到,迅速回了一句,剛好踩中范姜洄的弱項。
“你知道就好,但別老掛在口上。被洛水他們得知,他們的boss竟然如此沒用,日后恐怕很難在他們跟前抬頭了耶。”范姜洄佯裝懊惱,可直達眼底的笑意表明,他此刻愉悅得很。
鳳七莞爾,正想啟口,被茶幾上輕震的手機打斷了。
“你小子到底還認不認我這個爺爺啊?!交了女朋友這么大的事竟然不和我說!”
范姜老爺子中氣十足的嗓門透過手機,傳至范姜洄耳里,他下意識地回望鳳七,見后者神情安和地閉目躺著,耳根處卻泛著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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