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
出了邵家的大門,楊瑜霖臉上一直保持的笑容就消失不見了,邵莊主和他的談話給了他太大的沖擊——敏瑜居然是皇后娘娘看中的兒,她和九皇子居然有青梅竹馬的情意,皇上指婚之后九皇子為了能夠改變既定的事實居然做了那么多,當然,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邵莊主最后推斷的,敏瑜為了斷絕九皇子的念頭以死相協的事情。
理智告訴他,敏瑜這樣做是最好最明智的,如果沒有她鬧得那么一出,還不九皇子會鬧成樣子,更無法推斷九皇子鬧出來的事情到最后會不會連累她,連累整個耒陽侯府。
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卻又是另外一回事,想到敏瑜和九皇子之間的那些事情,想到敏瑜因為九皇子將一點小風寒拖了那么長,他的心里卻都不是滋味,能夠像平常一樣,一臉的面無表情已經不了,又能夠笑得出來。
臉色不虞的楊瑜霖放松了韁繩,由著馬兒慢慢的回了楊家,和往常一樣,直接進了后罩房的馬廄。楊勇是武將出身,對馬有一種常人無法理解的感情和鐘愛,楊家的馬廄修得極好,馬廄里還有專門打理的小廝。
但是,看楊瑜霖進來,正在為幾匹馬刷洗毛發的小廝只是起身問安,卻沒有上前侍候的意思,倒不是他們故意怠慢楊瑜霖,故意怠慢這樣的事情,楊瑜霖兩年前的時候倒是有,但現在……有眼睛的人都,楊家以后的興衰全在這位從小就離開楊家的大少爺身上,哪里還敢怠慢呢?沒看高高在上的趙姨娘面對大少爺的時候都堆起了滿臉的笑容,甚至還將的娘家侄女弄到楊家,為的不過是將大少爺攏而已。
只是,楊瑜霖對的愛馬格外的珍愛。那對他來說不僅僅是一匹馬,是陪伴他渡過了無數孤寂日子的,更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同伴,自從得了這匹馬之后,不管是為馬兒刷洗毛發還是喂食,楊瑜霖就沒有假手過任何人。
縱使是滿腹心事,楊瑜霖也利落的為愛馬刷洗了毛發,為它添了草料,看著它吃飽之后,將頭伸和他親熱了一番之后。才回了的房。
楊家還真是不大,三進的院子,楊勇自然是住在正房的,他也就納了趙姨娘這么一個妾室,在石去世之后,有趙老撐腰,又得楊勇全新寵愛的趙姨娘就堂而皇之的搬到了正房和楊勇住到了一起。
楊家的宅子小,縱使趙姨娘沒有規矩的住到了正房,也沒有空出房間來。正房西側的偏房,石在的時候是書房,石過世之后,家中唯一喜愛讀書的楊瑜霖也去了大平山莊。書房也就閑置了出來。因為有一個小小的獨立的院子,趙姨娘將它稍加改造之后,就成了楊勇唯一的女兒,楊雅琳的住所。趙姨娘所出的兩個。楊衛武,楊衛遠以及楊瑜霖分別住在廂房。
楊瑜霖是長子,按理來說應該住東廂房。他現在住的也確實是東廂房。在他之前,東廂房住的卻是楊衛武夫妻,如果不是因為他在戰場上立下了赫赫戰功,而楊勇卻殘了一臂的話,說不定他們現在還住在東廂房沒有挪窩。現在楊瑜霖住的地方還是他回京之前,趙姨娘主動讓楊衛武夫妻搬了騰出來的——騰出來的兩間,楊瑜霖住了當頭的第一間,楊衛遠則住到了第二間,楊衛武夫妻帶著他們一歲的女兒住到了對面的西廂房,楊衛武的妾室飛紅則和楊家的下人一起住到了倒座房中。聽說,不管是楊衛武還是那位頗有幾分姿色的飛紅對此都很有意見,只是不敢發作而已。
楊瑜霖才跨進院子,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趙慶燕便滿臉是笑的迎了上來,殷勤地道表哥,你可了!”
楊瑜霖臉色冰冷,連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更別說和她搭話了,往旁邊一避讓,自顧自的往房間走——他對楊家沒有任何的歸屬感,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永遠不要踏進楊家半步,但是他那不可能,他能做的只是盡量減少在這個家呆的,不得已之后,也盡量呆在的房間看書也好,做別的事情也罷,盡量不和這個家里的任何人,包括客人和下人接觸。
趙慶燕可不是那種看人冷著臉就會退縮的,看著楊瑜霖不理不睬就當沒有見到她一樣的繼續往前走,她也不氣餒,略顯得夸張的嬌笑一聲,輕巧的一轉身,就跟著楊瑜霖身后走,一邊努力的加快步子,靠近楊瑜霖,一邊笑著道表哥看上去心情不大好,是哪個不開眼的惹你生氣了嗎?表哥,有不高興的事情和我說說,別悶在心里,那會把你給悶壞的!”
楊瑜霖對這個“便宜”表妹只有滿心的厭惡,自然不會和她搭話,幾個跨步就到了房門前,沒等他推門,一直守在房間里,聽到外面聲響的小廝石松便從里面將門打開,恭敬的道大少爺,您了!”
“嗯!”楊瑜霖點點頭,腳上沒有停留,石松讓開路,卻在他進屋之口擋住門口,對緊跟著楊瑜霖,想要進屋的趙慶燕,不是很客氣的道表姑娘,男女有別,還請止步!”
“你這沒眼力勁的奴才,我和表哥有話要說,還不給我讓開!”趙慶燕恨死了眼前的石松,如果不是因為他總是守在表哥房里,不讓有半點機會的話,早就照姨母教的那樣,脫了衣服在床上等表哥回房了——真要是那樣的話,表哥喜歡也罷,不喜歡也罷,一定得娶她進門的,那至于多了門推辭不得的親事。
“表姑娘,男女有別,還請自愛!”石松對趙慶燕是半點尊敬都欠奉,他的父母是石當年嫁進楊家的陪房,他一直在石的陪嫁莊子上當差做事,楊瑜霖回京之后,是石信威特意挑了他出來給楊瑜霖當小廝的。為的就是讓楊瑜霖在楊家也有個放心的使喚人。對于他來說,楊家只有楊瑜霖才是他的主子,別人,就連楊勇都不是,更別說這個一看就居心叵測的表姑娘了。
“滾開!”趙慶燕狠狠地瞪著石松,心頭不管恨極了眼前這個目無尊卑的奴才,連的姨母也埋怨上了,她就不能強硬一些,將眼前的這個死奴才攆出去府去呢?
“石松,你去給我沏一壺茶!”楊瑜霖心頭有些煩躁。沒有心思再看著他們僵持,先找個件事情給石松做,不等趙慶燕面露喜色,說曖昧不清的話,他順手將腰間的佩劍取下,啪的一聲放到桌子上,冷冷的道至于你……你要是不趕快給我滾的話,別怪我的劍不長眼!”
“表哥”趙慶燕卻沒有將楊瑜霖的威脅當一回事,等石松離開。沒有人擋著門,便進門,嬌嗔的叫了一聲,整個人朝著楊瑜霖靠了。但不等她靠近,她只覺得眼前寒光一閃,臉頰微微一涼,鬢角的頭發便被削落在地。她未出口的話到了嘴邊化成了一陣尖叫——
“啊”
楊瑜霖若無其事的將劍回鞘,淡淡地道還不快滾!”
“表哥,你能……”趙慶燕還想多說兩句。卻在楊瑜霖緩緩的又抽出劍的時候嚇得連忙閉嘴,然后再也不敢停留的出了楊瑜霖的房間,但到了門口,卻仍舊不死心的道表哥,我你今天心情不好才會這樣,等你心情好些之后,我再來……”
“滾!”楊瑜霖用力的將劍回鞘,聲響之大,讓趙慶燕也忍不住有些心驚膽戰,終究沒敢講話說完,滿心不甘愿的離開了東廂房,但卻沒有回房,而是眼珠子一轉進了正房。
“又碰了一鼻子灰了?”見她進來,趙姨娘沒有抬頭,一邊繼續著手上的針線活,一邊淡淡的道,院子就那么大,院子里的動靜,東廂房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她,只是她不想去摻和而已!
“姨母聽到了也不幫幫人家!”趙慶燕滿臉委屈的坐到趙姨娘身邊,道如果不是姨母讓人將人家從老家接到京城的話,人家定然以為姨母不愿意人家嫁給表哥呢!”
“幫你?我幫你?難不成我還能出面訓斥他一頓,讓他好生對你嗎?”無錯不跳字。趙姨娘咬斷線頭,這才抬起頭來,道他恨我恨得跟似的,我要是出面,只會辦壞事。燕子,接你之前,我想的是不管他愿不愿意,只要你姨父點頭,你嫁進來當大少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情,誰想到你姨夫都同意了,卻出了意外。皇上的指婚我們再不滿意,也不能推脫,要不然就是抗旨不遵,那可是掉腦袋的大事。”
“那我辦?”趙慶燕恨恨的道你和姨夫也是,就不能早一點將親事定下,要是你們的動作能快點的話,我至于像現在這樣嗎?”無錯不跳字。
“燕子,你這話可就不中聽了啊!”趙姨娘皺著眉頭看著自家侄女,道我們動作還不快嗎?你姨夫才寫信說戰場上的事情,我就把你給接來了,你到了之后,你姨夫他們可還在肅州。你姨夫才回京,都還在養傷就為你的事情煩心……你怨我們拖沓,你可想過,就算你姨夫不管他的反對,也不一定能趕在圣旨之前將你們的親事給定下……”
“姨母,我了!”眼見趙姨娘越來越憤怒,話也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趙慶燕連忙識趣的認,而后低聲道那我現在該辦啊?總不能就這樣拖下去吧!”
“你也別著急!”趙姨娘老神在在的道我打聽清楚了,被指給他的那位姑娘都還沒有及笄,又是耒陽侯府唯一的嫡女,是那位總看不起人的侯的心尖子,照京城這邊的慣例,沒個兩三年是不會嫁進門的。你姨夫也說了,大少爺是老國公看重的后輩,一定會讓他盡快回肅州的,在那之前,你姨夫會做主,將你抬進門的。”
“他這樣子能心甘情愿的納我進門嗎?”無錯不跳字。趙慶燕嘀咕一聲,卻沒有反對趙姨娘說的安排,在圣旨剛下的時候,她倒是因為心不平而鬧過——原本圖謀的是正頭娘子,結果卻被人截了胡,她能甘心嗎?但是經過了趙姨娘的勸說,又經過了這么一段,她倒也認命了。正室又怎樣,妾室又如何,看她姨母,雖然是妾室,可哪一點比不得正頭娘子威風,而先頭的那個石,還不是只能窩窩囊囊的死了給姨母挪地方!
“心甘情愿也好,不情不愿也罷,反正都要納你進門的!”趙姨娘沒有將楊瑜霖的態度當一回事,但卻還是嚴肅的看著趙慶燕,道不過,我和你姨夫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至于進門之后做,就看你的了!燕子,我告訴你啊,身份的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得抓得住男人的心,只要你抓住了他的心,那都好說,要是抓不住男人的心,別說是侯門姑娘,就算是公主娘娘也一樣抓瞎。”
“我了!”趙慶燕點點頭,而后傲然的道姨母,你放心吧!只要我能進門,一定會做的很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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