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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德偉的《脫掉》歌里有這樣的一段歌詞:外套脫掉,脫掉。外套脫掉,上衣脫掉,脫掉。上衣脫掉,面具脫掉,脫掉,脫掉,通通脫掉,脫掉。
這是一首極為媚俗的歌,秦陽曾經在肖峰的極力推薦下有聽過,并不是很喜歡……但這首歌,放在這里確實相當的應景。
脫掉的聲音,一浪蓋過一浪,幾乎將舞臺上的女人給震暈了。
女人聽著這些聲音,神色明顯有些慌亂,腳下不穩,差點一屁股跌坐到地上,看模樣都快要哭了。
可是眾人并沒有打算放過她,有人叫出了她的名字:“陳思怡,脫掉,趕快脫掉啊。”
于是更多的人跟隨著喊出女人的名字。
“陳思怡。”
“陳思怡。”
“脫掉。”
“脫掉!”
秦陽聽的目瞪口呆,這些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調戲女人,還叫人家脫掉身上的衣服。
好吧,雖然他也覺得這女人身上的衣服有點多余,很想讓她脫掉,但他也就是在心里想想,這些家伙就叫喊出來了,會不會太直接了點?真是一群禽獸啊。
是的,叫喊出讓女人脫掉的都是一群男人,一個個眼神發亮,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十足就是一群欲求不滿的“禽獸。”
可是有點不對,這個女人叫陳思怡?
秦陽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覺得這個女人很面熟了,因為他曾經在肖峰的硬盤里見過這個女人,只是那時,這個女人是沒穿衣服的。卻沒想到,穿上衣服反而是認不得了。
難怪韓雪會是那樣的神態,敢情,是將他當成裝蒜的大尾巴狼了。
“禽獸”們要求女人將身上的衣服脫掉,女人很為難,很受傷,低頭朝著眾人鞠了個躬,急急忙忙的往舞臺后方走去,唯恐真的有人沖上來當眾將她的衣服給剝掉。
眾人見陳思怡要走,更是群情激涌,好幾個一看就是饑渴了好幾年的摳腳大漢,奮力沖破保安的阻隔,沖上了舞臺。
“陳思怡,脫掉,趕快脫掉!”
“你不脫,我們就幫你脫掉了啊。”
眾人見狀,非但沒有阻攔,反而更是一個個興奮不已。
商場的保安見有人沖上舞臺,一個個都是嚇一大跳,趕緊沖上去攔人,可是舞臺下邊,更多湊熱鬧的人順勢一擁而上,很快就將保安們沖的七零八亂。
保安們負責保護陳思怡的安全,萬萬不敢在在眼皮子底下出了什么事情,情急之下,和圍觀眾扭打起來。
場面頓時一亂,打罵聲,哭泣聲,叫喊聲,沸反盈天。
秦陽擔心韓雪和顏可可受到牽連,趕忙招呼二人走開一點,韓雪和顏可可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這種事情,二人都被嚇的小臉煞白,一見秦陽招手,趕緊跟著一起往外邊走。
才走幾步,秦陽的臉色就是一變。
他隱隱覺得有人盯上了自己,側頭一看,卻并未看到是誰。
但那種如芒在背的感覺,絕然不會是錯覺,秦陽忙的將手里的購物袋往地上一扔,一手抓住韓雪,一手抓住顏可可,顧不得二女心疼好不容易淘換過來的東西,抓著飛快的往商場里邊跑去。
“姐夫,你抓的人家的手好痛呢,就不能溫柔點嗎?”顏可可不滿的抱怨道。
韓雪也是覺得秦陽莫名其妙,狐疑的說問道:“秦陽,你要干嗎?”
“不要多問,趕緊跑!”秦陽哪有心思解釋,就算是解釋了她們也不信啊。
“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韓雪看秦陽臉色嚴峻,擔憂的問道。
秦陽輕輕點頭,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卻是才跑幾步,就聽身后傳來一聲悶響,那是子彈刺破空氣所發出的聲音,因為秦陽刻意帶著韓雪和顏可可跑彎路的緣故,子彈并未傷到他們三人,而是打在了身邊一個游客的腦袋上。
“啪”的一聲,那人的腦袋就像是一個從十八樓摔下來的西瓜,爛成一團,鮮血伴隨著腦漿濺灑出去,濺了好幾個人一臉一身。
“血,全部都是血。”
“啊——”有人開始尖叫。
場面頓時變得更加的亂了,秦陽一邊跑,一邊側頭警惕的往身后看著,臉色一片鐵青,剛才那個游客所在的位置,正是他之前所在的位置。
毋庸置疑,槍手的目標是他,當然,也可能是韓雪和顏可可。
是以雖然有人因為他而死了,可此時并不是關心這種事情的時候,秦陽拉著韓雪和顏可可跑的更快。
突如其來的槍聲,使得韓雪和顏可可二人兩腿發軟,根本就跑不動,而槍聲響起之后,再也沒有人去理會陳思怡,越來越多的人離開舞臺,四下逃跑。
人群如流水,瞬間將秦陽三人淹沒其中。
跑著跑著,陸陸續續有人中彈倒地,而后邊的人,卻是無暇他顧,紛亂的踩踏上去……越來越多的人踩過尸體,踩的腳上身上全部都是血。
無數的人在哭,無數的人在大叫。
場面血腥如同世界末日,到最后,韓雪和顏可可都吐了。
秦陽眼中赤紅如血,戾氣森然,可是有韓雪和顏可可在,他根本就一點辦法都沒有……秦陽很清楚這是自己自私了,可是,眼下,他必須要這么做。
秦陽就像是一頭發瘋的豹子,拉著韓雪和顏可可,沖散人群,他顧不得自己此舉會否驚世駭俗,周身氣息流動之下,跑起來就像是一頭人肉碾壓機,不管是什么人攔在面前,都是一路直接撞過去。
韓雪和顏可可就像是被他牽在手里的兩只風箏,不由自主的跟隨著他的腳步一起往商場里邊沖去。
“秦陽,她們兩個交給我,你去殺人。”耳邊忽然一個聲音響起,秦陽微微一愣,就見卿城夫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眼前。
“媽咪。”
“姨。”
顏可可和韓雪各自叫喚了一句,哭哭啼啼的撲向卿城夫人,顯然都被嚇壞了。
秦陽看卿城夫人一眼,有些話要說,終究是沒有說出來,他將韓雪和顏可可交給卿城夫人,人影一折,朝著來時的方向跑去。
“殺人!”
這是秦陽腦海中唯一的想法,這一生中,他從來沒有如此渴望過殺人!
貓耳之所以會叫貓耳,是因為他的耳朵很小,看上去像是貓的耳朵。
名字是很有趣的名字,人也是很有趣的人,至少,貓耳自己覺得自己是一個有趣的人。
畢竟,一個人如果沒趣的話,怎么會成為殺手呢?
沒錯,貓耳是一個殺手,確切的說,他是一個狙擊手。
此刻,貓耳的身影,潛伏在新天地大樓對面的東方紅大樓內,他在八樓,從他的這個角度看過去,視線的焦距剛好對準了新天地門口的舞臺方向。
貓耳是個宅男,也曾在硬盤里欣賞過陳思怡沒穿衣服的照片,還曾在半夜無聊時,做過一些宅男都喜歡做的事情,對這個女人的印象頗深。是以,在工作之余,能夠有這樣的福利,貓耳還是很滿意的。
當然,貓耳也很清楚,這個女人,正是今天事件的導火索,不是嗎?還有什么比一個不穿衣服的女人,更能吸引旁人眼球的。
“要是能夠將這女人脫光了衣服按在床上狠狠的蹂躪一番該有多好啊。”貓耳不無可惜的道。
但他并沒有忘記自己今天要做的事情,只是輕聲感嘆一句,很快就開始組裝槍械,他有一雙很適合用來彈鋼琴的雙手,手指修長,矯健有力,雖說他到目前為止連鋼琴都沒有摸過,但這樣的一雙手用來開槍殺人,何曾不是一件妙事?
子彈自彈夾中射出去的聲音,對貓耳而言,簡直比世上所有的鋼琴曲都來的動人心扉。
是的,做一行,愛一行,貓耳很愛自己的這個職業。
殺人,是他的樂趣。
對他而言,再也沒有任何事情,比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的腦袋爆開來的更愜意更興奮了。
隨著子彈一顆一顆例無虛發的射出去,看著樓下的那些如螻蟻的人群,一個接著一個的倒下,貓耳激動的呼吸急促,面紅耳赤,就像是正在看愛情動作片似的。
“哈哈,死吧,都去死吧!”貓耳獰聲大笑聲,就像是一個瘋子。
但很快,貓耳就是覺得有點不對勁,秦陽不見了。
是的,他今天的任務,就是要狙殺秦陽。
可是,目標人物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消失不見了,這在以前,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貓耳有些沮喪,情知自己今天的任務算是失敗了。
好在他是一個樂觀的人,并不認為一次失敗是多么要緊的事情,吹了一聲口哨,隨意扣動扳機狙殺幾個人之后,貓耳決定收工。
身影才剛動,貓耳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腳步聲,腳步聲踩在地上,很輕很輕,不仔細聽的話,根本就聽不到。
殺手的直覺告訴他,一個人在正常走動的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發出這樣的腳步聲,意識到有點不對,貓耳一個轉身,掏出懷里的就要射擊。
可惜,他已經沒有機會了。
秦陽人影一閃,如鬼魅一般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將他提了起來。
“秦陽,是你?”貓耳驚詫欲死的說道,他萬萬沒想到,秦陽竟然會出現在他的背后,最為主要的是,他怎么會這樣的快,要知道,這里可是八樓啊。
聽貓耳叫出自己的名字,秦陽臉色瞬間變冷:“你認識我?”
脖子被掐的很痛,呼吸急促,滋味極為不好受,貓耳費力的吸了口氣,干巴巴的笑道:“秦少的名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當然是知道的。”
“可是我并不認識你。”秦陽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那可真是遺憾。”貓耳試圖聳肩,讓自己稍稍放松一點,可是身體僵硬的根本無法有一點小動作。
“遺憾,是嗎?”秦陽忽然笑了,“我也覺得這種事情挺遺憾的,畢竟,殺一個無名小卒,實在是沒什么成就感。”
“不,不……我不是無名小卒。”貓耳急忙說道。
“我不認識你,那你就是無名小卒。”秦陽不容置疑的打斷了他的話,目光越過他,隨意往樓下一瞥,見著下方慌亂的人群,那眼神,無形之中就是陰冷了幾分。
貓耳嘆了口氣,說道:“既然你認為我是,那我就是吧,不過,你可不可以把我放下來,我想那樣子,我可以給你提供更多的信息。”
“你覺得我需要嗎?”秦陽冷笑問道。
貓耳疑惑不解的問道:“難道你不想知道是誰讓我來殺你的。”
“啪”的一聲,秦陽一個巴掌甩在了他的臉上,沒好氣的說道:“你是殺手,是屠夫,是儈子手,你怎么可以這么沒有骨氣,我都還沒有刑訊逼供,你怎么可以這么快就示弱。”
貓耳都快要哭了,他很想說我這不是示弱,我這是有自知之明,你怎么就這么不識好歹呢。
“那你想要怎么樣?”呼吸越來越弱,貓耳說話,也是越來越艱難,斷斷續續的說道。
“選擇一種死法吧。”秦陽面無表情的說道。
“我覺得你可以一槍殺了我,你既然找到這里來,應該知道我是一個狙擊手,狙擊手死在槍下,也算是善始善終。”貓耳知道自己今天必死無疑,是以并不抗爭,喘著粗氣說出最后的愿望。
“想法不錯,就是太天真了!”秦陽腳下一動,來到了窗戶邊上,隨手將他給丟了下去。
呼呼的風聲,在耳邊響起,貓耳覺得自己會飛,但這種感覺并不是太好,砰的一聲,他砸落在了地上,碎成了一堆碎肉。
死亡降臨的那一刻,貓耳才發覺,原來殺人的滋味,并不是那么的美妙,或許,這就是報應吧,他心想。
秦陽看著貓耳墜地死亡,臉上并無太多的表情,雖然他很清楚,如果留下活口的話,可能會問出更多的情況,但他并不打算留活口,他只想殺人。
人在樓上,目光一轉,秦陽就看到了一輛黑色的帕薩特正駛離商場方向,朝著一條道路上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