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點半,由藍海飛往燕京的飛機,平穩的在燕京機場降落。[][
秦陽一手拉著行李箱,另一只手拉著韓雪冰涼的小手掌,隨著稀疏的人流,緩緩朝著機場外邊走去。
機場大樓的門口,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靠在那里,見著秦陽和韓雪出來,陳叔立馬推開車門下車,迎了過來。
“陳叔,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的嗎,怎么親自過來了。”秦陽苦笑道。
陳叔接過他手里的箱子,邊走邊道:“秦少大半夜的從藍海趕過來,我要是不親自來接一趟的話,老爺肯定是要罵我的。外邊天冷,趕緊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先休息一陣。”
三人上車之后,由陳叔開車,沿著機場高速一路往燕京市區方向行去。
因為韓遠忽然病重的緣故,韓雪的心情極差,飛機上哭了一路,此時眼睛紅腫一片,看上去倍感憔悴,上車之后她就一直依靠在秦陽的肩膀上,也不怎么避嫌,這一幕讓陳叔看的極為欣慰。
秦陽聽韓雪說過一些關于韓遠的病情,不過韓雪知之不多,加上心急如焚的緣故,說的語焉不詳,他這時和陳叔詳細交談了一會。
陳叔這段時間一直都在療養院陪著韓遠,看上去極為疲憊,光頭油亮,估計是好些天沒能洗澡了。
他這時嘆著氣說道:“老爺的病來的太突然了,大家都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啊,這事情,非常的棘手。”
秦陽的手掌輕輕撫摸著韓雪的后背,幫助韓雪平穩情緒,問道:“到底出了什么問題了?韓叔的身體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嗎?怎么一下子就病成這樣子了?”
陳叔唏噓道:“人的年紀大了,總會不可避免的有這樣或那樣的小毛病,只是老爺性子要強,不會輕易對我們下面這些人說罷了。”
陳叔追隨了韓遠幾十年,當初韓遠白手起家的時候二人就是極好的同盟,雖說陳叔沒有經商的天賦,但為人重情重義,算是韓遠的半個親兄弟,知道的事情,比之外人要多的多。
這時聽陳叔緩緩解釋道:“公司近來出了點問題,老爺的壓力太大了,加上燕京的氣候也不好,估計是晚上沒睡好的緣故,一不小心就著了涼,當時也沒在意,隨便吃了幾粒速效感冒藥,哪里知道過了兩天,病情一下子就加重了,先是感冒咳嗽,然后并發癥高血壓也上來了,這才急忙轉到醫院去住院檢查,檢查了好幾天,也沒查出個確切的結果來,反而使得情況越來越嚴重,現在都下不來床了,聽醫生說好像是什么神經官能癥,不過目前還沒確診,醫院方面也不敢胡亂下藥,只能這么拖著,醫院方面已經下發了病危通知書,情況非常的危急。”
陳叔說的一臉愁苦,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韓雪,又是嚶嚶的哭泣出聲,秦陽的手掌輕輕拍打著韓雪的后背,將她摟的更緊一些,說道:“有沒有想過其他的辦法?實在不行,送往國外也行啊。”
陳叔苦澀的搖頭道:“只怕不行,公司的事情還沒處理好,老爺是放心不下的,我是怕啊,老爺把命都搭上去了。”
秦陽苦笑道:“什么事情也沒命重要啊,陳叔,你先別忙著將我們送去休息,還是先去醫院吧。”
陳叔愕然說道:“你們大半夜趕過來,肯定是很累了,這怎么行。”
秦陽輕笑道:“你就按照我說的來吧,我想先去看看韓叔的情況,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
韓雪一聽這話立即說道:“秦陽,你不是也會治病的嗎?你肯定會有辦法的,對不對。”
秦陽聽韓雪這語氣,不忍心讓她失望,只得點點頭,說道:“辦法肯定會有的,不過要先看看病人的情況才能對癥下藥。”
韓雪聽的面色微喜,陳叔卻是暗自嘆了口氣,他哪里會不清楚秦陽是在安慰韓雪,也只有韓雪這樣關心的自亂陣腳才會聽不出什么是真話什么是假話。
不然既然秦陽和韓雪都這么說,陳叔只得先開車去醫院。
出于病情的需要,韓遠住在京城醫院的附屬療養院,離機場這邊有點遠,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才跑完全程。
車子一停下,韓雪就急急忙忙的下車,秦陽牽住韓雪的手,讓她不要著急,二人跟著陳叔一起進入療養院內。
療養院獨門獨院,韓遠就住在9號療養院,進的門去,只見里面的燈光還亮著,時不時見小護士走來走去,顯然是在密切關注著韓遠的病情。
進了里面,韓雪見著躺在床上,嘴巴上罩著氧氣罩,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渾身水腫的韓遠,一下子就站不穩了,腳下一軟,就摔倒在地上。
秦陽一手將她扶起來,見著韓遠如此模樣,也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韓遠本身極為儒雅,雖然年逾五十,但因為保養的極好的緣故,依舊相當的有魅力,但眼下的韓遠,卻是變了一個人一般,全身浮腫,面色蒼白無血,估計是因為身體不適無法睡眠的緣故,眼袋極重,看上去極為憔悴。
陳叔站在一旁看了一會,親自過去倒了兩杯水遞過來,韓雪沒心思喝水,搖手示意不用,急忙坐到病床上,抓住韓遠的手,嚶嚶哭泣起來。
秦陽卻是渴了,也沒客氣,抓過水杯大口喝了兩口,觀察了一會韓遠的情況,朝陳叔說道:“陳叔,韓叔這是打了鎮定劑了?”
陳叔嘆息道:“沒辦法,老爺的病情太重了,晚上根本就無法合眼,只能如此。”
秦陽想了想,說道:“陳叔,現在方便將韓叔的診治大夫叫過來嗎?我想問點情況。”
陳叔驚訝的說道:“秦陽,你真會治病?”
秦陽笑著說道:“以前學過一點,都好久沒用了,也不知道還行不行,不過情況允許的話,就試試吧。”
陳叔又是轉頭看了病床上的韓遠一眼,輕聲提醒道:“秦少,老爺這身體,可是禁不起折騰了。”
秦陽笑道:“放心吧,我不會亂來的,只是想了解一下情況,絕對不會輕易動手。”
陳叔見秦陽如此之說,這才小小松了口氣,他還真擔心秦陽逞能一下子就將韓遠給治壞了,那對他和韓雪之間的感情,可是一個巨大的沖擊。
這個時間段療養院除了留守的護士之外,醫生們早已睡覺了,但韓遠的身份非同一般,能夠住進這棟療養院的,本身就是身份的一種證明。
陳叔打了幾個電話,掛斷電話之后又是對秦陽說道:“你一會看看就好,千萬不要亂說話,這里畢竟不是別的地方。”
秦陽點點頭,表示答應。
二十分鐘之后,幾個睡眼惺忪的醫生出現在了病房里,因為大半夜被吵醒的緣故,醫生們的臉色都不太好看。
不過他們清楚韓遠是什么身份,雖然不悅,還是只能藏在心里,秦陽沒有過多的客氣,問了幾句話之后,從其中一個中年醫生手里接過病歷本看了起來。
療養院的一系列治療手續非常的齊全,病歷本上事無巨細的,將韓遠的所有情況都寫了上去,包括因為什么犯病,什么時候清醒,什么時候吃藥,什么時候輸液。
秦陽仔細看了一遍,又是接過另外一個醫生手里點幾張ct圖片看了看,看完之后,他問道:“中醫有看過嗎?”
其中一個老年大夫就是中醫,衣襟上掛著銘牌,他叫白楠,是京城醫院大有名氣的中醫教授,或許是因為秦陽太年輕的緣故,他表現的尤為不滿,當即說道:“小伙子,你懂中醫?”
秦陽笑道:“略懂一點。”又是謙虛的問道:“不知道白老先生為韓叔開了什么藥方?”
白楠輕哼一聲,說了兩個藥方。
只是很傳統的培元固本的藥方,秦陽聽的一陣失望,微微搖頭,白楠就掛了臉色,說道:“難道我開錯方子了?”
秦陽說道:“方子倒是沒開錯,不過,這方子開了等于沒開。”
白楠臉色遽然一變,厲聲道:“你一個黃毛小子懂什么,休要胡說八道。”
秦陽說道:“難道我說錯了?那我問你,你開了這兩個方子之后,病人的病情可有好轉?”
白楠說道:“病人的病情極為復雜,要想好轉哪有這么簡單?而且中醫只是輔助治療,因為病人的情況太過多變的緣故,真正對病情起到控制作用的,是西藥。”
秦陽嘆了口氣,他聽得出白楠是在推卸責任,也就沒多問,轉而問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西醫醫生,說道:“不知道您有什么看法?”
西醫醫生叫馬兆駿,大約五十上下,一張臉顯得很年輕,他說道:“病人目前還沒確診,只能盡量用藥物控制住病情,情況不太樂觀。”
秦陽不喜歡聽這些沒用的話,直接說道:“意思是你們無能為力對不對?”
馬兆駿一聽這話,臉色當即黑了下去,說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不懂就不要亂說,治病豈是兒戲?”
秦陽說道:“我只是簡單的問你一句,你不用惱羞成怒。”
他說著這話,擺了擺手,說道:“既然如此,那就按照我的方式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