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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尾的黑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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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感覺到了某種詭異的,似乎是精神力,又似乎是魔法的能量波動,在淡淡的籠罩與包圍著這棟宅邸,包圍在木制的地板上、木梁上、家具上,在這棟宅邸里所有的事物上。
是這能量在保護著這棟宅邸,或者說,是它在制造假象?
這能量的波動,似乎是神術,卻又像是魔法,又混合了精神力,說不出的怪異。
而且……木制地板的踩踏聲,就算腐朽,也不應該發出這種沉悶卻又空洞的聲音,這樣的聲音,只有踩踏在二樓的木板時,才應該會發出這種聲音。
可這里是一樓。
周楚抬起頭,看著桑卓:“這里有地下室,或者密道?”
桑卓的眼睛一亮,然后點頭:“沒錯,我們要去的,也正是這個地方。”
桑卓帶著周楚通過宅邸的客廳,繞過了一處偏廳,然后來到了一間臥室,在一個壁爐前,伸出手去扭動了一盞壁燈的掛柄。
壁爐發出了嘎吱嘎吱響的,只有機械運轉時才會發出的聲音,然后整個壁爐就像是自動門一般,朝一旁移動了過去,并且打開了,現出下面一條幽深的地道。
桑卓看了恩爾一眼,恩爾心領神會的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拿著一個已經點燃了的火把走了進來,并且帶頭朝下面走去。
其實并不需要火把。在這樣幽暗的環境下,周楚仍然也能夠視物,但既然對方已經為他著想到了,他也沒有必要去說破,而是跟在了后面,一起走下了地道。
地道里干燥而空氣通暢,那種怪異的能量波動也仍然存在,只是看著地道的周圍,那只是修正得四四方方的地道壁,周楚知道。前面不會是什么存放財富的地方。更有可能,是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我的狼群是在五年前發現的這個地方,當時我父親帶著人探索了這個地道,然后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
桑卓在說到這里時。停頓了一下。然后問周楚。
“卡迪亞斯。你對教會怎么看?”
這是第幾個人問他這樣的問題了?周楚搖了搖頭:“我沒有看法,你忘記了,我并不是你們這個世界的人。”
“也對。”桑卓笑了一下。然后又繼續說,“在大多數世人眼中,教會是神圣而純潔的,公正而嚴明的,也許有時候它有些不好的傳聞或是其它,但人們也更愿意相信是教會內部出了蛀蟲,而不是教會本身,因為教會所代表的一切,是一種信仰,是對于光明與美好的象征。”
“我曾經也是那么認為的。”她說,“一直到我父親發現了這個地方,之后所發生的一切。”
一切?周楚正要問,卻聽到前面的恩爾悶聲的說了一句“到了”。
于是周楚和桑卓停下了腳步,看著恩爾在面前盡頭處,似乎是山壁的石壁上摸索了幾下,按下了什么東西后,與先前壁爐移動時相似的一幕再一次出現在周楚的眼前。
移開的山壁后,是一個有些大的空間,周楚還沒有來得及開啟夜視能力,恩爾已經在里面掏出了火折子,將里面的壁燈與火把點亮。
當一個又一個火把,以及壁燈被點燃和點亮之后,周楚看到的,是一個巨大的煉金實驗室。
沒錯,是煉金實驗室,雖然和現在的實驗室的感覺相去甚遠,但所有的器具都在說明,這確實是一個中世紀的煉金實驗室。
粗糙的,并不精致的玻璃瓶,或是空著,或者裝著各種各樣顏色的液體,有周楚叫不出名字的金屬機械物品,也有一眼就還是能夠認出的酒精燈。巨大的,有著現代手術臺影子的工作臺上,上面的血跡已經呈現出時間的暗褐色,造型奇特的手術刀與工具,凌亂的擺放在一旁。
而工作臺的一旁,是一個又一個小型的魔法陣,在地上排列有序的一字排開,上面布滿了復雜而奇特的符號。
最后,也是一開始就吸引了周楚視線的,是暫居了這個空間至少一半的“東西”。
說是東西,似乎并不太正確,應該說是……怪物。
那占據了至少一半空間的,是一具具用各種各樣的肢體與殘骸拼湊而成的“尸體”,男人的頭顱下,是女性的上半身,左邊卻是機械傀儡的左手,下半身的一只腳,看起來像是北歐人粗壯的大腿,而右邊卻是黑人的腳,猙獰而歪歪曲曲的縫合線,在軀干與四肢的結合處,密密麻麻的布滿著,顯得丑陋而恐怖。
到處都是這樣的尸體,各種各樣的肢體拼合縫接,有些還好,全是人類的身軀與肢體,而有些,卻是連野獸的身軀或是頭顱,也都給縫合了上去。
這一具具就像是最變態的殺人狂魔與心理變態者的杰作的軀體,或是東倒西歪的,隨意的丟在那里,有些則是被粗壯的鐵鉤穿過胸口,或是四肢,懸掛在空中,這讓這一片布滿了這些奇形怪狀而可怖的尸體的區域,看起來就像是酷刑審訊展覽室一樣。
“你不驚訝?”
桑卓一直注意著周楚的表情,只是看到這些東西時,雖然他觀察的時間比較久,但眼里卻沒有什么驚訝或是震撼的感覺,所以她有些好奇,要知道當初,別說是她,就算是他父親,在見到這里后,也仍然被震撼與震驚了。
“沒什么好驚訝的。”周楚說,“我見過的,要比這些更恐怖得多。”
周楚說的是實話,先不說他還有沒有感情,就生化危機和寂靜嶺這兩個世界過來的人,再如何膽怯,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只會覺得一般般的小兒科,眼前的軀體,只是讓他想起了電影科學怪人,以及著名的手辦系列“扭曲的靈魂”罷了。
“那如果我說,這些都是教會在弄的呢?”
“教會?”周楚愣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一眼那些奇形怪狀拼接而成的尸體,瞬間就明白了。
“教會這是打算要制造生命啊。”周楚笑了起來,“這難道不是禁區嗎?教會的禁區,惟有神,方可造人。”
制造生命。
這是一個有趣而無法界定的詞語,究竟怎樣的制造,才算是制造出生命,倘若只是單一的制造出一個無意識的生命個體,那么似乎現在的周楚也能夠做到,通過本源病毒,完完全全的將他的血肉分離出來,制造出一個小型的,與其它生物形態都不同的生物。
但這個生物沒有意識,沒有智慧,沒有任何思考的能力,甚至沒有最基本的生存的本能,它只是一個傀儡,聽從于周楚的傀儡,就像是被輸入了程序的機器人一般,只知道按照著指令行動,唯一的不同,不過是一個構造是機械與金屬,一個卻是有機生命體。
而病毒,無論是本源病毒還是g病毒,還是t病毒,乃至z病毒,它們能夠做到的,也只是在尸體與生物的基礎上進行病毒植入,變異與改變,能夠賦予它們最基本的生存本能,在這些生存本能里,或許有一些能夠進化,變得更具備智慧與生存本能,但它們始終仍然沒有辦法具備完整而獨立思考的思維中樞系統。
抽象一點的說,就是它們沒有智慧,沒有自我意識與本能,也沒有……靈魂。
倘若說有一個人,不但能不依靠任何原本的生命體與尸體,就能夠隨手制造出一個生命體,并且能夠立即賦予它們獨立思考的本能與自我意識,并且具備初步并且可以學習與進化的智慧,那么這個人,在某些意義上,已經不僅僅能夠被稱呼為人了。
他是神。
他所制造,并且賦予生命與智慧,也便是靈魂的那些生命的神。
所以嚴格說起來,或許制造生命并不困難,困難的是,如何賦予靈魂,靈魂這種東西,別說周楚了,或許直到現在,都沒有任何人能夠說清楚,靈魂到底是個這樣的存在,它是如何構成,又如何運作,甚至是否存在,都無法判斷與界定。
而現在,信奉著唯一的神的教會,竟然涉足煉金與科學領域,試圖挑戰自己所信奉的神的禁區,試圖制造出生命?
這真是有趣得多了。
周楚笑了起來,如果教會所信奉的耶和華真的存在,并且知道它的信徒,正在挑戰他的禁區,會是怎樣的反應呢?
“你笑什么?”桑卓有些奇怪的問。
“不,沒什么。”周楚回答,然后看向了另外一條通道,“你們所說的考驗,就是在這后面吧?”
他大概已經能夠知道所謂的考驗是什么,雖然沒有那么極端和嚴格,但信奉自然之神,或是狼神,又或者別的什么之類的神祗的狼群,在看到這樣的一個場所后,信奉與崇尚自然競爭與誕生一道的狼群,自然是不會允許這樣扭曲而畸形的,被人為制造與誕生出來的怪物的存在的。
也就是說,這里的某處,應該有著教會制造成功的,活著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