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琬眼前一亮,忙抓住沉香的手,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驚喜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沉香點點頭,見云琬臉上的喜色遮掩不住,也跟著開心,連連道:“是真的,小姐還記得我去年回過一次老家么?我在那兒呆了很久,自然也聽說過很多事。”
“那便將她請來京都!盤纏路費什么的叫她不用擔心,先給她五十兩診金,若是真有效果,事后再給多少都沒問題!”云琬的眼睛迸射出絢爛的光亮,將心中的陰霾頃刻間驅散。
沉香眉梢眼底也是喜色,答應云琬一定會盡快將那個婆婆請來,叫云琬這段期間放寬心情,不要太過壓抑。
有了念想和期待,云琬自然可以暫時壓下心中的惶恐和不安,她答應沉香會好好照顧自己,并且耐心等待沉香的歸來,可是沉香沒有等到,卻等到一個令她頗為吃驚的消息。
那就是——莫云姍邀請她和嚴默出席她和四皇子的婚禮。
本來嚴默作為四皇子的親叔叔,理應去參加四皇子的婚禮,可是嚴默向來不愛與人過分打交道,再加上四皇子此次只是納妾,并非娶妻,嚴默不去也無可厚非。再說云琬,本就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她跟莫云姍關系又不好,根本沒必要去參加莫云姍的婚禮,所以嚴默和云琬也就心照不宣地當做不知道這件事。
可是莫云姍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東西?難道做人家的小三很光榮嗎?為何堂而皇之光明正大地請她去出席婚宴?難不成她還想炫耀自己嫁的有多好?
云琬手里捏著喜帖,眉頭緊鎖,一臉的迷惑不解。
嚴默進屋的時候。就看到云琬一臉迷茫的表情,白皙柔嫩的臉上滿是苦惱,秀眉微蹙,似是在想一件天大的事。
“在想什么呢?”他忍不住伸手敲了敲她的腦袋。徑自坐到了她的對面。
云琬從深思中回過神來,瞧見是嚴默,見他臉上掛著促狹的笑容。不滿地揉了揉自己微痛的腦袋,嘀咕道:“人不做做鬼,好好地都不出聲的!”
嚴默失笑,無奈道:“是王妃大人自己想事情想的太入神,連為夫那么大的走路動靜都沒有聽到,竟還責怪起我來了?”
云琬被他挪揄,白皙的面皮微微漲紅。狠狠瞪了他一眼,把手上的喜帖遞給了嚴默,道:“你瞧瞧這是什么東西?”
嚴默一瞧見那紅色的帖子便大致猜到了是什么東西,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不出自己所料。他合上帖子。微挑眉看向云琬,詢問道:“你可要去?”
“可以不去的么?”云琬苦笑一聲,道:“我可真是一萬個不想去!可對方是四皇子,他若不請我們,我們還可以裝作不知,但是既然請了,我們要再不去豈不是顯得我們太不識抬舉了?”
“你若不想去那就不去,我自有辦法。”嚴默是知道云琬和她娘家大姐不和的,也料定此次莫云姍來請他們過去參加酒宴根本就是不安好心的。他不想讓云琬心里添堵。
云琬心中些許感動,眸光溫潤地看著嚴默,半響還是為難道:“算了,還是去吧!總不能因為我心里不舒服就叫你得罪了四皇子吧?況且,你能有什么法子?”
嚴默毫無所謂地笑了笑,道:“辦法不是多得是?最簡單直接地便是說你身子不舒服。不能下床。”
“身子不舒服?”云琬怔了怔,這種爛借口一聽就是推辭,旁人會相信才有鬼。
卻瞥見嚴默勾唇一笑,眼底滑過狡黠的光,突然傾身上前,呵氣如蘭道:“是啊,若是夫人懷有身孕,可不是不方便么?”
云琬被他逼的往后仰了仰,聞言眉頭一蹙,反駁的話還未說出口,那廂嚴默就繞過炕幾來到了她面前,將她翻身壓在榻上,曖昧道:“本王知道夫人想要說什么,不急,這件事得多試幾次。”說完,就吻上了云琬的唇。
云琬被他這一招弄得猝不及防,回神之后嘴巴就被他吻上了,她擰眉,臉皮漲得通紅,奮力推開了他,有些羞惱道:“跟你說正經事呢!別動不動就動手動腳的!”說完,還推開他站起了身,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襟和發髻,平復自己剛剛被吻得神志不清的思緒。
嚴默“噗哧”一笑,倒也不再鬧云琬了,也理了理自己的袍子正襟危坐起來,他一本正經道:“這件事沒什么好糾結的,你若實在不想去,那我們便差人送件賀禮,也算全了心意。若是你沒有那么為難,那我們還是親自去一趟比較好,你沒什么好擔心的,那是她大喜的日子,不會鬧出多大的動靜,你且放心。”
原來他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云琬臉色稍霽,她的確是有些被害妄想癥了,總擔心莫云姍此次叫她前去存著什么不正當的心思,是想要害她的。她完全可以避開不去,但是又擔心她若不去,莫云姍之后會出什么更多的陰損招,不如索性這次去看個究竟。
此刻聽嚴默這么說,云琬稍稍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去赴宴,她倒要看看莫云姍存的什么心思!若是她敢對她不利,她定也會讓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第二日云琬便跟著嚴默一起參加了莫云姍的婚宴,因為是納妾并非娶妻,縱使是個側妃,照樣不能風光大辦,不過四皇子還算給莫正沖的面子,這場婚禮雖說沒有云琬的婚禮那樣熱鬧,但也是極其講究的,讓來客們都看出了四皇子對莫府的重視。
云琬站在眾人中間,看著身穿大紅色織錦龍鳳呈祥嫁衣,蓋著同款紅蓋頭,被眾星拱月般贏過來的莫云姍,眸中露出一抹諷刺。
再怎么風光大辦也掩飾不了是妾室的事實,這個世界上小三可是最難做的物種,一個不小心就會被人用唾沫給淹死!就算四皇子妃的娘家已經落寞,但四皇子既想身登九五,就絕不會做出寵妾滅妻這種被世人詬病的事兒!
莫云姍和莫正沖打得那些鬼主意,不過是被四皇子利用了而已,他們竟還以為是什么天大的好事,真是個大笑話!
她下意識地朝莫正沖看去,只見他一張臉上容光煥發,笑意直達眼角,好似已經看到自己成為國舅爺的那天!
扯扯嘴角,暗罵一句不自量力!
再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老夫人和方氏的身影,唇邊的譏諷更加擴大。自己親生的祖母和母親都未能來,莫云姍的心里想必不會好受吧!
她之前也奇怪為何老夫人和方氏不曾前來,叫墨月去打聽了才知道老太太和方氏都是因為身子不適才不能前往。
云琬知道老太太說身子不適肯定是不想來參加婚宴的借口,但方氏為何不來恐怕就真的是因為身子不好的緣故了。
上次她去顧府的時候,也聽莫云夕提到過方氏的病情,好似自從她小產之后身子便一直抑郁不振,再加上莫云夕和瑞哥兒的事情更是叫她內心郁結難消,這一下子病來如山倒,便整日臥病在床,以喝藥度日。
聽說方氏整日在病榻上咒罵她,什么難聽的話都說了出來,可是她罵了不僅沒有,還反而加重自己的五內郁結之氣,把自己的身體逼到了一個險境。
云琬想到這里,不由地笑了笑,方氏啊方氏,你害人的時候可曾想到會有今日這樣的下場?你落得今日的下場不全都是你自己造成的?哪有資格責怪別人?
莫云姍已經被喜婆扶著夸過火盆和馬鞍,一雙芊芊玉手由喜婆領著送入了四皇子的手中,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心中滿是排斥,但一想到自己的未來,就逼迫自己接受這個她并不愛的男子。
男子的手冰冷陌生,讓她不自覺顫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在紅蓋頭的映襯下微微顫動,她想起了那個如玉般溫潤清俊的少年,想起了他溫柔的聲音和笑顏,胸腔里傳來了鋪天蓋地的痛楚。
她本該是嫁給他的!她本該和他在一起舉案齊眉,幸福快樂!她本不該成為家族利益的犧牲品,逼迫自己做一個妾室!
可是,可是沒有如果!她還是嫁給了四皇子,嫁給了這個自己根本就不愛的男子!
心就像被人一刀一刀地割,鮮血淋漓的痛,曾經在夢中無數次夢見的場景,夢見自己牽著陸子謹的手接受眾人的祝福,現在,一切夢碎!
痛楚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很快便被仇恨所取代!她咬緊了自己的牙關,畫著濃妝的眸中透出一股毀天滅地的恨意。
莫云琬!你等著吧!我絕不會讓你好過的!你現在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我會千倍百倍地還給你,讓你永不超生!
四皇子感受到了莫云姍的顫抖,不由蹙起了眉,伸手捏捏她的掌心,在她耳邊低語,“今日一事十分重要,你可別因為害怕壞了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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