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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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自嘆了口氣,并不打算回答墨月的問題,而是轉移話題道成親的事以后再說吧,現在關鍵還是要解決我中毒的事兒,我不能一直沒有解藥,也一直死不掉吧?無不少字”
墨月的神色立刻肅然起來,她皺眉思慮了一會兒才道要不咱們說平安公主找來了御醫把您給治好了?”這是最笨卻也最容易的辦法。
但云琬卻不贊同,她蹙眉搖頭道這不行,孫大夫都已經把我的病情說成那般。要是太醫來了幫我治好了,豈不是間接證明孫太醫醫術昏庸,危言聳聽?他可是京城的名醫,咱們這么做就是砸了他的招牌,到時候還有誰敢去給他看病?他是老特地請來幫我們的,咱們不能這么不厚道。”
墨月聞言,也覺得云琬說的很有道理。一她不禁郁悶不已,除了這個辦法,她還真想不到好辦法來解救了。
“不老有沒有想出好辦法?,待會兒勢必大家會來看您的,老肯定也會來,不如咱們等老來了,再行商量之法吧?無不少字”秋碧提議道。
墨月覺得秋碧說的很有道理,正待點頭附和,那邊云琬便道還是不要事事都麻煩祖母了,祖母到現在都沒來,顯然是還沒有想到完全的應對之策。我這邊倒有一計,雖然愚笨了些,但是聊勝于無,就死馬當活馬醫吧”
云琬話音剛落,墨月和秋碧就異口同聲地問道想到妙計了?”
云琬抿唇一笑,笑容透著狡黠,眼中帶著微微的亮光,好像蘊含了璀璨星光。她道以后你們就了。墨月,咱們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來。”
墨月愣了愣,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云琬說的原定計劃是。于是她點點頭道那再等等,馬上就是吃午膳的,奴婢那時候去找李媽媽不容易被人。”
“恩。”云琬點點頭表示贊同。因為顧嬤嬤一直沒有,云琬只能將這個貪財的李媽媽當成和外界聯系的橋梁。畢竟她跟李媽媽表面上不熟,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李媽媽會為三做事,所以她也可以放心。再加上李媽媽為人機靈,只要給她足夠多的銀子,應該是不會出紕漏的。
“秋碧,待會兒你去二姨娘那邊問問采蝶軒的情況,我身邊的銀子不多了。”她被軟禁的期間,不少了多少銀子,想想都肉疼不已。
秋碧點點頭,道上次一下子交出了四張設計稿,這已經了幾個月,銀子應該不會少的,不用擔心。”秋碧明白有錢能使鬼推磨的道理,她不禁暗暗佩服自家,要不是想出用設計稿換銀子的辦法,就憑她們幾人微薄的月例,根本就不可能在府中混的這么好。
“對了。”云琬看著秋碧,想到了方御安。于是她問道方少爺那邊樣了?你打發他的時候他有沒有說?”
提起方御安,秋碧的表情就有些落寞和郁悶,剛剛方少爺走的時候看上去很傷心呢不過她心里雖這么想,但是也不想說出來造成云琬的困擾,于是避重就輕道我送方少爺出了院子,他似乎往大姨娘那邊去了,應該是去看她了。”方氏雖然沒有得到處罰,但是也因為冬芝的病臥在床。
云琬面色平靜地點點頭,心里卻因為秋碧的話泛起了一絲波瀾,方御安是被莫云姍通知來府中的,可是他卻沒有先去看方氏而來先看了她?這說明?
云琬不禁想起方御安每次看向她時微微發亮的眼眸,以前她覺得沒,現在想起來,似乎還真有那么一層意思。
唉,真苦惱陸子謹和嚴默的事還沒有解決完全,現在就來了個方御安?難道是老天爺看她上輩子被男人背叛可憐,所以這輩子塞給了她這么多的桃花?
再說方御安那邊,從云琬這邊離開之后,心情就有些不爽,臉色也是陰著,俊臉上染上了一層薄怒。他并不是生氣云琬不肯見她,未出閣女子的閨房他們這些外男本就不能進去,他也是一時被云夕的話說昏了頭腦才會匆匆跑去看她,到了琬院的時候,就后悔了。正想著該如何找個理由先行離開,秋碧就興沖沖地跑進去稟告了,這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著實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境地。還好后來秋碧出來說身子虛弱,不方便下床見客,打發了他,他這才松了口氣。
可是松了口氣的同時又不由暗暗心驚,難道云琬真的如莫云夕所說到了無法醫治的地步了么?一想到那個眸若星辰,笑靨如花的女子就要香消玉殞,他就如同被萬箭穿心般疼痛和痛苦。
因為這份痛苦,他不由恨極了下毒毒害云琬的冬芝,可是冬芝已經死了,再恨也無濟于事。所以他便想到了方氏,難道姑母真的不冬芝要下毒害云琬的事嗎?雖說冬芝將所有的罪責都一力承擔,姑母也甚至拿瑞哥兒和腹中的孩子賭咒發誓,看似好像真與她沒關聯。但是冬芝是姑母的貼身大丫鬟,若是沒有姑母放出口音,冬芝她會去做,能去做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嗎?
他在邊關十幾載,對姑母的認知還停留在小時候的印象,只記得姑母是一個溫柔婉約,淑婉大方的女子。要她的姑母變得這么心狠手辣,蛇蝎心腸,他一根本無法接受。
正沉思著,突然聽到了清脆的女聲。
“表少爺,您來了?聽說大找您來了,一直閉門謝客,只等著您來呢”的是方氏的另一個大丫鬟安素,因為冬芝太能干,方氏又極其依賴信任她,所以安素這個大丫鬟一直沒有用武之地,雖是拿著一等大丫鬟的俸祿,但干的事情實際跟二等丫鬟差不多,這讓她一直耿耿于懷。現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府中上下無不生活在壓抑和惶恐之中,只有她是暗暗高興的。冬芝死了,大姨娘身邊就只有她一個大丫鬟了,就算到時候老再撥來一個,她在面前是老人,也會重用她的,到了那時,她就可以意氣風發了
方御安聽到聲音頓住,由于沉思,使得他原本就俊朗的五官顯得更加的深邃迷人,將安素的心看的“噗通”亂跳。
“恩,姑母現在在哪個屋子?”方御安的聲音低沉動人,好似空谷幽蘭。
安素的雙頰直至耳根子都是一片通紅,她推開堂屋的門,聶諾道奴婢為您引路,表少爺些。”
方御安進入內室的時候,方氏正側躺在雕花填金的紅木小塌上吃著羊乳,她的臉色明顯泛著蒼白,沒有一絲一毫孕婦該有的紅潤氣息,倒像是個大病初愈的病人。
方御安對方氏所有的怒氣在看到方氏那張蒼白虛弱的臉時就全部消失殆盡,不管說,這個人都是他的姑母。不管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她都是姓方,身體里都留著方家的血液,都是祖母一生疼愛的女兒。
“,表少爺來了。”安素的聲音打算了屋子里的安靜。
方氏猛地抬頭,她看著方御安,與他遙目相對,眼眶又忍不住紅了起來,不過因為哭的太多,此刻已經哭不出來了。
方氏身邊照顧的兩個婆子不熟普通的婆子,而是方君玉從娘家帶來的,因為她是妾室,并不能帶多少陪嫁,但莫正沖覺得愧疚她,特地準許她帶了兩個嬤嬤,以前在她屋子里一直很受重用,后來因為莫正沖慢慢將寧心蕊打理的事物交給她管理,包括田莊和一些店鋪,她放心不下別人,便將兩個得力的嬤嬤調了。也正是因為此,冬芝才慢慢得力起來的。
今早兩個嬤嬤也是被莫云姍的信給傳召的,她們一聽聞冬芝的事,當下便都顧不上的趕了,想要寬慰受傷的方氏。
此刻她們見方御安也來了,因為是從小看著方御安長大的,便立刻眉開眼笑地上前,親昵地說小少爺您來了,剛剛一直念叨您呢”
她們用的還是方氏在娘家時的稱謂,努力想讓現場的氣氛平和溫馨些,不讓方氏想那些傷心的事情。
方御安點點頭,對于兩個嬤嬤也有十足的敬意,道勞煩兩位嬤嬤照顧姑母了。”
其中一個上前笑道小少爺,您好好陪說吧,奴婢們先下去了。”這個時候外人說再多也無濟于事,方御安是方氏的娘家人,在夫家受到的委屈自然跟娘家訴苦最好,娘家人也最是全心全意對待的。
方御安點點頭,那兩個嬤嬤便退了下去,徒留下方氏和方御安兩個人在屋子里。
方御安搬了張錦杌到方氏身邊坐下,還沒開口,方氏也忍不住哽咽道云姍這孩子,竟會麻煩人,將金嬤嬤和玉嬤嬤叫來不說,竟還驚動了你樣?沒有影響你做事吧?無不少字”方氏話雖是這樣說,但是表情難掩見到方御安的感動和喜悅,眼中泛著久違的亮光,就好看在一片苦海掙扎中終于看到了救命的稻草,迫不及待地想要攀上去。
方氏在莫府這么多年,對誰都沒有安全感,能夠給她安全感的只有方家的人,只有她娘家的人這點莫云姍,方御安自然也。
別看他們方家雖然落魄,但是人和人之間的感情和和睦都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不過回頭想想,也或許正是因為大家都落魄,彼此之間才更加傾心相對。這世上有難能同當,有福卻不能同享的例子實在是太多。
方御安不由暗暗慶幸和家人之間還是一如既往的和睦。也正因為此,他更加舍不得怨恨方氏了。
于是他嘆口氣道我并不忙,姑母不用為我擔心。但是您,縱使再舍不得,也要接受事實。不能讓身邊的人跟著您一起難受。云姍云夕和瑞哥兒都還小,需要您的照顧。還有您腹中的孩子,吃得消您這般折騰?”方御安雖是責備的口吻,但字字句句都飽含關切之情。
方氏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方御安的話就像是柔軟的棉花擊中在她的心口,讓她一心酸萬分。到頭來,只有她娘家的人是真的關心她她當初若是聽了母親的,不嫁給莫正沖,而是嫁給一個富足的小戶人家,說不定現在早就高正無憂,享受兒女帶來的福了。哪里還需要像現在一樣耍盡了心機卻又受盡了委屈。
她摸著平坦的小腹,哽咽道要不是因為他,我說不定早就隨冬芝而去了。是我對不起冬芝,我欠她一條命。”冬芝用生命為她的未來開路,這份衷心讓她一輩子都還不清。
方御安聞言滯了滯,俊朗眉頭微皺,斥道姑母莫要說傻話,這要是給旁人聽到了可得了?”
說完之后,見方氏傷心中帶著忿然的樣子,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道姑母,這到底是回事?聽云姍說和三有關?她還有冬芝毒害了三,這些都是真的嗎?”無錯不跳字。方御安不問出這些話的時候,聲音和身子都微微顫抖。
方氏聞言,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只要聽到云琬這個名字,她就恨不得將那個小賤人挫骨揚灰是莫云琬,都是莫云琬要不是莫云琬這個賤人,冬芝根本就不會死幸好這莫云琬現在身重劇毒,命不久矣否則她誓死都不會放過她的
“姑母,這到底是回事?”方御安見方氏面露陰狠之色,又不,緊張地又問了一遍。
方氏見方御安緊張不已的樣子,臉色更加冷了下來。這個莫云琬,害死了她的冬芝還不夠,難道還要跟她搶御安嗎?
“我不是回事?冬芝都沒有告訴我,但是我了解冬芝,冬芝她是那樣的善良單純,可能會做出那種事這一切定是莫云琬那個小賤人誣陷的”方氏不想讓方御安對云琬產生一絲一毫的好感,她要方御安恨莫云琬,跟她一樣的去恨莫云琬
方御安俊朗的眉頭瞬間揪緊,聽到的親人叫喜歡的女孩子小賤人,那滋味實在是很不好受。
“姑母,云琬她不是那種人,再說她現在也不是生是死,這件事可能是她謀劃的?定是您那丫鬟冬芝被蒙了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的事。姑母,您這里有沒有冬芝下毒的解藥,若是有,就給三送去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就算您不為考慮,也要為了腹中的孩子著想,就當是給孩子積德了。”方御安脫口而出了這些話,他神色焦躁而不安,只想著能盡快幫云琬找到解藥,好讓她早日脫離苦海。卻沒有看到方氏越來越難看的臉色。
方氏的眉心突突發跳,在聽完方御安的話之后,好半響都僵在臥榻上不,就在方御安覺得不對勁想去喚她的時候,方氏突然坐起身,抬頭冷冷地看著方御安,厲聲道御安我當你是因為云姍的信擔心我所以才來看望姑母我還很開心,我還以為我在夫家受盡的這些委屈終于可以在你面前得到緩解誰想到你居然是為了莫云琬那個賤人來的她到底給了你好處值得你這樣為她?甚至不惜將你的姑母想成那樣毒蝎心腸的女子?是誰告訴你冬芝下毒害的莫云琬,是誰告訴你我這里有解藥的?”
方氏說到這里,緊握雙拳,眸中出蓬勃的怒氣,她還嫌不夠解氣,又咬牙切齒地說道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根本一點也不知情,就算問我個底朝天我還是不知情再者,莫不要說我沒有解藥,就算是有,我也決計不會給那莫云琬大不了魚死網破,我也不會讓她好過”
昨天她因為冬芝的事情悲傷過度昏了,醒來的時候莫正沖就在她的身邊,那時候她的心里是有絲絲暖意,絲絲感動的,就算莫正沖只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才會留在這里陪她,但是她那時候的心靈太脆弱,冬芝的死給了她太大的打擊,所以她才會對莫正沖的出現產生一絲安慰。
但是沒想到,莫正沖根本沒有因為她腹中的孩子而憐惜她,許是因為把兩位通房的小產全都歸咎到了她的頭上,莫正沖對她雖沒有拳打腳踢,但卻惡語相向,他讓她好好守著的本分,他讓她從今以后斷了對正室之位的念想,因為莫府的家母不需要一個如此心腸歹毒之人最后他逼迫她交出莫云琬的解藥,她用冷硬的態度說沒有,也不肯妥協。那時候莫正沖的臉色可真好看,忽青忽紫的,似乎是被她氣到了極致。要不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她真怕莫正沖會把她狠狠地打倒在地。
這一切都是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莫云琬那個多事的小賤人?雖然她不莫正沖會突然被云琬如此上心,但是她卻清清楚楚地,一定不能讓莫云琬再活下去,只要莫云琬不在這個世界上,那么她的日子才會好過。
現在,這個她以為是真心對她,是真心關切她的娘家侄兒,沒想到在問候了她幾句后,就暴露了來這里的目的也為莫云琬說起了話,也從心底認為冬芝所為是受她唆使,所以才會問她要解藥
這讓她能不生氣,能不氣憤,莫府的人這樣對待她也就罷了,沒想到她方家的人也這么對她她倒是落了個兩邊不是人的下場
方氏越想越氣,突然“騰”一聲起身下床,對著猶自坐在錦兀上愕的方御安,狠狠道你要是真關心莫云琬便去看她吧我這里不需要你來問候我也就當從未有過你這個侄兒”
方御安顯然是被方氏的一番激烈壯語給怔住了,他只是心中擔憂云琬,才會對方氏說出那樣一番求情的話來,根本就沒有想那么多,也根本沒有想到方氏會這么生氣,竟然到了要跟他斷絕關系的地步姑母真的有那么恨云琬嗎?
思及此,他的心中極其的不好受,胸口悶悶地疼痛,像是被人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姑母,侄兒沒有那個意思,只是見三可憐,心生憐憫罷了,您不要多想……”方御安遲疑片刻,便耐著心痛對胸口起伏不定,顯然還在氣頭上的方氏說道。
方氏聞言,心中的怒氣不但沒有消減,反而還愈演愈烈,她斂眉厲聲道可憐?到底是誰可憐?是我這個在莫府盡心盡力付出了十幾年青春卻沒有得到絲毫回報的人可憐,還是莫云琬那個一生下來就坐享嫡女身份的人可憐?她莫云琬若是算可憐,那我算?可悲還是可恨?”方氏將的怒氣盡數發泄出來,卻感覺到小腹那里一陣劇烈的絞痛,讓她疼的瞬間彎下了腰。
“姑母”方御安很受不了方氏那樣刻薄激烈的言辭,忍不住開口喚道。他還想開口勸慰方氏幾句,卻見方氏突然捂住肚子,彎下了腰,臉色瞬間變得煞白,看上去十分的不好。
“姑母你了?”方御安也連忙蹲身去看,他扶著方氏,見她的臉色已經血色全無,額頭上還有涔涔汗水,便覺得事情不妙了。
“我,我肚子好痛……”方氏死死咬著嘴唇,淡淡的血腥味從唇瓣蔓延到口腔,唇上劇烈的痛楚讓她小腹那里的痛感稍稍減輕了些。她的手指死死攥著方御安的袖袍,尖銳的指甲摳進去,臉上滿是驚恐之意。不能,不能的她的孩子不能出事她的孩子不能出事
方御安感受到了方氏的恐慌和害怕,他的手臂雖然被方氏攥得生疼,但還是忍著痛,用看似平穩實則顫抖的聲音對方氏說姑母你不要害怕,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我叫人去找大夫,你記著千萬不要慌,深呼吸平定的情緒,千萬不能慌。”說完,就佯裝鎮定地高聲喊小丫鬟們進來。
方氏被方御安的鎮定感染,心中的恐懼也沒有當初那么深刻,她聽著方御安的話不斷平復著的呼吸,也不去想小腹那里的絞痛,而是盡量逼迫冷靜下來。
不一會兒進來了兩個婆子,正是剛剛照顧方氏的娘家婆子,她們看見方氏坐倒在地上,臉色發白,額頭冒汗,心口重重一跳,當即也顧不上地沖上前,激動道你了?”
“姑母沒事,你們不用擔心,你趕快去請大夫,還有細節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就要勞煩嬤嬤了,嬤嬤你千萬不能慌,姑母的性命和她肚子里孩子的性命可都掌握在你的手上。”方御安神色嚴肅,鎮定自若,感染了現場慌了神的兩個婆子。
那兩個婆子不安地點點頭,一個聽了方御安的話立刻跑出去去請大夫,另一個則喚小丫鬟燒了開水,則翼翼地扶著方氏,將她重新躺到了臥榻上,把方御安支開之后,則先撩開方氏的裙擺檢查一番,雖然有些輕微的出血癥狀,但是并不是很多,孩子應該還在,這不禁讓她大松了一口氣。
“,孩子還在,咱們安心等大夫來,開點安胎藥就好。您以后可千萬得注意,不要再這么傷心了。”嬤嬤還以為方氏是因為看到方御安,又想起了冬芝的事,過分傷心才會如此。
方氏聽說孩子還在,也不禁大大地松了口氣,她忍不住伸手撫摸的肚子,心中滿是悔恨之意。要是這個孩子今天沒了,那么她必將后悔大半輩子。這個孩子這時候突然出問題一定是在提醒她不能再繼續抱怨傷心下去。對,她今后再也不能自怨自艾,再也不能因為莫云琬氣成這個樣子那樣不僅對她毫無幫助,反而還會影響她。她今后一定要冷靜下來,一定要為,為腹中的孩子好好謀劃將來。
不一會兒之后,大夫就被請來了,緊隨其后的還有一臉擔憂的莫正沖。大夫檢查之后說沒大礙,只是心中郁結難消,又一時氣急才會如此,只需開一劑安胎藥,好好休息便可。
莫正沖聽完這些話大松了一口氣,送走了大夫后,對方氏百般疼愛,跟昨日的態度大相徑庭。
方氏望著那樣擔憂緊張的莫正沖,扯著嘴角無聲的笑了,總歸還是孩子最重要吧
“,聽說大姨娘今天差點小產,還好方少爺在那邊,否則那肚子里的孩子就沒了。”秋碧從二姨娘那邊,沒說出二姨娘的消息,先帶這么大的一個八卦。
叫差點?意思就是說方氏沒有小產?云琬蹙著眉頭,心中竟然惡毒地希望那個無辜的孩子可以就此喪命不過她轉念,便覺得越來越沒有人性了。不管說,那個孩子是無辜的,跟方氏之間的斗爭如果要靠一個無辜孩子的生死來決定,那么她也就如同方氏一樣可恨了。
云琬甩甩頭,不讓想這么郁悶的問題,她拿秋碧話里的另外一句話開玩笑,道方少爺事?你不要事事總覺得是他的功勞,他一介武夫,能懂這閨閣之事?他又不是大夫,更不是接生婆”
“您能這么說?”秋碧對方御安的崇拜是不允許任何人褻瀆的,就算是自家也不能。她替方御安辯解道方少爺就沒有功勞了?奴婢聽說了,大姨娘出事情的時候可只有方少爺在屋子里,是他的鎮定穩重了大姨娘的情緒,然后他又井井有條地安排起各個丫鬟的事情,將那些嚇壞了丫鬟都撫慰地鎮定下來,隨后大姨娘才逃過一劫的。”
云琬嗤嗤一笑。秋碧說的未免太夸張,這是輪不到方氏倒霉,要是她肚中的孩子真要出問題,就一個方御安能頂用?這人啊,總得信命。命中注定這孩子此刻死不了,那就是死不了的。
“行了,管他們折騰,與我無關,我也不想聽。你且說說二姨娘那邊樣了吧?無不少字她身體好些了么?”云琬不想再跟秋碧探討這個話題,所以便轉移了注意力。
秋碧嘟嘟嘴,對云琬不屑一顧的態度有些許不滿。不過她也不能逼迫跟她一起承認方御安是天上地下最棒的男人。于是也只好順著云琬的話音道二姨娘還是臥在床上,精神看上去并沒有很好,但也不似昨日那般傷心。奴婢去找她問采蝶軒的事,她還很好地跟奴婢說明了一下情況。說著說著,她便似乎明白了,便給了奴婢一百兩銀子,讓奴婢了。”
云琬聞言,無聲地笑了笑。看來二姨娘是懂了。她雖不能明著告訴二姨娘,但是暗示總可以。試想想,一個將死之人,還會去在乎那些錢財?她叫秋碧去找二姨娘說采蝶軒的事,一是因為真的沒錢了。二就是為了暗示二姨娘,她沒事,她還有大把給采蝶軒掙銀子呢
“你把一兩百銀子裝在以前的匣子里吧”云琬吩咐秋碧。見秋碧點點頭,準備忙活了,又問她墨月還沒有么?”
秋碧搖搖頭,道還沒有,奴婢的時候,并沒有見著她,想是李嬤嬤那邊的事還沒有處理好吧”
云琬點點頭,卻不由暗自蹙眉,要這么久?墨月午時初刻就去了,現在都未時初刻,了整整一個時辰,就算找李嬤嬤要瞄準時機,但也不需要這么久吧?無不少字
就在云琬暗自覺得不妙的時候,墨月已經挑簾走了進來,她面色一如往常,并沒有其他的反應,這不禁讓云琬微微松了口氣。
“墨月,你沒事吧?無不少字”云琬在墨月還沒走上前的時候,就先開口問道。
墨月疑惑地搖搖頭,道出事?出事?”
“那你去了這么久?這都一個時辰了,按理說不需要這么久的?”雖然墨月的神色沒有異樣,但云琬還是不太放心,這不是因為她杞人憂天,而是最近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心里那根神經緊緊繃著,一直都沒有松懈,就怕哪天會炸開來。
墨月聞言,神色黯了黯,這不禁讓云琬的心更加揪了起來。只聽墨月道奴婢沒出事,也沒被誰,只是李嬤嬤她……”
“李嬤嬤她了?她是不是不肯?”墨月的話還沒有說完,云琬就“騰”地從臥榻上起身,樣子十分的焦急。若是李嬤嬤不肯的話,那么她該找誰幫忙?這不是她信不信李嬤嬤的問題,而是除了李嬤嬤,她實在找不到另一個人可以將寫給嚴默的信送到聽雪軒。
墨月見云琬如此激動的樣子,連忙上前將想要起身的她穩住,對她道,您不要擔心。沒事的,李嬤嬤她已經答應了。她要去置辦兩位通房做小月子和大姨娘安胎用的物品,所以可以幫您把信送出去。”
墨月說完這句話,云琬不禁大松了一口氣,然而她還是不放心道那你為這么晚才?我等你了許久了。而且剛剛你說李嬤嬤,李嬤嬤她了?”問不出一個所以然來,云琬還是無法安心,總害怕會有事情發生。
墨月嘆了口氣,自家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也最近發生的那些事的確讓聞風色變。她原本不想把這件事告訴,但是現在,似乎不得不講了。
墨月猶豫了一會兒,仔細斟酌著語句,想著該說出來,云琬才不會生氣。好半響,她才道李嬤嬤只是因為嫌棄給的錢少了,所以有些不樂意。”
“?不樂意?”云琬當即就皺緊眉頭,不滿道我可是給了她二十兩,那相當于她半年的俸祿了”得知真相的云琬,臉色并沒有好看到哪里去。這個李嬤嬤真是越來越貪得無厭了。
墨月也是面色不善道是啊,奴婢也是這么跟李嬤嬤說的,可是李嬤嬤說現在是府中的關鍵時刻,咱們要她做這么冒險的事情,這么一點銀子根本不可能。”
“冒險?只不過讓她順便送一封信去聽雪軒,有好冒險的?”云琬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她盯著墨月看了一會兒,問道難道你跟李嬤嬤說這是我讓你交出去的信了?否則她會問你要這么多的銀子?”
之前云琬讓墨月找李嬤嬤送信的時候,已經囑咐墨月跟李嬤嬤說是她要寫信給聽雪軒的一個閨蜜,讓她想辦法找解毒的藥以此來救三。所以她根本不擔心的事情被李嬤嬤了。反正這李嬤嬤除了貪財了些,其他的地方還算靠譜。
墨月聞言,立刻緊張地擺擺手道真是冤枉奴婢了奴婢不事情的嚴重性要是被李嬤嬤這封信是寫的,定要懷疑沒有真的中毒,到時候她要是說出去,那咱們就吃不了兜著走。只是這李嬤嬤是個人精,又極其貪財。她見奴婢寫這封信是為了您的性命,奴婢著急,所以便借此想要多剝削奴婢的銀子,她還說奴婢雖然沒有多少銀子,但是身為的貼身大丫鬟肯定有不少打賞,她不要銀子,只要一支珍珠釵頭給她孫兒做生辰禮就行了。她還說要是奴婢不肯給,她就不幫奴婢的忙,更說讓三在院子里自生自滅算了。奴婢被她逼得沒有辦法,將您前段賞給奴婢的如意云綠瑪瑙金鬢花簪給了她,李嬤嬤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墨月因為緊張,將事情的真相以及李嬤嬤說的那些話一股子全都倒了出來,等瞧見云琬黑下來的臉,才說話了。
“這李嬤嬤真是貪心不足咱們家對她哪里不好?雖說她不是咱們院子的,但是讓她做事的時候沒有少過她一分好處那給出的賞錢就連老都及不上她是看咱們大方又好欺負所以便越來越得寸進尺了這樣下去,我看沒有叫她做多少事,咱們琬院的銀錢就要被她掏空了,咱們以后做事不能再找她了,萬一哪一次咱們給出的好處不合她意,她肯定會把咱們都賣了”云琬還沒有怒罵出聲,一旁的秋碧就忍不住抱怨道。
“秋碧,你少說幾句”墨月瞪了眼秋碧,示意她不要再火上澆油。
秋碧嘟嘟嘴,覺得說的一點都沒,這個李嬤嬤畢竟不是她們的知心人,就算給多少好處也買不了她的心。她們以后真的不能再用她了,萬一哪天她被人了和之間的聯系,到時候根本不用威逼,直接利誘她就會一簍子地全都倒出來。
“秋碧說的沒,李嬤嬤的確不能再用了。”秋碧發了怒,云琬反倒淡定了下來。她緩緩道這是最后一次了,以后咱們做事不能找她了,她畢竟跟咱們不是知心人。”幸好她之前叫李嬤嬤做的事不會讓人抓到把柄,就算李嬤嬤要出賣她們也拿不出證據。只是這一次……這一次明面上雖說是墨月要李嬤嬤做的事,但是李嬤嬤會不會猜出來是她所為呢?她會不會為了邀功要這件事告訴莫正沖或者方氏呢?
云琬心里有些害怕,她不免后悔如此莽撞的舉動。為偏偏要找李嬤嬤呢?就算她想要隱瞞和嚴默的事,也不一定非得找李嬤嬤啊這下好了,要是被賣了,她都不去哪里哭,但愿是想多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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