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對莫云柔的疑惑,云琬回到了琬院。院子里今天照樣是風平浪靜的,沒有人來過。云琬吃完午膳的時候,莫云柔就帶著盼夏來了。兩人說了一會兒話,云琬又問了幾個自己想要問的問題,才知道原來莫云柔是天天會去老夫人那兒請安的。只是前幾個月四姨娘生了病,老夫人才對她說不要來了,讓她好好照顧四姨娘。難怪那兩個月一次都沒有看到過莫云柔。
莫云柔這個人,怎么說呢?雖然云琬知道她是個有心機的,可是跟她呆在一塊兒還是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沒有一點讓人討厭和想要防備的意思。怪不得老夫人會喜歡她呢!云琬又留她吃了晚膳,兩人這才依依惜別。
“小姐今日跟四小姐聊了好久,有那么多話說么?”墨月在幫云琬整理床榻,對著在一旁學穿針引線的云琬笑道。
云琬努力又試了一會兒,好不容易將那幾根五彩細線穿進了針里,她已經不想動了,伸手將東西仍在桌上,訕訕道:“什么東西竟這么難!改日讓云柔教教我,我看她衣服上繡著的青竹倒是好看,她說是她自己繡的。”
墨月笑笑地過來替云琬將桌子上的東西收起來,“整個莫府又有哪個小姐像您一樣手拙?!衣服上也不見有幾朵繡花!”收拾完東西,又上前替云琬寬衣解發。
云琬一頭墨黑柔軟的秀發散下來,如同黑色的絲綢,襯得張小臉晶瑩玉透。她聽著墨月的話,不由撇撇嘴,抱怨道:“我倒是想,只是你每日忙得緊,哪有空做那些勞什子的東西!那絳月倒是閑,又繡的一手的好花,卻又不是做給我的。”
墨月聞言不由失笑,絳月那丫頭這幾日忙的厲害,巴巴地趕著替五小姐繡花,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走入了小姐布置的陷阱里,只怕不僅不能得償所愿,還會落得個一無所有。墨月上前服侍云琬躺下,又在屋子里燃了安神的熏香,也走到外間守夜去了。
接下來的幾天云琬依舊每日重復這樣的生活,跟莫正沖的關系也越來越親密,老夫人那兒因為有莫云柔在的緣故,跟老夫人沒什么大的進展,倒是跟莫云柔的關系越來越好。云琬還趁機去了幾個姨娘通房那兒,跟幾個女人說了說現代保養的心得,弄得她們也時不時會來琬院坐坐。雖說她們現在在府里沒什么影響力,但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以后對自己是很大的幫助。
今日云琬從老夫人那兒回到琬院的時候,正看到絳月一臉笑意地迎在門口。這倒把云琬愣住了,自從她擺明了不想再重用絳月之后,這丫頭也使著性子不替云琬做事。看上去倒是一副很有骨氣的樣子,怎么如今竟然親自上出門迎接了?
“咦?小姐,您回來了?”絳月看到云琬似是很吃驚,只是這么問了句,沒有行禮也沒有上來相迎。
這是什么話?竟然不知道她回來為何站在門外?云琬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才發現好似剛剛她的眼神不是看向她們這邊的。難道她是在迎別的什么人?
想到這里,云琬心中不由一驚,看也不看絳月一眼,匆匆上前問守門婆子:“今日有誰來過?!”她的語氣很冷,帶著淡淡的威嚴,守門婆子不敢說假話,立刻恭敬道:“回三小姐,是大小姐來了。”
大小姐?莫云姍?她來干什么?
這個莫云姍,云琬之前以游魂的形式見過兩面,當初只是覺得她長得挺好看挺有氣質的,后來知道她是方氏的女兒,對她印象就變差了,潛意識里也覺得她不是什么好人,于是就沒再意過她。
只是現在回想起來,她當初見得那兩面,一次是在寧氏的靈堂上,人員很多,莫云姍只是哀哀地哭著,好看地留著眼淚,跟瓊瑤劇里的女主角一樣,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一次是在方氏的院子外,絳月拿著繡的精致的香囊討好莫云姍,可是莫云姍卻看都沒看她一眼,高傲地抬頭走了,徒留下一臉失望懊惱的絳月。所以云琬根本不了解莫云姍是個什么樣的人。
今天莫云姍怎么會來?她的目的是什么?探望她?別說笑了,她病都好了,還看什么看,要是真想探望她早就來了,何必等到現在。向她示威?也不該啊!這莫云姍看起來不像是和莫云兮一樣沒有腦子的人。那么……是來觀察她試探她?肯定是了,估摸著是莫云兮連續兩次被她氣瘋,又加上她這段日子漸漸得勢起來,這方氏跟莫云姍便再也坐不住了。肯定是想觀察她現在到底變成了什么樣子吧!
想到這兒,云琬的嘴角微微翹了起來,眸中流光熠熠。終于是沉不住氣了吧!終于要來跟她過招了吧?她可不怕過招,她還怕他們不來呢!
云琬推開絳月走進院子,瞧見她腰間上掛著的五彩香囊已經不見,不由地冷笑一聲。看來莫云姍也是個急性子,原本不屑一顧的丫鬟怎么這么快便拉攏起來?想知道她在琬院的生活?太天真了,她會讓她們知道,不是事事都會讓她們如意的。
絳月被云琬推開了也不惱,她擠開想要進琬院的墨月和秋碧,先行走了進去。她如今可不能再像以前一樣了,大小姐收了她的香囊,還說只要她將三小姐每日發生的事告訴她,就會給她應得的好處。
她不由想起大小姐說的那番話。“你可真真是個妙人,這刺繡的手藝可比針線房的孫姑姑強多了,真是可惜了。不過你放心,改日我定會給母親看看你這個香囊。”
“大小姐可看到了這幅畫?”云琬走進堂屋,指了指自己特意掛在正中的美人飛雪圖。
絳月抬眼看了看,恭順又乖巧道:“大小姐贊三小姐的好手藝,說小姐將夫人的神韻都畫了出來,不愧是母女,真真是旁人比不了的呢!”
云琬笑了笑,她能想象出莫云姍說這句話的樣子,臉色一定不會好看到哪里去。她將這幅畫掛在堂屋也是這個目的,她不僅要讓莫正沖看,也要讓來到琬院的所有人看。讓她們永遠知道琬院住著的,是過世莫夫人的唯一女兒,是莫府唯一的嫡小姐。只是可惜,方氏卻遲遲不來,要是她來了該多好,真想看看她臉上的反應。不過,不著急,總有一天會來的。這不,已經沉不住氣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