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補辦了電話卡,費了些周折,但保住了原來的號碼,抽獎得到的手機她并沒用,而是又買了一款。想到俞恪凡“買部好點的,現在經常出去開會,與家長打交道也多,該撐的面子要撐”的話,她花了三千多,買了部諾基亞。
接到的第一個電話是林峰的,說有點事想問問她。兩人約在一個清靜的茶館,桑梓估計林峰要說的話比較重要,沒有帶小果凍,把她暫時放在了老宅。
林峰已經知道她去蘇謹興碼頭的事,聽說她抽獎得了手機,想看一看。桑梓還真就帶來了,她正有這個意思。
林峰把手機后蓋打開,又抽出存儲卡,臉色變得有些凝重,把手機拿給桑梓看:“這個就是監聽設備,有了它,你的所有通話都會被蘇謹興監聽到。”
“他還真做了手腳?這也太恐怖了。”桑梓看著插存儲卡的位置上那米粒大小的芯片,忍不住叫。
“他可能是懷疑你是公安的內線,他這個人,心思極謹慎,寧可弄錯也不會放過。”
“可是這手機如果我不用,不就沒有任何意義了嗎?”
“所以說他是不肯放過機會,如果你不用,他就會再想別的辦法。簾幽,你還是要離他遠點,我們現在查他查得挺緊,不管怎么樣,你跟他有接觸,都是麻煩。”
“我知道,那天是實在沒辦法了,我都后悔死了。對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和俞恪凡幫助的那個精神病患者,現在跟你說話時,正常嗎?”
“還行。認識我們,也能說兩句正常的話,但多數時候還是有點恍惚。”桑梓有些吃驚,看來公安是查到何曉晴爸爸的事了,蘇謹興還是露了馬腳。
“我們查的案子關系到她丈夫。她丈夫一年前已經死了,因為他掌握了蘇謹興犯罪的證據,被滅口了,我們也是最近才查出來的。據根她丈夫一起干活的人回憶。他那天接到孩子重病的電話,就匆匆地出去了,我們推測,應該是去跟蘇謹興談條件,不然不會那么巧,他就在那個時候遇害。”
“你是說,他丈夫可能會把那份證據復制了,藏在哪里或者傳給了誰?”
“嗯。”林峰沒想到桑梓這么快就想到這一層,面露欣賞,“可也只是猜測。能找的地方都找了,現在沒有線索,所以我想請你跟她妻子聊聊,她丈夫是不是跟她說過什么。她會發瘋,我懷疑是不也受了什么逼迫。”
“嗯,有可能。”桑梓點頭,“可是她現在神智還不怎么清楚,我估計問不出什么結果。”
“試一試總是好的,不過要策略點,別刺激到她。”
“嗯,我知道。現在有直接證據證明何曉晴爸爸的死與蘇謹興有關嗎?”
“沒有。他做事極周密,身邊的人也不知是受了脅迫還是利誘。出事都自己扛著。不肯咬出他來,所以我們的阻礙很大。”
桑梓點點頭,迅速調動異能,想看看蘇謹興最近的一次交易是在哪里。也許可以給林峰提供些線索。
可是,他都是派手下去做,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還真不容易。
她也就沒說,但下了決心以后隨時看看,如果有蘇謹興親自接觸毒品的時候,給林峰個信,她都把監聽器安到她手機上了,她也得還他點教訓!
與林峰分手后,她才反應到一個問題,她和俞恪凡這樣幫何曉晴的媽媽,是不更引起了蘇謹興警覺?所以他才想在她這做手腳。
她脊背有點發涼,如果蘇謹興對付俞恪凡怎么辦?這些事俞恪凡都不知道,她要不要告訴他讓他小心?想著,她就忍不住就用異能看了看俞恪凡,一到煩亂時,她就特別想他。
結果那面是晚上,俞恪凡正洗澡,晶瑩的水珠落到他緊實的肌膚上,又細碎地迸濺開去。他喜歡把水溫放得很涼,所以并沒有氤氳的熱氣,比例完美的身材就毫無遮掩地呈現在她眼前。
分開后頭一次偷偷看他,就看到這樣一幅活色生香,桑梓只覺得臉頰發熱,有股熱流在體內蠢蠢欲動,她想趕緊斂回心智,卻忍不住又多看了幾眼。話說,她從沒這樣看過他,真是養眼,嗯,明天早晨不要長針眼才好。
那邊俞恪凡關了花灑開始擦身上的水,她才停止偷看,可只隔了一會兒,就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卻見他靠到床上拿起手機,解鎖后先看著上面的照片,把唇湊上去親了一下,然后按了幾下鍵。
桑梓的手機就響起來,看著上面那一串熟悉的號碼,她的心就被幸福和甜蜜漾得滿滿的,想起剛才自己的偷看,臉上又一陣發燙,接起了電話。
“手機買回來了?”俞恪凡聲音愉悅。
“嗯,買了款諾基亞,3800多。”
“怎么不買個好點的?”
“這還不算好?已經不錯了,不過是個消費品。”
“像素高不高?拍張照片傳來我看看。”
想起他剛才親吻照片的樣子,桑梓就翹起唇:“好,一會兒就給你傳。”
“這么聽話,是不有什么好事?”
“俞恪凡,你剛才在洗澡?”桑梓腦子一熱,就問出來。
那頭沉默一秒鐘,接著叫起來:“你偷看我,這不公平!不行,我也要看,你晚上洗澡錄一段給我發過來。”
桑梓就笑起來:“那不行,萬一被別人截去怎么辦?”
“那我不是很虧?”俞恪凡咕噥,第一次,他這么羨慕桑梓的異能。
“我也不看不就行了。”桑梓說著,忽然想到這樣偷看他,他心里會不會不舒服,又補充到,“我今天是第一次看你,真的。”
“想我了?”俞恪凡倒一點不介意的樣子,“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沒有,就是突然很想看看你,哪知道你正洗澡。”桑梓沒說何曉晴爸爸的事,她不想讓俞恪凡煩惱。
“看吧,本來就是給你看的。”俞恪凡聲音有點啞,“要不要學學他們,用視頻?”
他曾跟桑梓說過,現在有些男女喜歡網上,打開視頻互相看著,想象著對方就在自己身邊,聽著彼此的聲音,據說也能達到極致。
桑梓臉就更熱了:“我才不要,你也不許學那些亂七八糟的。”
“放心,我只跟你亂七八糟。”俞恪凡抓心撓肝,“要不,你出個聲音讓我聽聽吧。”
“行了,掛了。我還有事呢!”桑梓可不想再跟他討論這些,趕緊掛了電話,摸摸發燙的臉頰,想起這一會兒嚴重跑題,心里又把自己鄙視了一番。
打電話回老宅,秦姨說小果凍很乖,她就決定先去看何曉晴的媽媽。
醫生介紹了她的情況,整體恢復不錯,但人變得很沉默,經常半好長時間不出聲音,就那么看著窗外,醫生說,她應該是接受了兒子和老公都不在了的事實,所以,人變得很壓抑。這種情況也不是很好,如果調整不好,容易形成新的病情。
桑梓征求醫生的意見,問可不可以跟她談談以前的事,醫生同意了。
她走進病房,曉晴媽媽回過頭來,還對她笑了一下,就又轉頭去看窗外。
桑梓就隨便跟她說些話,她一般都不反應,只在桑梓說到她關心的話題時,會轉過頭來看一眼,或者搭上一句話。
桑梓就更多地談何曉晴,果然,她很愿意聽,聽說曉晴現在學習很好,臉上還露出笑來:“小晴從小就愛念書。”
桑梓點頭:“嗯,看得出來。小晴說了,她要好好念書,將來考所好大學,好讓你跟她一起,過是好日子。”
女人臉上的光芒就又亮了些:“小晴爭氣,他爸爸就說……”說到這兒,她突然停下來,望向窗外,“他爸爸……沒了,說沒就沒了。”聲音越來越輕,剛從嘴里出來,就被空氣吹散了似的。
然后,她就又不說話了,又陷入恍惚中。桑梓也不再出聲,靜靜地陪了她一會兒,就走了出來。
她并沒指望從曉晴媽媽嘴里問出什么,想知道的,她用異能就能看到。她只是想來看看這個可憐的女人:丈夫死了,兒子沒了,蘇謹興一手毀了她的天,而這樣被蘇謹興害得家破人亡的,肯定不只她一個。
她有點想幫著林峰了,在破案這件事上,她的異能應該可以發揮很大的作用,把蘇謹興繩之以法,也算為寧城除了個禍害。
一時之間,她有些激動,當即用異能看了曉晴爸爸可能藏證據的地方,還真就看出來了。她立即給林峰打電話,只說曉晴的媽媽說話時提到了這個地方,讓他們去看看,林峰很高興,跟她道了謝就立刻去安排去找了。
很快,林峰短信發過來:“東西已找到,非常重要!”
桑梓也興奮起來,如果憑著這個證據能治蘇謹興的罪,真是不錯。
晚上她又回了老宅,小果凍一見她就歡快地迎上來。老爺子和秦姨帶小果凍玩了一天,都挺高興,見小果凍跟她這樣親,老爺子臉上的笑就更欣慰,還問他俞恪凡什么時候回來。
桑梓說得看情況,老爺子點點頭:“嗯,這件事你做得挺對,能容人才配做恪凡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