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雨清寒
桑梓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枕著的那條手臂,其實是有點硬的,俞恪凡的肌肉也實在是結實了點,不過并不那么賁張,從她這個角度,只看到一條緊實的圓潤,麥色肌膚沐在清晨的柔光里,更柔和了那微微突起的肌肉輪廓。
滿足地彎起唇角,她的腦袋在手臂上轉了轉,感覺著它的堅實彈潤,有一次轉得幅度更大些,就把唇貼在他臂上吻了一下。
“早。”俞恪凡慵懶的聲音在耳后響起,她轉過身來,就見他含笑的臉,狹長的眼睛彎彎的,帶著點初醒的朦朧,“醒這么早,看來昨天沒累壞。”
桑梓想起昨夜香艷的畫面,臉上一紅,抬手捶他胸口一下,“還好意思說,都怪你。”少有的小女人的嬌羞,讓俞恪凡看得心頭一動,低頭就吻在她微微嘟起的唇上,兩條手臂又更用力地抱了她,“怎么辦,我一看你就想吃。”
“起床起床,還有很多事呢!”桑梓嚇得忙去推他,他開心地大笑起來,“嚇著了?放心,我就抱抱,知道你昨晚累壞了。”
“你今天沒事?都8點多了。”桑梓忙轉移話題。
“嗯——有事,只要想做,事就沒有做完的時候。再躺一會兒,你今天上午也別去學校了,在家補個覺。”
“不行,今天要開招生會,討論一下招生方案。準備派人出去招生了。”
“那也不差這一天,明天再弄吧,我怕你坐著會不舒服。”
“那要是明天還是不舒服呢?”桑梓直直地反問,并沒想那么多,俞恪凡吃吃地笑起來,“老婆,你好像把你老公想得太強悍了,今晚……應該不會折騰你那么久。”
桑梓一下就掐在他的腰上。他的腰過于精壯,一把沒抓著多少肉,
她就用拇指和食指在那點肉上狠狠掐了一下,當然不忘用上剛長長一些的指甲。
“哎喲!”俞恪凡夸張地叫,“昨天晚上還沒掐夠,估計我背上的印子可不少了。”
他這一說,桑梓臉又紅了紅,昨晚后來他要得太狠。她承受不住而跟他告饒,他卻只是一邊撞著她一邊親吻著安撫著她,還不時問她喜歡嗎這樣好嗎一類的話。她被折騰得疲累至極,卻又耐不住他的挑逗拱起身子時,手就在他背上掐,好像是掐了不少下。
她可沒有勇氣卻驗證這個結果。只瞪他一眼,嬌嗔地道:“活該!誰讓你貪個沒完。()”
“嘿嘿,怪我。不過,你那里有沒有怎么樣?用不用我幫你看看?”
“不用不用!”桑梓像只蠶蛹似的扭著往外掙,她可不想讓他免費參觀,最后會參觀出個什么結果,實在是讓她不得不擔心。
俞恪凡笑得更歡,安排地拍拍她:“別扭了,你覺得沒事就行。一會兒真要去學校?”
“嗯。你要不要去?”
“我?怎么。離不開我了?”俞恪凡又美兮兮地把下巴往她肩膀上枕。
“你給學校投了那么多錢。已經算大股東了,招生這么大事,你不參與?”
“咱們家有一個人在那管理就行了,投資學校本來就是給你玩的。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不過,要是有什么想征求建議的,我可以幫你出出主意。”
“那還真有。”桑梓雖然很不喜歡他那句“給你玩的”,但知道他是想給她空間自己來做,讓她不要有那么大壓力,心里又很感動。往上竄竄與他眼睛對著眼睛,一副認真的樣子問道,“我想下鄉招生,開發縣區和農村市場,你看怎么樣?”
“哦?是個不錯的主意,那要在當地找一些招生負責人,最好在學校里能說得上話的。”
“我也這樣想。除了找那些家庭條件相對較好,負擔得起學費的,我還想免費招一些尖子生,尤其是一些貧困生,我想連生活也費都免了。”
“嗯,學校剛辦,成績更重要。弄好了,這比效應更好。”
“不只是為了學校,我也想幫幫那些學生,我以前在萃文的時候就知道咱們這兒青水和綏興兩個縣有幾個村很窮,有的學生甚至因為家里子女多中途綴學,要是不愛讀書就罷了,有些孩子都是含著眼淚離開學校的。”
“這么善良,桑老師。”俞恪凡側頭在桑梓臉上親一親,“我,不過有一點說好。”
“什么?”
“以后學校里學生多了,又都寄宿,難免會出這樣那樣的問題。但你再不許像當初救成思灣和李銘陽那樣,連自己都不顧。現在你的身體是我的,你沒有權利拿它去身體冒險,記住了嗎?”
他用的是玩笑的口氣,但說的是認真的話題,桑梓點點頭,笑了:“我才沒那么傻,把你白送給別的女人。”
“問題是除了你,我恐怕再也沒法找別的女人,所以,你更不能有事。”
“嗯,我知道。不會了。”桑梓被他說得心里軟軟的,輕輕回抱他,看著他的眼睛,“俞恪凡,我喜歡你。”
“知道啊!”俞恪凡笑得大大的,桑梓第一次深情表白結果對方是這樣的反應,抬手在他笑臉上用力一拍,“起床了,上班!”
說完,就爬起來去洗漱。俞恪凡仍然躺在床上,看著她的背影,嘴角的笑還在輕輕地蕩:她說的是喜歡,雖然還差了那么一點點,但已經不錯了。這個小女人,這次好像是真的接受她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掩飾自己的感情,他這也算因禍得福苦盡甘來吧。
有俞恪凡看著,兩人吃了早飯才開車去學校。在車上,桑梓突然想起小果凍的事。問道:“你聯系上棋子了嗎?”
“嗯。她跟臺里請了假帶小果凍出去旅游了,說是要讓小果凍高興高興。”
“她其實……是在逃避吧,這次的事她可能會很受傷。”
“她在做那些事的時候就應該想到傷害的存在,那天中午我也認真地跟她談了,可是她聽不進去。”
“俞恪凡,你是不很難過,彩兒變成這樣?”
“有一點兒。”俞恪凡伸手握桑梓的手,“我不是難過我們的愛情。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可是棋子變成這樣,多多少少有我的責任,她現在很極端,不只對你有攻擊心理,也有自虐傾向。”
“這么嚴重?那應該看心理醫生。”
“沒人能說服她。所以等回來我們得先把小果凍接回來,我怕跟在她一起,她控制不住情緒的時候會傷害到她。”
“嗯。你得好好跟棋子談談,最好能說服她。”
“我知道。”
“今天中午我想請成鈞諾吃頓飯。這次的事又是他幫的忙,想跟他說聲謝謝。”
“在電話里說不就行嗎?一定要見面?”
俞恪凡的眼睛巴巴地看著桑梓,好像就等著她點頭,桑梓無奈地笑了:“俞恪凡,你大方一點。我對成鈞諾要是有想法,也不用等到今天。他幫了我那么多。我就這么和你在一起了,我想……應該當面和他說清楚。”
“那我陪你去?”俞恪凡不死心。
“不行!本來就夠尷尬了,你再去,讓他心里怎么想?”
“你本來就是我老婆,他哪有資格有想法?”
“俞恪凡!”桑梓怒了,瞪著俞恪凡叫,俞恪凡立刻點頭,“好好,你們去吧。我中午讓秘書給我訂盒飯。”
還非得加上后面一句。桑梓又好氣又好笑。俞恪凡對成鈞諾總是那么防備,是不夠自信吧,呵呵,他也有自知不如人的時候。
到了學校。桑梓下車,俞恪凡開著車委委屈屈地走了。桑梓心情卻很愉快,一路哼著歌上了樓,迎面就見石榴兩手插兜站在樓梯口:“心情這么好,到底讓俞恪凡拿下了?”
“誰惹你了,一臉階級斗爭的。”桑梓看著石榴的表情,有些好笑,她這陰著的一張臉,應該不只是對她投向俞恪凡不滿。
“哼,干嗎生氣,我才沒那么無聊。”
“哦,鄧超呢,叫他來我辦公室一下。”
“你叫別人去叫吧,我懶得看他。”石榴跟桑梓一直都不見外,似乎一直都沒有桑梓是她領導的自覺。
桑梓一聽這話,更知道她的氣從何來了,也不戳破,說:“那我自己去叫。”
“等等,我有事跟你說。”石榴拉住桑梓。
“什么事?”桑梓站住,頗具興味地回頭。
“等那邊開了學,我跟你去那邊工作吧。”
“真想去?前一段不還說那面工作壓力大,還是留在這邊好?”
“那時候沒想明白,有壓力也是好事,能干出點成績,”
“嗯,這么有上進心是好事,回頭我跟鄧超商量一下。”
“干嗎跟他商量?”
“你現在是桑葉英文這面的人,歸鄧超領導,我當然得跟他商量了。”
“商量他也不會有意見,我看他只要紀千慧留在這邊就行了,別人誰走都無所謂。”
“我怎么聽著這話一股酸味兒?”桑梓笑,石榴到底是藏不住話的人,這不又自己招了。
“笑話,我才不會吃他們的醋,別忘了我跟你說的事,我可是認真的。”
“真想去?不是嘔氣?”
“為了嘔氣拿工作開玩笑?我是那樣的人嗎?”石榴翻個白眼,目光突然落到桑梓脖子后面,“你們要不要做得這么明顯,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們恩愛似的。”
“胡說什么。”桑梓知道石榴看到了什么,氣得瞪她,“嘴上沒個遮攔,難怪人家批評你。”
“他批評我我當回事算啊!”石榴被踩了尾巴,跳起來,“我就是做不來假惺惺的淑女,怎么了?我就不信,我這輩子還就碰不上個成鈞諾。”
在石榴那里,成鈞諾已經成了費云帆的代名詞,是完美男人的象征,是愛情的最高境界。桑梓聽她這樣說,怕又把話扯到自己身上,連忙說:“對對,一定能碰上。走吧,上班了,一會兒還得開會。”
石榴知道她是敷衍,氣哼哼地哼了一聲,扭頭走了。桑梓看著她的背影搖頭苦笑,看來自己這個紅娘,不當也得當了。要不然她哪天再鬧出走,她總不能真讓她走吧。(。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