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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鈞諾敲門的時候,桑梓剛洗完澡,只穿了浴袍,正拿著大毛巾擦頭發。看下文學網
聽見門響,她還以為是俞恪凡。她已經給他發了短信,告訴他她晚上有事,明天會把錢送過去,還真追債上門了?其實她知道他不過是有意難為她,不至于在乎那幾個小錢,不過,這又是何必呢?下午棋子已經以俞欣嫂子的身份登場,那她與他,最好不要再相見。不是她沒那個風度,而是實在被各種莫須有的懷疑弄怕了。
卻沒想到,當她問了一聲,外面響起的卻是成鈞諾的聲音。松了口氣,她放下毛巾,直接打開了房門。
“我來的不是時候?”成鈞諾站在門口,風塵仆仆,好像剛下飛機。
“剛洗了澡,怎么這么晚?”桑梓把成鈞諾請進屋,有些后悔剛才沒先換好衣服,兩個人這樣呆在房間里,感覺怪怪的。
“我去了趟美國,剛下飛機。”
“怪不得,看你很累的樣子,那怎么不回家休息——是不琳達那邊出了什么事.xzsj8.?”
“沒有,我沒去見她。”
“哦。”桑梓松口氣,那天她在車上悄悄用異能看過,琳達的病可能很快惡化,撐不過今年,她以為成鈞諾是受到了什么打擊,到她這倒苦水。
“是景艾前一段惹出的事。他把我們為美國一家連鎖超市設計的圖紙給泄露出去,超市已經動工,結果被告剽竊,工程擱置。超市那面已經做了大面宣傳,市民都知道了超市開業的時間,現在影響很壞。”
“那超市建在哪兒?是寧城嗎?”
“不是。在新港,離咱們上次去潛水的水族館不遠。”
“哦,那怎么辦,賠償不少錢嗎?”
“賠償是小事,關鍵影響很壞。那是成澤在新港承建的第一個項目。景艾也是被騙了,有些事他還不懂。”
“是,他已經夠可憐了,我前幾天看他。性格都變了。”
“是,這事對他打擊挺大的——不問問我為什么來嗎?”
“呃,為什么?”其實桑梓早就想問的,可跟成鈞諾,她雖然熟,一直都比較禮貌,那樣問貌似不太好。
成鈞諾卻沒說話,伸手到衣袋里掏出個盒子送到桑梓手里:“桑梓。生日快樂!”
“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桑梓是真的驚訝,去年的生日,她自己都忘了,今年她倒是記得,結果這一天過得十分精彩,她自己也沒了為自己慶祝的心情。
沒想到。成鈞諾竟然記得,還準備了禮物。
“去年我就知道了,只是那時候你正和俞恪凡在一起,而且那天我也在國外,今年還好趕回來了。不看看嗎?”
成鈞諾指指桑梓手里的盒子,桑梓點點頭,輕輕打開,然后睜大了眼睛:“是那只手鐲?!”
“嗯,其實那天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要買它。我身邊沒有女人。母親已經去世。思灣還小,我也沒有姐姐或妹妹,可當時,我就是想把它買下來。我甚至想到了它戴在我愛的人手腕上時的樣子。好長時間之后我才明白,當時我想到的那個人,就是你。”
“成總,這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桑梓急急地把鐲子推回來,成鈞諾接過來,把鐲子從盒子里取出來,拉過她一只手就要給她戴上。
桑梓急急地往外抽手,成鈞諾苦笑一聲:“看在我轉了三次飛機才回來的面子上,今晚就戴著吧。放心,我不是要拿它套著你,只是如果你不戴,我也找不到要把它送誰了。對我來說,它只是一個鐲子,不是三十萬,這樣你不會有壓力了吧?”
桑梓看著那鐲子,拒絕的話實在說不出口。鐲子真是漂亮,通體瑩亮潤澤,襯得她的手腕越發纖細雪白。
她左手輕輕轉動著腕上的鐲子,說:“成鈞諾,你的心我都懂,其實我也有感覺。但是,我……”
“不說這個了,今天生日,有沒有什么想做的?”
“沒有,我今天已經過得夠精彩了。”桑梓想起白天的經歷,皺皺鼻子,動作有點孩子氣。
“怎么,有人幫你慶生?”成鈞諾滿含興味的,其實,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她真正的生日,他有種自豪的感覺,覺得起碼在這一點上,他是最貼近她的人。
“怎么會?不過,登場的人是不少。”桑梓把前前后后的事跟成鈞諾講了一遍,成鈞諾也聽得皺眉:“這個俞欣是有些過份了,不過孩子沒了,也難怪她失控。”
“是啊,要不說我倒霉呢!成總,你說俞欣不會再懷不上孩子吧,那我罪過可大了。”
桑梓不知怎么突然冒出這么一句,成鈞諾差點破功,強忍著笑意說:“這個,我真不知道,這方面我沒有經驗。”
“討厭!”桑梓也發現自己說錯話,抬手捶了成鈞諾幾下,兩人都哈哈地大笑起來。
結果到底是桑梓煮了面,成鈞諾又把箱子里從美國帶回來的水果蛋糕拿出來,兩人土洋結合,為桑梓慶祝了一次特別的生日。
送成鈞諾出門的時候,桑梓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成總,謝謝你,我從沒想過還可以這樣過生日。”
“那作為回報,我可不可以提一個要求?”
“嗯——先說說看。”
“還是你先答應吧。”
“那要是很難呢?”
“不會,你知道我不會為難你。”
“那好吧。什么要求,你說吧。”
“以后別叫我成總了。其實我早提過,你不改,所以這次鄭重一點,已經答應了就不許反悔了啊。”
“那我叫你什么?”
“你怎么叫俞恪凡?”
“就是俞恪凡啊!”
“那就叫我成鈞諾。其實你偶爾急的時候叫過幾次,我聽著很舒服。”
“那——好吧。成鈞諾,再見!”
“桑梓,再見!”成鈞諾臉上浮起一個俏皮的笑,還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桑梓一點也不抗拒這個擁抱。她聽見,自己的心跳安定清晰。這種感覺,不是愛情,但比愛情更溫暖,更讓她不會想要逃離。
石榴總說成鈞諾像費云帆,深情款款,默默地把一切做到最好,從來不強迫一分一毫的回報。桑梓不知道紫菱是怎么愛上費云帆的。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有一天愛上成鈞諾,但她知道,每一個女人,一定都希望自己生命里有一個費云帆。那默默的堅定的守候,會讓女人在她面前放下一切自我防備,心甘情愿變得柔軟。
看成鈞諾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桑梓正要關門,手臂卻一下被人擒住。她一聲驚叫剛要沖出喉嚨,就被人按住了嘴巴:“別叫,是我!”
桑梓的心好一會兒才歸位,她扒開俞恪凡捂在她嘴上的手,瞪著他低叫:“俞恪凡,你干嗎。嚇死我了!”
俞恪凡卻不說話,拉著她進屋,關上門,把她從上到下又從下到上看了個遍,桑梓被看得發毛,低頭見自己浴袍因為剛才那一掙扎胸前咧開不少,忙用手按住:“看什么,你專門跑來要錢的?”
“剛才成鈞諾管你叫什么?”俞恪凡眼里有些困擾,眼睛仍直盯著桑梓的臉。
“啊?”桑梓心下一慌。剛才他都聽到了?不過。也就是一秒鐘,她說,“叫紀老師唄,還能叫什么?”
“不對。不是這個。”
“那就是簾幽,他對我就這兩個稱呼。”
“他叫你桑梓,你還說今天是你生日,怎么回事?你的生日不是七月嗎?”
“那……是我騙你們的,我真正的生日是今天。”
“不可能,紀簾幽你知不知道你不會撒謊?不對,你不是紀簾幽,你是——桑梓,俞欣學校里那個死了的老師?”
俞恪凡用的是疑問的語氣,這么匪夷所思的事,他實在不相信,可他剛才在門外聽得清楚,成鈞諾為她慶祝生日,好像一直都叫她這個名字,等他們出來,他聽得更清楚了。他剛才就在想,那個桑梓墜崖跟紀簾幽自殺險些去世是同一天,難道,是她的靈魂駐進了紀簾幽的身體里?好像是從那之后,紀簾幽整個人的性格都變了,也是從那之后,他開始對她感興趣,甚至愛上她!
可是,這還是有些難以置信,他兩手捏著桑梓的肩,急急地等她確認。桑梓被捏得痛了,叫起來:“俞恪凡,你放開我!瞎說些什么?我是紀簾幽,怎么可能是桑梓?”
“是不是明天我去查一查就知道了。看看那個桑梓的生日是不是今天。哦對,段奕飛是桑梓的老公;還有林曼婷,好像是桑梓最好的朋友;那個桑拓,你那么關心他,因為他是你的親弟弟,對不對?你突然會教英語,會認古董玉器,連過春節你都去了那個桑梓父母所在的小鎮,沒錯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去了那里?”
“我不光知道,我還知道成鈞諾開車去找你,你們一起在桑梓家留宿,還他媽住的同一個房間——成鈞諾怎么知道你是桑梓的,他是什么時候知道的,你告訴他卻不告訴我?”
俞恪凡突然偏了題,追究起成鈞諾的事。兩個人剛才在屋子里笑那么大聲,他可是聽得差點去捶門。他臨走前還擁抱了她,還有她手腕上那個羊脂玉鐲子,他恨不得立刻摘下來摔個粉碎!
“不是我告訴他的,是他自己看出來的。”桑梓撒了謊,她不想她在成鈞諾家喝醉了酒,又是哭又是笑把自己老底都抖出去了。
“那是什么時候?”
“去年春節之前。”
“媽的,比我早了一年多,他是不威脅了你,所以你跟他走那么近?”
“你看像嗎?”桑梓忍不住笑了,他好像沒被她重生的事擂到,倒是緊揪著成鈞諾比他先知道這件事不放。
“算了!現在我也知道了,你也得討好我,要不我就四處去廣播。”
“隨便吧,其實我時刻都想做回桑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