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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小姐,這番演說很精彩。”蘇謹興嘴角掛著邪笑,走到臺前,目光在桑梓身上上下打量,“就像紀小姐的身材一樣棒。”
“齷齪!”桑梓知道他指的是屏幕上自己全裸的身體,雖然重點部位沒有露出來,但的確引人遐想。
吐出這兩個字,她覺得自己的唇都是抖的,剛才還能保持鎮定的她,隨著蘇謹興的靠近,臉色益發慘白。
與此同時,成鈞諾也走上臺來,站在桑梓的另一側,握住她的手,給她一個安撫的笑。成鈞諾的笑啊,從來都帶著令人沉靜的力量,就像那次在樓頂,她險些掉下去,他抓住她,也是對她笑,告訴她:別怕,有我。
她也回他一笑,一個深呼吸,郁在胸口的氣緩緩吐出,正要說話,成鈞諾在她前面開口:“蘇總,為難女人,好像不是蘇總做的事。不過,您的皇城管理得不錯,上次白三還跟我訴苦,他的一個手下去你那里玩,一時興起,拍了幾張照片,結果醫院里躺了大半個月。蘇總鐵腕管理,成某佩服。”
“哦,這事,我聽下面的人說過。據說白三手下是收了帝都白長山的錢,來挑事。我蘇謹興本本分分做生意,不怕查,但這樣偷雞摸狗的勾當,也容不得。”
“說得好,有些勾當的確容不得。蘇總,對這個在您眼皮義下做手腳,污紀小姐清白的人,您打算怎么處置?”
“這個,如果查出確有此事,我當然不會放過!不過您剛才說過,以我的管理。皇城內部恐怕沒有人敢做這事。說到這兒,我倒想起來了,那天蘇比來皇城,打電話向吧臺要過些東西,按說我們是不提供這個的,可蘇比畢竟不同于一般的客人,下面的人還是給送過去了,哦。這個,皇城的走廊里都有監控,可以查到。
這么說,當時跟蘇比在一起的,是紀小姐?如果這些紀小姐不知情,那下藥這事,難道是蘇比?像蘇比這樣的明星,有些特別嗜好。似乎也不是什么怪事。”
好一個狡猾的人,擺明了,在桑梓面前兩個選擇:如果她承認自己不清醒,那就是蘇比了她,算是犯罪;如果她說自己是清醒的,那她跟蘇比就是你情我愿。做茍且之事。
桑梓瞪著他,看著他臉上虛偽的笑,恨不得十指生出尖刀,狠狠戳開他的假面,可,她沒有,有個詞叫惱羞成怒,她不能落下這個話柄。
她又深吸一口氣,說:“皇城是蘇總的地盤。別說要一個走廊里的監控。就是要幾集加長紀錄片,蘇總弄來也毫不費力。那天我走進皇城時,蘇比就已經喝得人事不省,而跟他喝酒的。就是你,蘇謹興,蘇比同父異母的哥哥,對吧?”
“什么?蘇比是寧城人?”“蘇比是蘇老太太的孫子!”“怪不得也姓蘇,原來是這樣。”下面又是一片議論,顯然,這個事實一直被隱藏,不知是蘇比的意愿還是蘇家的意思。
按說,蘇比一個大活人在寧城長大,蘇家又是那么有影響的門戶,人們不可能不認識他。所以,桑梓就做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蘇比是蘇謹興同父異母的弟弟,而蘇謹興怕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千方百計阻止他回到蘇家。如果那天她不闖進去,蘇謹興隨便給蘇比安排一個小姐,過后人家再一告,蘇比這罪就坐實了。
而她的異能,又一次幫到了她,她預測到了在這之后蘇比與蘇謹興通話的內容,證明了她的猜測。
蘇謹興萬萬沒想到她會戳穿這個秘密,臉色變了一變,但不愧是江湖老手,他很快恢復笑容,點點頭:“紀小姐跟蘇比關系果然不一般,連這個他都告訴你。我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有這么個弟弟,這么多年他流落在外,蘇家對他虧欠不少。我又受了老太太的令,要多關照他,所以,他有什么要求,我也就都順著。蘇比對我比較敵視,紀小姐跟蘇比一路我也理解,但也不能血口噴人啊!你們去皇城那天,我人還在廣州,我是想跟蘇比喝酒,可分身無術啊!”
“你明明就在現場,灌我喝下那杯酒的,就是你!”桑梓被他淡定的笑容激怒了,直接吼了出來。
“紀小姐冷靜強硬的性子我喜歡,但這么栽贓,就算對紀小姐再愛慕,蘇某也不能老老實實受著。紀小姐,說話要講究證據,在這么多人面前信口胡言,有份啊!”
“真正份的恐怕另有其人!”桑梓氣得渾身發抖,跟這么一只狐貍過招,她的確不是對手,但這么被他潑上一盆臟水,這口氣,她實在咽不下。
看出她幾近失控,成鈞諾及時伸手握握她涼涼的指尖,又迅速放開,轉頭對蘇謹興說:“蘇總,有些事情要想查,其實不難,只要做過,總會留下珠絲馬跡。所以,這事別急著今天下定論吧,回頭我們都好好查查,也許真兇另有其人,那樣最好。不過,我的立場我先表明一下,我絕對信任簾幽,有一句話叫日久見人心,我跟簾幽認識也有兩年了,她是什么樣的人我很清楚。況且,成某雖不是明星,但自認各方面條件不比蘇比差,成某老早排隊,紀小姐至今還連手都不讓我牽,怎么會那么輕易跟蘇比開房?在場的都是聰明人,大家心里也都有桿秤,不如大家一起繼續關注這件事吧,相信公道自在人心。”
“好!”“說得對!”下面有人響應,羅太太更是贊成得拍手。桑梓感動地看看成鈞諾,他沖她一笑,點點頭,和煦如春風,撫平了桑梓心頭動蕩的波濤。
“哈哈哈!成總,久聞成總不近女色,原來只是沒遇到佳人啊!好好,成總都開口了,蘇某怎么能不給面子?那咱們就過后好好查,事情總會真相大白的。”
蘇謹興皮笑肉不笑,羅先生及時出來說話,幾人都下了臺,羅先生和羅太太正要張羅著繼續玩,有人走到前面,把一個東西交給羅先生,又在他耳邊說了些什么。
羅先生神色微凝,點點頭,對大家說:“有人剛送來了這個東西,說是關于照片事件的證據,羅某也不知是什么,大家說,我們是現在看還是過后私下再看呢?”
“現在看,現在看!”好事者怎么會放過這機會?說不定又有艷照供參觀,尤其是女生們,蘇比的啊,雖然心痛,但還是想看哎!
“好,那就現在放。”羅先生把東西交給一旁的音響師,很快,傳來有些嘈雜的聲音。
是出租車司機的通話記錄。寧城的出租車,關系較好的司機會組織成一個群,開車時可以互相通話,提提神,也互相有個照應。這段是兩位司機的閑聊,并聽不出什么,不過,音響師按羅先生要求把聲音放大,大家聽到司機聲音下,有一個女聲傳出來:“喂,我上出租了,你確定是在皇城酒吧嗎?”
“有那么著急嗎?反正他已經喝多了,再多喝兩杯又不會怎樣。”
“會出什么事?你別嚇我。”
“好,我知道了,我會盡力把他弄回來。不過你能不能再找個人,我怕我一個人弄不動他。”
“怕曝光還跑去喝酒,行了,我找到他再給你打電話吧。”
“不用謝。”
通話很短,但足以說明一切,聽完這段錄音,人群中又是嗡嗡的議論,蘇謹興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成鈞諾看他一眼,笑著說:“蘇總,看來我們要加油了,查出幕后黑手,還皇城一個公道。”
“是啊!這些人膽子太大了,敢把手腳做到皇城去,我定不輕饒!”蘇謹興一字一句咬得狠狠的,成鈞諾和桑梓都知道他那狠意從哪來,相視一眼,笑了。
而在人群后面,一個高大的身影落寞挺拔,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幫了她,不需要她知道,因為已經有成鈞諾站在那里了,這個時候如果他公開替她出頭,對她的聲譽影響恐怕更不好。
可是,看著那兩個人相視一笑,他的心還是被扎了一下。
這錄音是他叫人查出來的,而且是在簾幽跟他鬧翻之后。他知道簾幽和蘇比是遭人陷害,而能在皇城內部對他們動手腳的,整個寧城也沒有幾個人。可是,皇城又怎么會留下證據供他查?于是,他讓私家偵探在外圍下手,重點查找出租車司機以及各街口的錄像。還好,她在車上通過電話,恰恰那司機安全意識極強,車上有錄音設備。他花了高價從那司機手里買了這段錄音,只因為這是能證明她清白的東西,多少錢都值得。
可是,他和她,卻因為這事分了,他每天都在后悔,要是當時他再冷靜一點,說話不要那么沖動;要是去香港那天他沒在應酬時喝多了酒,把棋子當成她,讓棋子拍下了那張照片;要是他不碰巧清理她原來房子里的電腦,撞破密碼看到她的日記……那現在站在她身邊的是不應該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