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姐,怎么回事?”鄧超一出門,就撞到桑梓被人扛在肩上,有點摸不清狀況,急急地問了一句。
“鄧超,快,攔下這個瘋子!”桑梓尖聲叫,一邊不忘兩手捶打著俞恪凡。
鄧超緊跑兩步追上來,認出扛著桑梓的是俞恪凡,有些猶豫,但還是開口道:“俞總,請您放紀姐下來,有話好好說。”
“這事不用你管,告訴里面的人,我先帶她走了。”
“俞恪凡,你個瘋子,快放我下來!鄧超,快幫忙,我不能跟他去,快點!”桑梓大頭朝下,隨著俞恪凡的走動一顛一顛,說話聲音都直顫,但口氣還是格外堅決。
鄧超也怕出事,他已經有一段時間沒看到俞恪凡來學校,猜出他和桑梓之間發生了什么,如果俞恪凡真對桑梓用強,而他沒能阻止,他一定會后悔。
所以,他橫了心,快步跑到俞恪凡面前,伸臂攔住他:“俞總,請放紀姐下來,她不想跟你去。”
“她擅長口是心非,你讓開。”俞恪凡面不改色,聲音卻是有些厲了。
“我不能讓,如果您再這樣,我要叫保安了。”
“小伙子,她給了你多少好處,這么護著她。”俞恪凡把越來越往下掛的桑梓往上送了送,抬眼看鄧超。
“我只知道紀姐現在不想跟您走,而且,你們都喝了酒,有什么事,等冷靜后再談吧。”鄧超回視著他,臉上沒有一點退縮,跟他平時溫蓄內向的格很不像。
“我會先幫她醒酒,然后再談。別擋著了。我不想揍人。”俞恪凡話里明顯有威脅的意味,不等鄧超說話,桑梓先叫道:“俞恪凡,你要是敢揍人試試,我跟你沒完。”
話音剛落,俞恪凡就果斷地“試試”了,他單手制著桑梓,另一只手“啪啪啪”照她股上連拍幾下。嘴里還說著,“現在是輕的,你最好給我乖一點!”
股上火辣辣的,桑梓眼淚差點奔出來,她兩手更狠地捶俞恪凡:“你個瘋子,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聲音夠大,把保安都引了過來。不過,比保安到的更快的,是成鈞諾。
他走過來,一見眼前的景就明白了個大概,對俞恪凡說:“俞總,先放她下來。這樣她很不舒服。”
“不舒服也是她自找的。成總,你好像很喜歡摻和我們夫妻的事。”
“我是簾幽的朋友,如果她遭遇家暴,我當然要護著她。”成鈞諾臉上的表依然是平靜的,但是,眼底已有怒氣在凝聚。
“家暴?”俞恪凡笑了,把桑梓意扭下來的子更按緊一些,“我不屑于做那么無聊的事,我懲罰她有更好的辦法。”
成鈞諾那么聰明。當然聽得出他在指什么。神色微變,濃墨一般的眸瞇了瞇:“所以,我更不能讓你帶她走。”
“哦,我要是非帶呢?”俞恪凡也瞇了瞇眼睛。
“那就不客氣了。”成鈞諾說著。就伸出手來,他動作極快,一手扶住桑梓的腰,一手就襲向俞恪凡困著她的手臂。
俞恪凡早有防備,向右一閃,就勢一彎腰,躲過成鈞諾的手臂,同時一拳向他頭上揮去。
成鈞諾也不躲閃,只在那手臂快襲到面門時猛地伸手一抓,向后一扭,俞恪凡的胳膊就被扭到了一邊。肩上一陣劇痛,但俞恪凡咬著牙就是不松開桑梓,他順勢向左轉,幾乎是把肩上的桑梓當成了武器,掄開來。眼看著桑梓的腿就要撞到自己的手臂上,成鈞諾不敢冒險,連忙收手,而俞恪凡卻趁此機會揮出一拳,直擊向他的側臉,他一側躲過去,正要還擊,只聽“嘩啦”一聲,白濁的物體四下噴濺,桑梓本來就喝多了酒,又被俞恪凡扛在肩上一通揉搓,終于控制不住,吐了出來。
這一下,戰爭停止了,世界安靜了。一直在旁邊急得跺腳的鄧超沖過來,從俞恪凡上接下桑梓,一邊給她捶背一邊問:“紀姐,怎么樣?”
桑梓搖搖頭又擺擺手,示意鄧超離她遠一點,同時,她把另一手伸向腰間,努力掰開俞恪凡摟在她腰上的手,蹲下去,吐得痛快淋漓。
俞恪凡這次沒堅持,有鄧超照顧桑梓,他抬眼看成鈞諾:“成總,要不要再打?”
“相比戰勝你,我更關心她的體。”成鈞諾看他一眼,淡淡地應道,一邊從兜里掏出手帕遞給桑梓,彎腰輕輕拍著她的背。
剛才還一戾氣的人,轉眼間就滿臉溫柔和疼惜,完全視他這個對手如無物。俞恪凡怒了,他猛地伸手把成鈞諾拉起來,揮起拳頭就擊向他的臉,成鈞諾反應不及,生生吃了這一拳,體后倒退好幾步,撞到墻上,嘴角立刻有血滲出來。
他抬手抹抹嘴角,看著俞恪凡,卻沒有還擊。俞恪凡怒火更盛,沖上來正要去揪他的衣領,桑梓猛地站起來,一把拉住他:“俞恪凡,夠了!”
她剛吐過,聲音還是沙啞的,俞恪凡果然停下了動作,看著她,眼里升起懊惱和沮喪。
“你打也打了,鬧也鬧了,現在可以走了吧?”桑梓的聲音不高,卻滿是厭倦和嫌惡,俞恪凡只覺得心上被一根針扎著,他看著桑梓,慢慢地說:“你只覺得我是在鬧?”
“不是嗎?我不想再跟你一起上頭條,更不想棋子誤解,俞恪凡,你走吧。”
“他也打架了,你為什么不趕他?”俞恪凡指向成鈞諾,自己都沒發現,他聲音里的嫉妒多么濃厚。
“如果不是你挑釁,他不會出手。而且,他只是想護著我,而你,把我當成武器,耍得團團轉。俞恪凡,總要看我難受你才滿意嗎?”
俞恪凡本來也為害桑梓吐了而自責,可是桑梓這一責問,他那點自責也溜走了,他冷冷笑了兩聲,說:“是,我只把你當成武器,他才真的疼你。所以。你選擇了他是嗎?很好,很好,我認輸。成鈞諾,你贏了,恭喜!”他說完,轉大踏步地走了,桑梓胃里又一陣翻滾,剛才強壓著。現在又哇哇地吐了起來。
哪有心再玩?安排鄧超護送女士們回去,成鈞諾送桑梓回到了住處。擔心她不舒服,他一直送她到樓上,小果凍去了林曼婷那里,家里只有桑梓一個人。她又累又倦,也顧不上禮儀。對成鈞諾說:“你回去吧,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
“你胃里沒有東西,先不能睡,等我一會兒。”成鈞諾說著,脫了外直奔廚房。
桑梓也跟進來,見他正開冰箱,忙說:“我什么也不想吃,只想睡覺。你別忙了。快回去吧。”
成鈞諾看她一眼。沒說話,從冰箱里拿出一些食材,到水籠頭下洗起來。
這個男人今晚也犯倔,桑梓實在沒有力氣再跟他較勁。索由著他,自己到沙發上靠著,不一會兒,竟然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有人拍她的臉,她撐開眼皮,見成鈞諾正坐在他邊,茶幾上放著一碗騰騰的面。
“來吃點東西,把胃藥吃上,然后再睡。”成鈞諾語氣溫柔,態度卻是強硬的,桑梓又瞇了幾次眼睛都被他拍醒,沒辦法,只好坐起來接過了筷子。
吃了兩口,味道很不錯,的湯注進胃里,感覺也舒服了一些。可到底沒有胃口,桑梓吃了半碗,就把碗推到一邊,說:“謝謝,我吃飽了。”
成鈞諾也沒強求她再吃,把碗端下去,說:“二十分鐘后吃藥,你吃完藥我就回去。”
桑梓只好點頭,坐在沙發上等。墻上的鐘發出滴答的聲音,桑梓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她的兩只眼皮又在往一塊兒粘。
“那首《選擇》,是唱給他的嗎?”成鈞諾忽然開口,趕走了桑梓的瞌睡蟲,她睜大眼睛看她,大幅度地晃了幾下腦袋:“當然不是,你怎么會這么想?”
“你不善于撒謊。”成鈞諾嘆口氣,說:“既然喜歡,為什么要分開?我看他也是在乎你的。”
“他在乎的是別人。”謊言被戳穿,桑梓也不再遮掩,實話實說。
“是棋子嗎?或許有什么誤會。”
“不是誤會。這世界上有很多事講究先來后到的,有時也是這樣。”
“你是說俞恪凡和棋子早就相?”
“嗯。”桑梓點頭,“算起來,還是我橫插到了他們中間。”
“也許是你的判斷錯誤。是不符合邏輯的東西,沒有先后之分,只看誰能占據對方的心。為什么不把話講清楚?這樣痛苦何必呢?”
“誰說我痛苦?我不是說過,珍生命,遠離,現在這樣好,我感覺很輕松。”
“如果好,你就不會一放下話筒就沖向洗手間了。不過,我倒是希望你真的覺得好,你把心騰空了,我才有可能住進去。”
“成總,怎么又說這個,還嫌今晚不夠亂”
“只是很有感觸。我很羨慕俞恪凡,可以那樣瘋狂,而我,多說一句話,都擔心被你驅逐出境。”
“好了,不說了。我想睡覺。”桑梓果然開始驅逐。
“好,不說了。把藥吃了,早點睡。”成鈞諾苦笑一下,把藥遞到桑梓手里。桑梓接過藥,就著成鈞諾送過來的水,利落地吞了下去。
“把門鎖好,晚安。”成鈞諾站起來拿外,桑梓也跟著站起來,到了門口,成鈞諾出了門,桑梓正要關門,他的手臂突然又橫進來,一下把桑梓擁進懷里,等桑梓想起來掙扎,他已經放開她,臉上的笑容變得更苦:“我只是想試試,你的心會不會為我跳。現在我明白了,以后我會老老實實地呆在自己的位置,你盡管放心。”
然后,他轉走了。桑梓關上門,靠在門上,只覺得疲累。是啊,如果心跳能受自己的控制多好?那樣,她被那人扛在肩上時,就不會心慌氣短,害怕它泄露自己的秘密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