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梓走進去,見小果凍正在看動畫片,俞恪凡用電腦放的,小家伙就坐在電腦旁邊,正看得津津有味。
“你怎么讓她離得這么近,這樣很傷眼睛的。”
“怎么那么多事?看電腦不都是坐在跟前的嗎?”
“那是成人,小孩子怎么一樣,她的視力還沒發育完全。”桑梓一邊說,一邊把小果凍從椅子上抱下來,讓她坐到床邊。
她旁邊就坐著俞恪凡,小家伙正看得投入,卻不忘對俞恪凡笑笑,扭頭接著看起來。
見小果凍不需要人管,桑梓說:“我去樓下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你又把她扔給我?不行。”
“那要不你去幫忙。”
“我從來不做那些。”
俞恪凡動也不動,靠在床頭翻著雜志,沒看出來,換了休閑裝的他,還十分居家,加上小果凍在旁邊配合,還真是一副溫馨寧靜的畫面。
可桑梓就不寧靜了,他不讓她下樓,他自己又不出去,他們三個人窩在這小房間里,也太和諧了吧。
于是她又叫小果凍:“小果凍,姑姑帶你去外面玩,好不好?”
“我不想去,我有點害怕。”小家伙實話實說,惹得桑梓又一陣心疼,唉,也是,這孩子實在是被嚇著了。
沒辦法,她也和小果凍一起看動畫片。正看著,手機響了,是林峰。
她走到陽臺接起來:“林峰?”
“嗯,是我。你今天不回俞家嗎?”
“回啊,怎么了?”
“那我過來接小果凍吧。”
“不用,我已經帶她一起回來了。”
“俞恪凡同意你帶著她?”
“嗯,不然也沒辦法啊!”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那你自己多注意。有事再給我打電話。”
“好,謝謝你,林峰。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那頭掛了電話,桑梓心里微微一暖,這世界上,除了她。還是有人心疼小果凍的。她走回臥室。一集動畫片正好播完,小果凍問她:“姑姑,是林叔叔的電話?”
“嗯。”小家伙耳朵挺尖,還能一心兩用。
“我想林叔叔了。”
“林叔叔本來說今天要接你去的。這樣。等過了春節,姑姑帶你去看他。”
“好啊!”小家伙眉開眼笑,“我可以給林叔叔買個刮胡刀當新年禮物嗎?他的刮胡刀不好用了。”
“好。當然好。小果凍真有心!”桑梓揉揉小果凍的頭發,在她臉上親了一下,旁邊一聲不滿的哼哼:“就會討好男人。”
“呃。小果凍,你沒問問這位叔叔想要什么新年禮物?”桑梓心情不錯,故意逗俞恪凡。
“叔叔,你也想要刮胡刀嗎?”小果凍十分配合,大概經過今天上午那一戰,在她心里俞恪凡已經化敵為友。
俞恪凡被問得渾身不自在,桑梓看看他光潔的下巴。想象著他拿著刮胡刀站在鏡子前嚓嚓揮舞的樣子,忍不住“撲哧”一下笑起來。
她這一笑。俞恪凡也笑了,說:“嗯,我也需要一個刮胡刀,要不你姑姑會不舒服。”
“嗯?叔叔長胡子,姑姑不舒服?”小果凍一頭霧水。
“是啊!有的時候,叔叔的胡子也會扎到姑姑。你姑姑很挑的,所以,我是得及時刮刮胡子。”
這男人,他在想什么?桑梓氣得瞪他,見他一臉欠扁的笑,忍不住拿起一邊的抱枕飛過去,他把抱枕接住,笑得更加淫穢:“這么急想把我撲倒,不好不好,孩子還在呢!”
桑梓磨牙,她要暴走了!
快到晚餐的時候,俞欣才回來,一進門,看到桑梓帶著小果凍正幫劉嬸剝蒜,眼睛瞪得老大,指尖指著小果凍:“她怎么來了?”
“當然是我帶她來的。”桑梓把小果凍攬進懷里,連招呼都沒讓她打。
“我哥他昏頭了,竟然同意你把她帶來!”
“昏沒昏頭我不知道,不過確實是他同意的。”
“紀簾幽,我看你是越來越囂張了,你專門招惹那些和我們兄妹過不去的人,你什么意思?”
“我沒聽明白,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明明知道我哥恨這孩子,卻偏把她帶在身邊;你明知道我不想奕飛再跟姓桑的有任何瓜葛,偏拉著她去幫那個桑拓。你這不是成心挑事是什么?”
“那你真是高看我了。要不是你點撥,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走了這么好的棋。”
“哼,少在這裝傻。紀簾幽,你本事越來越高了,把那個成鈞諾哄得團團轉不說,連我哥也被你蒙住了。怪不得當年你能嫁進來,你這樣的女人,真是可怕。”
“那有沒有人教過你,應該離我這樣可怕的女人遠點?像你這樣公然與我為敵,不怕吃虧嗎?”
“你!不要太猖狂,這里是俞家。”
“我知道,所以,難看的不是我。”
桑梓寸步不讓,頂得俞欣臉色發白,秦姨從外面回來,忙過來阻止:“欣欣,怎么一回來就吵?大過年的,像什么樣子?”
“媽,你怎么不說她?弄了個野孩子來,還那么理直氣壯,都是你們給她慣的。”
“行了,少說幾句吧。上去給爺爺打個招呼,叫你哥和爺爺下來吃飯了。”秦姨把俞欣往里推,俞欣氣鼓鼓地瞪了桑梓一眼,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她又扶著老爺子下來,神態親昵地和老爺子說說笑笑,那意思,是在向桑梓示威。桑梓暗笑,她從來沒想在這個家里和誰爭地位。
俞恪凡也下來,很大爺地坐到桌邊,秦姨和桑梓一起幫著劉嬸把菜往桌上端。端完了,她剛要坐下,俞恪凡下令:“鍋里還有湯嗎?去給我盛一碗。看著不錯。”
“有,我去給您盛。”劉嬸在一邊接話,俞恪凡卻看著桑梓。桑梓好笑,這兄妹倆一樣地孩子氣,她站起來:“劉嬸,我來吧。”
進廚房拿碗盛了滿滿一碗湯。端出來放到俞恪凡手邊。他滿意地點點頭,話也沒說。倒是秦姨,適時地開口:“恪凡與簾幽越來越恩愛了,真好。”
老爺子點點頭。俞欣鼻子里哼了一聲,桑梓只當沒聽見,低頭照顧小果凍吃飯。
一頓飯吃得很無趣。俞家的規矩,餐桌上不說話,即使今天這樣的喜慶日子。也只有秦姨偶爾說兩句,挑挑氣氛。俞欣有了上次的教訓,不敢再說飯菜的毛病,可還是挑挑揀揀的,吃不了多少。
桑梓倒很專心地享受美食,不吃是浪費,也是對做出這一桌子飯菜的劉嬸的不尊重。
吃完飯。秦姨張羅著出去放煙花,老爺子也好興致地出去看。一家人自然都跟了出來。
俞恪凡親自點的煙花,那煙花升上夜空,紅黃藍綠地綻放,與地上的大紅燈籠遙相呼應,真是漂亮。小果凍拍著手興奮地叫,桑梓受到她的感染,也又笑又叫,一大一小兩張臉被燈籠的紅光暈著,連老爺子都忘了看煙花,轉頭來看她們。
俞恪凡放完一個煙花一回頭時,看見的就是桑梓的笑臉,他好像從來沒看過她這樣笑,嘴角兩道淺淺的弧,像春風里搖擺的柳葉,眼睛里亮晶晶的,映著滿天的璀璨。
他竟看得發了呆,直到桑梓察覺到他的目光,轉過頭來,與他四目相對,他才訕訕地轉身,又去拿煙花。
這次,他拿的是一支魔術彈,最傳統的煙花,卻是他的最愛。因為小時候,他只放過這種煙花,那時候于他,看著那一個個紅紅綠綠的光球從煙花筒里飛出去,簡直是最奢侈的快樂。
看著他手里的魔術彈,秦姨的笑容僵了僵,然后,悄悄地轉身,俞欣也跟著她進了屋。老爺子倒是沒走,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了些微的凝重,只有桑梓和小果凍,仍然期待地看著俞恪凡,等著新一輪的燦爛從他手里飛出來。
他點燃引線,煙花筒里往外冒了幾串火星,然后“嗖”的一聲,一個紫色的光球竄出來,飛上了幾十米高的夜空。緊接著,黃的、藍的、綠的、紅的,一個個光球次弟飛出,小果凍干脆大聲喊起來:“哇,俞叔叔,你好厲害!”
俞恪凡轉頭看她,臉上竟真有些孩子般的得意,然后,他的目光轉到桑梓臉上,桑梓看著他那生動的眉眼,也笑起來。
笑著笑著,她的笑容僵住了,迅速抱著小果凍走到老爺子身邊,把她交給老爺子,然后又跑到俞恪凡身邊叫:“俞恪凡,快把那煙花扔掉!”
“為什么?”俞恪凡不干。
“這樣拿著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魔術彈不都是這么放的嗎?”
“聽我的,快扔了!快啊!”桑梓急得跺腳,可俞恪凡就是不聽,她急了,伸手搶他手中的紙筒,他驚訝于她的執拗,卻還是把煙花給了她,她接過來往前走兩步,剛把紙筒往前一扔,只聽“呯”的一聲,一團火光從她這面竄出來,手上一陣火辣辣地痛,俞恪凡已經撲了上來,抓過她的手:“手怎么樣?給我看看!”
“沒事,不要緊!”桑梓往回拽手,卻被他拉得更緊:“別動,給我看看!”
她的掌上,從掌根到虎口一串水泡,虎口處最重,紅紅腫腫的,好幾處破了皮,有液體從里面流出來。
“疼不疼?你干嗎要搶?”俞恪凡心疼地擰起眉頭,又忽然放開她往屋里跑,“得去醫院看看,你等著,我去拿車鑰匙!”
“哎,不用!”桑梓著急地攔他,一時忘了,去抓他的竟是那只受傷的手。她疼得“嗞”的一聲,他連忙轉過身:“怎么那么不小心?受了傷還不知道注意。”
雖然是責怪,但滿滿的都是擔心,桑梓覺得這樣的俞恪凡真的很可愛,抬頭對他笑了:“沒那么嚴重,自己處理一下就行了。”
“還笑!你到底是不是女人?跟我來!”他拉著她大步走進屋里,讓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俞欣和秦姨都愣了,而后面老爺子牽著小果凍進來,小果凍眼睛里好像有眼淚,可是老爺子,分明在笑!(。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