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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兩人一塊往聽風苑去,行至半路,遠遠瞧見夏湖卿也來了。
夏頤卿止住腳步,也停下,夏湖卿見了她們稍稍加快了步子。
看著那身湖綠色襖子的身影由遠及近,腳步之中透著女兒家的輕快,卻聽見身邊人低聲與她道:“定遠侯請的媒人快到甬州了。”
倏然愣住了,而后緩緩抬眸去看夏頤卿,想再從他口中探明真意。夏頤卿卻已經站直了身子,目光直視前方,似乎剛才并沒有附耳輕語一般。
但是真的聽見了。
“哥哥、嫂嫂。”夏湖卿笑著請安。
扭過頭去看她笑顏如花,心就突然一緊。
答案其實早就清楚,直到了近前,越發心痛,等夏湖卿知道要與京中定遠侯的長孫定親之時,是否還能笑得這般明媚。
夏頤卿一切如常,沖夏湖卿點了點頭。
把心中所有的情緒都暫時壓了回去,回了夏湖卿一個笑容。夏湖卿挽了的手,扶著她一塊走。
進了鄭老太太的屋里,鄭氏抬眼見他們三人前后進來,道:“呦,這般巧的?”
夏湖卿笑著應了:“半路正巧遇見了哥哥和嫂嫂。”
晚飯用得很平靜。
直到夜里躺在床上,才輕聲問了身邊人:“定遠侯這般著急?”
夏頤卿側著身,握著的手輕輕撫著,解釋道:“定遠侯的長孫今年十七了,定遠侯大約是想早些定下來,再準備個一年多也就能辦喜事了。”
聞言,若有所思。
她想起了今天問臻琳的情況。
臻琳與定遠侯家并無來往,但同在京城,一個是皇家媳婦。一個是封爵公侯,多少聽說過一些。
在傳聞里,定遠侯這一位長孫并不差,在紈绔數不清的京中。他并沒有做過出格的事情,若要說一個短處,便是為人格外清冷,與誰都不熱絡,獨來獨往,也算是個異類。
這樣的人,對于出身遠不及他的妻子會有什么樣的態度呢?相敬如冰,亦或是根本不把她放在心上。
不禁凝眉。
夏頤卿見她一副愁思模樣,抬手按住了她的眉心,柔聲道:“七娘。不要想那么多。”
怔了怔,又聽夏頤卿在她耳畔低語相勸:“夫妻之間相處的事,旁人費再多心思也是無用的。他們若是成了親,以后怎么相處,該由湖卿自己去想。”
夫妻相處之道嗎……
眉心一跳。越發感受到了按在那兒的夏頤卿的指腹溫度,眉心微熱,隱隱發脹,很微妙的感覺。
她知道夏頤卿說得對,就好像他和她之間,從成親到現在,彼此也在調整在適應在前行。雖沒有爭吵,也不能說從未有芥蒂在彼此之間滋生,但好在,都能一點點越過去。
不僅僅是她在想,夏頤卿也在費心思。
這樣的認知讓覺得愉悅,微揚了唇角。眼底也有了笑意。
伸出雙手握住了還按在眉心的夏頤卿的手,親昵地應了一聲。
這幅模樣落在夏頤卿眼中,乖巧軟糯地叫人心動,他反手握住的手,帶到唇邊輕吮。
沒有動。由著他從手背到手腕,一路往上……
一室暖意。
三日之后,定遠侯請的官媒到了甬州,遞了帖子。
和夏湖卿都在聽風苑,與鄭老太太說著話。
玉砌把帖子交到鄭老太太手中,老太太撇了一眼,放在了一旁,吩咐道:“去請老大媳婦過來。湖卿先避一避。”
夏湖卿不知來人是誰,為何而來,還當是有男子上門,她一個未出閣的小姐不方便見,便起身去了碧紗櫥里頭。
抬眼看她,心想是不是讓湖卿先回自己院子里去,但鄭老太太不說話,她也沒有辦法。
老太太自有老太太的安排。
鄭氏前腳剛到,后頭官媒也進來了。
那官媒一身紫衣,四十歲往上,模樣端正,體型微胖,沒有長途跋涉后的倦容,反而是精神奕奕,含笑著向鄭老太太、鄭氏與問了安,自言姓黃。
鄭老太太很滿意黃婆子的舉止,請她落了座。
黃婆子說明了來意,定遠侯替長孫求娶府中四小姐。
夏湖卿坐在碧紗櫥里,為了打發時間,她請雕欄拿了一本書給她,等人來了她也只是瞧瞧往外看了一眼,待聽她自稱是京中媒人,夏湖卿也只以為那大約是給夏景卿說親的,誰知道后頭聽見了“四小姐”。
夏湖卿愣住了,手中書籍幾乎掉了到地上,等回過了神來,她趕緊把書放在一旁,從碧紗櫥的縫隙里窺視外頭,聽著談話。
黃婆子口中所說的定遠侯長孫的條件品性,夏湖卿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她滿腦子都是一個人的身影。
她從前瞥見的那個站在庭院還未結果的石榴樹旁少年,他抬起頭看著湛藍天空,而在察覺到有人注目的時候,那少年緩緩望了過來,而后抿唇一笑。
那個笑容比那日的天空更叫人舒暢。
而現在,呼吸堵得慌。
坐的位置對著碧紗櫥,她看到了夏湖卿窺視的眼睛,她大約能明白夏湖卿此刻心境,卻也無能為力。
鄭老太太沒有當場給了準信,只與黃婆子道:“侯爺請媽媽不遠千里到甬州提親,誠心誠意,我們也不愿故意拿喬,只是嫁女兒是大事體,容我考慮幾日,再回媽媽。”
黃婆子講過很多官宦人家的親事,其中條條道道知道不少。
這種親事從沒有貿貿然就請媒人上門的,一旦請了,就是已經初步定下來的。不然傳揚出去,損了兩家顏面,豈不是叫人笑話了。
而女方適當拿喬也是常理,又不是出了齷蹉事等不得日子心急火燎要嫁出去。自然是要晾一晾媒人考慮一段時間再給個準信。
黃婆子笑著應了。
等鄭老太太端茶送客,玉砌送了黃婆子出去,塞了一個大封。
黃婆子從京城來,見過出手闊綽的,但這大封她一捏就知道不比京中權貴給得少,這夏家果真是又有錢又懂人情,黃婆子笑盈盈收下,與玉砌道:“我就住在街上福來客棧里,老太太定下了,姑娘使人給我遞個信。”
屋里。抿了抿茶水。
官媒已經走了,夏湖卿卻還沒有從碧紗櫥里出來。透過縫隙,只看到夏湖卿的背影,卻不清晰。
鄭老太太與鄭氏也沒有催促,自顧自說著話。
又等了一盞茶的工夫。夏湖卿才出來,眼眶紅紅的,忍著沒落淚。
鄭老太太瞥了夏湖卿一眼,語氣平靜:“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夏湖卿咬著唇點了點頭。
“既然不舒服,就回去歇一歇吧。”鄭老太太揮了揮手。
夏湖卿愣了一下,這才福了福身,轉身出去了。
等她走了。才從鄭老太太和鄭氏的眼中讀到了一絲關懷和憐惜。
夏湖卿無疑是受寵的,平日里鄭老太太待夏湖卿說話都很溫和,從未像今日這樣全然不顧她的情緒。只是在這個當口,鄭老太太這般態度便是要絕了夏湖卿最后的念想,讓她自己清楚地知道前路在何方。
明白這一點,低頭不做聲。
用晚飯的時候夏湖卿沒有出現。只叫身邊的核桃來報了一聲。
夏景卿不明所以,問道:“妹妹病了?要不要緊?”
鄭氏斜眼看他,淡淡道:“無妨的。你自顧自吃飯。”
掛在心上,她答應過夏頤卿和溫姨娘會勸一勸夏湖卿,只是事情剛剛發生。夏湖卿需要一個人靜靜消化,而不是打攪。
第二天上午,去了夏湖卿的院子。
院子靠水,湖中還有幾片發黃的荷葉漂浮著,顯得清冷寂靜。
伺候的丫鬟婆子都曉得夏湖卿心情郁郁,說話做事都是輕手輕腳的,就怕驚攪了里頭。
見過來,看門的小丫鬟趕緊去喚了核桃。
核桃迎了出來,她的眼睛微腫,大約是陪著夏湖卿哭過了。
看她模樣,心中嘆氣,問道:“三小姐吃過早飯了嗎?”
核桃搖頭:“昨天夜里就沒吃,放著涼了,熱了幾回,還是一筷子都沒有動,小姐也不肯說話,就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的。”
進了夏湖卿閨房,見桌上還放著未動的早飯,她吩咐核桃道:“都撤了,叫廚房重新熬些粥,三妹妹喜歡甜口的,就做紅棗桂圓粥,等做好了端進來。”
核桃趕忙點了點頭,出去交代了。
房間里就剩下了和夏湖卿。
夏湖卿抱膝坐在榻子上,走到夏湖卿邊上坐下,抬頭看著她,輕聲道:“這親事應當是定下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妹妹,你能抗命嗎?若不能,今兒個不吃明天也是要吃的,真餓壞了身子傷害的是你自己,一會兒粥好了就乖乖吃了,別叫家里上上下下都為了你擔心。”
夏湖卿的下巴支著膝蓋,臉上還有干了的淚痕,她啞著聲問:“為什么呢?我根本不曉得什么公什么侯,他在京城我在甬州,八竿子打不到一塊去,為什么要不遠千里來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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