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297章 辛密(三)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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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7章 辛密(三)


更新時間:2018年12月21日  作者:玖拾陸  分類: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玖拾陸 | 臻璇 

讓人重新添了茶水,道:“這都要入七月了,便是上午,日頭也大,表小姐怎么一路就走了過來,想要過來,坐了小車亦或是軟轎,不是舒服一些?”

何小姐聽了這話,沒有立刻接話。

來天一院里,她沒有驚動其他人,她又不是來與認親請安的,若叫別人知道了,她這一趟不是白來了嗎?何小姐要瞞著人,自然也就無人替她安排軟轎,只能一路走來。

她想了個托詞,抬了眼簾掃了一眼:“聽說夏家園子景致不錯,就隨便走走。”

心里明白,并不戳破。

叮叮幾聲,西洋鐘作響。

看過去,已經到了午初了。

天一院里一般是午正擺飯,但執棋看與這何小姐幾句對白,就曉得她無意與何小姐一道用飯。

執棋悄悄退了出來,吩咐了守在外頭的麝月:“還是照常去廚房里領了飯菜,拿回來之后先在小廚房里溫著,等表小姐走了再擺桌。姨娘那里正點兒送去,不要耽擱了。”

麝月聽了吩咐,應了一聲,自會安排好。

執棋又回到屋里,見何小姐的目光從打鐘開始就一直落在西洋鐘上,沒有移開過。

這個西洋鐘與何小姐從前見過的都不一樣。

明安城靠海,自有不少西洋貨物漂洋過海而來,西洋鐘這一種東西,并不少見。

何四老太爺遷離明安城多年,但他的父親當年畢竟是明安城首富。便是越了平民百姓規制的東西。家里都偷藏了幾樣。何況是擺些西洋貨呢。

分家的時候,家里古董、書畫、金銀器具是分了,何四老太爺也分到不少西洋物件,其中便有西洋鐘。

遷往內陸商業并不發達的宿水城,這些日常生活里不常見的東西就稀罕起來了。

何四老太爺把西洋鐘放在了自己的屋子里,何小姐打小喜歡這些新奇玩意,眼紅得緊,當這是頂頂值錢的東西。

等她這回偷偷跟了何四老太爺到了明安城。見識了城中大大小小各式各樣的西洋鐘之后,她還是覺得自家的最好。那些店里擺放的西洋鐘,無論是模樣做工都差了不是一點半點,要說好的,也只有何大老太爺家中收藏的那一個了。

昨日何小姐到了夏家,就見何老太太屋里有一個,她心道也是尋常,這位老太太可是祖宗爺的心頭肉,給的嫁妝定然是什么好東西都有了。

等她去過了長生居,見到屋里也擺了一個模樣好看精細的西洋鐘的時候。她心里不由想著,夏家有錢。何老太太當真沒有騙她。

而的這一個,表盤綴了寶石,那表針閃閃的,怕是純金的,晃了何小姐的眼睛,而那清亮聲音在耳邊回蕩,久久不去。

何小姐羨慕,更是嫉妒,她不再看著西洋鐘,而是打量起了屋里其他的擺設,頑石她看不懂,最后把目光落在了玉如意上頭。

玉色剔透,雕工精致。

她昨日在長生居里也不曾見過能與這兩柄玉如意媲美的東西。

腦海里不由冒出了一個主意。

“聽聞表嫂是官家出身,想來在閨中的時候,家教甚嚴,極重規矩的吧?”何小姐說到這里突然笑了起來,甚至自我貶低了一句,“與我們這種商戶人家不同的。”

一時不解何小姐想說什么,并不答話,只等她繼續。

何小姐抬起手,指向了玉如意。

沒有順著何小姐的指尖看向玉如意,視線停在了她染了鳳仙花的甲片上。

要來說,不去說她叫人不喜的眼神,何小姐的模樣算漂亮的了,只是她有一樣短處,便是膚色,她的皮膚一點也不白皙,透著黃氣。為了遮“丑”,何小姐的臉上蓋了不少粉,卻越發顯得假了。

何小姐注意了臉蛋,卻忽略了雙手,手顯黃,她卻偏偏染了橘色的鳳仙花,這么一看,當真是宣揚了短處。

見盯著她的甲片看,何小姐還當是羨慕她染的顏色正,不由得意起來,語氣越發壓不住,全是譏諷:“這么好的東西怎么就留在了自己屋里,不是應該孝敬長輩嗎?連我都知道,長輩沒有的東西,自個兒絕對用不得。”

說完,何小姐盯著,想看她如何自圓其說。

何小姐等著看慚愧頭痛的模樣,不想對方反倒是笑了起來。

“表小姐有所不知,這兩柄玉如意是皇上御賜的東西,是我出嫁時與我添妝的。御賜了這么金貴的嫁妝,便是長輩,也沒有獻上去的道理的。”說完玉如意,又說到了鄭老太太那兒,“祖母屋里也有不少宮中賜下來的東西,有一些能賞了我們晚輩,有一些只能收在身邊,便是搬去長生居也是不合規矩的。”

何小姐越聽臉色越暗,咬著牙瞪著那兩柄玉如意。

有所不知!

明著是在說她不曉得東西來歷,暗里的意思不是她商家女不懂官家規矩、皇家規矩嗎?

偏偏這之前還以自己出身商戶卻懂規矩來壓,這沒幾句話,就讓人全給頂了回來,怎么能叫她舒服。

見何小姐憤怒表情,更是不愿意與她多說,對方就是來尋事的,還不如早早打發了,省得費了自家時間。

端了茶,道:“眼瞅著都這個時辰了,我這兒呢,午飯都是廚房單獨做的,孕婦吃的東西不太一樣,不適合你一個閨閣姑娘用,我也就不留你了。屏翠園里還等著表小姐開飯吧?”

端茶送客,說得明白。

執畫打了簾子要請何小姐出去。

何小姐全然一副沒有聽到的樣子,就是不挪動。

執畫看不上何小姐的做派,開口道:“表小姐請吧。”

這是明晃晃的趕人,何小姐火氣蹭蹭蹭地往上竄,若就這么出去了,這一次交鋒不是成了她的完敗了嗎?

頂著大日頭走來天一院,是要見一見傳聞里這個與她年紀一樣卻出身高人一等的表嫂,不是來給人下臉面的。

今天過來之前,何小姐就叫人在夏家仆從里打聽了一圈。

選擇仆從打聽,何小姐有她的道理。

自傲如她,在面對長輩的時候也不敢過于放肆,總歸要有些規矩模樣才是,至于那些下人,她高興就賞,不高興就打,還要在這幫奴才跟前假惺惺嗎?反正都是奴才,敢忤逆她,打死就行了。

打聽了一圈,人人都說,二奶奶脾性好,易相處的,待人和氣。

何小姐信以為真,早早過來叫板,卻沒討到一點兒好處。

這個裴,竟然是在奴才跟前都惺惺作態的女人,把別人都誆騙了,底子里根本不是什么好貨!

何小姐咬著銀牙,便是要走,也要再刺上幾句。

“虧你還是世家出身,懂得大戶人家的規矩呢。明明自己有了身孕,也不替丈夫在屋里安排個人,把一個病得半死不活的姨娘擺在前頭做樣子。嘖嘖,這要是在我們宿水城,豈止是一個不賢惠呀。”

話音一落,還未表態,執棋與執畫具是面色一凌,低下頭去。

何小姐看在眼里,以為她們是在等那么一個機會,卻被主母壓在下頭,心里都是不忿的。她眼底輕蔑之情溢于言表,對也對兩個丫鬟。

也看到了,她的理解與何小姐全然相反,執棋與執畫是被何小姐嚇著了。

何小姐之前說話就顛三倒四,沒有道理,但好歹還是一個女兒家能說的話,而現在這句,出格得沒了邊了。

好好一個小姐竟然能沒臉沒皮說出這種話來,還一臉的理所應當,真是前所未見。

偏偏說的東西還把執棋與執畫牽扯了進去,要不是在屋里,執畫怕是要不管什么主子丫鬟,先反駁回去了再說,寧愿事后領一頓打,也好過叫何小姐拖下了河。

“表小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你們那兒是你們那兒,這兒可是甬州,怎么會一樣呢?就好像我們甬州的小姐,閨中豈會議論表哥表嫂之間的事體。你這么直愣愣說了,大抵是你們那兒的規矩吧?”說完這些,冷眼看向何小姐,在她反駁之前,嗤笑道,“話又說回來,我屋里的事,與表小姐何干?你這閑事管得也太多了吧。”

何小姐猛然站了起來,指著,一個“你”字梗在嗓子里,半天說不下去。

沖執棋示意,叫她把何小姐送走。

執棋嘴上恭敬,說道:“奴婢送表小姐。”手上卻是使了勁的,挽著何小姐往外頭帶。

執畫見了,過來架住了另一側,兩人一塊把氣急敗壞的何小姐“請”出了正屋。

外頭候著與何小姐一塊來的兩個丫鬟,見了何小姐吃虧,趕忙上來:“兩位姑娘這是什么道理!”

執畫松開了何小姐,把她推到那兩個丫鬟懷里,語氣不善:“我還要問問你們兩個,怎么伺候的表小姐。表小姐昨日剛到,今日你們就叫她頂著大太陽走了這么遠的路,這下好了,中暍了,人也暈乎乎的胡言亂語。我這就去備了軟榻,你們趕緊送表小姐回去。”——

這位表小姐是96很少寫的類型,是個不一樣的神經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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