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璇276章 花事(一)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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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章 花事(一)


更新時間:2018年12月21日  作者:玖拾陸  分類: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玖拾陸 | 臻璇 

章節名永遠是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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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得并不踏實,反反復復都是夢境。

夢中,是一身正紅笑顏如花的臻琳,下一刻,淚水滿溢,嫁衣如火,妝容模糊。

她似乎聽見了侍郎府外裴大老爺的悲鳴。

她牽著臻琳的手,一紅一紫的身影走過長長的甬道,如同她們在甬州裴家時牽手走過青石板路一般。

夢境的最后,是海棠紅蓋頭遮住了容顏的臻琳,隨著鞭炮轎子越走越遠……

猛得睜開了眼,感覺四肢發麻,而屋里頭的蠟燭已經點了起來,她覺得光線格外刺目,刺得她淚流滿面。

夏頤卿就在身邊,低聲問她:“七娘,魘著了?”

呆呆望著承塵,過了一會才回過神來,她扯出一個笑容,道:“吵到二爺了?”

一開口,才發現嗓子都是干澀的,聲音發啞。

夏頤卿披了一件衣服下了床,倒了杯水,又到床邊坐下。

已經清醒了,拿手背擦了擦眼淚,坐起來接了水過去。

夏頤卿握住了的胳膊,褻衣透著濕氣,他微微皺眉,道:“出了這么多汗,洗一洗再睡吧,莫著涼了。”

被他這么一說,自個兒都覺得有些冷,不由縮了縮脖子。

外頭是杏綾守夜,聽見里頭聲音,她趕緊穿好衣服進來。

熱水送到了凈室,抱膝坐在木桶里,想起剛才的夢,不由自主嘆了口氣。

為何會做這樣的夢呢?

明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昨日里是她親眼看著臻琳上轎,晚上夏頤卿還與她說過七皇子瞧著很高興。應該是已然安心了的。

是不是就是因為安心了,這兩年埋藏在心底的那些慌亂那些驚恐才會一股腦兒地冒出來?

那一天不僅僅是臻琳的噩夢,也是整個裴家的噩夢。

這些噩夢冒了出來,大抵就能永遠散去了吧……

心中有事。不由泡了許久,直到感覺水有些涼了才起來。

杏綾拿湯婆子熱了一件新的褻衣,穿上身之后暖和不少,出來一看,床上被褥也換了新的。

等夫妻兩人躺下,杏綾撒了帳子吹燈出去了。

錦被雖然也拿湯婆子烘過了,但一時半會的也不太暖,屋里雖有火龍,還是覺得冷。

她往夏頤卿懷里靠了靠。

夏頤卿的胳膊繞了過來,另一只手握了的手。指尖微涼,他輕輕摩挲,道:“睡吧。”

夏頤卿什么都沒有問,在身后的那只手一下一下輕拍她的背,像在安慰一個孩子。

心中一悸。突然就想說一說剛才的夢,可張了張口,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似乎是感受到了的情緒,夏頤卿輕聲又勸了幾句,他的唇就在她的額頭邊,呼吸氣息落在鬢發上,有些癢。

干脆把額頭靠在夏頤卿身上。平緩的心跳聲讓一點點踏實了下來,倦意漸漸泛上。

這之后是一夜好眠。

再睜開眼的時候,夏頤卿并不在身邊。

她撩起帳子往外看,屋里亮堂,天已經大亮了。

喚了一聲,杏綾便進來了。

“什么時辰了?”問道。

杏綾道:“差一刻就巳時了。”

皺眉。竟然這么晚了,別說嫁了人之后,從前的閨中,她也不是貪睡之人,早早就起來了。

也難怪夏頤卿不在。這個時辰定然已經出門去了。

披了衣服下床,杏綾過來伺候,道:“二爺說,奶奶夜里魘著了睡得不好,便不叫奴婢們驚擾,好讓奶奶多睡一會。”

雖說是多睡,但這也睡得太過了,虧得是在京城,只有他們兩夫妻,沒有長輩需要請安。

梳洗之后,用了點粥點,便問起了外頭的情況。

杏綾也不太清楚,正巧云在回來替夏頤卿取東西,便被執棋攔了。

執棋問了幾句,又進來回。

陳牙婆那里,云在自會去招呼,按著的意思把紅袖與添香賣得遠些。

而七皇子和臻琳,天未亮時就已經進宮謝恩去了。

抬手按了按太陽穴,一切按部就班,應當是沒有什么差池的。

不僅僅是擔心,侍郎府里段氏也是揪著心的。

段氏一夜無眠,又是大清早起來,等聽人報了七皇子和臻琳已經入了宮了,她面上更添了幾分緊張。

李姨娘寬慰道:“太太,姑奶奶行事得體大方,宮里主子們也會喜歡的,您放心吧。”

段氏不敢把自己的擔心說出來,那些擔心都不吉利,說明面了不好,可還是掛在心里。

明明活了這把年紀,明明大事小事見過不少,可段氏這會兒覺得,她怯場了,她不是那個談笑風生端莊精明的裴侍郎夫人,她只是一個母親,很普通的為女兒擔憂的母親。

這份擔心一直存到了臻琳回門。

等聽說七皇子也一塊來了的時候,段氏長松了一口氣。

側妃回門,七皇子可來可不來,但若是來了,便是給了側妃大體面。

與姐妹們擁著段氏等在垂花門里。

聽見從遠處而來的車轱轆聲,段氏抬著頭張望,馬車停下,花露和花霽先下了車,扶著臻琳下來。

望著臻琳。

她梳起了婦人頭,插著一支蝴蝶金步搖,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身上繡石榴花開的如意襟襖子依舊是海棠色的。

見段氏盯著那步搖,臻琳扶了段氏的手,道:“昨日進宮謝恩時昭儀娘娘賜的。”

聽了這話,段氏笑著點了點頭。

惠昭儀賜了金步搖,臻琳又戴上了,可見昨日婆媳兩人見面應該是相談愉快的。

到了正屋坐下。沒一會兒,七皇子便來了,后頭跟著裴大老爺與五老爺、七老爺,在后頭是夏頤卿并臻衍、臻律幾兄弟。

大老爺雖是岳丈。卻也不敢走在七皇子前頭。

彼此問安見禮。

是頭一回看清七皇子的模樣,上一回甬州天寧寺后門匆匆擦肩,還是臻琳瞧見了他鞋上的金線盤繡祥云猜出了身份,那是只記得他面如冠玉,這會兒一瞧,當真是翩翩俊秀少年郎。

七皇子身份不同一般,后院女眷多也不方便,簡單認了認親。

到了的時候,七皇子上下打量了兩眼,莫名。卻聽七皇子回頭喚了夏頤卿,道:“那年法成寺,你來遲了,是不是……”

這句話不著前后,旁人聽不懂。和夏頤卿卻是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那年法成寺,段氏、曹氏帶著孩子們去上香,去和莫三奶奶見了禮,再去尋段氏的時候撞到了夏頤卿。

那時只覺得巧,明明是在離甬州千里之外的京城,兩個人竟然也遇上了。

恰到好處地彼此問候之后,便各自散了。

那時猜測過夏頤卿進京的理由。卻不知道那日夏頤卿是與七皇子有約,因為偶遇了她而耽擱了一會。

是也不是,不好回答。

夏頤卿也有些尷尬,他知道七皇子是在調侃。

那日法成寺,所謂的“打聽打聽”也就是隨口一說。

只不過七皇子那時遠遠看到了臻琳,而臻琳不會單獨外出。他自然也知道裴家其他人也在寺中,依次來推斷夏頤卿的行跡,不過就是一句玩笑話,可這玩笑話顯然是猜中了。

“殿下……”夏頤卿頗有幾分無奈。

七皇子卻是一本正經:“我是你姐夫。”

認完了親,男人們就出去了。

曉得臻琳與段氏定然有貼心話要說。曹氏把幾個孩子都帶了出來。

與姐妹們去了臻琳的房間,里頭少了不少擺設,桌椅還在,便都落了座。

臻琪支著下巴與道:“我瞧著七妹夫與殿下交情不錯?前天夜里還去給殿下做了儐相?”

“恩,喝了不少回來的。”答道。

臻琪嘻嘻笑了:“不愧是和皇家做生意的,關系厲害呢。”

臻環突然插了一句:“七姐夫和好多人都熟,聽說和五姐夫也相熟?”

臻琪一怔,她沒想到臻環會開口,說得還是這種調侃話,漲紅了臉,道:“別胡說!”

臻環挑眉睨了臻琪一眼:“都訂了親了你怕什么。”

趕忙打了一個岔,問臻環道:“你怎么知道二爺與傅四爺相熟?”

“九姐姐說的。”臻環看向,“那年你們從傅家莊子回來,馬車陷在泥里,不是七姐夫經過幫了一把嗎?”

造化便是這般巧的。

當年事一樣一樣,成了今天的局面。

夏頤卿與傅四爺,與七殿下都相熟,與顏慕安也很熟悉,他們都娶裴家女。

有一些是裴家自己定的,有一些是皇命,而那些皇命不過是為了七皇子的路順暢而已。

從臻琪與傅四爺定親開始,和臻琳的將來也就定下了。

抿了抿唇,她又想起了那天與秦伯琛說過的話。

無論是皇恩浩蕩,還是父母之命,為人臣者,為子女者,都需要接受。這輩子看似因旨意而定,可實際上關系的只是自己的心。心若在,甘之如飴。心若不在,便是沒有忠孝仁義壓在背上,也終究是一場苦守。

外頭傳來腳步聲,抬頭去看,見到了含笑而來的臻琳。

她想,這個道理,她的四姐姐也是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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