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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是向上天祈問和親人選的日子。皇宮的天壇之上已按瑤國的要求擺設好一個八卦之陣,陣中央設有一個大大的香案,上面擺放著供品香爐和一些瓶瓶罐罐。
百里雋十分重視這次的儀式,正帶領著群臣遠遠站在觀臺上等待著上天給的啟示,只是沒人知道上天會以什么方式揭曉答案。
吉時一到一群跟隨大祭司而來的護法們在天壇之上圍成一個圓圈,大祭司身穿著一身怪異的衣服走到了中央的香案之前。那一圈護法之人盤腿席地而坐口中喃喃念著聽不懂的經文,大祭司上前焚了香也應聲手舞足蹈了起來。
安若看著這有些像茅山道士作法外加和尚念經的陣勢只覺十分無聊。她站在觀臺最角落的位置,搜尋著言子非的身影,發現他正和百里珣一起站在皇上的兩側。安若嘆了口氣,那日求大祭司無果,她也不知今日的結果會是如何。
頌經結束后,大祭司請出百里珣和言子非,讓他們分別站在距他大約一米遠的左右兩邊。待他們站定之后,大祭司示意他們擼起左袖露出手臂,便舀出一只毛筆,沾了盛在一個玉碗之中,也不知是什么的無色液體,在他們的左手臂上涂畫了起來。
之后他走到香案前雙手托起一個小瓶子,用瑤國的方言對著天空大聲說了幾句話。觀臺上的眾人聽見了大祭司獨特的嗓音都發出了詫異的吸氣聲。
只見大祭司打開瓶蓋,便有一縷縷像金色絲線似的物體從瓶內緩緩飄蕩于空中。這些絲線像是有著生命似的朝著百里珣和言子非飄去,在他倆之間的位置盤旋了片刻之后,便迅速飛到百里珣的手臂上纏繞了起來。
百里珣見那些金色物體纏繞著自己的手臂,心里有些害怕和慌亂了起來。抬手想把這些東西揮走。可那些金色絲線卻像有著意識,始終纏繞著他,待附著在他手臂上之后,百里珣只感到手臂一麻,那些金絲都消失不見了。
同時,圍坐在陣法邊緣的護法們大聲高唱了幾句,然后都站起了身。大祭司向天叩首了一番,轉身走到百里雋面前說道:“皇帝陛下。上天指示讓六皇子百里珣與我瑤國女皇和親。”
聽到大祭司如是說,安若終于松了口氣,看來這大祭司雖然面上看似冷漠,心里卻還是向著她的,終是滿足了她的心愿。
她朝言子非開心的笑了起來,而言子非看著安若的表情卻很是矛盾復雜。
百里珣不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大聲怒吼著:“定是你們瑤國之人耍了什么花招!父皇,兒臣不要去瑤國和親。父皇答應過不會讓兒臣去瑤國和親的!”
百里雋也十分生氣,他之前派人到驛官向大祭司暗示不要讓百里珣去和親,可大祭司的態度始終讓他捉摸不透。沒想到今日問天的結果卻真的選上百里珣。他只覺頭痛的厲害,抬手撫了撫暈漲的腦袋,開口問大祭司:“不知要如何證明上天選中了珣兒?”
大祭司用著刺耳沒有起伏的聲調說道:“剛才那纏繞在六皇子手上的絲線名為‘如意金絲’,是用我瑤國女皇的發絲在丹爐中煉制而成的。只有與女皇天命所授的有緣人才能被這‘如意金絲’纏中。六皇子若是不信可以擼袖看看自己的左臂皮膚之下是否有金色絲線隱藏其中?這‘如意金絲’代表著六皇子對女皇的忠誠,若是六皇子與其他人歡愛,這‘如意金絲’便會順著六皇子的經脈進入心臟之中,最后會心力衰竭而亡。”
“你說什么?”百里珣頹敗的跌坐在地。
百里雋惱怒的質問道:“大祭司為何在作法之前不先向朕說明此事?你這樣做無異于謀害我云祥皇子性命!速速解了這‘如意金絲’,否則朕定要向瑤國討還公道。”
大祭司對百里雋的質問無動于衷,只是平淡的說道:“兩國和親之事,陛下可是親口允諾的。六皇子既已被上天選中與我瑤國女皇和親,從今往后自然得忠貞于女皇陛下,恪守夫德。只要六皇子不會做出有辱貞德之事。這‘如意金絲’對他根本毫無傷害。皇帝陛下所說的謀害皇子性命又從何談起?難道陛下真要為了此事置兩國邦交于不顧,也不在乎云祥與墨國之間劍拔弩張的關系了么?”
“你!”百里雋怒極攻心,一口氣沒喘上來,只覺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在場眾臣見皇上昏倒。都慌忙上前攙扶查看呼喚御醫,一時間亂作一團。
安若正看著熱鬧,只見阮君鴻走來說道:“程大人,上次暢春閣的了卿和玉嗣中毒一事本官已查出了些線索。”他轉頭看了看那邊忙作一團的眾人,又說道:“你先回禮部等本官,等這邊的事忙完了本官便去找你。”
安若知道玄熙派阮君鴻負責查找迷暈玉嗣和了卿的兇手,真沒想到他還真有本事這么快便能查出線索。看著玄熙正跟著其他人一同忙著照顧皇上,便點頭說道:“好,下官先回禮部等阮大人。”
看安若離開,阮君鴻嘴角微勾,轉身跟著眾臣一同朝皇上的寢宮而去。
在回禮部的路上,安若的心里很開心,想著和親的事總算是有了一個滿意的結果,言子非再不用被迫嫁給瑤國女皇了。而且上次有人暗算自己的事也有了線索,真相應該很快就能查出。
也許是因著今日百官司都在天壇觀看祭天,所以宮里此刻安靜的很,這長長一段青磚路上除了她再無他人。
安若邊走邊用指尖輕輕劃在高高的宮墻上,她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天空。這兒雖是云祥的權力中心,可也像是個巨大奢華的牢籠。哪怕是當今皇上,也只不過住在這被高墻圍攏的牢籠中,在他操控著別人命運的時候也正被‘命運’這支無情的手玩弄于股掌之中。
什么時候自己才能擺脫這些現實的束縛,帶著自己心愛的人逍遙自在的過著自己期望的生活呢?
突然發覺有人擋在了自己身前。安若抬起頭,看見是一個侍從正朝自己微笑著。安若在腦中搜尋了一遍,對這個侍從并沒有印像,于是問道:“有事么?”
那侍從笑著問道:“程大人,奴才想向您打聽打聽十八層地獄該如何去?”
安若一愣,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那人便一掌劈向了她的頸邊。
看安若暈倒在地,那侍從陰冷一笑。趁著此刻四下無人,快速背起安若朝不遠處的一座宮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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