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有事?”待齊恪齊琛兄弟倆離開思苑后,槿璽見摒退周邊下人,立即意識到他必有要事找自己,故而讓絳蕊守在水榭盡頭,任何人不得隨意入內。.
兩人借著水榭內潺潺的流水聲,交談起來。
“嗯,上回我與你說過吧?太子遣人在江南一帶不知在探尋什么。”拉著她在木椅上并肩坐下,臉上神色凝重。
槿璽點點頭,“嗯,可是有眉目了?”
“祈九來報,太子一直在找一樣東西。據說那就是武林傳承,一旦擁它在手,雖不能說可號令武林上下,卻也能在武林中擁有不低的地位……”說到這里,似是擔憂地瞥了槿璽一眼,繼而說道:“據祈九描述,那武林傳承是一枚成色上好的鐲子,通體紫羅蘭,入夜閃熒光……”
“呀!”槿璽聽到這里,忽地心中一動,訝然嘆道:“該不會就是……”她緊張地望向,“水姨娘贈與我的那件首飾吧?”
那鐲子此前也是見過的。因為槿璽發現它夜里會閃光,論理若真是冰種紫羅蘭翡翠,絕不會在暗處閃熒光。故而,在槿璽知道便是應昊后,也曾持那鐲子找他研究過,兩人琢磨了半天,也沒猜出那鐲子真正的材質。索性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聽這么一說,槿璽就立即想到了那枚奇特的鐲子。
“嗯,我一聽祈九的描述后,也想到了它······只是不知,你那姨娘是無意間獲得的,還是另有人傳承予她……莫怪乎會有那么多武林人士潛入你們的府邸偷覷。如今那鐲子既在你手上,務必小心。雖然府里幾個不干凈的下人都已被清理了,可也保不準還有沒有人被重新收買……那些所謂的武林中人可都不是什么好相與的角色。”眼帶憂慮,緊擰著雙眉說道。
槿璽點點頭,思緒不由得陷入回憶想起水瑩瑩當日脫下鐲子贈與她時的說辭,隱約提到那曾是她爹娘遺留之物,莫不是······
“我想,水姨娘應該不知道這鐲子的真正來歷要不要我找時間問問她?”
“不可。如今你府上那么多探子,還是別提及此事的好。只要確保別被有心人覬覦了去······倒是你那些丫鬟······”
“她們并不知我有那樣一個鐲子。.畢竟當年誰都沒看到水姨娘贈我鐲子的那一幕。后來也是我自己收起來的。就算當年末兒曾瞟到一眼兩眼,入今她已不在府里,料想也是無礙的。只是,本想著有朝一日用它來替水姨娘尋親用的,不成想……”槿璽無比唏噓地嘆道,這難道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嗎?只是,如今是福是禍也未可知,還是按說的,小心為上的好。
“如今既然知道了,不管它是不是真的武林傳承,也必不能輕易外露了。我回去就藏好它。”槿璽轉過頭,朝莞爾一笑:“勞煩你大老遠地特地跑來提醒我。”
“咱們既是一條船上的人,說這些客套話做什么。莫不是···…你想與我分清界限不成?”聞之佯裝虎起臉,朝槿璽瞪了瞪,驀地又垮下雙肩轉移了話題:”虧爺一大早接到這個消息就迅速趕去貴府找你,連早膳都沒來得及用……”
“這兒可沒什么吃的,要不咱們去璽藤吧,我也好幾日未去了,順便去看看。”槿璽難得見他如此哀怨的模樣,原本的感動之意也頓時消散無蹤,輕笑著提議道。
是夜,槿璽回到小樓,借著外出了一天,身體有些乏累為由摒退了絳蕊,本想熄了燭火,轉念一想那鐲子還會在夜里散發熒光呢,遂只是拉上了窗簾。
從暗格里取出那個收藏了各種賞賜與饋贈之物的首飾盒,取出鑰匙開了鎖后,從最下格找出那枚包著絲帕的紫羅蘭翡翠鐲子翻來覆去看了好半晌,也沒瞧出什么異樣,遂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正打算放回去。不巧半途中,手背刮到了首飾盒的鎖扣,沁出了幾縷血絲,沾到了正欲裹上絲帕的翡翠鐲子。
頓時,眼前亮光一閃,一串串古怪的文字,如潮般齊齊涌入槿璽的腦波…···
待亮光收盡,槿璽也從震撼中回了神。
老天!這就是所謂的武林傳承嗎?無數部武功秘籍、奇門遁術此刻已經深深印入了她的腦海,就好像那些東西,原本就屬于她所擁有的記憶一樣,甚至比她自己的某些記憶還要深刻清晰······
這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玄幻之事!
槿璽無言地拍拍額,隨后想到自己的來歷,不由得暗嘆道:也是,連魂魄都能穿越時空了,這些”雕蟲小技”也見慣|怪了。
關鍵是,如今該怎么收場?將這只鐲子毀尸滅跡?當做自己并沒有得到那撈什子武林傳承?還是放話出去,自己得了武者人人稱羨的武林傳承,大伙兒就可著勁地尊我為師吧,讓姑娘我也嘗嘗號令武林的滋味?
……咳咳咳······林槿璽……你丫少做夢了······別話沒放出去,人就被五馬分尸了······還是現實安分點,乖乖嫁了應昊,陪他做做生意,順便搭乘航船出國幾月游吧。
收回神,槿璽將鐲子重新裹入絲帕,丟入那堆由皇上、太后、各宮妃嬪賞賜的物品中。想著下回一定要讓洛克船長幫她選購一個最新式的保險箱回來。就算那些賊人花力氣偷了去,也不見得能打得開。
槿璽思了一宿,直至天朦朦亮,方才累極了睡去。醒來后,決定還是將這件事告訴,兩個臭皮匠,足以頂她一個女諸葛吧。何況也是知道鐲子一事的,說不定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于是,第二日,她帶著絳蕊準備去南堂。即使遇不上他,也可以留張便條,約他改日見面。
“格格——”
“不好了,老爺被人綁走了······”
驚慌失措的芷蘭邊喊邊從外頭跑進來,“福······福晉聽到消息暈……暈過去了!”
“什么!”槿璽一驚,頓時丟下手上的點心盒子,撒腿便往柳棠院奔去,同時不忘吩咐絳蕊:”鳳一呢?你速將消息告訴她······”
“主子,鳳一在此。”隨著一道清冷的嗓音,鳳一就出現在了槿璽跟前:“老爺是寅時初刻被賊人擄去的。鳳一已遣人一路跟蹤前往了,四阿哥那里也已收到消息。格格盡管放心。”
聽鳳一如是說,槿璽方才松了口氣。之前,提前安排鳳組前來烏喇那拉府邸保護她時,她還覺得自由受限,如今看來,在這大清朝,保鏢還真是極度需要的啊。
“多謝。”槿璽朝鳳一感激地點了點頭,雖然對方稱自己一聲“主子”,那也是看在的面上,自己可不會真拿她們當屬下使喚。
“主子言重了。這是鳳一分內之事。”鳳一垂首躬立。她所執掌的鳳組,從一受訓開始,便清楚地知道自己日后要效忠的主子是誰,那便是眼前這個年僅十一的槿璽格格,日后的四皇子福晉。
雖不知四阿哥為何早在三年前就認定槿璽格格是她們要拿命相護的主子。可她們這群人,皆是三年前,因黃河水患而流離失所后被四阿哥人馬所救。當時,四阿哥指了兩條路讓他們這些災民選,一是領五十兩銀子各自離去,二是留在他身邊,幫他做事。
除了一部分老弱病殘的災民,選了第一條路。
其余,像她、像鳳組其他人員,像龍蛇虎豹鷹狐等諸多年輕隊友,皆選了第二條路。為家人獲得妥善照顧而報恩也好,為自己不想窩在村里碌碌無為也罷,總之,他們均堅定地要求跟在四阿哥身邊,就算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惜。
“額娘!額娘!”槿璽趴在敏容床榻前,邊拿溫濕的帕巾敷著敏容的額角,邊低聲喚道。
敏容悠悠醒轉,一見到槿璽,又想到之前聽聞的消息,忽地坐起身:“璽兒,你阿瑪他······他……”說著又被一口氣哽在喉里,咳了好幾聲。
槿璽忙扶住她,輕拍著她的背,柔聲安慰道:“額娘放心,四阿哥已經遣人去追查了。目前既沒有賊人傳來的消息,料想阿瑪該不會有事。”
“是著,福晉,老爺福大命大,不會有事的。”夏幼珍和水瑩瑩也分別領著齊、槿柔候在外間,聽到里間聲響,知是敏容醒轉了,也紛紛了進來,安慰道。
水瑩瑩也點點頭,寬慰地說道:“是啊福晉,菩薩會保佑老爺平安無事。倒是府里,如今還需您坐鎮,您可萬萬不能有事啊。”
“沒錯,額娘。阿瑪的事,我相信四阿哥會妥善處理,咱們干焦急也沒用,倒不如堅強些,莫讓那些賊人有機可乘。”槿璽說著,扶敏容靠坐在床頭,讓冬兒倒了杯熱茶,讓她緩緩心神。
敏容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畢竟是有感情的夫妻,哪能說安心就能立即安心的。在未見到費揚古平安回來之前,想她一顆心必定會一直懸在喉口上,沒法安歸原處。可掃了眼同樣焦急卻又不敢顯露臉上的兩房妾室及女兒,她也盡量說服自己要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