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華突然出了聲,自然也就讓鄭氏不能再有阻攔的理由。更甚至,鄭氏這個時候,比所有人都更急切——“朝華?!你在里頭?!快,快開門!”
鄭氏的聲音顯得無而焦灼,似乎她這會子根本就忘記了早先的不處處阻攔不讓人開門。
曇華淺笑,也不出聲,看著剛才一直沒能打開的門此時終于是打開來。
門一開,朝華幾乎是立刻就從里頭沖了出來。甚至一個趔趄的直接摔了出來。鄭氏首當其沖,被撞得也是站立不穩,險些就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好在鄭氏身邊仆婦眾多,這會子倒是扶得很及時。
不過,此時鄭氏卻是顧不得自身的情形,只是目瞪口呆的看著朝華罷了。
朝華此時可謂是讓所有人都震驚了。不為別的,只因朝華這會子身上的衣衫不整——或許已經不該用衣衫不整這個詞語來形容,應該說是衣不蔽體才對。縱然是冬日穿得極為厚實,可是這會子朝華卻也是露了半只胳膊在外頭。
到底是嬌生慣養的,朝華身上的皮肉細膩光滑,看上去宛若羊脂白玉一般。而正是因為如此,才越發的顯得……觸目驚心。朝華穿的是水紅的衣裳,此時紅白交映,看著只讓人覺得一陣陣目眩。
饒是同為,曇華也是移開了目光不好再多看。自然,其他的丫頭婆子更是早早的或低頭或側目,也是不敢一直盯著瞧的。
就是李恪非,也是忙不迭的舉起袖子蓋住了眼睛,惱怒的大聲斥道胡鬧,這是做?”
朝華似乎這會子才想起了身上的衣衫不整,驚呼一聲之后,忙不迭的就伸手去抓的衣裳。可是那衣裳是直接撕破的,此時哪里能掩得住?不過是顧得了這頭顧不住那頭罷了。
曇華眼尖,看見朝華貼身的肚兜上繡著了一副蝶戲牡丹。此時那牡丹,倒是有小半朵露在外頭了。
鄭氏眼疾手快,忙將身上的披風扯下來,將朝華一下子裹住。此時我此刻,鄭氏只覺得心里幾乎郁悶得都要噴出一口鮮血來肯罷休。
朝華瑟瑟的哭著,緊緊抓著披風,一雙眼睛已經跟紅桃兒似的。而那眼淚則是一直撲簌簌的往下落。朝華面上是無盡的委屈,此時更是開了口哭訴道娘,你一定要給我做主,大表哥——”
鄭氏閃電般的伸手就捂住了朝華的嘴巴,朝華剩下的話也就化成了“嗚嗚嗚”的含糊聲音。鄭氏面色已然慘白一片了。
朝華這么一句話,頓時讓人又灼灼的盯著書房里頭的情景。鄭氏動作再快,到底還是不能讓朝華將說出口的話收。眾人將那“表哥”兩個字可是聽得清清楚楚。
曇華疑惑的出聲書房里還有人?”然后看了李恪非一眼。
李恪非面色鐵青的撥開眾人往書房里去了。眾人自然是沒有人敢攔著,更甚至是忙讓開了路。同時還一個個的伸長了脖子往書房里看著,想看看里頭究竟是個情況。
曇華自然是不客氣的跟在了李恪非的身后。
鄭氏目光一閃,不動聲色的攔住了李恪非的去路,然后勉強笑道老爺,朝華嚇得不輕,老爺陪著我將她送吧?無不少字”
然而李恪非卻也不是傻子,直接伸手撥開了鄭氏,赤紅了雙目瞪了鄭氏一眼,鄭氏便是只得將剩下的話又咽了。這樣的情況下,鄭氏若是再敢多說一句,李恪非盛怒之下會做出事情,誰也不敢保證。
李恪非到底是一家之主,鄭氏就是再護女心切,也只能乖乖的股從。這個時候惹怒了李恪非,并不是明智的選擇。
曇華跟著李恪非進了書房,一眼就看見了躺在地上的鄭長君。鄭長君就跟一灘爛泥似的躺在地上,額上汩汩的冒著鮮血,也不知到底是死是活。
旁邊還有朝華身邊的貼身丫頭也伏在地上,同樣的不知死活。
地上還有一方摔成三瓣兒的硯臺,以及從衣裳上撕下來的碎布。
這些情景,已經是很能說明到底發生了事情。這會子估計誰也不會再朝華還是清白之身了。
曇華回頭看了一眼,便是了一個有趣的情形——就是鄭氏身邊的人,此時看著朝華的目光,多少都是有些古怪的。
曇華再度和鄭氏對視了一回。鄭氏此時已經沒了先前的狠戾,反而帶著些茫然和慌張。很顯然,鄭氏此時已經沒那個功夫去理會其他的事情了。
只要朝華——朝華不是傻子,自然也想得到這幅樣子被人看見了是個后果,一直哭著,而且帶著明顯的怨恨和委屈。
李恪非死死的瞪著地上的鄭長君,呼吸都是粗重了起來。最后,李恪非一腳踹了。有了第一腳,很快就有了第二腳,第三腳。可是鄭長君卻是仿佛沒有只覺的破布袋子,半點反應也沒有。
曇華倒是有些擔心鄭長君真被弄死了,忙伸手拉住李恪非,柔聲勸道父親息怒,氣壞了身子反而不好。而且,他如今這樣,也不是死是活,咱們可不能再動手,不然如何跟鄭家那頭交代?還有朝華這個事兒……也是要從長計議的。”
“這個畜生!那會子我就該踹死他!”李恪非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罵道,面上一派猙獰之色。顯然,李恪非這會子是真的恨不得將鄭長君弄死的。也是,鄭長君上一次的事情,李恪非可是一直耿耿于懷的。這會子又出了這樣的事情……
“父親,這件事情非同小可。咱們是不是請祖母主持大局?還有鄭家舅母那頭是不是也通知一聲?”曇華自然是不會讓李恪非再去對鄭長君如何,便是趕忙的轉移了李恪非的注意力。隨后又將李恪非拉開來。
鄭氏此時回過神來,急急忙忙的就要阻攔不可——若是請了老和我嫂子,這事兒就鬧大了。”事情鬧大了,朝華可就摘不出來了。
曇華似笑非笑的看了鄭氏一眼——都這會子了還妄想著事情不鬧大?
李恪非狠狠的瞪了鄭氏一眼你覺得還能瞞住?”說完也不再理會鄭氏,直接讓人去請周老,又咬牙切齒的讓人同樣去叫榮氏。
“是不是再請個大夫?”曇華柔聲的建議我瞧著怪嚇人的,可別耽誤了治療鬧出事兒來才好。父親你說呢?”沒出人命,那就是內宅私事。可若是出了人命,那就不好說了。鄭家那頭,更是無法交代的。
李恪非到底也不至于失去理智,雖然仍是怒氣沖沖的,可是到底一甩袖子默許了。曇華便是給春梅使了個顏色,春梅會意,忙去找人請大夫來。
“朝華先換身衣裳吧。屋子里的,也得收拾收拾。”曇華有條不紊的吩咐了下去,又看向鄭氏太太看著面色也不好,也先躺著才是。還有鄭大表哥,先讓人送去客房吧。總不好在這里看大夫。”
鄭氏張嘴想說幾句話,可是卻是這個時候竟是不該說好。最后只灰溜溜的帶著朝華先下去了。
鄭長君自然也是被人拖走了。不一會兒,書房里也就清理得基本看不出來了。只是,痕跡能消除,已經發生的事情卻是不能消除。也不以后李恪非每次在書房的時候,會不會想到今兒的事情?那時候,怕是堵心得厲害吧?無不少字
朝華以后,怕是徹底的不受李恪非待見了。
曇華垂頭用帕子按了按唇角,掩住唇角微微上翹的痕跡。
這一次的爭斗,鄭氏算是完敗了。接下來,就是讓鄭氏好好品嘗失敗者的感覺了。事已至此,曇華鄭氏已經沒有辦法翻身。不管鄭氏如何說這件事情,朝華的清白不保,這是無可狡辯的事實。
朝華將來只剩下了三條路可以走——一是以死明志證明清白,二是干脆嫁給鄭長君,而第三,就是不嫁給任何人,青燈古佛一輩子。橫豎,出了這樣的事情朝華是不可能再嫁給別人了。而以死明志……朝華必定是沒有那個勇氣的。就是青燈古佛,朝華也未必肯。那么,就剩下一條路。
而這條路,正是鄭氏一開始替她選擇的路不是嗎?所以,想必鄭氏也覺得這是個極好地主意。至于要嫁的從她變成朝華,想必也不能改變這個事實才對。或許,鄭氏說不得還要高興?
只是朝華,想必會很不甘心吧?無不少字想必對鄭長君是恨之入骨吧?無不少字這一點,從朝華將鄭長君打成這這樣就能看出一二。帶著這樣的心情嫁,那么根本不必想象,就能預料到朝華以后的日子會是個情景。
曇華輕嘆了一聲,緩緩的在心頭言道:朝華,要怪,就怪你的親娘吧。若不是鄭氏布局,事情是肯定不會是這樣的一個情形的。
至少,曇華清楚的明白,她是做不出這樣的布局的。或者說,她還沒那么無恥的非要去壞人清白。可是,這一次她若是不無恥些,那么或許這會子朝華所面臨的事情,就是她面臨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是曇華自認為也不是圣人,所以睚眥必報也是無可厚非的。
若鄭氏一開始就放她一馬,不是非要置她于死地的話,她自然也不必如此算計。
因果循環,正是如此。若說朝華無辜,也只是一句母債女償罷了。(。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是由會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