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夢第269章 長輩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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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長輩


更新時間:2013年01月22日  作者:綠蟻紫檀  分類: 古代言情 | 家宅情仇 | 綠蟻紫檀 | 青竹夢 
“那也沒法子,不過想來她憑兩條腿也去不了多遠的地方,派人在附近慢慢打聽,應該能夠有些蛛絲馬跡。”雨竹無奈道,如今也只能這樣子了。

末了她又忍不住勸道:“……對雙紅你已是盡足心了,幫了她這么多,欠她母親的情早就還清了,犯不著再這般勞累自己。難道你還能照顧她一輩子不成?”

這些話她不止一次的和寧秋說過,但是效果總是不那么理想,雨竹琢磨著是不是自己要做點什么……

出來了太久,雨竹也有些惦記晞哥兒了,不再耽擱,起身告辭。

寧秋一直將她送到了門口,直到馬車消失在街道拐角處,才悵然轉身。

剛才回話的叫棗兒的小丫鬟忙湊了上來,垂著小腦袋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我沒生氣。”寧秋笑笑,伸手攬了攬棗兒的肩膀,“以前都是我不好,叫你們受了這么多的委屈。”

棗兒急急搖頭,辯道:“不關您的事……”

“好啦,吳婆子現今怎么樣了?咱們去瞧瞧她去。”寧秋摸了摸棗兒的腦袋,不讓她再說下去。

是自己不好,以前確實是疏忽了。

“嗯。”棗兒使勁兒點頭,只要雙紅姑娘給看管起來,她們的擔心就能放下了。

這時,前頭忽的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便是柳媽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剛剛站定,就捂著胸口道:“寧姑娘,您快去……快去看看,雙紅姑娘拿了根繩子要上吊呢,奴婢們攔都攔不住。”

寧秋和棗兒無奈對視一眼。趕緊跟著去了……

雨竹回到程國公府,剛進青葙院,玉邊就迎了上來。

“太太,您可回來了!”雖有些急切,她還是沒忘記朝雨竹屈膝行禮。“大老太太和九小姐來了。在老公爺那兒說話……大奶奶身邊的紋月姐姐才來過,請您回來后過去一趟。”

“大老太太?”雨竹一挑眉。她來做什么?

一邊嘀咕著一邊回了內室,換了件衣裳,“……老公爺身子如何了。今兒可有什么起色?”

風寒還是要保暖臥床休息的為好。可不能勞神太久。

玉邊回道:“已經好了許多,聽說已經能下床了。”

雨竹便點點頭,又不放心的問了問晞哥兒的情況,得知一切都好。這才領著丫鬟婆子出了門。

大老太太自從上次程巽勛動手之后,很是沉寂了些日子。一直都不曾上門,今兒可是太陽從茅坑里升起來了。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她肯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怪自己將人心往壞里想,實在是處在這個位置,不長些心眼不成。

這般想想,寧秋嫁給如今的呂浩然實在是不合適,呂浩然已經踏入官場,如今又被皇上看重——以后官可以不大,但是權一定不會小到哪里去,夫人外交更是少不了。

寧秋性子爽利,心地善良,沒有也不喜歡那些明里暗里揣測算計之事,若是勉強湊在一起,也定然沒有以前那般契合。

看來,寧秋倒是樸實自知……要是那個桂榮人才品貌真的像是打聽到的那樣,倒不失為她的一個好歸宿!

思忖間已然到了,華箬提醒她注意腳下的石階,又有小丫鬟上前打起了湘色刻絲線絡盤花的門簾。

屋里炭火燒得很旺,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藥味,老公爺瞧著氣色好了許多,不再像之前一般蒼白憔悴……他穿著件厚厚的紺青色盤領寬袖袍,坐在鋪了蒼色皮褥的羅漢床上,正和大老太太說著話,季氏領著丫鬟們在一旁伺候。

旁邊還站了一個杏眼桃腮的明麗少女,穿著一件秋香綠繡長枝花卉長襖,面薄腰纖,裊裊婷婷,卻自有一番嫵媚之態,正是大老太太的養女海棠。

見雨竹進來,站著的人都忙不迭的行禮。

互相見過禮之后,雨竹便笑道:“我回來的晚了,大伯母可不要怪我怠慢。”

幾日不見,大老太太又添了幾分老態,聽雨竹這般說,她眉眼慈悲,柔聲道:“不打緊,又沒有什么急事。”

雨竹笑笑不做聲,走到季氏身邊。

“大嫂子,你放心,我雖說手伸不到那樣長,但也不是沒用的。銘哥兒只管好好干,旁的我總會替他留心的。”老公爺臉上透出一絲誠摯的笑容,顯然對這個嫂子還是頗為尊敬。

大老太太有些激動的點點頭,含淚道:“嫂子就知道沒有看錯你……你大哥也是個狠心的,好端端的就撒了手,可叫我們孤兒寡母的怎生是好……虧得二弟顧念兄弟之情,不然這么多的后輩里都沒個有出息的,我將來到了地底下也沒臉見老爺……”

海棠忙小心湊過去,拿著帕子幫大老太太抹眼淚,眼圈也是紅紅的,平添了幾分楚楚之姿。

老公爺也長長嘆息,勸道:“你放心,總不會委屈了你們。祖宗規矩雖是分了家不能靠在一起住,但是大哥去了,我這個做弟弟的總不能眼看著你們受苦。”

他做了保證之后,又問道:“銘哥兒外放,各處關節可有疏通好,要不要我再去打點打點?”

“二弟不用費心了,都妥妥的呢。”大老太太已經緩和了情緒,眉頭微微舒展開,擺手道:“我近日里正幫他打點行李,調教要帶走的家仆……有了事情做,心里倒也略略解了些郁結。”

“正該如此呢。”老公爺眼含贊同,臉色又緩和了些,笑著請大老太太用茶。

季氏估摸著茶水冷了,也不用丫鬟,自己便要下去換茶。

雨竹忙跟了出去。

一轉過身,兩人臉上的微笑都斂了下去,再也懶得維持了。

“你這般實誠做什么……”雨竹忍不住拉過季氏,“每日照顧義哥兒都是你忙前忙后,肯定累得慌,這種小事做什么還要自己動手?”

自從發現程思義染上了阿芙蓉的癮。就再也沒讓他出過門,每日都窩在房里吃藥。他現在上癮還不深,只要能夠熬過去便能夠戒除。

但是說得簡單,里頭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首先是程思義的脾氣變得很差——那癮頭上來后,他就瘋了一樣的要去鴻福樓。季氏肯定不讓他去。那便捅了馬蜂窩……那時候程思義暴躁的脾氣常常讓他失了理智,對著季氏再無一點顧忌。竟然到了開口就罵,伸手就打的地步。

每次喂他吃藥就像是一場混戰,除非是程思義偶爾緩過來。神智清楚的時候……

又要瞞著老公爺。還要照顧程思義和孩子,季氏不可謂不心力交瘁。

其實按雨竹心里所想,將程思義綁起來就能省卻很多不便——用寬松的布條綁起來,又不會傷到他。又省卻了許多功夫。

可是這話她是萬萬不能說的,說了季氏也不會同意。反倒是不妥。

季氏取出茶團放進杯子里,慢慢注入熱水,很是感激地看了雨竹一眼,“二嬸嬸,不礙事的,比起我的錯處,這種累又算得了什么呢?”

雨竹默默的取過烏梨木雕小茶盤放在桌上,心里嘆氣,季氏一直有種想法,要是她當初不勸著程思義出去當差,他就不會碰上那些狐朋狗友,也不會受此一劫……

“瞧你,這時候怎么還說這種話!”茶水已經裝好了,雨竹卻按住了季氏的手,“便是義哥兒整日留在府里,那不定也有旁的事出來,許還是更嚴重的,那時候你又該后悔了。”

說起自我安慰,誰也比不過她。

季氏眼睛亮了亮,沒有說話,只沖著雨竹點了下頭,端著茶盤進去了。

大老太太的性子比過去收斂了很多,再不見大老爺在世和謝氏剛剛過世時的頤氣指使——往日太過艷麗的紅色口脂也不見了蹤影,穿著件棕黃色的緞面對襟襖兒,頭上插著根鑲蜜蠟水滴狀銀釵,鬢邊頭發又花白了不少,隱隱有了幾分慈愛長者的樣子。

這般樣子倒是讓雨竹頗為不習慣,只靜靜站在一邊聽著兩人拉家常。

送走了大老太太,雨竹親手端上煎好的藥,笑著道:“……銘大哥哥要外放了,這可是今年頭一個好消息,開了個好兆頭呢。”

老公爺笑著接過藥碗,一飲而盡,又接過丫鬟手中溫溫的布巾子擦拭嘴角,“正是如此,銘哥兒懂得上進,也不枉你大伯父最疼的就是他。他是長子,以后可是要擔起一家子的責任才是。”

他不大同意以前謝氏那種手段,怎么說都是程家的子孫,幫一把子又沒什么了不得的,何苦讓大哥一直憋屈著?

嫡庶有別他當然知道,可是程家嫡枝如此強盛,又何必將庶出打壓的那般狠……

想到謝氏,他又禁不住想起了諸邑公主,到底不是結發之妻,國公府的地位總是排在她自己后面……

念頭這般一轉,謝氏那冷肅秀致的面龐又出現在了他眼前,還聽得她輕輕地叫他:“老爺……”

雨竹瞧著老公爺微闔雙目,恍如陷入了某種沉思,趕忙扯了扯季氏,兩人輕手輕腳退了下去。

晚上程巽勛回來后,雨竹就扯著他去了程思義的院子。

程巽功不在府中,有些事情除了程巽勛還真沒人敢做,比如——將程思義捆起來。

“除了睡著和清醒之時,其他時候都不準解開。”程巽勛這樣吩咐,顧老大夫開的方子都加了不少分量安神的藥材,能讓他大半天都昏睡著。

看著床上捆得嚴嚴實實的程思義,季氏心疼不已,更是將勾的自己相公去鴻運樓的幾個人恨到了骨子里去。

“顧老大夫說,只是開頭小半個月反應強烈些,往后便只是微微難受……漸漸的便能控制了,你放心。”程巽勛負手站在程思義床前,安慰了季氏幾句,義哥兒變成這樣,還真難為她了。

季氏行了一禮,表示她己聽進去了。

丫鬟端了藥上來,她忙去接了,坐到床前,親自去喂。

程巽勛正欲往后退兩步空出地方,忽的眉頭一皺,猛地伸手按住了程思義的肩膀——雨竹瞧著若是沒程巽勛的阻攔,程思義往前一撲,還冒著熱氣的湯藥肯定有大半要灑到季氏的身上……

再看程思義此時目光迷散,額上青筋畢露,正咬牙切齒瞪著季氏,仿佛認出了這個總是給他灌苦藥的人。

“都這個樣子了,不綁起來還了得。”程巽勛看向季氏,眼中就帶了幾分嚴厲,“若是丫鬟婆子看不住他,讓人跑了出去怎么辦?這種名聲傳出去,義哥兒往后可是真毀了!”

季氏只默默低頭垂淚。

當著季氏和下人的面,雨竹不好駁他,待得出了院子,才嗔道:“你怪大奶奶做什么,哪個讀過女誡的女子敢綁自己相公!”

正是知道季氏下不了手,她才拉他過去的啊。

程巽勛但笑不語,他不是不知道這些,只是覺得那種情況下,女子常用的哭和求都是無用的,事權從急,便是內宅婦人在必要的時候也該有些魄力……

他不由的想起了五皇子奪位的那個漆黑雨夜——嬌滴滴花朵兒一般的小妻子,手里拿著染血的匕首,目光冰寒……地上,臉上血糊糊的龔氏被捆得緊緊地。

自己的令牌妥妥的被她收在身上,老太太也沒受一絲兒損傷……

記不太清楚得當時是什么感覺了,仿佛有什么滾燙滾燙的東西涌上了心尖,烙下了些模糊雋永的印象……

“好,不怪了。”被擰了一把,程巽勛才笑著開口。

對旁人要求那么多做什么?

說著說著又提起了老公爺的病,雨竹笑道:“……已經能下床了,臉色也好,看樣子再過幾日便能完全恢復。”

“父親的身子一向康健,此次病得倒也蹊蹺。”出了東西甬道,程巽勛腳下一錯,長腿邁開,瞬間就移到了雨竹的另一邊,微微側身道,“年紀大了終究不比以往,往后還是要讓顧大夫常來診脈才是。”

披著黑狐腋的大氅的高大身影幾乎將她整個人都擋住了,看著男人微笑的俊逸面龐,雨竹忽的起了玩心,踮著腳往后跳了一步。

夜風寒涼,冷風冰涼刺骨,冷颼颼直往人骨頭里鉆,雨竹被吹得一個哆嗦,像只受驚的小麻雀,忙又往前一步,縮回了程巽勛身側。

耳邊傳來男人低低的笑聲,雨竹又是羞又是窘,卻又忍不住靠他更近。()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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